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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你跑不掉

  踏踏踏……

  腳步聲從幽暗地道中響起,繼而火把的光芒,逐漸照亮了牢房的精鐵欄桿。

  曹阿寧在囚室角落靠坐,雖然沒遭到嚴刑拷打,但長時間關禁閉下來,精神備受折磨,氣色肉眼可見的委頓,等到火把出現在欄桿外,才抬頭看了一眼。

  地牢過道中,華俊臣把火把插在墻上,手里提著個飯盒,放在了欄桿外,如同往日一樣,說起了調查的進度:

  “曹大人從西海都護府到燕京的履歷,都已經仔細查過,也曾和賈勝子等人對過口供,目前并未發現確鑿證據……”

  曹阿寧并不傻,北梁抓了他這么久,卻不做任何處置,單純只是關在這里,他便明白北梁根本不在意他的招供,只在意他背后之人,他活著但命在旦夕的狀態,就是對北梁最大的用處。

  作為暗樁,曹阿寧知道自己成了‘圍點打援’的魚餌,正常來講應該自我了斷,以免朝廷為了營救被算計。

  但自裁需要勇氣,曹阿寧雖然不缺,但夜大閻王實在太霸道了,刀山火海都能來個七進七出,過來順手把他撈出去,在他看來難不倒夜大閻王。

  為此曹阿寧也沒奢望北梁還他‘清白’,只是在心頭暗暗損夜大閻王,指望某次驀然回首,夜大閻王就出現在了背后,把他嚇個半死。

  不過暗暗罵了這么多天,卻沒有一次靈驗,曹阿寧也快放棄了,此時起身挪到了鐵柵欄跟前,打開飯盒從里面取出飯碗,就好似在吃這輩子最后一頓飯,大口狼吞虎咽。

  華俊臣雖然想幫忙,但他身份擺在這里,背后還有華家滿門家小,實在不敢妄動,瞧見曹阿寧已經快絕望了,搖頭一嘆:

  “知道曹大人委屈,不過也要相信上面,圣上乃至國師,都有大智慧,絕不會枉殺忠良……”

  曹阿寧大口扒飯,聞言搖了搖頭:

  “上位者講究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經起了疑心,那要做的就是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個,華先生不必說這些了。飯菜不錯,謝了。”

  華俊臣見此也只能暗暗嘆了口氣,起身往牢房外行去。

  地牢中戒備相當森嚴,入口處有四名獄卒駐守,時刻有國師府的高手在上下牢房中巡邏,不說活人來劫獄,哪怕飛進來一只蒼蠅,都得被眼睛盯上六七次。

  華俊臣滿心愁色,走出地牢過道,來到外面的房間內,正想和獄卒打聲招呼離去,卻見墻壁上的燈臺,似乎被什么東西干擾,忽閃了幾分。

  四名獄卒察覺光線變化,皆是轉頭看向燭臺,卻見一只蒼蠅撞到了火苗上,差點把燭火撞滅。

  獄卒見此連忙把蒼蠅挑開,開口道:

  “常聽說飛蛾撲火,這蒼蠅撲火還是頭一次見。”

  華俊臣對此也沒多想,只是皺眉道:

  “雖說是牢獄,但牢房里關的尚有案情不明之人,蒼蠅到處飛,要是刑部的大人過來提審,你們都得喝一壺,有時間還是要收拾下。”

  獄卒覺得能關進死牢的人,即便真清白,進來后也注定清白不了,不過華俊臣身份擺在這里,當下只是回應:

  “明白,華先生放心,等交班的時候,我們就把這打掃一遍。”

  華俊臣微微頷首,正想離開,忽然又聽到地道深處傳來幾聲:

  “咳咳……”

  死牢固若金湯,幾丈高的城墻沒有窗戶,時刻有人沿著城墻巡視。

  夜驚堂從神秘高手所在的角樓斜對角悄然登岸,借著夜色掩護,來到了城墻下,繼而飛身而上,落在了城墻上方。

  而上方巡視的兩名武人,幾乎剛剛走過,此時距離不過丈余,能清晰聽見腳步聲和談話:

