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去,這句話是梁連戰說的,反正都要經過江陵的,順路去幫一幫譚亮也可以了,只不過嘛!
梁連戰停止了右手摩挲的動作,與譚亮對視著。
“條件?”
“加入我們,到廣南西路三清觀附近軍營處作教頭,可以的話,近身搏斗之術就交給你了,但沒錢給的,作為報酬后期譚華的調理,可以由三清觀負責,但是你需要把陳知州......”
未等梁連戰說完,一旁的呂妍已經伸出了鬼爪,作了個旋轉反握的手勢。
“你們還有軍隊?”
“鄉勇你信嗎?”梁連戰看著譚亮搖頭的動作笑了笑。
“北上就是為了籌備軍糧,遼宋不是金人對手的,這個時代誰成為草原霸主誰就能稱王,金兵再強也是人,唯一能抗衡他們的就是重裝步人甲兵。有兵就有話事權,挨打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呵呵呵,想不到你這么精忠報國之心,實屬難得,將來......”譚亮說完還準備對梁連戰抱拳表達對其欽佩之意。
“啊!收起你的拳頭吧,你是宋人我可不是,不會跪拜宋徽宗的,我們只為民不為宋!”梁連戰目光堅定地站了起來,身后眾人也跟著他同時站起了來。
譚亮看著這班年輕人,就仿佛一股不屈之意迎著即將來臨的風暴站了起來,以血肉之軀去抵擋那不可抗拒的鋼鐵洪流。
“行,所得的金銀,七三分帳,我七你三,你們負責搬運,我可沒有你們的儲物法寶;不過,要殺要財都要在飛僵之牙到手后才能進行,不然我兒連個養命的地方也沒有。”決定加入他們的譚亮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也算是為自己留了條后路。
譚亮笑了!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加入他們,可能是已經厭倦了到處奔波日子吧,廣南西路夠遠了,前面有中原這個緩沖地帶,夠他們一家安全過日子的了。
一言為定!
這帳真不虧,近戰之王當教頭,去那里請啊,若是單論武力值不論術法,這里加起來估計也不是這一家人的對手。
更何況那毒神體,簡直的強得可怕,估計連銀背神猿也不是這個譚亮的對手。
也不是沒法收服不了他們。
鐵牛的刑天舞干戚技法第三斧--屠天之斧專破護體之功法,梁連戰很是相信自己絕對擋不住這一斧法。
刑天舞干戚技--
不屈火盾天犁刑帝屠天之斧 都已經出現過了,就不知道那個蜚牛三變又會是如何霸道之大術,梁連戰有種感覺鐵牛很強,只是施術的時間稍微長了點,一旦施展起來,自己是打不過他的。
想到鐵牛就很自然的想到了作妖清(牛清清了),這個鬼靈精日日對著那副連白起都非常忌憚的銅棺,不知現在培養出什么感情了。
梁連戰在想牛清清的時候,牛清清已開啟了銅棺,進行她的特別修行了。
“什么時候動身?”
“不急,你兒子估計最小一個多月才能下床吧,剛好我們也要先到武岡尋一人......”
由鼎州到武岡,需要走接近四百里的山路,以他們的腳力最快都要十天后才能到達。
越過沅水后,黃有道啰嗦著:“我說小師侄,干嘛不直接去廣州挖土去啊,還要南下找誰咯,你說的廣州真有趙武皇陵之墓嗎?里面的錢財可等著我們呢!”
