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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你不夠分量

  許純良道:“想合作,可以,你不夠份量,讓莫長卿來見我。”

  紅日冉冉升起,天光大亮,觀看日出的人群逐漸散去。

  墨晗似乎被許純良的這句話傷到了自尊,起身悄然離開。

  許純良沒有馬上就走,他并沒有看不起墨晗的意思,墨晗雖然代表莫長卿而來,但是她代表不了莫長卿,莫長卿也不可能將全部的秘密都告訴她。

  許純良已經能夠確定,昆侖一戰就是徹頭徹尾的陰謀,只是目前還無法確定策劃陰謀的人是不是燕洗劍。

  莫長卿作為九大門派陣營中的一員,年輕一代的翹楚人物,他深度參與了針對五毒教的圍剿計劃,他知道的內情肯定更多。

  許純良一直以為自己手中的《通天寶典》就是全本,可墨晗的話讓他意識到自己過去中了別人的局。

  有人做局讓自己得到了《通天寶典》的上半部,然后鼓動九大宗門對五毒教群起而攻之。

  一切都在對方的計劃之中,許純良雖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可他能夠斷定,在自己失蹤之后,五毒教精銳幾乎死傷殆盡,從此一蹶不振,九大宗門多半也元氣大傷,唯有背后的策劃者得以保全實力,現在看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昆侖劍派。

  那場戰役之后,放眼天下武林,再無任何門派可與昆侖爭鋒,或許這才是策劃者真正的目的。

  日上三竿,許純良仍然沒有離開,他的思緒回到了過去,在自己得到《通天寶典》之前,五毒教的實力已經可以和九大宗門抗衡,那部秘籍的出現讓自己和五毒教成為眾矢之的,是自己的貪欲連累了教眾。

  許純良的內心飽受煎熬,如果沒有那突如其來的霹靂,自己已經和九大宗門的高手同歸于盡。

  思緒被電話鈴聲打斷,許純良拿起電話,聽筒中傳來墨晗冷漠的聲音:“下午五點,靈巖寺辟支塔。”

  許純良準時來到位于泰山西北的靈巖寺,這座寺院乃國內四大名剎之一,唐玄奘曾住在寺內翻譯經文,唐高宗以來的歷代皇帝到泰山封禪,也多到寺內參拜。

  寺內游人不多,許純良來到辟支塔下的時候,看到一名弓腰駝背的老太婆正在繞塔而行,雖然尚未走近,許純良卻已經察覺到來自她身上的熟悉氣息。

  每個人都有自身的氣質,武者也是一樣,這個時代先天境界的高手本就不多,許純良一眼就識破她是易容之后的孟婧媛,確切地說她是昆侖劍派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莫長卿。

  莫長卿繞塔順時針緩步而行,許純良和她保持一段距離,以幾乎同樣的速度跟隨著,繞塔的人還有幾個,但是大家的內心都很虔誠,誰也沒有留意到他們之間的聯系。

  莫長卿繞塔一周之后,走向塔林的方向,許純良亦步亦趨,前方漸無行人,他快走兩步,和莫長卿并肩。

  莫長卿道:“這里的塔林比少林寺還要古老些。”他聲音嘶啞完全是一個老太太的狀態。

  許純良道:“易容術不錯。”

  莫長卿嘆了口氣道:“還是逃不過你的眼睛。”

  許純良道:“想不到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莫長卿居然變成了一個老太婆。”

  莫長卿道:“黃泉路上無老少,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死期是一樣的。”

  許純良道:“你還是那么喜歡危言聳聽。”

  莫長卿咳嗽了一聲道:“墨晗已經給你看過,已經死了四個。”

  許純良道:“你還沒死。”

  莫長卿道:“我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渡不渡的過就要看你我的造化了。”

  許純良贊道:“真是佩服你的生命力,被人困了這么多年,居然還能堅持活到現在。”

  莫長卿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堅持?他們困住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純良道:“這些年受了不少的磨難吧?”

  莫長卿道:“看到我那個鬼樣子,你心中一定開心極了。”他們曾經是不死不休的對手,可現在彼此的心中卻并沒有感受到過去的仇恨,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許純良道:“你為什么找我合作?”