  “馬上中秋,最多再過兩月,天瑯湖那邊就凍住了,這個年關,怕是不太好過……”

  “不用擔心,南朝現在也就一個夜大魔頭厲害,論雙方兵力國力,還是旗鼓相當,真打起仗來,無非被動點,南朝想打進湖東道沒那么容易……”

  夜驚堂站在背后,因為不想打草驚蛇,也沒順手敲掉,只是悄然落入了牢獄內部。

  牢獄和尋常建筑不一樣,內部全是高墻窄巷,墻壁沒有窗戶,如同迷宮一般,陌生人進來肯定迷路。

  但夜驚堂到了如今的境界,勘察已經不需要眼睛,略微感知,便發現地下有數道氣息活動,其中一人已經步入天人合一,如今北梁高手屈指可數,不出意外應該是華伯父。

  而其他人,都是尋常雜魚,曹阿寧實力約莫接近中游宗師,下方只有一道類似氣息,位置固定,應該是關在牢房里。

  夜驚堂鎖定位置后,便左彎右繞前行,很快來到了地牢入口,瞧見入口有兩名獄卒站崗,便略微抬手。

  正在左右打量的一名獄卒,當即皺了皺眉,繼而隔著褲子在腿上抓了抓,又扯開褲腿打量。

  旁邊的搭檔,見此來到跟前,低頭查看:

  “怎么了?”

  “站久了,忽然抽筋,沒啥事。”

  也在兩人查看之時,夜驚堂就如同回家一樣,無聲無息走下了地牢臺階,雖然沿途也會遇上巡邏守衛,但都輕松避開了,直到走到了地牢最深處。

  地牢關的并非曹阿寧一人,能聽到些許喊冤和說話聲,有三名獄卒在過道中來回巡視,另外四個則坐在入口的房間里值班。

  夜驚堂瞧見人數較多,很難完全把目光轉移開,便在陰暗中隱匿尋找機會,結果很快,身著錦袍的岳父大人,就從地道里走了出來。

  四個獄卒見此,自然都是望向華伯父,準備起身行禮。

  夜驚堂發現墻壁上趴著一只蒼蠅,便悄然抬手輕勾。

  蒼蠅感覺猶如被命運鉗住喉嚨,措不及防一頭撞到燭火上,頓時引起房間里光線忽閃,四個獄卒乃至華俊臣都抬眼打量。

  而夜驚堂也是趁此機會,從華伯父背后飄過,隱入了過道之中。

  過道幽暗狹長,分成了四排,因為華俊臣剛剛在探監,三名獄卒雖然在附近,但并未在當前這條過道中。

  夜驚堂如同黑色鬼影,來到曹阿寧的囚室之前。

  而囚室中,曹阿寧正在埋頭干飯,余光發現光線變化,便轉眼看了下,結果抬眼就發現一尊黑衣閻王,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柵欄外,探監探的比華俊臣都正大光明。

  “咳咳……”

  曹阿寧措不及防,一口飯直接噴出來,雖然想要強行抑制,但還是發出了兩聲悶咳。

  夜驚堂眉頭一皺,當即騰空而起,如同壁虎一般,雙腳撐住過道兩側,貼在了墻壁頂端。

  “怎么回事?”

