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登門(4300)
天命——
或者說,天命行者。
是華域專屬的嶄新體系。
它充滿著許多未知謎題。
天命稱號的風格各異,特性各別,也讓這份體系顯得難以歸攏。
但有一些天生通識與后人總結的特點,是眾人認可的。
所謂的天生通識,便是華域人屬與天命之海形成共鳴時,成為被天命所認可的行者,或因各種緣由沒有凝聚烙印,成為候選行者。
這種狀態下,他們會無師自通的,得到天命相關的部分知識。
而天生通識的知識里面,就有一條知識叫做——天命共鳴。
天命行者之間彼此會有所察覺,哪怕是候選的天命行者。
但不是每次都能互相發覺。
這與天命的特性,以及天命是否處在運轉有關。
左道目前就屬于候選狀態,那日在花城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雖然這玩意看著沒有根腳,卻始終存在,處于種子狀態。
艾爾莎則稍微會特別一點,她曾經是不完全的天命行者,又曾經是一個半的天命行者,暫時領受過窺命與弒神,最后重生的她,也成為了候選狀態,孕育著未來的天命。
當那三輛商務車駛過的時候,一種吸引力牽扯了他們的精神。
里面,必然有行者——
天命行者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當他們平均覆蓋到整片華域和去境外的,就會顯得無比稀有。
更不提天命者本身,并非都是戰力極強的。
里面有相當一部分,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指——對神秘事件。
他們只有在特定條件下才能發揮高光高熱。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有的人不愿意去摻和太多事情,可能平常就是在街邊賣個烤串,或者當個社畜,又或者當個死宅,各式各樣的比比皆是。
左道與艾爾莎閃著念頭。
在徐曲驅車下,兜兜轉轉地于市內轉悠近三十分鐘,來到目的地。
徐曲負責在車上等待,他跟艾爾莎下車并行。
恒山小區,是一個曾經相對中高檔,但現在比較老化的小區,在西山市總體樓房盤子里,屬于比較落后的,畢竟是當時西山,剛剛初步建設時所建造出來的。
小區總體顯得較為陳舊,左道與艾爾莎路過保安崗也沒有保安阻攔,他們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進去。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棟小樓,步行走向三層。
左道看眼房門四處確認沒有門鈴的存在,選擇輕聲扣響。
——咚咚 “房門質量還不錯。”左道閃過念頭。
艾爾莎則是腦袋微微一撇,似乎想聽房內的動靜。
不過他們什么都沒聽到,房門的反鎖卻忽然咔嚓一聲轉動,隨后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身高約莫一米六三前后,精神頭很不錯,目光銳利的審視著左道與艾爾莎,似乎想把他們看穿。
“有什么事。”老太太似乎脾氣不大好,聲音有些嘶啞的問。
見狀,左道露出微笑,打了個手勢暗語——
南命師 老太太眉頭一挑,揉揉自己眼睛,又再看一眼二人。
她沒說什么,身子一側,給他們讓出過道。
三人落座,略顯老舊的木質椅子顯得有些許松搖。
老太太也沒作寒暄,開口便不客氣的問道:
“薛燮那老東西,怎么讓你們兩個小孩子出去辦事情?”
她這么說著,掃了一眼左道,最后將目光定格在艾爾莎。
明顯她要先聽這小女孩怎么說,左道后發。
艾爾莎眨眨眼,對這個問題似乎有些詫異,而左道交握的雙手也動了下。
她靈魂力量發動,想與老太太接觸,通過意識交流,進行溝通。
老太太馬上抬手制止:
“打住。
“意識交流空間么...
