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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靈珠詭異、火種氣息

  余列動身,在地下洞窟中大展兇威。

  所有前來襲擊商隊的道士,一個不剩的,全都道途中斷,隕落在法壇之上。

  濃郁的血水,在法壇之上橫流,只是其顏色并非是猩紅之色,而是黑紅黑紅的,更像是燒過了頭的糖漿。這是因為道士們在血脈蛻變后,體內流動的血水早就非人化,并不一定是鮮紅色澤。

  余列一口氣的解決了二十一尊筑基道士,彼輩的血水五顏六色的,相互交織融在一塊,色澤便成了極黑的色澤。

  不過濃郁的血腥氣,還是相同的,其盤旋在地下洞窟當中,久久不散。

  當余列的動作停下后,桑家眾人依舊是處于震驚和戰栗中,口中說不出一個字。

  超過二十個道士!二十個道士啊!

  此等實力和數目,在禍亂域中已經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若是放在山海界中,一些破落的道城,門內的道士數目甚至都不足二十。

  而余列一刻鐘都不到,就將這些道士全部打殺了,干脆利索。

  這種手段,對于桑家眾人中的幾個道士而言,也都是聞所未聞,感覺難以置信!

  還是余列在解決了尸傀道士等人,并搜刮一番后,他目光挪動,看向了那法壇正中央的桑玉棠。

  余列主動開口:“賊子已經中伏,皆數死亡,桑道友,你可以開始下一步的引誘工作了。”

  桑玉棠此刻也是呆愣愣的看著余列,目中恍惚。她聽見余列的催促聲,猛的回過神,口中低聲道:

  “無須引誘,我等只不過是要營造道人大戰、死傷遍地的場景,并非是真個要以人為誘餌……道長不用再像之前用兇獸布陣一般對這些賊子的尸體動手,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便是。”

  余列挑了挑眉,聽見桑玉棠這話,他點點頭,便耐心的等待起來。

  不用對道士們的尸體動手,不僅免去了一些麻煩,也不會有傷天和,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結果余列盤膝坐下不到一刻鐘,他心間若有所察覺,猛地就抬頭,再次看向了洞窟中央的頂部。

  那盤坐在法壇中的桑玉棠,也是面色大振,立刻抬頭緊盯正上方。

  嗡嗡!只見一顆和先前的假“定風珠”極為相似,但是其大小、具體細節又很是不同的寶珠,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且它一出現,洞窟中濃郁的血腥氣被定住,許多道人甚至連呼吸都無法呼吸了,空氣也陡然間變得粘稠至極。

  這顆寶珠,色澤鮮紅,呈現鵝蛋狀,它更加猶如一只血目般,詭異深邃,其表面有無數細小的切面,就像是瞳孔中的一道道細小紋路。

  “定風珠!”

  如此一詞,在洞窟中所有人的腦中跳出,且所有人瞧見此物的第一眼,便從心間明白,此物是真到了不能再真的定風珠。

  因為莫大的貪婪,從每個人的心間騰騰升起,體內的血液仿佛都在沸騰。

  這一點有些詭異,讓緊盯著定風珠的桑玉棠心中疑惑。

  但是余列尋覓此物尋了近半個月,他才不管此物具體有何異樣,先拿下來再說,若是現場有人敢因為體內莫名的貪婪,就和他爭奪寶物,統統打死便是。

  嗖的。

  余列的身形猛躥,便來到洞窟頂部,他伸出一手,虛抓而去。

  其身上的股股真氣涌出,形成了猶如實質一般的巨爪。

  但是那剛一冒頭的定風珠,也是忽地一飄,就挪動到了另外一處,避開了余列的抓取。

  這顆寶珠騰挪的速度,絲毫不亞于余列。它甚至還往法壇上躺倒的一具具道士尸體奔去,想要品嘗品嘗道士尸體的味道。

  余列一擊未得,他面上也不惱,當即施展出騰蛇的天賦,周身云霧翻滾,在百丈大小的洞窟中,和定風珠開始了追逐。

  他的法術一出,且騰蛇之霧能遮蔽他身上的氣息,讓定風珠難以察覺余列的動作,沒幾下,此物就被余列貼到了近處。

  此物被捕捉到手,已經是十息不到就能完成的事情!

  這個時候,定風珠生而有靈,它滴溜溜的打轉,顫動不已,也不知是憤怒于余列干擾它進食血液,還是被嚇得渾身發顫,又或者是兩者皆有。

  咻得!

