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壯漢叫孟剛,平常在獄里話不多,但是眼神兇狠,胳膊比大部分人腦袋都粗,所有人下意識都很怕他;孟剛在監獄里也不惹事,讓干嘛就干嘛,楊四眼聽其他人說孟剛是打架才進來的。
楊四眼從孟剛死的那晚開始,時刻警惕著劉群的動作,雷祥也在警惕著身邊的人和事。
孟剛的死最開始引起了監獄上級的注意,上級要求主管干警帶人徹查此事,王隊把每一個人叫去審訊室談話。
劉群走進審訊室,整個屋子里只有桌子臺燈發出的黃光,王隊坐在陰暗里,刺眼的黃光讓劉群睜不開眼睛,王隊的聲音從陰暗處傳來:“干的不錯,申請給你批了。”劉群帶著手銬雙手作揖,瞇著眼睛看著陰暗處的王隊,說:“謝謝,謝謝。”王隊又說:“不要說閑話,做好自己該做的。”劉群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王隊擺了擺手,劉群被兩個獄警送了出去。
劉群還有一個月就能出獄了。
劉群回到自己的牢房,從枕頭下拿出女兒甜甜的照片,激動的親了又親,眼筐紅了起來。眼光的呆滯和飄忽不定都消失了,投入生產的時候,工作目標每天都超額完成。
雷祥晚上在床上對著楊四眼說:“這劉群什么行為?”楊四眼說:“不對勁,完全沒有邏輯。”楊四眼看著雷祥說:“不要多管閑事,管好我們自己。”
第二天輪到楊四眼和雷祥進行審問,楊四眼和雷祥統一口徑:只要問到關于其他人的問題就說不知道。
晚上熄燈后,依舊是呼嘯的風聲,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冰冷的月光將天上的黑云撕開巨大的口子,月亮慢慢露了出來,黑夜像是睜開了眼睛,凝視著這世界。
當晚,城南悅賓花園酒店頂樓包房,十四個座位的桌子,坐著兩個男人,一個是顏國慶,另一個叫蔡澤豪。
蔡澤豪對顏國慶敬了一杯酒,說:“顏老哥,地皮的事就拜托您了。”顏國慶端起酒杯說:“互幫互助。”蔡澤豪對著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一位短發,穿著黑色西裝,凹凸有致的女人提了一個箱子過來在顏國慶面前打開,蔡澤豪說:“五十萬,不成敬意。以后還得仰仗您。”顏國慶喝光杯中酒,擺了擺手,身后站著的男人從短發女人手里拿走了箱子;顏國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說:“今天先這樣,都是小事,我先回去了,有什么直接來找我。”蔡澤豪帶著人把顏國慶送到酒店樓下,頂著大雪給顏國慶打車門。
送走了顏國慶,短發女人雙手遞給蔡明豪電話,蔡澤豪放在耳邊說:“王隊,事情辦的如何啦?”
蔡澤豪是黎港市一個大老板的心腹,大老板生意做的熱火朝天,但是好景不長,大老板的生意被警方盯上了,大老板生意不好做,直好在夾縫中的求生存,來這西北開辟新方向。
大老板安排了蔡澤豪來進行他們的計劃,蔡澤豪帶著人和資金來到這里,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打理了很多關系,開始了計劃的執行,一步一步創立了豪澤集團,直到他遇到了當地的孟剛,他和孟剛開始頻繁交涉,給了孟剛無數的好處和面子,孟剛依然讓蔡澤豪的生意不能順利的進行下去。
蔡澤豪終于和孟剛死破了臉,兩個團伙開始頻繁的在給雙方的生意上使絆子。
蔡澤豪的耐心終于被耗光了。
蔡澤豪想了又想,制裁和擾亂不是長久之計,最終蔡澤豪想到了一個可以瓦解孟剛及其勢力的辦法。
蔡澤豪了解到,孟剛的產業多年以來有著極好的口碑。
蔡澤豪最終選擇了要在暗處下手。
紅場監獄的干警私下里有些小癖好,蔡澤豪選擇了喜歡打牌的主管干警王隊;蔡澤豪安排人去孟剛的地盤鬧事,警察介入其中將鬧事者抓獲,其中就有孟剛。聽到這個消息,蔡澤豪大喜。孟剛關進了王隊所在的管轄區,蔡澤好開始和主管干警進行交涉。
王隊打牌,玩的不小,在孟剛的團伙那里借了不少錢,利息不低,王隊工資并不低但是依舊很難填補窟窿,就在王隊愁的頭發都快掉光的時候,蔡澤豪帶著禮品來找他。
“王隊,久仰大名啊!”蔡澤豪笑著把禮品放在王隊的桌上。
