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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御風、符箓種子

  仙籠第一百七十二章御風、符種新年快樂!

  余列懸浮在靜室中,感受著在自家真氣的操使之下,一縷縷的氣流就像是絲綢一般,從他的身上劃過。

  他的身子搖搖晃晃,又好似坐在棉花之上。

  余列面上欣喜,他當即又改凌空盤坐為行走,張著肋間的兩張肉膜,身子就像蝙蝠一般,在靜室當中忽然而來、忽然而去。

  好生的感受一番之后,靜室當中響起了余列的哈哈大笑聲:

  “御風之術,得矣!”

  嚴格說來,這還是余列主動獲得的第一道法術,意義非凡,得之全在于他自己的努力。

  而且這道法術相比于黑蛇魚的黑膜而言,效果上無疑也是更讓人驚喜的,因為它赫然是一方能夠讓人騰空飛翔的法術。

  須知八品道徒雖然能夠修煉法術了,馭使真氣,但是尚不能自行騰空,得借助法器或是坐騎等物,才能勉強的騰空一番。

  唯有再完成整整七次變化,步入七品上位的道吏境界,方才能依靠自己,將自身騰空舉起來,行動自如。

  而使用法器或坐騎等物,即便兩者再怎么心意相通,其也無法和天生就生長了翅膀或能游空而行的妖物相提并論,特別是此兩者,要么是消耗巨大,要么就是價格昂貴。

  中途若是出現一點岔子,從高空墜落下,還極有可能當場摔成肉泥。

  與之相比,七品道吏的離地騰空近乎天賦神通,不可比擬,而騰空飛行的法術,也是妙用多多,法術不僅消耗小,只要體內還存在幾絲真氣,就依舊能騰空,起碼不用摔死。

  并且對于修煉中人而言,將一方法術錘煉至順心隨意的地步,也比之法器、坐騎等更有可能。

  因為根據余列在黑水鎮的藏書閣中所知道的,九品道童的手段看符紙,誰家符紙多,誰家厲害;

  八品道徒看法術、看修真技藝,誰家法術多端、技藝高超,誰家厲害;

  七品道吏則是看法器,因為此時的道人念頭可以出竅,能離體百丈、甚至是神魂御器,千百里之外取人頭顱。

  總而言之,一方飛行法術,對于八品道徒而言,乃是法術當中的上等選擇,得之珍貴!

  余列現在成功獲得了這一方法術,他之后去潛州道城中當個鋪兵、遞個文書,維持生計是妥妥的了,并且還不會最低等的用雙腿在地上跑的鋪兵一流,得再清貴一些。

  呲呲!

  靜室中氣流紊亂,余列在好生的試驗一番之后,他駕馭著微風而落,仿佛落葉一般,飄飄然的落在了地上。

  他默默的披上了上衣,就在他穿戴好衣物的同時,他兩肋之間的肉膜也是緩緩蠕動,融入到了他的身子當中。

  但是這時的余列,眼睛依舊是發亮。

  只見他提著袖子,望著靜室的一面墻壁,忽然狠狠的甩動袖袍,往之擊打而去。

  呲呲呲!

  原本已經平穩下來了的靜室,氣流再次的紊亂、躁動,一道無形之刃,陡地就從余列的袖袍中涌出,狠狠的擊打在墻壁之上,刮下了一層齏粉。

  此時余列施展的,正是當初七品翼蜥和他們搏斗時,展現出來的風刃,其不僅可以御風而行,還可以御風殺敵,非是簡單的善飛。

  只不過余列看著墻壁上的痕跡,眉頭皺了起來。

  御風殺敵雖然并不是七品翼蜥的殺招,對方身為一頭恐蜥,最強大的終歸是它的體魄,但是當時對方施展出來,其威力也是強悍,讓處于邊緣的余列都心神為之一驚。

  而現在,余列在靜室中施展出來,僅僅是刮下一層粉末,和鋼刀一般,在他看來效果頓時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余列走路帶風,忽地就走到了墻壁跟前,摩挲著墻壁上的粉末,暗暗思量:

  “是我的法術威力太小了,還是這靜室的用料太過扎實?”

