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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借用一二

  莫空空心中暗罵一聲,身形一轉,企圖從中年儒生身旁悄然繞開。

  就在他即將掠過儒生之際,眼前忽然浮現出種種幻象,光華閃爍,令人眼花繚亂。

  待他回過神來,已然被中年儒生牢牢抓住了肩膀。

  “你這殺千刀的,從哪冒出來的魂修?”莫空空怒罵道,臉上滿是不甘與憤怒。

  中年儒生卻似未聞其罵聲,低頭打量著莫空空,眼中露出好奇之色:“你就是那號稱神行無蹤的莫空空?堂堂法相強者,竟干起了盜人寶物的勾當。這次又是從金劍門偷了何物?”

  莫空空尚未開口,姜問劍已追至中年儒生面前,長出一口氣,面露感激之色:“多謝道友出手相助此賊膽大包天,竟敢盜竊本門至寶。若非道友及時出現,只怕又要讓他逃脫了。”說著,他朝中年儒生一禮,以示謝意。

  “至寶?可是那傳說中的開天金锏?”中年儒生眉頭微挑,問道。

  姜問劍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心中涌起一絲警惕。

  “道友面生得很,不知從何而來?又欲往天光山脈何處去?”姜問劍抬頭仔細打量了中年儒生一眼,試探著問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之色。

  “剛剛那人消失時,這儲物戒便出現在我懷中,想來是那人用以交換開天金锏的寶物。我這人從不占人便宜,東西你收好,此后此事與我再無關聯,別再找我了。”

  說罷,莫空空生怕被遷怒,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陰影,迅速遠遁而去。

  中年儒生眼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輕輕抖動短锏,隨即眉心處銀月印記閃爍,身影便如煙霧般消散,很快不見了蹤影。

  “說來慚愧,我此番前來,目的竟與莫空空無異。”中年儒生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幾分歉意。

  他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心中也是一陣后怕不已。

  “姑且借用一二,告辭了。”

  他心念一動,飛快掐訣念咒,身后金光法相憑空顯現,萬道金光自法相之中射出,朝四周一卷而開,無差別地轟擊著四周的一切。

  一番宣泄之后,姜問劍的怒火稍稍平息,然而環顧四周,依舊不見中年儒生的蹤跡。

  只是宗門至寶失竊,豈是這些丹藥所能彌補的?

  姜問劍接住儲物戒,神念一掃,發現其中竟藏有不少珍稀丹藥,價值不菲。

  “狗賊,怎敢!”

  望著姜問劍愈發不善的目光,莫空空從懷中摸出一枚儲物戒,隨手丟向姜問劍,語速飛快地說道:

  莫空空被他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一哆嗦,連忙擺手解釋道:“姜……姜道友,那開天金锏已不在我手中,我也不認識那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是要發火,可別尋上我。”

  姜問劍怒喝一聲,胸中怒火熊熊燃起。

  莫空空此刻堪堪掙脫了束縛,頓覺眼前金光肆虐,心中一凜下,連忙化身陰影,在金光之中左沖右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逃出那狂轟亂炸的范圍。

  他心中不甘至極,通紅的雙眼掃視四周,最終目光鎖定在不遠處尚未及時離去的莫空空身上。

  “那你留著這儲物戒作甚!難道是想看我的笑話嗎?”姜問劍怒氣沖沖地喝道。

  短锏之上,流光溢彩,神念一掃之下,可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靈壓。

  姜問劍聞言微微一愣,尚未回過神來,便見中年儒生輕抬一只手掌,一道璀璨金光便自莫空空身上某處疾射而出,瞬間化作一柄短锏,穩穩落入儒生手中。

  他心中憤恨難平,只可惜根本無法尋到中年儒生的蹤跡,只能帶著這枚儲物戒,含恨而歸。

  厚土宗。

  宗內秘庫的石徑上,宗主何鈞晨與師妹并肩而行。

  何鈞晨忽的停下腳步,目光凝重地轉向師妹,緩緩道:“師妹,我即將閉死關,除非法相有成,否則不會輕易出關。宗內之事,我將全權托付于你。務必謹慎行事,多聽幾位長老的意見,但也勿盲從。”

  “師兄,你此次閉關突破,究竟有幾分把握?”師妹擔憂地看著何鈞晨,輕聲問道。

  “師妹放心,我為此籌備了數百年之久,雖不敢說萬無一失,但至少有六成把握。只是,我閉關期間,宗內若無強者坐鎮,恐生變故。幸得父親生前留下的覆地印,你若能將其煉化,應可震懾宵小。”何鈞晨微微一笑,寬慰道。

  說話間,兩人已至秘庫門前。

  何鈞晨一抬手,指尖流轉著玄妙的法訣,隨著一道光芒閃過,秘庫大門緩緩開啟。

  然而,門剛一開啟,一股異樣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只見一名中年儒生正立于庫中,手持一方土黃色小印,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欣賞之意。

  中年儒生瞥了兩人一眼,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此印與我有緣,暫且借用一二,日后自會歸還。”

  何鈞晨心中雖驚,但面上卻保持著鎮定。

  他輕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拱手道:“既是前輩所需,盡管拿去便是。”

  中年儒生微微點頭,隨手拋出一枚儲物戒,身形便在一陣輕煙中消散無蹤。

  何鈞晨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姿態,直到師妹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緩緩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師妹,伱可知我為何急于閉關突破?”