“不過可別給老太婆整信息轟炸,人老吃不消。”
對方的拒絕,讓艾爾莎有些苦惱,她不太習慣組織很長的語言。
所以她扭頭盯著左道,示意交給他。
這一幕自然落入老太太眼里,她看向左道:
“小伙子,你來說說。
“他之前跟我說過會有人來,不過沒你們的具體信息。”
左道沒有立即自我介紹,到了這時,他明白老太太的用意。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本證件,展示給對方,隨后無聲念誦:
“華域,衍策府,二級調查員,左道。”
證件閃過淡淡金光,而左道的身后上方,浮現一個無面人,左眼位置佩戴著一幅單片眼鏡,垂鏈有兩個六葉草圖案的裝飾。
做完這些,左道繼續無聲念誦:
“華域,指令代號,荒野行動,序列七十七,請求驗證。”
下一刻,他背后的金色虛影一邊,浮現出一張金色田野,麥穗搖動的圖案,接著凝聚出一組數字:077。
老太太神情放緩,露出笑容,滿意點點頭,左道也把證件收起來。
艾爾莎前看看,左瞧瞧,好像理解出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理解。
她靈魂正持續地,整理著屬于曾經自己的遺產。
讓她的思緒,或者說cpu都處于高度占用,以至于一時間想不出根源所在。
“你們來找我是什么事情,具體說說。”老太太笑容和藹的說道。
但是左道卻沒有直接回復正題,他也面帶微笑,反問道:
“老奶奶,您是否也應該證明下自己呢?”
說著,左道打了個響指。
在這間屋子內 聚滿了紙人。
老太太笑容更盛——
在西山市,有一處地方雖然比不上萬鷹大樓,但也絲毫不差。
那便是山川公寓,位于西山市的市中心,核心商業區的旁邊。
北走兩百米是一處地鐵站,東北方向六百米是西山最大的醫院,西面步行三百米是一家大型超市,公寓樓百米內也有著各類型的便利店,實屬不錯。
在這里,能住進去的人要么身價不菲,要么來歷特殊。
三輛黑色的商務車停靠在道路旁,車門整齊的劃拉開來。
先下來的人們,身穿修身黑色無標識制服,接著再走出來三人。
如果左道在這邊,會立馬認出其中倆人。
一位是許久未見的琛久,他隨身抱著保溫杯,打開蓋子嘬幾口茶,身穿小碎花衣的襯衫,下身更是充滿沙灘風情的大褲衩,讓人覺得有那么點點的輕浮又穩重。
一位是嚴方,曾經綜事局神秘部的六組組長,他與那些先走下來的人一樣,都是身著修身黑色制服,稍有不同的是,嚴方的背后佩戴著兩把細刀,搭配他那充滿煞氣的面容和眼神,無不顯示著生人勿近的姿態。
最后一位是個生面孔,這個人是明顯的外域人屬,身高直達一米九,與琛久一樣都是那種裝扮,搭配著他那高鼻梁,碧眼睛,給人一種成熟男人的海王魅力。
“就是這里吧老琛。”那個外域人抬頭看一眼說道。
這個外域人的口語,充滿著地道的北部味。
如果閉上眼睛,完全沒法分清他是外域人。
簡而言之,這人的華域話,比許多人都要好。
“錯不了,三十一層。”琛久點頭,打了個哈欠:
“千面,抓緊完事,我還想去補覺一下。”
“哦了,不過...”被叫千面的外域人應道,他話語一轉:
“剛剛咱們路上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天命震蕩?”
琛久正準備喝茶的動作一頓,有些不解的問:
“嗯?”
“果然你們均衡者都是個水貨。”千面一臉鄙視:
“剛剛我感覺到了天命的共鳴,應該有一個行者的人在這里。”
千面的話語,讓琛久若有所思:
“別廢話,趕緊辦事。”
某個老滑頭直接略過了這件事情。
他努力的回想...感覺,好像,可能,大概,他不是在騙我吧?
說罷,他們一同進入公寓,有趣的是,所有普通人都與他們避開。
普通人們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卻對他們毫無所覺,那些原本要一同進入電梯的,也會自覺退出來。
三十一層——
琛久他們來到這里,這層的住戶只有兩家。
按照情報來說,每層住戶的格局都是一樣的,屬于大平層類別。
他們站在了3101的門前。
在琛久點頭示意下,一名人員上前,一只手貼在大門上,隨后術式的波紋流轉,房門自行打開,隨行的那些人員率先進入,隨后是嚴方,然后是琛久與千面。
他們的唐突闖入,也引來尖叫聲。
“啊——!
