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四眼和雷祥就像小紙片上說的一樣,靜待時機。
花開了又敗,云走了又來。
楊四眼和雷祥照常在工廠進行生產,在一天生產結束的時候,常士韋說這批生產任務已經結束,接下來會把所有人分配到其他的生產車間進行生產。聽到這個消息,犯人之間開始議論:“可算是不用踩縫紉機了。”
常士韋在第二天早飯結束后,宣布了分配名單,楊四眼和雷祥分配到了塑膠合成車間,進行塑膠的生產和定型。
楊四眼和雷祥跟著其他人剛進車間,一股汽油夾雜著塑料的酸臭味撲面而來,整個車間溫度非常高,光線很暗,機器運作的噪聲非常大,犯人剛進車間,還沒開始點名,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車間的負責獄警給每個人發了口罩,拿著喇叭喊話給每個人安排在車間的工作,楊四眼和雷祥被安排在高溫熔煉爐的旁邊,拿著鐵鍬,在炙熱的熔煉漿里翻攪。
有的犯人站在各自的位置,戴著口罩嚷:“我還不如踩縫紉機!”回應他們的只有刺耳的噪音。
常士韋在車間二樓的操作間里看著下面的的犯人,眼神依舊是那樣的堅毅,手交叉抱在胸前。
常士韋的手機響了,來了一條短信:“今晚,十二點,紫樓,天時號。”常士韋看完后刪掉短信,繼續看著樓下的犯人。
蔡澤豪站在自己的倉庫門口,看著拉貨的車一輛一輛的開進去,對著旁邊的庫管說:“這是最后一批?”
“監獄的合約已經到期了。”庫管微微彎著腰說。
“行吧,開始分銷吧。”蔡澤豪嘆了口氣,對著庫管笑了笑。
庫管送走了蔡澤豪,對著倉庫的工人說:“拆開,分類裝車。”
工人拆開了一個個貨箱,貨箱上邊印著紅場一號,貨箱打開來,里面是書包和雨傘,這些全都是監獄的犯人在縫紉機旁一腳一腳踩出來的。
監獄的工人,是市場上最廉價效率最高的低級勞動力。
蔡澤豪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讓蔡澤豪面露緊張的電話。
“蔡澤豪?”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大娘?”蔡澤豪驚訝回應。
大娘就是黎港市的大老板,蔡澤豪對于大娘有著再造之恩。
“手底下的業務先放一放。”大娘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你去找個人。”
“誰?”蔡澤豪問,
“吳師爺。”
蔡澤豪聽到這個名字,心里不由得一顫,吳師爺曾經在黎港市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心思縝密,足智多謀。大娘能在黎港市坐到今天的位置,離不開吳師爺的幫扶。就在大娘的商業帝國穩步發展的時候,吳師爺在一次談判結束后獨自一人從黎港市消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大娘尋找吳師爺,死要見人,活要見尸,苦尋十幾年。
直到今天蔡澤豪再一次聽見了這個名字。
“在我這?”蔡澤豪試探的問。
“紅場監獄,吳德立。”大娘說出了吳師爺的全名,又說:“不擇手段,帶來見我。”
大娘沒等蔡澤豪回應掛掉了電話。
蔡澤豪感覺身邊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聽完大娘的任務他不知所措,就這樣呆呆的坐在車上。
蔡澤豪生怕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敗露。
午夜十二點,紫樓酒吧。
常士韋穿著黑色皮夾克,在吧臺上靠著,燈球的光線打在他的面頰上,五官立體的陰影讓他看起來像一位俠客隱藏在人群中。
服務生從桌子上推來一個杯子:“帥哥,你的水。”常士韋端起杯子對著服務生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走上了扶梯。
“來酒吧不喝酒?”楊老板看著進門的常士韋說。
“喝多了耽誤工作。”常士韋拉出椅子坐在楊老板對面。
“身邊的人都干凈嗎?”楊老板問。
“王隊為首的領導班子已經調走了”常士韋說,“身邊都是自己人了。”
楊老板正要說什么,敲門聲傳來,常士韋迅速起身擺好椅子,喝完杯子里的水,將杯子拿在手里,站在門旁邊。楊老板給站在一旁的助理使眼色,助理將手伸進衣內,握住槍柄。
敲門聲再一次傳來,楊老板坐在位置上說:“進來。”
門打開,何曉出現在門口,走向楊老板面前,說:“蔡澤豪讓我去紅場監獄找人。”楊老板說看著火急火燎的何曉說:“找誰?”
“叫吳德立。”何曉說。
楊老板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他并沒有表現震驚,故作平淡的問:“什么時候?”
“現在。”何曉說。
“現在可不是探監時間。”常士韋的聲音從何曉身后傳來,何曉轉身看著門后的常士韋,一個手托著杯子,修長的身姿,健壯的臂膀。
“這位是?”何曉回過頭問楊老板。
“監獄的事你問他,他比我清楚。”楊老板用下巴指了指常士韋。
常士韋帶著何曉離開了酒吧去了紅場監獄。
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亮著的燈突破黑暗前往紅場監獄。
常士韋先打破了車內的安靜:“你是臥底?”
“不該問的別問。”何曉看著前面的路說。
常士韋看著車前窗的后視鏡里何曉的面容,冷靜的眼神,白皙的皮膚,精神的短發。常士韋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常士韋辦公室里,常士韋拿出監獄罪犯的名單和何曉在上面找到了吳德立的名字,常士韋看見吳德立的年齡才明白過來為什么自己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六十五歲,在這個監獄里只能從事打掃衛生的工作。
常士韋告訴何曉,這個吳德立平常身體不好,走路微微駝背,行動緩慢。
何曉從常士韋那了解了情況,回去告訴了蔡澤豪,蔡澤豪只是點了點頭,但是并沒有告訴何曉下一步要做什么。
何曉從蔡澤豪那里出來,直奔紫樓酒吧找楊老板,她問道:“蔡澤豪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吳德立這個人我認識。”楊老板喝一口杯中的酒,看著何曉驚訝的表情,說:“在黎港市的時候就認識。”
何曉不知道說什么,看著楊老板一口一口喝著酒。
楊老板喝完了最后一口,說:“吳德立當年從黎港市消失完全是拜蔡澤豪所賜。”
楊老板對何曉說:“不僅黎港市大老板在找吳德立,現在看來蔡澤豪也在找。”
何曉開口問:“蔡澤豪當年做了什么?”
“蔡澤豪抓了吳德立的家人,以此要挾吳德立。”楊老板重重的說道。
何曉突然明白了蔡澤豪為什么要讓她去紅場監獄確認吳德立。
楊老板看著何曉說:“蔡澤豪要殺吳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