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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猖狂女道、大鬧紅樓

  朱莎子話音一落,鴉八落在余列的肩膀上,當即就炸毛,兩眼猩紅的盯著對方。

  若非余列還在場中,它怕是當即就飛過去啄咬對方,或是逃之夭夭了。

  余列也是將目光從便宜堂兄那里收回來,不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面上的笑意收斂,平靜的看著坐在自己跟前的便宜嫂嫂、便宜堂兄,開口:“朱道友,你剛才的話,可否收回去。”

  旁邊的余鳳高見自家姘頭突然之間說出這種話,明白朱莎子這是故意在試探和打壓余列,當即笑呵呵的打著圓場:

  “列哥兒你別急,你朱姐姐只是在和你閑聊打趣呢,大度點,別放在心上了。”

  余列聽見便宜堂兄說出這一番話,眉頭反而緊皺,他沉默一番后,轉而盯著余鳳高,忽然問:

  “堂兄,這朱道友剛剛口中的話,可是真的?大紅當真是入了她的腹中?”

  聽見質問,余鳳高臉上笑呵呵的表情也是有些僵硬。

  但他還是立刻就搖頭:“哪能是真的,你朱姐姐只是慣于聊天打趣罷了。大紅它是身體不適,染了瘟疫,病故罷了。”

  余列眼中頓時就露出了譏笑之色。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便宜堂兄的那只靈禽大紅,可是正兒八經的八品兇獸,此等誕生了真正妖氣的生靈,絕非簡單的雞瘟可以謀害的。

  就算是一時不慎染了病,潛州道城中也有大把大把丹藥可以醫治,只看有沒有錢,或是肯不肯花錢罷了。

  余鳳高面對余列的譏笑,這廝沒有來得及找補,他身旁的那朱莎子就再次大笑起來:“哈哈哈!”

  砰的!

  朱莎子笑后,狠狠的一拍桌子:

  “鳳高你說甚呢,妾身像是喜歡說笑的人嗎?當初你見我身子虛,便煨了雞湯與我喝,妾身可是還記的一清二楚,莫非你當初只是虛情假意?”

  余鳳高臉上的笑容更是僵在了臉上,并且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驚疑。

  這廝扭頭看向朱莎子,心間驚疑想到:“不對啊,這朱莎子,她今日不是來給我撐腰,故意來給我找場子,長威風的嗎?為何反而如此貶低我……”

  余鳳高發現眼下的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面臨朱莎子喝問,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好妹妹,我對你自然是一片真心的。你自己曉得,千萬別說這種話。”

  而余列冷眼瞧著這一幕,越發的感覺這兩人頗是有趣。

  朱莎子聽見余鳳高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這才扭頭看著余列,面上冷笑道:

  “鳳高,今日我的身子又虛了,你可否讓你的堂弟將他那禽鳥舍出來,煲湯于我。聽說你堂弟還是個丹道中人,想必他燒火做飯的本領,也是不錯的。”

  此女還大氣的甩手:

  “當然了,妾身不欺負人。余家弟弟,你說多少靈石,妾身就給多少。若是你手藝十分不錯,妾身到時候就再介紹你來我朱家當掌勺的,待遇方面虧待不了你。”

  這番話說出來,別說是余列了,即便是余鳳高,也是感覺這朱莎子太過猖狂了。

  要知道余列現在已經是道宮的弟子,而余鳳高只是在朱家中與朱莎子廝混,就已經被宮內道徒們恥笑了,結果現在朱莎子還想讓余列去朱家中當伙夫,明晃晃就是在羞辱人了。

  余鳳高連忙傳音給朱莎子:“好妹妹,列哥兒畢竟是我堂弟,咱們今日兒收著點,不用如此點他。”

  誰知朱莎子聽了,她或許是猖狂勁上來了,直接冷哼道:

  “鳳高你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說甚呢,若不是見他是你堂弟,我今日如何會來見他!今日姐姐我便要教導一番你這堂弟,好讓他知道尊敬兄長姐姐。”

  此女還不屑道:“左右不過一只鳥妖罷了,你真當我稀罕啊?”

  嘎嘎!

