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宋 走過適南橋,來到了這個熟悉的陌生地方。
李存不禁有些恍忽,想起了原來的自己在這里的點點滴滴……
老實說,李存覺得,原來的自己,活得也太窩囊了。
那么漂亮的一個白富美,主動投懷送抱,他竟然滿腦子都是什么,會不會浸豬籠,會不會被她給克死,如果被二小姐知道了會怎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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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害怕王慧娘,并且是那種滲透進骨子里的畏懼。
至于救王慧娘和跟水賊頭子一起撕扯掉進海里,他根本就沒有什么英雄救美的覺悟,就是覺得,王家收留了他、他吃王家的、用王家的,那就是他的職責,他理應為王家戰死。
李存都無語了。
這要是換成自己,自己都得設計一場英雄救美,來博取美人的青睞。
你開什么玩笑?!
就是皇后,那首先也是一個女人。
而且,在李存看來,女人的身份,本來就能增加自己的征服欲望,那可比角色扮演什么的刺激太多了。
至于那個什么二小姐?
這他媽又不是后世,小孩子才做選擇題,作為一個成年人,肯定選擇全要啊。
窩囊!
廢物!
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啊。
關鍵,你要是真拿得起來放得下也就算了。
事后你還后悔個毛啊?
你還好意思跟張世說你在泉州有個情婦,你呀是個純純粹粹的處男好不好。
話說,這好像也是一些男人的常態。
人家喜歡你的時候,你不珍惜。
等事情過去了,你尋思過味了,又開始后悔,可那時人家卻已經有主了。
然后,你愛而不得,后悔莫及。
你說,你到底圖個啥呢?
離王家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李存就看見王元帶著一大批王家人在迎接自己。
與此同時,王元等王家人也看見了,騎在一匹神駿的高頭大馬上的李存,李存身后那數十文武,以及李存等人身后跟著的那三千牽著好馬、身穿樣式稍微有些奇特的黑色軍服、身披上等皮甲的親衛馬軍將士。
李存的樣子沒變,但氣質卻不可同日而語。
怎么形容呢?
王元看到現在的李存,第一感覺就是畏懼,不亞于對王慧娘的畏懼,甚至更強烈,因為現在的李存,抬一抬手就能叫他身首異處,叫王家家破人亡。
這一刻,王元終于確認了,李存真的已經不再是以前跟在他左右給他跑腿的李存了,而是虎賁軍的大都督,志在跟大宋皇帝逐鹿天下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么,王元此刻的心里說不出的失落。
按說,王元是不應該有失落的心理的,畢竟,他才二十一歲,就已經開始掌管富可敵國的財富了,有多少人在他這個年紀,能干這么大的事?
可王元要是沒記錯的話,李存比他好像還小兩個月。
關鍵,李存真是白手起家。
關鍵的關鍵,王元的人生現在就已經可以看到盡頭了,而李存的終點,到底在哪,誰都不敢說。
想到這里,王元又不禁有些嫉妒李存了,他覺得這才是好男兒該有的人生,而不是在錢賈之間消磨壯志蹉跎歲月,然后淪為平庸……
王元腦中想了很多東西,可腳下卻不慢,他一路快走來到李存的馬前。
來之前,王元就已經想好了,他要恭恭敬敬的沖李存一拜在地,跟李存叫一聲“大都督”,先把兩人的地位換過來。
可事到臨頭,王元卻張不開嘴了。
——到底還是年輕,雖然王元心里很清楚他該怎么做,可他真有點拉不下來臉,對自己從前的跟隨低三下氣的。
好在——
李存沒有難為王元,而是主動笑著說:“小官人,好久不見。”
“小官人?”
雖然這“小官人”也是敬稱。
可從前,李存可是跟鞏彰司他們一樣跟王元叫“大官人”的。
不過這次王元可沒再不懂事了。
——臺階李存都已經給王元了,王元要是再不知道好歹,那王元可真是在給自家找禍呢。
王元趕緊一拜在地:“小人見過大都督。”
李存沒有托大,也沒有卷王元的面子,而是翻身下馬,將王元扶起:“小官人莫要客氣,那年若非王家收留我,我能否活到今日,尚且難說,更無需提今日之勢,故而,我李存若在一日,王家便一日不衰。”
這就算是金口玉言的許諾了。
當然,這個許諾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還得看今后李存到底能發展到什么程度,若是李存被趙宋給剿滅了,這興許會是王家的罪狀之一,也不一定。
所以,這個承諾現在看起來,還不值錢。
不過,有了李存的這個承諾,至少可以保證,王家短時間內沒有麻煩了。
更讓王元欣慰的是,李存記大恩不思小過,不是睚眥必報之人。
王元在心中感慨:“難怪李存有今日之勢!”