  聽見悶咳聲,房間里的幾個獄卒和華俊臣,乃至過道里巡邏的獄卒,都轉頭看了眼,發出詢問。

  曹阿寧心跳如雷,知道自己闖大禍了,連忙做出自然而然模樣解釋:

  “吃太快嗆到了,沒事。”

  雖然解釋沒啥問題,但巡邏獄卒出于職業操守,還是走到了牢房門口,往里面打量幾眼,發現曹阿寧沒啥異樣,正在擦嘴,才轉身繼續巡邏。

  而華俊臣雖然已經靠著仙丹步入了天人合一,但和夜驚堂還是隔了幾座江湖,沒發現過道頂端還貼著只黑色壁虎,過來打量,發現沒什么異樣后,才繼續往牢獄外行去。

  很快,牢獄內部再度安靜下來。

  曹阿寧小口吃著飯,等到黑影再度從上方落下后,才小心翼翼放下飯碗,眼神熱切激動,感動的都快哭了。

  夜驚堂左右打量后,并未選擇開鎖,而是雙手握住精鐵欄桿,緩慢往兩側擴張。

  曹阿寧本來還想說這欄桿硬,但抬眼看去,精鐵欄桿在夜大閻王手里,就如同任人肉圓捏扁的小姑娘,不過片刻時間,就左右擴開三尺,出現了一個可供人穿過的空隙。

  曹阿寧實力太低,怕自己氣息引起警衛注意,都不敢亂動,在夜驚堂眼神示意下,才屏息凝氣悄然起身,從柵欄中鉆了出來,到了過道里。

  夜驚堂自己進出猶如入無人之境,但曹阿寧武藝太低,哪怕刻意壓制,氣息步伐在他聽來還是和打雷一樣,想不注意都難,為此出去時沒有再大搖大擺,先抬手示意曹阿寧先按兵不動。

  曹阿寧停在原地等待,結果只見夜驚堂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過道外的房間里,在四名獄卒后勁輕觸,動作行云流水,也無聲無息,看似沒有任何力道,但四名獄卒卻同時眼前一黑往下倒去。

  夜驚堂同時迅速扶住,放在桌上趴著,沒發出半點動靜。

  曹阿寧饒是知道夜大閻王本事大,但瞧見此景,還是驚為天人,等待不過轉瞬時間,地牢中七名獄卒就全部躺下,再無聲息。

  曹阿寧見此小心翼翼來到跟前,跟著往外走去,不好說話,便束起拇指做口型,意思估摸是——大人英明神武,阿寧敬佩之心,猶如滔滔江水……

  夜驚堂自然沒回應,路上都在暗中觀察角樓高手和項寒師的位置,遇到人便悄然打暈放在一邊,不過片刻間就到了出口,看到了外面的星空銀月。

  地面上的巡邏人手要多數倍,且環境開闊很難遮掩聲息,他雖然可以完全隱匿,但曹阿寧只要出現,就肯定會引起角樓中的神秘高手警覺。

  為此夜驚堂沒有再選擇潛行,而是確定好方位路線后,輕輕提氣,單手抓住曹阿寧肩膀。

  牢獄屹立在月朗星稀的河灣中,無數武人在周邊巡視,也有數道人影在周邊山野中打量。

  而就在所有人覺得局面風平浪靜,并不會產生波瀾之時,牢獄中心的一棟房舍,卻轟然炸裂,發出一聲雷鳴般的爆響!

  轟隆——

  瞬時之間,無數磚石往四周飛散,帶出密集破風聲,而其中夾雜一道黑影,幾乎眨眼就到了高墻頂端。

  而也在此時!

  嗆啷——

  轟隆!

  高墻角樓之中,幾乎是在爆響聲傳出瞬間,便響起了利刃出鞘聲。

  一道三尺青芒洞穿窗戶,徑直激射向夜驚堂落點。

  颯——

  而河對岸的國師府中,也同時響起轟鳴,身著寬袍的項寒師,手提名劍‘太平’,沖破穹頂躍至半空,鋒芒逼人的雙眼,望向了從牢獄中竄出來的人影。

  還沒離開刑獄的華俊臣,忽然聽見上方驚天動地的爆響,驚的渾身一抖,第一反應就是飛身后退查看情況。

  夜驚堂單手提著曹阿寧,發現一劍襲來,左手拔刀輕挑,便把三尺青鋒劍彈開,雙足落在城墻上,再度重踏。

  轟——

  城墻瞬間出現了一個豁口。

  曹阿寧在強勁加速度下,本就已經眼前發黑,視野尚未恢復,更強的推背感再度傳來,幾乎讓他當場昏迷。

  而兩人身形,也在夜空下化為一條黑線,從大獄城頭激射而出,眨眼飛出一里多地,才接觸水面,繼而再度彈起。

  轟轟轟……

  燕河之上爆響聲不斷,剎那已經到了極遠之地。

  因為速度太快,周邊巡邏的國師府門徒,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夜驚堂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盡頭。

