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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膝行而入、收獲可期

  白袍道徒當場死亡,連尸首魂魄都不存,僅剩飛灰。

  這一幕著實是駭到了現場的其他人等,包括洛森和苗姆兩人,她們也是瞪大了眼睛,緊盯著余列,感到恍忽。

  其中還有一人,是那事先屈服了的綠袍道徒。

  對方受困后,一直在暗自運轉著體內的真氣,竟然通過特殊的法子,緩緩撬開了對于五感的封禁,讓他雖然還是不能動彈,但是眼皮可以睜開一條縫,能偷偷看外界了。

  結果好巧不巧的,綠袍道徒就看見了余列出手,一舉將那白袍道徒燒成灰盡的場面。

  “這!

  !”這一幕嚇到了他。

  眼睛只睜開一條縫的綠袍道徒,眼珠子差點就要瞪出來了。

  但是下一刻的,他趕忙就將眼皮死死的閉上,也把體內躁動的真氣給壓下了,一動都不敢動了。

  因為這時,余列恰好的回過頭,目光不經意的從綠袍道徒的身上瞥過,讓對方心肝兒一顫。

  綠袍道徒乖巧的跪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繼續充當著自己“石頭人”的角色。

  藥鋪的大堂中,依舊很安靜,只有一陣陣急促的呼吸聲響著。

  余列見一眾道童們沒有立刻回答出聲,他面上笑了笑,也沒有太過在意。

  正當他要走回到太師椅上,等待最后一個道徒上門時,店鋪中的陣法忽然閃爍起來。

  嗡的!

  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店鋪的門口。

  對方身著紅袍,容顏嫵媚,身段豐滿,其身上的氣質和苗姆、洛森二人截然不同,充斥著一股熟透了的韻味,胸脯、腰間的軟肉豐盈,某處更是猶如上好的水蜜桃,道袍貼合在其身量上,十分明顯。

  此人正是在店鋪之中負責迎送的紅袍女道徒。

  而店鋪的陣法雖然已經喚起,但是內外可以互相望見,僅僅是禁止了外出,并沒有禁制入內,因此紅袍女道徒輕輕一晃,就走了進來。

  同樣的,此女剛才也在店鋪外,將店鋪之中的景象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的臉上掛著嫵媚的笑容,盡量在平定著自己的心神,但是身體正發著抖,顫巍巍的,猶如豆腐塊兒一般,

  余列停住腳步,轉過身,訝然的看著走進來的紅袍女道徒。

  他頓了頓,輕笑著道:

  “閣下好膽量,見了貧道收拾家賊,還敢邁進來。就不怕進來了,待會兒就出不去了嗎?”

  紅袍女道徒眼中神色變化。

  其實她剛才在門外瞧見店鋪中的情況時,心間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速速離去找靠山,并不想摻和此等事情。

  但是誰知道,余列出手滅敵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她只看了幾眼熱鬧,就塵埃落定。

  以及她身為店鋪中的道徒,名字上是在道宮中掛了號的,跑得了道士,跑不了道觀。

  于是此女心思翻涌間,選擇了一咬牙,主動的就走了進來。

  聽見余列輕笑聲,紅袍女道徒的第一個動作,不是出聲回應,而是繼續強笑著,嫵媚低下頭,款款的跪在了地上,膝行著向前。

  這一幕讓余列的眉毛微挑,更是讓他身上的洛森和苗姆二人眼睛微瞇。

  只見女道徒跪坐著,含羞帶怯般,并膝行到了余列的跟前,叩首說:

  “奴家紅勺,參見店主。

  店主若有差遣,奴定當服從,萬死不辭。只求店主可留奴家一命,伴隨在鋪中,彌補過錯。”

  余列琢磨著這名紅勺道徒的背景,玩味的道:

  “紅道友,貧道若是記的沒錯。汝之道侶,亦是道宮弟子,為我之前輩。你既然是前輩之妻,緣何對貧道行此大禮?貧道可不敢受之。”

  話雖如此,但是他的身子壓根就沒有動彈,依舊好生的杵在原地。

  紅勺道徒聽見,臉上頓時露出愧赧之色。

  她低聲道:“店主說笑了,似奴家這等身份,如何能與閣下這般的道宮弟子結為夫妻。奴家,只不過能當一道侶罷了。”