與此同時,王元趕緊邀請李存道:“自大都督走后,祖父時常念叨大都督,若非祖父腿腳不便,定親自來迎接大都督,大都督快與我回家罷。”
李存笑道:“我亦甚是想念他老人家。”
說完,李存就大踏步的往王家走去。
王元等人見此,連忙跟了上去。
來到王家,李存看了看門上掛著的燈籠、彩帶,笑著說:“此必大小姐迎我所置。”
王元的神色僵了一下,隨即連忙附和道:“大都督英明。”
李存邁步走進這個給他無比熟悉之感的陌生地方。
來到院中,李存一眼就看見了一身大紅色嫁衣明顯精心妝扮過的王慧娘。
接著,李存就看見了王慧娘身邊跟王慧娘有九分相似,卻是小家碧玉的感覺,讓人想要對她有一種保護欲的王秀娘。
至于之前李存口口聲聲說自己甚是想念,又站在C位,還對他滿臉堆笑相迎的王潮裔,啊,不好意思,李存一點都沒有看見他。
李存沒有任何遲疑就向著王慧娘和王秀娘走去。
見此,王慧娘的心里非常緊張!
是的。
非常緊張!
當年王慧娘第一次下南洋拜見高棉帝國國王蘇利耶跋摩二世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么緊張!
李存是從王慧娘的房中跑出去的,而且是光著身子跑出去的。
王家人,不,整個晉江,乃至整個泉州的人,都知道,王慧娘跟李存私通過。
王慧娘還為李存穿了七八個月嫁衣。
這種情況下,李存要是先看王秀娘、先跟王秀娘說話,那王慧娘的臉可真就徹底丟光了。
可能,也許,說不定,王慧娘都得死。
關鍵,王慧娘原來就輸給了王秀娘,現在,她都已經做了這么多,要是還輸給王秀娘,那王慧娘作為一個女人,真是太失敗了!
——作為一個擁有兩億緡的大家族的長女,不記名分、不顧一切上趕子跟人家,人家都對她不屑一顧啊!
“王元可跟他言,我這嫁衣乃為他所穿?”
“定然未說,王元巴不得我與他斷了,如何會幫我?”
“我方寸已亂,該派個人先去為我爭取一二,任地時,我便無需這般被動。”
“不然暗示一下他,亦或迎上去?”
“不妥,祖父在此,哪有我上前的道理?”
“且……我在他心里,真一文不值么?”
李存這短短的幾十步距離,在王慧娘心里,就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么長。
終于,李存來到了王慧娘和王秀娘的身前。
至于想跟李存寒暄幾句,甚至手都伸出來了的王潮裔,又被李存給無視了。
“死便死耳,總好過叫妹妹比得一文不值要來得強!”
念及至此,王慧娘就想迎向李存。
誰想,就在這時,王慧娘卻發現,李存好像徑直向她走來了。
王慧娘心下一喜,連忙止住腳步。
近了!
更近了!
他來到我面前了!
王慧娘那張彷若千年寒冰的臉,再也繃不住了!
更讓王慧娘萬萬沒想到的是,李存突然一貓腰將她給抗了起來!
這一刻,黠慧的王慧娘,已經完全確定,李存選擇了她,而不是選擇了她妹妹王秀娘。
王慧娘突然“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就像勾欄里放蕩的妓女一般。
王家人何曾見過王慧娘這樣的一面?!
在王家人眼中,王慧娘永遠都是神圣不可褻瀆的女王。
冷艷。
不茍言笑。
謹慎黠慧,冷漠凜冽,近似于心狠手辣。
現在怎么了,怎么不僅不反抗李存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她給抗起來,還笑得這么放浪形骸?
李存覺得,對于一個女人,最大的尊重,就是這樣,這比什么花言巧語,都要有說服力。
關鍵,善于觀察,又洞悉人性的李存,看出來了王慧娘的緊張,那是一種真的在乎的緊張。
如此一來,李存怎么能讓王慧娘失望呢?
至于王秀娘,不急。
抗起了王慧娘以后,李存輕車熟路的徑直向著王慧娘的閣樓走去。
與此同時,李存頭也沒回的說道:“我有點要事要辦,那事你們跟王太公及王小官人商議罷。”
言畢,李存就這么抗著王慧娘大搖大擺的繼續往前走。
兩人路過的地方,只留下王慧娘那銀鈴一般的笑聲。
見此,陳箍桶等人有些尷尬,但作為臣子,他們又不得不給李存強掰。
戶曹尚書錢載,輕咳了兩聲,然后說道:“那個……我家大都督日理萬機,那個……時間有限。”
日理萬機?
時間有限?
這都是甚么理由?
陳箍桶搖搖頭:“錢尚書厚道人也。”,然后直接轉移話題。
——陳箍桶看向王潮裔:“太公,我家大都督此來,一則,來探望您老;二則,我虎賁軍有一事,想請王家出面解決一下。”
王家人也不愿意提起李存和王慧娘這兩個白日萱淫的狗男女。
所以王潮裔趕緊接話道:“諸位相公但說無妨,若我王家能辦到,必不推脫。”
陳箍桶笑道:“不急,我等坐下慢慢談。”
王潮裔、王元等人一聽,趕緊將陳箍桶、錢載等人請進去,同時安排好酒好肉招待姚興等親衛馬軍的將士,甚至很貼心的連上好的草料都派人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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