“你能打得過譚亮嗎?”這句看似對不上問題,但頓時把記名師叔黃有道噎住了。
看了看身后披著大斗篷的紅毛怪,黃有道還是真沒話可說,好吧,連譚亮都打不過那就按牛真子北上再東南行吧,去會會那個狗肉和尚也好。
“你可想好了,劍七這個人很是厲害的基本上就是與譚亮一個層次的存在,這次江陵行不會順利的。”黃有道又啰嗦著。
沒有人理會他。
二月初,武岡縣。
根據真實史料,梁連戰方向是找對了,也來對了楊再興出生之地,綏寧縣石井圖村,但是找不到楊再興,找到的是楊發祥之墓,就在楊再興舊居后面的山坡處,孤零零的一座土墳。
據帶路的苗人所說,這個叫楊發祥是個勇士,當一聽到我們要找楊再興時,他卻先帶我們來祭拜這個楊再興的父親,看著這座土墳,梁連戰相當無語。
他要找的是活人,是楊發祥的兒子楊再興,不是個死人,梁連戰讓白雪去翻譯,白雪卻只是搖了搖頭,與其他苗族人均上前從八卦袋中拿出食物與香燭,祭拜起楊發祥起來了。
梁連戰見眾人都下跪叩拜了,那就也跟著下跪叩拜,反正在心底里楊再興就已經是自己的好兄弟了。
“你要找的楊再興祖上就是楊再思了,楊再思保境守土有功,被湘南十洞之人稱其為飛山公,認他作祖先,楊發祥就是他的后人,這里大絹峒人也都敬重他們,要是不祭拜你說他們會告訴我們楊再興在那里嗎?”白雪解析著說。
看著那個帶路的苗人,與苗莊他們交談起來,在苗莊掏出碎銀,苗人很爽快地答應帶路了。
帶路的苗人收這錢其實也真心收不貴的,因為在楊發祥死后,楊再興就隨母親,到四十里外新寧鄉里投奔親戚去了,生活過得真苦。
也從苗人嘴里得知,楊再興今年也就十三四歲,不但槍術過人,還天生神力,箭術也了得,這兩年在父親病倒下,一人一槍一弓就敢往老林中去摸熊瞎子了。
要不是靠年幼的他撐起了這個落魄的楊家,母親與妹妹都會餓死的。
聽到這里,梁連戰樂了,不是幸災樂禍,而是覺得這次真找對了人了,與史料所記載楊再興幼年喪父而又天生神力的一模一樣。
最主要是野史還說道,往后那幾年楊再興在親戚家過得十分不好的,往往就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可憐人。
經過一晚趕路后,苗人終于把梁連戰他們帶到了楊再興母親李氏之住所了。
新寧李家屯,楊再興外婆家,六間土房前,隔著籬笆可見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正從水井里吃力地絞動著繩軸,把水抽出來。
廚屋里傳出了一把破嗓子的刻薄叫喊聲:“提快點,你這個就只會白吃飯不干活的死丫頭,不把水缸注滿水就沒飯吃。”
一個惡婦對著提著比自己還重木桶的小女孩,就往她耳朵上使勁狠抽;小女孩吃疼,手里的木桶哐噹墜地,水灑滿一地。
見到水桶被打翻,惡婦還更加使勁了,用盡力往后扯去,小女孩耳朵的筋肉下靜脈曲張,都快被扯斷了,紅得發紫。
“放手!”
一支沒有箭頭從籬笆外擲了進來,打在惡婦手上,疼得惡婦松開擰著女孩耳朵的手,哇哇大叫個不停。
正主要來了嗎?
梁連戰轉過頭,看著從外面打獵歸來的少年人,把背后的野豬往地一擲,直接撞開了木門,來到哭得淚如雨下的妹妹前,如同一只豹子般,死死地盯著惡婦。
站在籬笆外的梁連戰頓時感到一股冷意,這種冷不是掛在楊再興面具上的冷,而是由內滲透出來的冷意,梁連戰絲毫不懷疑,要不是這個女人可能是他的親戚,估計那一箭會是眉心,不帶鐵箭頭也會把其頭部鑿個對穿。
惡婦被其一盯,雖然也感到全身冒冷汗,但習慣潑辣不成變哭喪的他,當即飆戲了,不斷的大叫大喊著:“人來啊,殺人了,殺人了,楊大郎要殺舅母了。”
被其這哭喪般的啼鬧,不單止連李宅里的人都跑出來,就連鄰居也跑過來看那個不開眼的,一大清早就在哭喪。
見得人多了,惡婦也更加賣力飆氣了,拿著那支沒箭頭的木箭,跑到自己丈夫處告起了大狀“你看看啊,你那個剛死老公的妹妹,都生了個什么雜種來的,殺舅母的雜種啊,好心收留個歹人嗎?”
嗚嗚嗚嗚嗚嗚......
李氏心痛地看著還在哇哇大哭的女兒,看著已經被扯得流出了鮮血的小耳朵,既心疼又委屈,但也只能無奈地落淚。
楊再興再也忍不住了:“惡婦你找死不行!”
“啪”
楊再興被一巴掌打出了鮮血,打他的正是他的舅舅。
“雜種,你罵誰,真是雜種,山里的野人的種就是雜種,舅母都敢打,莫非你真要殺舅母不行,反了嗎?”打他的男子惡狠狠地在大罵楊再興。
被打的楊再興側著頭,嘴角開始流出了鮮血;楊再興用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殷紅,像野獸舔到血腥獸性發作前,轉過了那雙獸眼,是要殺人了!