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尖叫一聲,她手中原本正拿著早餐,被這一幕嚇得掉在地上,哐當一聲。
不待她繼續做些什么,兩名黑色制服的人就將她控制住。
他們大手落在婦人身上,對方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同一時間,屋內的一個房間也傳來數道爭執的聲音,不過卻又消失無蹤,緊接著一個中年男人被架著出來,雙手被控制住。
他眼睛勃發著怒火,卻被一種神秘力量所限制住,連罵人都做不了,最后被倆黑衣制服的人士,給弄到寬敞的客廳,帶了琛久與那叫千面的外域人面前。
“我叫琛久,隸屬于部首直轄的監察院,擔任院長。”琛久自我介紹:
“文廳長,接下來我會讓手下給你解除狀態,你有一次發言的機會,也是你最后的機會,你可以選擇沉默,或者坦白。”
琛久說完,控制著文豐的二人將能力撤去。
文豐旋即感覺到那種神秘束縛已經消失,雖然身體被對方給限制住,但他可以說話了。
文豐死死盯著琛久,和在他旁邊的外域人,
他面色沒有慌亂,只有怒火,壓抑著怒氣和不滿:
“部首直轄的部門就能這么霸氣,不分青紅皂白的控制我和我的家人么?
“既然如此,我的底細,琛院長肯定一清二楚,但我還是要說,我是西山市稽查廳廳長。
“與你一樣,同為綜委部麾下成員,我的上級領導是第八委員,我需要與他溝通,你今天的行為我也會如實上報。
“即便你是部首的人,檢察院的院長,也不能如此行徑。”
文豐壓抑著憤怒,瞪著對方。
“哦...”琛久哦了一聲,似乎有些遺憾的說道:
“看來你只想說這些,那就沒辦法了。
“很遺憾,部首直轄的監察院沒有呼叫轉達服務。
“至于你要找第八委員,我會以書面形式通知的,在這之后。”
琛久攤手,他轉頭看向一旁牛高馬大的千面:
“交給你了,搞快點。”
千面點點頭,笑吟吟的走到被神秘力量控制住的文豐面前。
接著,他張開大口,吐出舌頭。
舌頭內藏著兩個文字——竊命。
千面的五官如同被大火炙烤的蠟燭,開始融化滴落。
他的身軀也開始逐漸脫型,最后化成一灘在地上的液體。
失去支撐的衣物褲子被液體抓住,往旁一扔。
在文豐怒目圓睜中,液體爬上他的腳,覆蓋在他的身上,鉆入他的身體。
而原本控制著文豐的兩名監察院成員,不動聲色的放開控制,默契向后拉開一點距離,他們毫無波動的眸子,都泛起一點驚悚之感。
最后,那攤液體包裹住文豐,從液體滲入他的身體開始,文豐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如一個雕塑。
過了將近五分鐘時間,液體完全消失,文豐重新睜開眼睛,他捋了捋自己毛茸茸的睡衣,笑著說道:
“總算得到一具自己人的身體,外面人的體味太大,實在受不了。”
琛久吸溜了一口保溫杯的熱茶,直接問道:
“確認問題了么?”
千面,或者說現在的文豐撓了撓頭,抬頭思索:
“啊...是有的。
“那我可以準備深入寄宿了吧?”
‘文豐’看著琛久問道。
琛久頷首:“那這邊交給你,按照他的一切去做。”
“那你呢?”文豐再問:
“部首大人可是讓你認真地,在西山搞點事情,他老人家跟我說,你這次沒交出一份答卷,就在西山當挖煤的,之前他答應的事情直接作廢。”
琛久面對這個問題也有點苦惱,他回道:
“我得回去一趟,跟第八委員匯報情況,畢竟動了他手底下的人。”
聞言,文豐有點不以為然:
“那不如直接把他換掉得了,手下出這么大簍子都不知道,真丟咱們綜委部的臉,嘿”
說著說著,他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要不咱就這么干吧,老琛?”
琛久沒有回復,深深看一眼對方,知道這人就是個癲佬。
一位擁有詭異天命的瘋子。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千面。
“恪守本心,不要被記憶給影響。
“還是那句話,我離開的時間里,這里交給你。”
琛久拋下這段話轉身離開,關上房門。
千面擺擺手揮舞,一邊笑著,一邊目送他們離開。
等眾人撤退,他看了眼倒在客廳的婦人,腦海中閃出文豐本尊的記憶。
“好嘛好嘛,那就只能從怎么相處夫妻之道開始研究了。
“不過琛久說的是真的嗎,應該是真的吧...
“部首終于開始擔心我了哎,嘿...
“我會怎么死呢,好期待啊——”
千面自言自語,腦海中回蕩出一幅曾經的記憶。
而乘坐電梯下去的琛久那邊,也浮現出一些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