  此物不再敢和余列兜圈子,而是棄了滿地的道士尸體,一頭就往洞窟外面撞去,想要遁走。

  但是之前攔下了尸傀道士等人的兇獸精血陣法,再次升起,形成了嚴密的屏障,將此物結結實實的攔在了洞窟內里,讓之逃去不得。

  余列見狀,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只是他的喜色剛一出現,那盤坐在法壇上主持陣法的桑玉棠,忽地眼睛大睜,她以神識傳音,大叫道:

  “不好!余道長速速出手,趕緊擒獲此物。這定風珠內里有異,竟然能侵蝕陣法。”

  嗡嗡!果然如桑玉棠所言,那定風珠撞在了陣法上,雖然被擋下了,但是它內里嘭的冒出了一團猩紅色的火焰,灼燒起陣法的靈光。

  原本尸傀道士等人,集合數人的法力都打不破的陣法,在那猩紅火焰之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并且那定風珠劇烈顫動,龐大的靈光在其中閃爍,凡是其靈光所波及之處,空氣再次凝固、靈氣也凝固,甚至連一眾道人體內的真氣也都凝固,桑玉棠便是其中之一。

  陣法剎那間無人主持,連陣法中的符文靈力都變得緩慢,其隔絕之力頓時削減了大半。

  余列那剛露出的喜色,也是僵硬在了他的臉上。

  他所遭受的影響雖然沒有桑玉棠等人大,但是迅捷的動作變得遲緩,已經是和凡人一樣。

  余列的目光陰沉,他在電光火石間,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定風珠的距離,發現等到他奔走過去,或者他的擒拿法術抓到定風珠的身側,那定風珠早就是突破陣法,跳到外面了。

  “本以為此物就算是年歲百萬年、就算是擁有靈性,但天地間的礦石,年歲都悠久,就算是一撮黃土,其也是早在億萬年前就已成形。此類礦石生靈,往往都粗笨,沒想到眼前這顆定風珠,竟然如此的狡猾!”

  余列目色惱怒,思緒竄動著。

  下一刻,他張開口齒,陰冷的自語:

  “既然如此,爾可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理?”

  余列眼睛一睜,沖定風珠厲喝:

  “妖孽!逃跑作甚,便是碎掉,你也得給本道留下!”

  他心間殺意大盛。

  被打碎的定風珠,雖然會神效喪失,那此物也將歸為他余列所有,能化作珍惜靈氣,為他所用。

  因此他余列見事不可為,便動用了手中最為迅猛的法術。

  錚的!

  其神識化作的鋼針,攜帶著道煞、死焰,在定風珠跳出陣法的前一刻,狠狠的擊打在了它的身上。

  咔嚓一聲,瓷器破裂般的清脆聲音就響起,那定風珠的表面上生出了道道裂紋,定風的作用驟然消失。

  洞窟中被它所定住的眾人,全都感覺身子一松,可以呼吸、可以調息了。

  唯有那一直定睛觀察著定風珠的桑玉棠,她依舊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心間輕嘆:“可惜了。”

  玉器易碎,寶珠不堅。

  即便烏真瑪瑙乃是世間最為堅硬的一類寶石,但是它韌性并不佳,如何能和道法硬碰硬。

  余列剛才之所以在洞窟中,和此物兜來轉去,除去定風珠動作迅疾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擔心自己出手過猛,容易將此物給打裂打碎,他想要全乎的將這寶珠捕捉到手。

  但是現在法術已出,再無可惜的余地。

  余列目中絲毫不后悔,他冷哼一聲,身形就再次一閃,要將破碎的此物抓到手中。

  結果讓在場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此物通體碎裂,靈機大衰,但是它在哀鳴間,繼續往前滾去。

  此物竟然硬生生的承受住了余列含怒的一擊,比那尸傀道士的僵尸法軀都要強悍!

  嘭的,余列探出的一爪撲了個空,他抓在了洞窟巖壁上,手中所獲僅僅是一堆暗紅色的巖石。

  而那定風珠,已經滾入了巖壁中,如魚入水般,輕輕一個抖動后,就消失不見了。

  洞窟中寂靜。

  余列站在巖壁跟前,手中無聲無息的揉搓著洞壁巖石,將之搓成了粉末,面色陰沉無比。

  看見如此一幕的桑家人等,剛剛才恢復的呼吸,頓時又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大氣都不敢喘。

  那想要暗道可惜的桑玉棠,目中也是錯愕,急忙將“可惜了”三個字給咽在了肚子里。

  她完全沒有想到,烏真島上的這一顆定風珠竟然如此的詭異,不僅狡詐如狐,能冒出詭異的紅火,侵蝕陣法,連余列這個煞星的法術,也能抗住!