看到兒子此般樣子,心知已經起了殺心,李氏死死地抱住了楊再興,哭喊道:“興兒,不要他是你舅舅,你不能殺他,笑笑只是受了點輕傷過兩天會好的。”
“阿娘~~”
雙拳捏得噼啪作響的楊再興,嘴里艱難地念了兩個字。
“怎地呀,這雜種真要做反了,你這個為娘的,嫁個野人就算了,還生了個會殺人的雜種,真是要做反不成嗎?今天老娘就要......”說著,就往廚房里抽出菜刀,往李氏身上砍去。
你敢?
你敢?
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發出,惡婦持刀的手被死死地定著空中,然后被人往后一瓣。
“咔嚓”
擰斷惡婦手的是呂妍,理都不理會已經疼的殺豬般叫喊的惡婦,轉身就往梁連戰走去。
李家人被呂妍這一摹驚得愣了好一會兒,又看著推開木門進來的一班人,個個都是陰沉著臉的,一副想打架的樣子。
嚇得李家的男主人,也就是楊再興的舅舅指著來人一句話都不敢說出。
楊再興也是一愣,先前是見到一班人在門外往屋里看,但急于去救妹妹,并沒有理會,誰知出手的竟然是一個帶著黑紗眼巾的女子,還直接擰斷了舅母的手。
“別再指我,否則剁了”
“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聽到梁連戰威脅的話語,李家主已經嚇得手都放下了來,但都被沖上前來的苗且直接瓣開,用力向外一撕,自指關節起向著掌心撕裂開去,又廢了一人。
“還有誰?”這話是梁連戰說的。
見李家的人都嚇得不敢出聲,就只有那兩個廢人還在哇哇大叫,梁連戰厭惡地念了句:“都弄暈了,被礙著我說話。”
啪啪!
苗且兩個手刀就把那惡婦與其丈夫紛紛住口了。
全場安靜多了!
“喂喂,我說你嘛,有手又腳的,干嘛要受寄人籬下之氣呢?走就走唄,都被罵成這樣還不敢動手也不動口,一味忍讓,真孬!”梁連戰看著楊再興。
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要逼楊再興一定要離開這個李家,言語就是補刀了。
果然!
楊再興向前大踏步,少年不服輸的性格向著梁連戰表露無遺:“誰是孬種?”
梁連戰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指了指被劈暈過去的兩個人,示意我們動手了,你卻沒動;楊再興被這一指怒懟得無話可說。
“你們都走吧,這里再也容不下你們一家了,走吧,今天就走。”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地對著李氏說道。
“娘~~”李氏哭喊著就要向母親下跪求寬恕。
一只滿是老繭與年齡絕對不相符的大手,很是有力地扶著母親,不讓其下跪。
“娘,我與笑笑都受夠了!走吧。此處不留人,自有留處”
......
“娘,阿兄,我們以后住那里啊!”楊笑笑已經不哭了,走過了李家屯的村口,看著自己的阿兄與娘親。
“楊再興,想不想真做個不讓女人哭的大丈夫,可敢跟快馬闖天下!”跟著楊再興身后的梁連戰開口了。
“沒興趣,根本不認識你們!”楊再興很是倔強地看著梁連戰。
“哼,你就是只是得個說,看看你妹妹的耳朵吧,你弱爆了!”呂妍對楊再興很是輕蔑。
“你們很強嗎?”
“嘭”
一支鐵槍穿爆了音障云,被槍氣壓過的野草紛紛爆碎,泥土也帶出了一道溝壑,最終把不遠處的大樹直接轟爆,那是梁連戰使出的霸王七槍--先發制人!
楊再興驚恐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的父親槍術很強,但這個少年比起他的父親不遑多讓。
擲出一槍后,用握槍的手瞄了瞄已有了心動之意的楊再興,當即道:“加入我們吧,你就是我兄弟了,他們都很強的,你一個人跟熊瞎子去練槍嗎?別辱沒你父親的槍法。”
這句話補刀終于炸開了楊再興心中的枷鎖,對于楊再興來說,祖上楊再思何其威武,但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楊發祥這一代還成了獵戶,真是只能天天不是對著狗熊就是傻狍子,再有志氣之人,都會在山里慢慢廢掉的,也怪不得舅舅們看不起他們了。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當千古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