  遠處山林中,薛白錦等人瞧見此景,不禁暗暗抽了口涼氣。

  畢竟夜驚堂救她們的時候,突出一個勻速起步、輕拿輕放,會難受但扛得住。

  而此時救男人,顯然就糙太多了,巔峰武圣這么不計代價暴力提速,曹阿寧一個小宗師哪里扛得住,哪怕沒挨打,估計也得受內傷。

  不過曹阿寧估計也不會介意,此時恐怕還恨不得夜驚堂再生兩條腿,畢竟后面還有兩人在追。

  轟轟轟——

  李逸良半空拉回佩劍,發現夜驚堂二話不說便跑,當即飛身疾馳,沿著河面追擊。

  而項寒師也是身若蟒龍,眨眼已經飛馳出國師府,在黑色河面上帶起一條沖天大浪。

  三人全力爆發,速度堪稱駭人聽聞,不過頃刻眨眼時間,就已經沖出十余里地,煙塵尚未散去的牢獄消失在了背后。

  李逸良自從回到燕京后,就在準備全力一戰,分析過夜驚堂的實力。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雖然才過去半個多月,夜驚堂就已經今非昔比。

  如果是朔風城的水準,夜驚堂不可能完全避開他的視線,等把人扛出來準備走了才展露聲息。

  如果夜驚堂潛入的時候被發現,李逸良配合項寒師圍點打援,有十足把握把夜驚堂留下。

  而此時夜驚堂逃他追,局面顯然就被動了,以夜驚堂當前的水準,剛才潛入的時候他沒發現,那只要夜驚堂離開了兩人視線,他肯定還是找不到。

  江湖上圍剿武魁,至少得派兩個武魁,就是因為水準差不多的情況下,一方只要悶頭跑,一個人就只能追,而追人處于被動,就和老鷹捉小雞一樣,老鷹必須快很多,才能逮住到處亂跑的小雞。

  而李逸良和項寒師雖然是兩個人,但后發追擊,沒能完成合圍,夜驚堂跑直線拼沖刺,兩個人都吊在后面,和一個人追沒啥區別。

  而夜驚堂本就走的是高爆發路線,八步狂刀想刀快,首先就得腿快,夜驚堂的速度當世無人能及,雖然手上提著個人,但只要不怕把曹阿寧禍禍死,那就等同于提了把君山刀,以他當前的功力,影響幾乎沒有。

  三個人就這么追的話,恐怕能追到天荒地老,直到夜驚堂力竭,或者兩人跟丟為止。

  項寒師追了一截后,發現短時間很難追上,目光便開始掃視周邊山野,提醒道:

  “當心引蛇出洞,沒追上之前別拼命。”

  李逸良此行被召回來,就是準備替項寒師搏命,夜驚堂‘九九歸一’不一定有事,而他無論勝負都必死無疑。

  此時夜驚堂全力飛遁,雙方距離挺遠,他想搏命夜驚堂不陪著,要是沒攔住,那就成了花式自殺,自然不會提前搏命。

  聽見‘引蛇出洞’,李逸良也注意起周邊,以免呂太清之流忽然殺出來,被對方反圍剿。

  三人如此前后追出幾十里,項寒師發現夜驚堂耐力驚人,短時間肯定追不上,便沒有再做無畏之功,停在了一處山頭上,朗聲道:

  “夜驚堂,你跑不掉。”