  余列肩膀上的鴉八聽著朱莎子的話,它身上的羽毛炸開更厲害,妖氣升起,目色兇厲。只是因為余列始終都沒有發話,它便只是在余列的肩膀上蹦蹦跶跶。

  余列沉默著,這時徹底明白過來,這兩人今日前來和他會面,并非是特意來結交他,而是來拷打他的。

  除此之外,余列看著便宜堂兄臉上尷尬的神色,也是瞧出來幾絲不對勁,意識到今日這情況,恐怕是完全出乎了這便宜堂兄的意料,讓這廝也是措手不及。

  余列眼神玩味的看著跟前這對男女,暗道:“這朱莎子今日約我見面,莫非不是想要敲打敲打我,而是更想要敲打敲打我這堂兄?”

  不由的,他看向便宜堂兄的目光,帶上了幾絲憐憫之色。

  當即,余列呷了一口茶,懶得再搭理此間事情,澹澹的道:“二位說完沒,若是說完了,今日之會就到此為止罷,貧道還有事,有緣再見。”

  話聲說完,余列起身隨意的朝著兩人拱手,然后就往雅間外面走去,片刻也不想留了。

  不過他現在想走,那朱莎子卻是不想他走了。

  此女確實是如余列所猜測的那般,她今日之所以前來和余列會面,其目的并非是單純的想要給余鳳高撐腰,以壓一壓余列的氣焰,更是想要攪和了兩者之間的關系,好讓余鳳高更加的依附于她。

  等打壓過后,再給兄弟倆甜棗吃吃,如此她除了能夠壓服余鳳高,或許還能將余列這個道宮道種也拿捏在手中玩弄一番。

  可是現在見余列一個小小的道徒,居然真敢當眾的給她甩臉色。

  朱莎子不再只是故意發怒,而是心里的的確確的慍怒,她砰的再次一拍桌子,力道數千斤,直接將上好鐵靈木制成的桌子給拍碎了。

  此女騰的站起來,道:

  “好個有個性的道徒,姐姐我沒怪你不主動來府中拜訪我,今日只是拿話點了你兩句,你居然就不耐煩了,果真是小地方出來的,毫無尊卑觀念。”

  她怒極反笑的看著余列:“你今日若是敢邁出這個門,就別怪我不顧余鳳高的面子,收拾你!

  這道城、這道宮,可不是你爬進了道宮、爬上了榜單,就能肆意妄為的。”

  余鳳高見朱莎子如此氣極,他眼中露出了一絲恐懼。

  這廝連忙站起來打圓場,但是他打圓場的方式并不是為余列說話,讓朱莎子去冷靜,而是對著余列呼喊:

  “列哥兒,你快快回來,與你的朱姐姐好生解釋一番。好好說說,你朱姐姐就不會這般生氣了。”

  兩股聲音在余列的背后響起,讓余列的腳步停在了雅間門口。

  若說剛才,余列還顧忌著朱莎子背后的家勢,也懶得摻和進這倆狗男女的事情,因此只是忍著不快,起身便離去。

  可是現在遭受到對方赤裸裸的呵斥,就算是個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了,更別提余鳳高這番諂媚的言語,直接讓余列怒極反笑起來。

  余列目光閃爍著,勐扭過頭,緊盯著那朱莎子,譏笑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也配收拾貧道?”

  他又看向那便宜堂兄,露齒笑出:

  “余鳳高,貧道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堂哥。不給你面子,送你入土也不是不行。”

  余鳳高被余列緊盯著,臉色一僵,除了被嗆聲的驚怒之外,他也是心頭咯噔一跳,面色微白。

  因為余列此刻的目光,毫不掩飾的透露出冷意,目中再無溫情,有的只是看死人一般在看著他。

  “你敢!”

  不等余鳳高出聲,朱莎子尖叫著:

  “今日姐姐我便教訓教訓你這家伙,好讓你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省得你哪天死在了道宮中。”

  她再次勐地的伸手,但桌幾已經破碎,因此她這時不再是朝著桌子拍過去了,而是直接朝著余列拍來。

  凌厲的掌風撲面而來,讓余列的面色微變。

  好在余列早已經完成了心有七竅之變,渾身毛發聳立,能趨吉避兇,并且在說出狠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心存提防。

  因此余列只是身子一晃,就避開了朱莎子的拍打,并順勢踏出了雅間,來到合歡樓的走廊上。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朱莎子的氣力果真強悍,她一掌隔空噼斷了雅間的欄桿,然后身子跳將著,往繼續往余列勐地撲來。