沒等王隊開口,蔡澤豪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收下這份禮品,告訴你一個讓你擺脫困境的好辦法。”
蔡澤豪告訴王隊,他在外面借的錢都是孟剛的,現在孟剛在王隊手底下,蔡澤豪說如果能將孟剛的組織瓦解掉,王隊從此也不會背負債務;說完便從禮品里打開一個盒子,告訴王隊,這個叫毒番石榴粉。
毒番石榴,產于外國,從枝干到果實每一滴汁水都有劇毒。
王隊在名單里找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人來完成這次暗殺,這個人就是劉群。
王隊在監督探監的時候,發現劉群是這些犯人里面對家的掛念是最深的,他看到劉群每次都會看著離開的妻女哭好久。
有一天王隊將劉群叫去辦公室,把一個盒子推在劉群面前,說:“我接下來說的,你如果照辦,年底讓你回家過年。”王隊喝了口茶繼續說:“如果不照辦,讓你在這呆到死。”
劉群顫顫巍巍的打開盒子,里面是毒番石榴粉。王隊說:“等機會到了,我會讓人把東西給你,記住,機會難得,速戰速決。”
從孟剛死的那一晚開始,劉群每天晚上都能夢到孟剛拽著衣領問他:“你我無怨無仇,為什么殺我?”劉群會嚇的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起來,喘著粗氣,等自己平復。
劉群出獄那天,全體犯人歡呼著看著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目送他離開了牢房。
在紅場監獄大廳辦理出獄手續,劉群拿到了他的鑰匙,手機以及他入獄時帶來的一切。
大門的守衛看著劉群出來,對劉群說:“出來了就不要回頭看了。”
劉群打了一輛車前往回家的路上,他看著熟悉的街道,打開窗戶貪婪地呼吸這久違的空氣,他看到馬路變寬了,還有他不認識的高樓,汽車駛過了最后一個紅綠燈,劉群到了自己小區。
白雪蓋著這已久別的房子,劉群站在樓下重新審視著自己眼前的一切,他做了幾次深呼吸,上了樓,打開門,他喊:“甜甜,爸爸回來了。”家里沒人應答。
迎面而來一股煙草味,劉群心里咯噔一下,他腦子里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接著走向臥室,被子雜亂的鋪在床上,他看向垃圾桶里,血液沖向大腦,和他進門想的一樣。
垃圾桶里是用過的避孕套。
劉群在沙發上坐著抽煙等妻子回來,過了許久,門開了。
妻子見到劉群坐在沙發上,嚇的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緊張的開口:“劉,劉群,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想給你和甜甜一個驚喜。”劉群面如死灰的回答。
“甜甜在我媽家。”妻子換鞋,準備去洗手間。
“你過來。”劉群命令到。
妻子慢慢的走過去坐下,看見茶幾上那堆避孕套,一切都明白了。
“劉群,你聽我解釋。”“你說。”“我…..”“你說啊。”劉群轉頭看著妻子。
妻子不知道說什么,她就是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劉群見妻子不說話,他耐不住內心的怒火,對著妻子吼:“你說啊!你說啊!”
妻子哭了起來,對劉群喊:“我當初為什么跟了你啊!你是罪犯!我要的是顧家的男人,不是像你一樣的罪犯!”
劉群徹底失去理智,對著妻子狂吼:“你說老子是罪犯,老子為什么是罪犯!老子為了搞錢養你,你背著老子在外面搞男人!”劉群掐著妻子的脖子,“你說啊!為什么!老子為了早點回來見你,背了一條人命啊!”
撲面襲來的恐懼完全吞噬了妻子,妻子五官模糊不清,從嗓子里憋著說:“對,不起。”
劉群的怒火和這幾年在監獄的怨氣一并迸發出來,在妻子身上發泄著自己無盡的獸欲。
不知道多久,劉群停了下來。
冷靜下來的劉群,看著自己所做的一切,喊叫的哭出來。
劉群自己撥了報警電話。
“蔡總,劉群死了,”王隊對著電話那頭說。
“嗯?沒讓你動手啊?”蔡澤豪質問王隊。
“不是我,他又進來了,死刑。”王隊解釋到。
“那好,免得動手了。”蔡澤豪放松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