  莫長卿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駐足望著前方的塔林,陽光從樹林中透射過來,在塔林縫隙中投射出一道道美麗的光影,莫長卿的手輕輕落在石塔之上,他的指甲雖然修剪過,可手掌的骨骼明顯有些變形,甚至不像人的手掌。

  “我不怕死,我對《通天寶典》也沒什么奢望。”

  許純良半信半疑地望著他。

  莫長卿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她是我的女兒。”

  許純良說了一句不怕冒犯他的話:“你究竟是她的母親還是父親?”

  莫長卿并沒有生氣,搖了搖頭道:“不重要,你不懂十月懷胎的辛苦,更不會理解生育一個新生命的幸福,你剛剛說佩服我能夠忍受這么多年的折磨堅持到現在,不是我堅強,而是我明白一件事,如果我死了,我的女兒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如果我把《通天寶典》告訴給他們,也是同樣的結果,所以我必須堅持,必須忍受他們的折磨,只有這樣,我的女兒才可以活下去。”

  許純良望著莫長卿,心中居然有些佩服他了,二十年的隱忍原來是為了女兒的平安。

  莫長卿低聲道:“我可以為她去死,只要她能好好活著。”

  許純良道:“所以你才想跟我合作。”

  莫長卿道:“當年的昆侖之戰,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最后的贏家只有一個,我師父燕洗劍。”

  許純良道:“《通天寶典》一直都在他手中對不對?”

  莫長卿點了點頭道:“你當年是百年一遇的武學奇才,統領五毒教,人多勢眾,一時風光無兩,昆侖劍派在九大宗門內也沒有太多的存在感,綜合實力居于末席,想要稱霸武林簡直難于登天。”

  許純良道:“所以你們就想出了一個這樣的陰謀,故意創造機會讓我得到《通天寶典》,然后放出消息引起各大門派人人自危,同仇敵愾對五毒教發動攻擊?”

  莫長卿道:“我開始也蒙在鼓里,直到后來發現你和月奴有染,我才知道此事和師父有關。”

  許純良道:“我并不知道她是燕洗劍的女兒,燕洗劍為何要親手殺了她?”

  莫長卿嘆了口氣道:“你看到的只是假象罷了,月奴沒死,我無意中窺破了他們父女的秘密,才意識到燕洗劍才是布局者。”

  許純良道:“我還真是謝謝他,居然舍得將《通天寶典》送給我。”

  莫長卿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一個連女兒都肯送的人,又怎會在乎一本秘籍,更何況以他的稟賦根本無法修煉成功,既然無法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不如想個法子將所有的高手除去,那樣他就是理所當然的天下第一,昆侖劍派自然也就成為天下第一宗門。”

  許純良道:“你的《通天寶典》是從何得來的?”

  莫長卿道:“我發現他秘密之后,就多了個心眼,找到機會得到了秘籍。”

  許純良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想著我和九大宗門的高手拼個兩敗俱傷,燕洗劍螳螂捕蟬,你黃雀在后,最后的勝出者是你對不對?”

  莫長卿苦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如果不是那突如其來的霹靂,或許我已經成功了,燕洗劍天賦比不上我,只要我修成《通天寶典》必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許純良道:“當時你們過來了哪七個?”

  莫長卿每說出一個名字都讓許純良頭皮一緊,全都是難纏的厲害角色,不過現在已經死了四個,剩下的三個,有眼前的莫長卿,還有兩個不知是誰?

  可莫長卿說完死者的名字就不再往下繼續。

  許純良道:“你好像漏了兩個。”

  莫長卿道:“七個是我聽姜玉城所說,其余兩個是誰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姜玉城就是其中之一。”

  許純良道:“你女兒的生父是誰?”

  莫長卿雖然猜到他有可能提及這個問題,可當許純良真正問出之后,他還是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方才道:“我不知道……”

  許純良愕然望著莫長卿,按理說他不會如此糊涂吧。

  莫長卿道:“我比不上你幸運,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若是讓我找到他,我必將他碎尸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許純良道:“或許就是七人中的一個。”

  莫長卿搖了搖頭:“不可能,你們這些人是不可能有后代的。”

  許純良沒聽錯他說得是你們,難道穿越者還男女有別,男的過來就被絕育,女的生育能力正常?許純良想起了自己異常活躍的種子,對莫長卿的這個結論基本認同。

  “那就是一個普通人褻瀆了你,你當時就沒想過反抗?”許純良沒有覺得莫長卿可憐,反倒覺得有些意思。

  莫長卿有些憤怒地望著許純良:“你在恥笑我?”

  許純良嘆了口氣道:“我和你同病相憐,有什么資格恥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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