  聽見這話,余列頓時明白了過來。

  在山海界中,夫妻制度依舊是一夫一妻制,妻子僅能有一人。但是妻子以外的姬妾、情緣道侶等物,其數目就不是固定的了,各憑本事。

  這讓余列在心間暗道:“原來如此,此女只不過是榜上了道宮中人的大腿,并非妻子一流。看來是我打聽的有所差錯,或是此女在暗地里給自己制造聲勢,拉大旗、扯虎皮,對外將自己說成了那名道宮弟子的‘正牌道侶’。”

  雖說余列也打聽過女道徒那姘頭的情況,知道對方是個年紀將過六十,但仍舊未成就道吏的末流弟子,余列壓根也不怎么畏懼。但是現在得知女道徒僅僅是對方的一個姘頭,余列心間還是輕松了一些。

  表面上的功夫,還是得做的。

  于是他一揮袖袍,便道:“紅勺道友是吧,起來說話便是。”

  話說完,余列自行就走到了太師椅上,怡然的坐下。

  他又開口:“貧道身為本店之長,有負責勘誤賬目、管轄內外之責。今日貧道發難,所圖不過是能夠理清店鋪中的財物,并且追索一番,勿要讓奸人中飽私囊,挖了道宮的墻角。

  不知紅勺道友,有何可以教授貧道的?”

  剛剛站起身子的紅勺道徒,聞言噗通就又跪坐在了地上。

  她顫聲回答:“奴家知曉,定會幫助店主理清內外,不留半點虧空。”

  聽見這話,余列面上露出了怡然之色。

  這番話,他是不信的,單單對方分潤出去的好處,對方就不可能要回來,余列也不抱希望。但是對方的這個態度,著實是讓他滿意。

  余列朝著身后招了招手:“二位道友,自行選擇一位,帶進他們的工位隔間中,好好的詢問一番吧。”

  話聲一落,余列身后就響起兩道女聲:“是。”

  “好的。”洛森和苗姆兩人分別走出。

  其中余列忽然想到了什么,還突然出手,朝著那紅勺道徒打出一張拘禁的符咒:

  “道友不介意受點拘束罷?”

  紅勺下意識的就想閃躲余列的符咒,但是聽見余列的話,她臉上掛著訕笑,只能強忍住閃躲,被符咒打了個正著,體內的真氣遭受禁錮。

  好在看她謙卑聽話的份上,余列用出的符咒效力并不強烈,紅勺還能如常人般活動肢體。

  她低頭道:“不介意、不介意。”

  立刻的,洛森和苗姆兩人朝著余列拱手,分別將紅勺道徒、綠袍道徒,給提熘入了隔間中,分開進行審問。

  至于余列自己,他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堂中燒出的那道人形烙印中。

  只見人形烙印,除了灰盡和油漬之外,其實還有著零零散散的幾樣東西,分別是對方殘余的道袍碎片、發簪,以及一方小袋子。

  這幾樣正是對方佩戴的血器,最后一樣就是存放有對方身價的儲物袋。

  很顯然,白袍道徒的這幾樣東西都不是簡單的貨色,落在了余列大成境界的毒焰法術中,依舊是沒有壞掉,比對方的肉身強度還要上一個檔次。

  這一情況也是讓余列心中欣喜,直呼慶幸。

  他之所以要將白袍道徒燒成灰,為得不過毀尸滅跡,防止被人洞悉了火種的存在。

  但是想要毀尸滅跡,并不意味著他還想燒毀財物,其只不過是倉促之間,一時顧不上罷了。現在對方的儲物袋沒有壞,正合他的心意。

  余列輕輕揮手,堂中氣流涌動,就將幾樣東西都攝入到了手中,踹到了袖子里面。

  他還隨口道:“罪人之罪證,貧道且收下了,諸位再做個見證。”

  洛森兩人去審問后,大堂中壓根就沒有人再敢回應他。道童們只是發著抖,希望余列不要將注意力落在自己的頭上。

  余列抬起頭,看著那些鵪鶉般的道童,啞然失笑了一番。他遂呼喝到:

  “二三子,還不快快將店鋪收拾一番,重歸原樣。等會兒還有客人前來,得招待一番,勿要怠慢了。”

  噗通!