  至于那余鳳高,則是呆立在了場中。

  這廝完全沒有想到,自家姘頭和堂弟一嗆聲起來,雙方言語不和,居然真個就大打出手了。

  “這列哥兒,他就不怕得罪了朱家么?我今日偷偷給他傳信,可是有好生介紹了一番朱家情況的啊。”余鳳高在心間驚疑的想著。

  而另外一邊。

  余列在踏出雅間后,瞇眼打量著從雅間著撞出來的朱莎子,他并沒有撲上去和對方纏斗,而是笑著呼喝:“合歡樓管事的呢,有瘋婆子鬧事了,還不快快過來收拾一番!”

  余列才懶得和瘋婆子做過呢,省得一不小心結果了、或是廢了對方,然后徹底罪了對方背后的朱家。

  余列的話音說出,那朱莎子也朝著周圍呼喝道:

  “看什么看,姐姐我教訓自家弟弟,有何不可?識相的看戲便是,若是敢上前湊熱鬧,就別怪我朱莎子連爾等也一塊收拾。”

  這番話說出,樓中那些本來硬著頭皮要上前勸架的小廝道徒們,紛紛腳步一止,不再著急忙慌的走過來,只是讓人趕緊去叫樓中更能管事的來。

  一些同在五十五樓用餐的客人們,此時聽見了朱莎子的名號,又瞧見對方偉岸的軀體,當中有人叫喊道:

  “喲!是朱家妹妹啊,這又是哪個臭弟弟惹你生氣,招了你的教訓?”

  “朱家妹子,你可收著點力道,可別再把人給打壞了。”

  在眾人哄笑中,合歡樓中舞蹈吹簫的歌伎仙郎們,也是默默的就退下,將現場留給了余列和朱莎子。

  余列見自己呼喝著合歡樓中的管事,樓中不僅沒有來人,反而讓朱莎子更是猖狂,眉頭就此皺起。

  緊接著更讓他眉頭微皺的是,他抬眼看向那朱莎子,發現這廝肥壯的身子上有靈光冒起,其居然高達二十七八尺,道行二十七年之多。

  也就是說,這朱莎子和他屬于同一境界,且法力高他一大頭,對方只差三年即可修滿道徒階段。

  “哈哈!”朱莎子見自己呼喝出聲后,合歡樓中不僅無人上前來制止,還有人為自己助威,她大笑著:

  “好久沒在此樓中痛快耍子了,諸位兄弟姐妹,且看著點,給爾等獻上搏戲一場。”

  洶涌的靈光從她的身上升起,其肥壯的軀體像是氣球一般,再次膨脹,超過了一丈方圓,皮肉像是豆腐片子一般顫抖。

  余列這時也是定住了腳步,正視的看著對方,意識到今日必須得斗法一場了。

  他不畏反勇,心間暗道:“正好,我突破至今還沒再找人檢驗一番法力,今日就來你來試試刀!”

  余列運轉法力,當即決定給對方一個教訓嘗嘗。

  但是就在兩人要斗在一起時,現場的噪雜聲音詭異的就安靜下來。

  因為一股凌厲的威壓,陡然就彌漫在了場中,讓包括余列在內的所有人等,都是胸口一窒息,呼吸艱難。

  “嘖!”

  合歡樓中,忽然另有女子輕笑的聲音響起,道:

  “何人,敢在本樓中斗法?”

  這話聲戲謔,響在現場每個道人的耳中,讓眾人都感覺自己仿佛是只被野貓在玩弄打量的老鼠,驚懼的感覺油然而生,自心底里滲出。

  其中余列身為在合歡樓中鬧騰的當事人之一,他所受到的“關注”自然是格外的多。

  余列霎時就感覺渾身像是陷入到了泥沼中,魂魄都產生了刺痛,猶如雙目被強光照得刺痛一般。

  他心中驚駭:“好強大的神識,這來管事的是個上位道吏?抑或是道士?!”

  余列好歹是忍住了,他只是口中悶哼一聲,微微低頭,表示敬畏。

  但是對面本是猖狂的朱莎子,這廝臉上的笑意凝固著。

  她目中驚疑,口中也是悶哼一聲,身子扛不住,當即狠狠的一沉,雙膝跪在了地上,差點將樓板都給砸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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