  他輕輕搖頭,聲音中帶著幾分嗟嘆:“父親去世后,本宗失去了法相強者的庇護,實力大不如前。我若不能突破,宗門的未來堪憂啊。”

  此時,在山門之外,中年儒生已恢復了真容,正是袁銘。

  他解除了隱身之術,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他的袖袍輕輕一揮,便恢復了原本的容貌。

  金劍門的開天金锏與厚土宗的覆地印,正是他從那雕像名單中精心挑選的目標。

  前者蘊含著金帝真意,后者則蘊藏著土帝真意。

  隨著他陣法修為達到七級,祭煉偷天鼎的速度也大幅提升,只需再花費兩三年時間便能將偷天鼎煉化至一百層禁制。

  屆時,他便能附體于物體之上,感悟其中的真意。

  如今,他已提前收集到了蘊藏帝級真意的修士和靈寶,為日后的修煉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接下來的時光也可以專心放在閉關上面了。

  時光荏苒,轉眼六十年一晃即過。

  中州大陸之上,魔氣悄然滋生,逐漸侵蝕著每一寸土地。

  諸多妖獸受魔氣所染,開始走向魔化。

  這些魔化后的妖獸,被激發暴戮秉性,戰力倍增,兇性更烈,進階之路亦被大大縮短。

  它們在中州四處肆虐,襲擊宗門,威脅城池,使得眾多生靈生活在惶恐之中。

  萬妖山脈,本是妖獸之巢,如今更是成了魔化妖獸的泛濫之地,然得益于萬仙盟的守護,這里卻比其他區域更為安寧。

  每當有強橫的魔化妖獸出沒,萬仙盟便會迅速組織人手,圍剿妖獸,將威脅扼殺于搖籃之中。

  此外,萬妖國余孽也收斂了許多,不再肆意妄為。

  因此,萬妖山脈附近的修士們,得以在這片土地上安居樂業,十九城也因此日益繁榮,成為一方富饒之地。

  萬妖嶺內,一座巍峨的石頭圣殿拔地而起,矗立于山嶺之巔。

  圣殿內燈火通明,照亮了一尊手持長劍的妖皇雕像,光影交錯,營造出一種神秘而莊嚴的氛圍。

  殿外,形形色色的妖族排成兩列長隊,依次進入大殿,虔誠地跪拜祈禱。

  他們的神情莊重,與人族祭拜仙神時無異。

  隨著隊伍緩緩前進,靠近大殿的妖族們越發沉默,仿佛被某種威嚴所震懾。

  而那些排在隊伍中段和末尾的妖族,則面帶彷徨,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

  “聽說前陣子烏鴉嶺那邊,出現了一頭五級魔化妖物,將整個百里內的生靈都屠戮殆盡了。”一個嘴唇外翻、生著獠牙的野豬妖低聲問道。

  “此事我也聽說了。我大舅便是從烏鴉嶺逃出來的,他一家老小都慘死于那魔化妖獸之手。聽他說,那魔化妖獸毫無妖性可言,見人就殺,殺完便吸血。那血吸得越多,兇性便越盛,殺心便越重,力量也越發恐怖。我們萬妖國曾派出兩位五級大妖前去鎮壓,結果卻是一死一傷,唉……”一頭青牛妖接口道,眼中閃過一絲沉痛。

  “那后來呢?是哪位妖王出手解決了此事?”野豬妖好奇地問道。

  “自從電鵬王和炎狼王兩位妖王隕落之后,我們萬妖國便輕易不敢再派妖王出手了。畢竟損失太大,我們承受不起。”青牛妖搖了搖頭苦澀道。

  “也是……”野豬妖嘆息一聲,“沒有妖王出手的話,那就只能依靠女皇陛下了。”

  “女皇陛下神通廣大,又得萬妖法皇庇佑,也只有她能夠保護我們萬妖國了。”青牛妖跟著贊嘆道。

  如他們這般,訴說著萬妖山脈瑣事的妖族并不在少數。

  大家心生惶恐,各有惆悵,也各有期盼,在這亂世降臨之際,尋找著屬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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