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余列一番耐心的勸說,方吳目的內心或許還沒有屈服,但是肉體已經倒戈。
凡是余列問的東西,對方沒有不敢說的,更不敢隨口扯謊。
余列每每問完,隨后還會不經意間再問一遍,但凡對不上先前的回答,或是和其他的回答相互沖突,方吳目都會有一番好果子吃!
等到拷問完畢,余列站起了身子。
他鄙夷的看著傷痕累累的方吳目,臉上的冷色更甚,絲毫沒有感覺自己嚴刑拷問的手段過分了。
因為已經根據這家伙所說的,余列已經知道此二人在丹房當中的惡行,其并非是單純的謀財害命,而是在以人煉丹煉鬼!
甚至還不是單純的取用活人臟器、骨血等等,而是以人為畜,養出半人半妖的臟器,然后被那方老東西進一步服食采用。
如此腥臭的手段,在道書當中喚作“造畜”之法,是屬于十惡不赦的罪行。
而那方老東西,正是企圖通過造畜法,養好大批的臟器后,再進一步的煉制出“六臟人丹”,輔助他一舉蛻變肝膽胰脾腸胃等臟器,晉升為煉氣道徒!
從方吳目口中聽見這種腌臜事情,余列都恨不得當場就掌斃了對方,好在暫時忍住了,對方還有廢物利用的價值。
踱步走在帳篷當中,余列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只要他把這件事情捅出去,那方老東西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特別是不管他是直接問,還是旁敲側擊,造畜人丹這件事,其背后都沒有道徒參與,只是那方老東西為了自己能夠成就為道徒,私下所做的一件惡事。
此前對方之所以要急著將方吳目招進藥方堂當中,也是因為這老東西需要干兒子在藥方堂中盯梢,遮掩實情,唯恐事情暴露了!
余列的目光閃爍:“如此一來,我就算當場斬殺了那方老東西,也不必太擔憂后果。”
如今他已經是上位道童,那些和方老東西同流合污的,反而還得怕他順藤摸瓜的,將其一伙都連根拔起來。
而且此等大罪,余列殺了方老東西,反而是有功,他更可能直接上位藥方堂。
這讓余列心神越發蠢蠢欲動起來,他都想要現在就叫醒營地中人員,然后拉攏著眾人,殺去藥方堂駐點,奪了那方老狗的鳥位!
不過凡是大事,都得謀定而后動。
余列雖然已經是上位,還是墨玉血液,但那方老東西也是二三十年的老上位了,雖然無甚潛力,但保不齊對方的手段、底牌,會比苦木、苗姆二人更多。
“一個人不保險,就得搭伙,找人一起去斬了那廝!”余列暗想著。
至于值得他搭伙的人,在余列所認識的上位道童中,非佘雙白莫屬!
兩人的關系,似乎也還不錯。
略微盤算一番,余列就定下了去找佘雙白搭伙的計劃。如果有對方壓場子,就算鎮子的道徒不親自過來處理,到時候余列親手宰掉方老東西的危險性,也會小很多。
思量清楚,余列一低頭,又看向了腳下的方吳目。
他想要去請佘雙白,得繞一些遠路,而若是不想過于打草驚蛇,速度得快,還最好是趕在車隊返回之前。
可余列要是提著方吳目,他的腳程會被耽擱,方吳目在半路上,也可能用余列想不到的手段通風報信。
好在這一個問題,方吳目自己就主動為余列解決了。
因為經過剛才的一番逼問,余列赫然發現這家伙手中儲物袋,并非是普通種類,其除了能夠儲存死物之物,竟然也能夠儲存活物。
只不過這袋子,遠遠比不上“寵獸袋”等專門用來裝活物的東西,其內里烏七八黑的,毫無舒適度可言。
在裝入了活物之后,使用者還得隔一段時間,就打開袋子,讓里面的活物透透氣,免得空氣消耗完,活活給憋死了。
并且最好事先將活物裝入鐵籠,或是捆住后再放入,免得對方在里面搗破了袋子。
而這袋子在方吳目的手中,正是對方用來和黑商交易“小豬仔”的工具,方便送人進丹房,不會被察覺,有著“豬仔袋”的稱呼。
余列站在帳篷中,摸著已經掛在了腰間的豬仔袋。
他拉大口子,然后拎起方吳目,像是拎著軟趴趴的蛇蟲一般,將對方扔進了袋子當中,然后拉緊袋子口,扎緊。
這方吳目已經被他下了符紙,還種了麻毒,起碼五天之內都會疲軟無力,毫無反抗之力,壓根不用擔心對方會打破豬仔袋子。
收了方吳目,余列看著對方的帳篷,又不客氣的將帳篷當中有點價值的東西,全都收走,放入了口袋里。
就連對方用來示警、困敵,卻還沒有起作用的符紙,也被他扯了下來,回收利用。
搜刮干凈,余列方才掀開了布簾,悄悄的走了出去。
隨即他又像是幽魂般,鬼魅的就返回了自己所屬的帳篷處。
此時已經有兩個多時辰過去,距離天亮只有一個時辰不到,營地當中依舊安靜,完全沒有人發現帳篷當中的方吳目已然消失。
就連方吳目自己,他也理解不到,自己明明身處于自家的營地,重重警戒,睡也不敢睡死,但就是被人給抓住了,連半個過來搭救他的人也沒有。
此中原因,除了余列是“家賊”之外,實在也是余列的出手過于勐烈,他上位道童的實力,方吳目是沒有能力去反抗啊。
接下來。
余列先在自己的帳篷當中略作休整,布置了一番打斗掙扎的痕跡。
然后他又游走在營地當中,一邊竊取值錢的貨物,一邊將部分歇息的道童們,打暈了也塞入到豬仔袋子當中。
豬仔袋子裝不下所有人,十個八個都夠嗆,但多裝幾人帶走,余列和方吳目的失蹤也就不會顯得那么突出。
余列沒有花費多少功夫,就成功打暈了容易劫走的六個下位道童。
但等到他瞄準最后且最重要的一人,中位的樸杏時,對方頗是警覺。
一聲爆喝響起:“誰?”
刷刷的就是腿鞭閃現,狠狠的朝著余列踢過來,并且對方的身上還有黃光閃現,已然是加持了符紙。
可是一番打斗過后,樸杏就目中絕望:“上、上位?”
轟!她被余列打中了后腦,眼前一黑,身子頓時軟趴趴的,然后也被收到了豬仔袋子當中。
這一番打斗,光色大現,并且還有符紙被激發,撲出了隔音符所籠罩的范圍,終于驚醒了營地。
“敵襲!敵襲!”大吼聲四起。
但這時的余列卻絲毫不慌,他渾身上下都籠罩著黑膜,也不趕緊開熘,而是在營地中大肆劫掠,然后才飄然離去。
足足九人被擄掠走,價值七成的財貨喪失,這趟行商的成果,已然被余列一口吞入自家的囊中。
即便有人冷靜后,有方法將消息立刻稟告給那方老東西,老東西也絕對想不到,余列其實是專門盯上了他本身,而只是順手劫人又搶財罷了。
離開營地。
余列沿著已經記下的路線,動用水猴子甲馬符,朝著炮制堂所在的方向快奔而去,不吝馬力!
僅僅大半天,他就翻山越嶺的,來到了曾經離去的炮堂山寨。
時隔三月再回此地,余列已經和當初不同,修為不再是中位,而是上位了。
他帶著小小感慨,向里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