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隊裝甲卡車開進基地,沿著寬敞的道路開到基地一角的小操場。
帶隊的上尉軍官跳下車,與早就等在這里的單秋宇會面,互相敬禮后,上尉遞上來一份文件,壓低聲音說:“單主任,驗貨吧。”
“歐展鵬!”單秋宇指名道姓,向卡車的方向歪了歪頭。
“是!”歐大少低聲答應,緊走幾步趕到車后。
一臉疲憊的護衛懷抱步槍,看向車廂的目光異常警惕。
駕駛員打了個手勢,利落地打開車廂。
數只鐵籠進入歐展鵬的視線,還有幾只干脆就是被彎曲的鋼筋固定在地面上。
發現車門打開,籠中的迅狗不約而同地轉過來,弓身塌背躍躍欲試,兇光四射的小眼睛緊緊盯著歐展鵬。
它擺出了進攻的姿勢,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歐展鵬不閃不避,與籠中的迅狗對視:咬人的狗不叫,這東西倒是偷襲的一把好手!
他輕輕點頭:“可以了!”
就在目光挪開的一瞬間,六只迅狗猛地撲了出來,狠狠撞在鐵籠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四周的戰士們立刻舉起步槍,做好射殺準備。
籠中的迅狗回彈跌倒,可它們半點都不退縮,又一次撲出來。
它們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住拇指粗的鋼條,牙齒和鋼條反復撞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最兇悍的那一只,竟然咬斷了好幾顆牙齒,硬是把鋼條咬變了形,半個腦袋探出籠外,流著口涎的大嘴不斷地開合。
依然沒發出任何聲音。
幾個隨車抵達的戰士端起了電擊桿,將電擊頭狠狠杵在迅狗身上,嗞啦啦的放電聲中,迅狗倉皇后退。
這一次,它們終于發出了嗚咽的低鳴。
然而只是一瞬間,又有兩只迅狗重新撲上來,狠狠咬住電擊桿,任憑電擊頭在嘴里不停放電,就是不肯松口。
仔細觀察,歐展鵬發現車廂里的迅狗竟然還不一樣,左邊那兩只就像一對禿毛狗,渾身不見一根毛發,表面極其粗糙。
另外幾只外形一模一樣,但渾身長滿整塊的硬甲,只有關節等活動位置變成厚實的褶皺,打眼一看,就有一種很不好對付。
二者共同的特點是頭大身小利齒猙獰,表皮亞光四肢細長,有種非常靈活敏捷的感覺。
歐展鵬目光一凝:這東西不止長的兇悍,性情更加兇悍!
“可以了。”他說。
駕駛員馬上關緊車廂,其他人放下槍,但沒解除警戒,而是繼續圍住卡車。
歐展鵬隱約聽到,車中傳來沉悶的撞擊聲,沉重的車廂竟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搖晃。
接著他又檢查了其他幾輛車,核對無誤后返回單秋宇身邊:“數量沒有問題。”
單秋宇大筆一揮,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卡車直接留在這里,押送人員乘坐其他車輛前往基地安排的宿舍休息,安保工作由基地警衛部隊接手。
次日天剛蒙蒙亮,一群或戴眼鏡或禿頂的研究人員就迫不及待地涌進小操場,車廂再次打開,露出一群兇悍的怪獸。
為首的中年人發出不安的感慨:“這東西不應該叫迅狗,狗這個字太有迷惑性,應該叫迅狼或者迅豹,突出殘忍性。”
他叫許誠,是所有研究人員的領隊。
只睡了半宿的單秋宇啞著嗓子催促:“抓緊時間,別磨蹭了。”
“是!”許誠答應一聲,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同樣是一隊卡車開進小操場,車廂展開,廂板連在一起,轉眼變成一個設備完備,水電齊全的實驗室。
這是接到任務后,連夜從燕京空運過來的方艙實驗室,全軍僅有的兩套之一。
歐展鵬指揮戰士們,開叉車把裝迅狗的籠子取出來送進實驗艙,一群研究人員立刻圍住籠子。
歐大少嚇了一跳,趕緊把他們攆開:“干什么,你們不要命了!”
“少校同志,我們是搞研究的,離遠了怎么研究?”許誠并沒有因為歐展鵬的態度惡劣就惡語相向,而是用非常平和的語氣解釋。
人最怕的就是分不清好壞,歐展鵬語氣是急了點,可出發點卻是好的,這一點許誠看得非常清楚。
歐展鵬看了一直啃鋼條的迅狗一眼:“許老師,這東西不是一般的兇殘,為了各位的安全,最好不要貿然靠近。”
許誠皺眉:“但是很多研究必須接觸!”
“我來想辦法,請各位稍候片刻”歐展鵬毫不猶豫地說。
離開方艙,他馬上向單秋宇匯報情況,后者立即命令警衛部隊聽從歐展鵬的調遣。
沒多一會兒,歐某人全副武裝返回方艙,身后跟著幾個同樣穿戴的戰士,背著焊成十字架的工字鋼,成捆的八號線,還有一套電力設備。
在場的研究人員都有的恍然有的發愣,戰士們則是按歐展鵬的意思,直接用高壓電放翻迅狗。
保險起見,歐展鵬沒敢直接開籠,而是和戰士們一起動手,先用繩索捆住四條腿,再把確保迅狗就是蘇醒也沒辦法反抗,然后才打開籠門把工字鋼架送進去。
歐展鵬和戰士們徒手扯斷八號線,把迅狗所有的關節緊緊捆在工字鋼上,保證一根狗趾頭都動不了那種。
不止身上捆得結實,歐展鵬變戲法一樣拿出個邊沿打了孔的不銹鋼盆盆,扣在狗嘴上試了試,感覺大小正合適,立馬用八號線穿過孔眼,把迅狗的腦袋固定在工字鋼上,保證這東西既張不開嘴,更咬不到人。
屈指在狗腦門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歐展鵬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歡快:“好了!”
那只迅狗被敲了一記,立刻清醒過來,本能地奮力掙扎。
可所有的掙扎者陽徒勞的,它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地方就是那兩只眼睛。
許誠又是好笑又是感慨,沖歐展鵬豎起大拇指:“漂亮,沒說的,這么捆肯定安全,來來來,咱們也動起來,別辜負了戰士們的心意!”
說句老實話,就連許誠本人,都覺得歐展鵬這么搞有點過頭了,不過是本著為人處世的好習慣,才好意解釋一句,免得其他人說出什么不合適的話來。
歐展鵬倒是沒想那么多,單秋宇給他的命令就是配合實驗,但保證研究人員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過度預防,總比亡羊補牢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