  夜驚堂提著已經快沖暈了的曹阿寧飛馳,發現項寒師和斗笠劍客不追了,也在兩里開外停下,站在了河岸邊,回身遙遙望去:

  “處心積慮引我過來,我還以多大的甕,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不追我就走了。”

  曹阿寧人都是懵的等停下來后,肺腑依舊氣血翻涌,不過這時候還是以劫后余生的狂喜居多,聞言還補刀道:

  “多謝國師大人近日款待,曹某告辭。”

  夜驚堂大搖大擺當著面,把手下暗樁從嚴防死守的死牢拎走,還當面嘲諷,對北梁來說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但項寒師站在山丘上,衣袍隨風而動,神色并沒有太多變化,只是抬起右手,做了個請了手勢。

  李逸良皺了皺眉,覺得就這么放虎歸山,顯得這段時間的謀劃有點兒戲。

  但夜驚堂實力擺在這里,當面進屋把人帶走,他們還追不上,不讓人家走又能如何,當下并未說什么。

  夜驚堂方才已經看出兩人底蘊,一個人他有十成把握摁死,哪怕九九歸一也一樣。

  但兩人聯手,項寒師再強行換命,顯然還是有風險,更何況后面還有個仲孫錦沒過來。

  為此夜驚堂確定兩人放棄追擊了后,拱手行了個江湖禮,而后便轉身帶著曹阿寧離去。

  很快,河岸邊的兩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再難找到蹤跡。

  項寒師站在山丘上目送神色古井無波,并沒有太多異色。

  而李逸良則是輕輕嘆了口氣,詢問道:

  “夜驚堂現在一走,往后再無下手機會,接下來的局面,我恐怕也幫不上忙了。”

  項寒師沒有回應,只是在原地安靜等待。

  踏踏踏……

  不過偏開后,華俊臣在內的一眾高手,便順著河道追了過來。

  發現項寒師站在山丘上眺望,華俊臣暗暗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做出焦急之色,來到近前詢問:

  “國師,情況如何了?夜驚堂死了沒有?”

  項寒師回過身來,看了華俊臣一眼,平靜道:

  “華先生女婿命硬,沒這么容易死。”

  華俊臣聽見此言,如遭雷擊、渾身劇震,嘴唇動了動,手又下意識摸向劍柄,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做出來。

  項寒師回望夜驚堂離去的方向一眼后,轉身走向燕京方向:

  “知道夜驚堂來無影去無蹤,朝廷又豈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明日午時,華先生和許天應,會在天街等他過來,若夜驚堂還能當面把華先生帶走,那我大梁確實大勢已去。”

  華俊臣聞言臉色白了幾分,但此舉并非畏死而是看清了當前局勢。

  夜驚堂連曹阿寧都救,那就不可能不救他這岳丈,哪怕九死一生都會來。

  而今天夜驚堂一個人冒頭,跑到這荒山野嶺都沒反打,說明南朝只來了夜驚堂一個主力,呂太清、神塵和尚若是在,不會放過這鏟除項寒師的大好時機。

  一夜時間,夜驚堂不可能從南朝召集高手過來,項寒師知道夜驚堂沒有得力幫手,也知道夜驚堂明天必然趕來,那明天肯定是全力以赴。

  到時候不光是在場這兩名主力,仲孫錦也可以提前在法場做準備,甚至一起上,還可以調動千軍萬馬、各方高手去用人頭硬耗。

  夜驚堂只要敢來,就是一人敵一國,而為了他這岳丈,夜驚堂又必須來,這局面可以說是必殺之勢。

  曹阿寧確實是餌,但朝廷摸不清夜驚堂什么時候來,所以還留了這一步后手。

  華俊臣暗道不妙,心頭急急思索破局之法,但當前這局面,除非他這魚餌死了,直接斷絕夜驚堂涉險的念頭。

  為此華俊臣遲疑一瞬后,直接拔劍抹向喉嚨。

  嗆啷——

  只可惜,尚未得逞,就被打掉了佩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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