  余列的話音一落,堂中立刻就響起了應諾聲、腳步聲,以及有道童一時不慎摔倒的聲音。

  這批鵪鶉般的道童,蒼蠅般亂竄,急匆匆的在店鋪中忙活。

  余列怡然的點了點頭,并掏出一張空白傳音符,主動的邀請那即將到來的客人們。

  這些客人包括工坊之中的鬼神、道宮之中的鬼神,還有和那店鋪三個道徒相關的人等,特別是死掉了的白袍道徒身上的家族。

  余列成功殺人立威,并不代表著他立刻就能坐穩店鋪之主的位置,還得打理一番后續。

  好在這些事情,他和洛森等人已經在家中商量過數遍,再加上他的道宮弟子身份,剛剛展現出的實力,后續縱使是有些小波折,也是在可控的范圍之中。

  嗖嗖!

  余列發出的傳音符離去沒多久,立刻就有一道陰森森的身影出現在店鋪中,對方周身黑氣蒸騰,氣息凌厲,對方正是工坊中的鬼神,其距離最近,最先到達現場。

  瞧見來人,余列一改態度,他連忙起身行禮,大呼:

  “晚輩余列,見過尊神!”

  他一邊呼著,一邊還將自己的道箓展開,證明自己的身份。

  來勢洶洶的鬼神一瞧見道箓上金燦燦的道宮符文,神形一頓,身上逸散出的黑氣頓時服帖許多,對方沒有開口閉口就要對余列進行打殺,而是語氣溫和的問:

  “此地事情,細細說來便是。”

  接下來的事情。

  因為余列親自出面,還有洛森、苗姆二人審問出來的口供,白袍道徒的死因被坐定為自取滅亡、罪大惡極,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其中因為白袍道徒身上的過錯實在是多,還讓余列懷疑那紅袍道徒和綠袍道徒兩人,是不是將對方兩人身上的過錯,一同給推到了白袍道徒的身上。

  不過余列也沒有太過在意這點。

  兩人的此舉正中他的下懷,白袍道徒的罪名被定的越是死死的,也就越方便余列向道宮交差,還能更好的搪塞住對方身后的家族,讓對方的家族勿要沾惹晦氣。

  這樣一番繁瑣的事情,足足耗費了余列一整日的功夫,單單是店鋪和道宮山門之間,他就來往的跑了三趟,費時是他立威過程的十倍不止。

  特別是其中的不少事情,其實并不需要他親自出面,只是目前短缺人手,只能由他過去交涉。

  這也讓余列放松下來后,立刻想到:“此等迎來送往的活計,既繁雜費時,又耗費心力。若是經常如此,很是耽擱修行。看來得盡快的,將此事也給安排下去。”

  他的心中很快就浮現出一個人選,正是前幾日巧遇的老鄉宋丹青。

  宋丹青做人方面尚可,眼力也不錯,性格方面也是合適這種角色的人選。只不過對方對道宮中情況并不熟悉,也不是煉丹的,不識貨物,倉促上任的話,恐怕會耽擱不少的事情。

  余列琢磨了一番,決定先將那主動求饒的女道徒紅勺,留任在店鋪中,讓對方和宋丹青共同擔任這一職務。

  如此一來,兩人共同行事,既方便他掌控店鋪,也不至于讓店鋪的運作陷入停滯,或許還能在店中開拓出符咒這一新業務。

好生梳理一番,余列呼出一口氣兒  他踱步走在已經昏暗的丹藥鋪子,撫摸著堂口正中央的交椅,暗道:

  “該殺的殺了,該打的打了,該收的也收了。

  如此一來,整座鋪子算是正式歸我所有,為我基業!”

  一想到鋪子每月能夠產出的靈石數目,以及能夠從那店中三人身上壓榨出來的靈石,余列心間就一陣期待。

  有著充沛的資糧,他將有把握能在五年之內,就抵達至八品上位境界。甚至更進一步,一口氣的突破成為道吏也不是不可能!

  他期待著自家接下來的生活:

  “接下來,就是在道宮中好生聽法、在店鋪中好生煉丹,按部就班的好好修煉了。”

  躊躇滿志一番,余列方才離開了空無一人的丹藥鋪子,返回道宮山門。

  他需要和已經在家中等候多時的洛森、苗姆二人,好好的慶賀一番,以及順帶著商議一下白日之事,查漏補缺,警惕變故。

  結果第二日。

  昨天白日間的事情,果然是出現了一番變故,極其出乎余列的預料。

  好在這一變故并非是什么壞事,算是喜憂參半。

  其也瞬間就為余列解答了心間存在的一點疑惑,即為何在他領取職位時,韋姓鬼神的態度比之先前更是友善,給出的職位還是丹店之主這一妥妥的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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