  桑玉棠看向余列的眼神,不由的變得嘆息、無奈,還有幾絲憐憫。

  有過今日這一次的誘捕,那顆詭異的定風珠,下一次肯定是不可能再上鉤了。余列想要在烏真島上尋覓見此物,將會比在大海中撈針還要困難。

  但是和桑家眾人所想象的不同,余列的面色僅僅在陰沉了一會兒后,就恢復如常,嘴角反而露出了輕笑。

  正當眾人以為他是在強顏歡笑、或是心性著實強大時,余列扭過頭,身形一動,突然來到了桑玉棠的跟前。

  余列話都沒有說一句,就將桑玉棠先從地上擒拿起,囫圇收入了紫府當中。

  “諸位道友,三小姐且借我一用,不日就會歸還,告辭!”

  他留下如此一句話,便砰得也撞入定風珠所離去的那一處巖壁,轟隆隆的離去了。

  只留下桑家一眾人等待在法壇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不知余列為何這般。

  有桑家道士的心臟懸到了嗓子眼,以為余列是要對桑玉棠不利,拿她發泄,但是又有人對此作出反對,并指了指遍布在洞窟中的眾多兇獸材料、道士尸體。

  余列走的如此之急,竟然連尸傀等人的尸體都沒帶走,明顯是有要事,而并非去瀉火了。

  只是對于余列所為何事,桑家眾人想破腦殼,也確定不了會是什么事情:

  “莫非,他還能追上那定風珠不成?”

  在烏真島的地下,余列身形轟隆隆,他在地底橫沖直撞,硬生生的撞出了千丈深的甬道。

  但是他不僅連那定風珠的面沒有瞧見,甚至連對方殘存的氣息,也早就是徹底的丟失。

  不過余列的面色依舊沉著,并無多少焦急之色。

  他之所以非要自行遁出這么遠,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暴露自己手中的一員寶將罷了。

  下一刻,余列的面上就露出輕笑,喝到:

  “養你這么多年,你也是時候出來干活了!”

  嚶嚶嚶!

  一陣叫喚聲,當即就在余列的身前響起。

  只見一頭毛茸茸、白白肥肥的大號竹鼠出現,它從余列的紫府中跳出,欣喜的在四周打轉。

  這廝常年被余列關在紫府里面,雖然紫府不小,管吃管喝,生活得十分安逸,但是它鼠忙著實也是被憋壞了。

  特別是鴉八那廝經常就能分身出府,還整天都在它跟前炫耀,讓它一起看看外界景象,嫉妒得它恨不得扒光了那廝的毛!

  余列在喚出鼠忙,當即就將一道神識打入它的腦殼中,并將從洞窟巖壁中攝取的一縷定風珠氣息,也交給了鼠忙。

  吱吱吱!

  鼠忙心領神會,它直立起身子,雙爪劃動,拍著胸脯般給余列打包票。

  然后這家伙的鼻尖聳動,尾巴一甩,撲向了左下方,羊癲瘋般的抖動身子,往前方土遁而去。

  烏真島上靈物眾多,定風珠又并非固定在一地,余列連實物都沒見過,他之前自然是無法動用尋寶鼠來找定風珠。

  但是現在,寶珠已經露面,還被余列打得裂開,其氣息有所殘留,自然是可以被尋寶鼠追蹤尋找。

  嗖的,一人一鼠的身影,當即就消失在了原地。

  鼠忙的土遁挖掘功夫,可比余列的橫沖直撞要好得多,它不僅迅速,現在還煉就了一道絕活,每走一段距離,身后挖出沒多久的通道就會塌陷,讓人無法順著通道摸上來。

  這廝的尋寶能力,更是讓余列沒有失望,它領著余列在烏真島的地下兜來轉去,讓余列都繞迷糊了,完全不知左右。

  但是僅僅八個時辰后,一人一鼠就出現在了某個巖漿橫流之地。

  此地熱力驚人,紅彤彤的,巖漿中還有著一道道腥紅色的火焰,時而如蛇蟲般游動,時而又如魚兒般跳動,頗為神異。

  余列望著這處地景,特別是那巖漿中中猩紅色火焰,他皺眉辨認一番后,目中忽然爆發精光,心里驚聲道:

  “這是,火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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