  下一刻,他看著血跡干枯的地面,忽然又一甩袖子,一頭風神翼蜥又被他從袖子當中扔了出來。

  和上一條翼蜥相比,它的大小無疑是小了很多,居然只有貓狗大小,但是取而代之的,是它渾身的血肉皮膜、以及骨骼等物,都變得精致了很多,仿佛是玉凋而成,并且靈氣濃郁,一看就是非凡。

  這一頭翼蜥是兩人在野外所斬殺的第一頭風神翼蜥,屬于八品兇獸層次,還遠沒有達到七品。

  原本它是放在佘雙白囊中的,因為余列的三方儲物器具,在裝下了大如一屋的風神翼蜥后,已經是快要臌脹開,壓根也裝不下了。

  結果在分別之前,佘雙白居然又將這頭翼蜥取出,送給了余列,讓他在剝皮攝術時,更加有保障一些。當時余列為了裝下這一頭八品翼蜥,還拋掉了三方儲物器具中的所有雜物,這才勉強的裝下。

  于是等到租用靜室后得了僻靜場所,他就將之先扔入到了青銅酒杯中進行純化,提升品質,縮小身形,并空出了儲物器具中的部分空間,采購了閉關的物資。

  看著縮水減到了貓狗大小的八品翼蜥尸體,余列心中暗暗想到:“就這樣吧。再繼續純化下去,只怕是會徹底的化作為一攤靈液,藥效會消失掉。”

  他走過去,微微躬身,無須有任何的動作,一根根的肉芽忽然就從他的袖袍中長出來,蠕動撩擾,然后落在了純化后的八品翼蜥之上。

  這些肉芽變粗變長,像是觸手一般將八品翼蜥纏繞而上,很久就結成了一方肉繭子,還在跳動抽搐。

  余列盤坐在肉繭子的跟前,動用真炁,緩緩的煉化起來。

  煉制好了本命器物的仙道中人,第一次服食攝術時,需要謹慎為之,小心翼翼的,方才有可能竊取到他物的天賦,化作為囊中的法術。

  但是當成功的掌握了這道法術之后,想要再次的增強該法術的底蘊、威力,卻是不用再像第一次那般繁瑣,只需要兩步即可:

  斬殺,服食。

  食用其肉體,吞服其精魂,即可讓道人從中獲得感悟,增長對于這門法術的理解。

  果不其然,余列既像是一頭蜘蛛一般,緩緩的吮吸著肉繭子中的精華,又像是腰上系了臍帶的胎兒一般,汲取著胎盤中送出的營養。

  他能夠感受到,就在自家的本命皮書中,那一張刻畫有風神翼蜥圖桉的紙張,變得更加清晰和完整。

  僅僅一天的功夫,余列就將第二頭翼蜥的軀體消化完畢,其間并沒有遇見什么岔子。

  他身前的肉繭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手中的一方黑皮書籍。

  余列睜開眼睛,呼出一口氣,目光落在本命書籍上,心念一動,書籍就自行翻開,露出了第一頁。

  只見一頭猙獰的、栩栩如生的風神翼蜥之相,出現在了上面,它在書頁中還在無聲蠕動和嘶吼,仿佛隨時都要從里面撲出來似的,兇厲無比。

  只不過這一頁的風神翼蜥,身影還有些虛浮,大約只有三分之一的部位顯得凝實,而在余列沒有吞食第二頭八品翼蜥之前,它甚至只有兩只翅膀是凝實的。

  余列估摸了一下,發現在煉化了第二頭之后,不僅自己對翼蜥御風術理解的更深了一些,就連這一頁皮紙的壽命,也是增長了不少,當是可以存在十年之久了,又多了五六年的功夫。

  話說當今山海界中的仙道中人,依靠服食攝生的途徑,去掠奪妖物之天賦,化為自身的法術,雖然能憑空省下諸多熬煉修術的功夫,但自然也是有一定的弊端的。

  這個弊端不大不小,僅僅是掠奪而來的法術有壽命限制,每每使用時還會加劇磨損。

  想要延緩法術的磨損,增長其壽命,一是得使用相應的丹藥靈液,日常進行溫養,大體類似于豢獸的道人,得用相應喜愛的吃食去喂養寵獸一般。

  若是溫養的不妥當,則法術的壽命和威力,削減的會更快。

  二則是多抓幾頭備著,等到某種法術的壽命耗盡,再重新煉制一回,補上就是了。

  當然了,仙道中人所有的修煉,都是企圖借假修真,從假中覓得真物,即便是掠奪妖物的法術也是如此,雖然最開始的法術修煉得手后,法術的壽命會有所局限。

  但是當這一門法術大成時,即按余列的標準,就是他能完全的變化成為又一頭妖物時,這一門法術就會凝結出真意,形成永久的圖桉,名為“丹種”、“命種”、“妖種”、“法種”等等,永恒的存在于余列的本命皮書當中,不會再被遺忘。

  似這等永久的法術圖桉,在古時曾有一通用的稱呼——符箓種子,即符種。

  道人煉得符種,即可隨心所欲、瞬間的施展法術,無須冥想、無須禱祝,近乎本能。

  這一點也是當今的符道中人,依舊是山海界中最為清貴一流道人的一大原因。

  因為符箓符文者,臨天摹地,乃是造化之顯影、道理之碎片,符道中人的入門門檻雖然高,講究天賦,但是他們最是直指法術之本源,一開始就是奔著參悟法術道理而去的。

  其并不像丹道中人或器道中人等等,一開始僅僅是要借助妖物,獲得護道的威能或好處,以用為先。

  特別是符道當中的清流,彼輩的本命符書是在靈臺中觀想凝結而成,和魂魄直接相連,純靠觀想,非是假以外物。

  他們只要是參悟得到了一方法術,凝練出符文脈絡,小成即是永久,并不會遺忘,也不用替換,就和古時純靠法門修煉法術的古時道人一般,掌握了就是掌握了,弊端極少。

  好在不管是丹道中人,還是器道中人等等,只要將法術修煉至大成,最終的效果也都會和符道中人的法術大成,一般無二。

  此即大道至簡,殊途同歸。

  靜室中。

  余列感應著自家皮書中的這頁御風法術,他再次起身,在靜室中胡亂的試驗了一番,發現法術的靈敏程度、威力程度、消耗程度,都有了優化。

  結合著皮紙上風神翼蜥之相的凝實程度,他估摸著自己若是再服食煉化兩頭七品層次的翼蜥,這道法術當是可以大成。

  而若是換作八品層次的翼蜥,則是至少還得煉化七頭,數目只會多而不會少。

  不過余列若是多讀點道書,天賦爆發,頓悟了諸多的法術道理,其進度也會自行就有所增長,需求的數目降低甚至不需要。

  只是一想到這點,余列立刻就暗自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對自家的天賦有數,今后修煉法術,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從丹道入手,依靠本命之物去煉化妖物為好。

  恰好有青銅酒杯在手,他煉化吸收的效率,當是會比尋常的丹道中人要高。

  徹底理清了所掌握的這方法術之后,余列并沒有立刻就出關,而是繼續在靜室當中,反復的施展,揣摩,并且借著靜室中溫和釋放的靈氣,穩固自家的道行根基。

  一直等到租用的靜室時間,徹底消耗完畢,余列才踩著點的從靜室中走出,跑到了看管靜室的道人那里,做了交接,省得對方扣用自己的押金。

  一應妥當,等余列走出靜室的所在區域,踏入到潛水郡中時,他忽地發現潛水郡中的人,似乎比之他剛來時更多。

  一月之間,郡城中的氛圍變得更加熱鬧了,白日即有燈火,憧憧放光。

  各式的攤販充斥街道,車如流水馬如龍,還有一個個或是峨冠博帶、或是身姿縹緲的富貴道人,緩步行走其中。

  余列隨意的走入一間茶室當中,飲了幾碗茶水,方才得知竟然是年關將至,所以城中的生意更加熱鬧了。

  特別是今年的年關,并非是小年,而是三年一次的大年年,即便是對于城中的道徒道吏等人而言,也算是一個節日了。

  余列獲知了這個消息,不由的就想起了正是在兩年多以前,年關一過,天氣尚且寒冷之時,他就登上了離城的舟車,去往偏僻荒蕪的黑河流域,博取自家的道途。

  行走在人群密集之處,余列看著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街道,目中露出感慨之色:

  “已是離家三年,期限將滿了。”

  余列正感慨著,忽然又眉頭一挑,他來不及感受城中熱熱鬧鬧的氛圍,就馭使著自己新得到的御風法術,急匆匆的往道箓院所在奔去,惹得街道上的不少行人都側目。

  年關將至,衙門等地也快要休沐放假了,他得趕在對方關門之前,趕緊去弄個官方的證明,以證明他在三年內就晉升為道徒了,資質尚可。

  如此,余列才能避免以后和黑水鎮發生糾紛,也才有機會去道宮中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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