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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 木狼示好

  奎木狼陷入了某種糾結之中,但是現場的拍賣進程可不會停止。

  臺子上的主持女道在展現一番血令后,立刻用情緒高漲的聲音喊道:

  “接下來,血令拍賣開始,起拍價五千中品靈石,每次加價以五百為計。”

  喊完血令的拍賣價格后,沒等眾人議論,那女道口中又道:

  “不過除了拍賣之外,得主還得答應賣家一件事,那便是得幫忙上一次筑基斗法壇。若是最終價格過高,賣家也愿意酌情減價,但是幫忙上斗法壇的事情不可不上。”

  這個要求讓不少有志于血令的道士,都是微皺眉頭。

  即便是一些沒有資格競爭血令的道徒道吏們,也是口中議論紛紛:

  “難怪啊,以往的血令,起拍價都是一萬起步。今日的只要五千,還以為是血令的價格又降低了,原來到手了還得幫忙斗法。”

  “花費幾千靈石來請筑基道士斗法,那賣家也真是想得出來。”

  “嘿,人家只是說出價格過高的,會酌情減價,可沒有說出一定會減少……”

  余列和鐵劍蘭聽見后,雙雙對視一眼,他們目中都是露出了尋思之色,猶豫著還要不要摻和這件事情。

  就在這時,一道傳音,忽然鉆入了余列的耳中:

  “余道友,你若是愿意信我一次,今日這血令,就先不要買了。”

  余列的眼皮微挑,他用余光不,經意的瞥了眼一旁的奎木狼。

  因為勸他不要競拍血令的,就是此獠。

  不動聲色的,余列問了句:

  “為何?”

  他此話,既是在問對方不買血令的原因,其中有何蹊蹺,也是在問以兩人的關系,這廝為何要提醒他。

  奎木狼閉著嘴巴,沒有說出一個字,眼神也只是變化了一番,好似剛才的話,壓根就不是此獠說的。

  沉默幾息,奎木狼依舊沒有開口,而余列身旁的鐵劍蘭已經做下決定,打算摻和一番。

  她傳音給余列:“今日恰好遇見這等便宜的血令,你我不可錯過。至于斗法一事,余兄你放心,自有鐵某上,我經驗豐富。”

  但是鐵劍蘭的話剛說完,余列心間也已經計較完畢,他一搖頭,明確道:

  “且慢!今日這血令,你我不要動。”

  “誒?”鐵劍蘭都準備喊價了,她陡然聽見余列的話,顯得十分不解。

  余列并未細細解釋,只是道:“此事可能有詐。鐵道友若是信我,便安靜看上一場便是。”

  鐵劍蘭的眉頭擰起,她狐疑的掃了一眼余列,還有剛才那和余列言語過的奎木狼。

  此女敏銳的懷疑,余列或許是從那人的口中聽見了什么。

  于是雖然心間疑慮重重,但是鐵劍蘭還是按捺住了拍賣的沖動。

  再說了,她不按捺著也不行啊。

  別說加價競拍血令了,此女囊中羞澀,連血令五千的起拍價都獲得不了。

  而當余列等人安靜的旁觀后,一旁坐著的奎木狼,等到現場的出價進入僵持后,此獠卻是大幅度的加價,一口氣的將血令價格抬到了一萬靈石。

  主持拍賣會的女道,頓時笑得燦爛,亢奮叫道:

  “一萬靈石,還有道友再出價么?這可是才剛到往常的起拍價啊!”

  貨物最終賣出去的價格越高,那么拍賣會的東家愿意分給她的靈石,也就越多。

  主持女道當即使出了渾身解數,挑動現場道人的情緒:

  “一萬靈石一次。”

  現場沉默數息后,有人叫出:“一萬一千。”

  蹭蹭的。

  在臺上女道的呼喊下,一方血令最終以逼近兩萬靈石的價格,被奎木狼橫掃現場,收入了囊中。

  只是當女道將血令送下來時,奎木狼的臉上淡然,并沒有多少歡喜之色。

  此獠也沒有將血令收入囊中,而是讓一旁的手下端著盤子,就這樣明晃晃的把血令擺在身旁,故意給眾人看似的。

  至于拍得血令的另外一個條件,幫助賣家斗法一次的事情,奎木狼也沒有放在耳中,他朝著現場的眾人拱拱手后,便甩著袖袍,往堂外走去,極為雷厲風行。

  一旁的鐵劍蘭瞧見這一幕,輕輕嘆了一口氣,出聲道:

  “也罷,余兄既然將這枚令牌讓出去了。你我再去其他家打聽打聽便是。”

  但是余列的表情,卻是和此女截然不同,他的眼神訝然,忍不住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袖子。

  因為就在奎木狼路過他的時候,一道被下了法術的幽光,嗖的就朝著他撲來。

  其中還附帶著一道神識:“多謝余兄相信。此物,就算作是木某的賠禮了。”

  余列大著膽子,擒拿下了那東西,置入袖子中,一摸就感覺硬硬的,且表面紋路扭曲,形似龜殼,材質也奇特,非金非木,外表熾熱。

  他的神識往袖子中一掃,立刻就發現,此物不是血令還能是什么!

  只不過,這塊血令明顯不是奎木狼剛才買下來的那一方,而應該是對方自己手中本就有的。

  除了表達歉意的神識之外,當余列的神識中侵入血令中,查看起此物有沒有被做手腳時,又有一句傳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余兄若是再信我……你持著此令進入秘境后,若有余力,多多留意左右,不要長時間在某地逗留。”

  等待了片刻,血令被余列用神識和真氣滾了數遍,也沒有其他的傳音再發出。

  “余兄?”鐵劍蘭察覺到余列的異樣,出聲詢問著。

  余列微瞇眼睛,他回過神來,朝著鐵劍蘭歉意的道了句:

  “實在是麻煩道友,今日隨我白跑了一趟。既然錯過了,你我就先回府中,改日再出來吧。”

  話聲說完,余列率先起身,示意著鐵劍蘭,還有一旁隨行的桑玉棠離開會場。

  鐵劍蘭原本還想著帶著余列再跑跑其他地方,但是等出了會場,余列還是提議著眾人先回府中歇息,她也就滿頭霧水的,順從了余列的意思。

  等返回黑水藥館后,余列并沒再故弄玄虛。

  他令鐵劍蘭升起陣法,便將自化靈池中涮過一遍的血令取出,令兩女檢查一二。

  詫異片刻后,兩女不約而同的道:“此令,莫非就是會場中的那人給的?”

  余列點頭。

  得到確定,桑玉棠還好,但是鐵劍蘭稍微知道點奎木狼和余列的關系,她更加的一頭霧水了,屢屢的欲言又止。

  而一路上,余列也是將奎木狼那廝的舉動,在腦中反復的琢磨了數遍。

  他的臉上只是露出輕笑,道:

  “既然此獠敢給,我等就收下便是。”

  話說他和奎木狼之間,雖然有著深仇大恨,但是隨著白巢子的死去,兩人的怨仇消散了部分。

  即便是當初在潛水郡中的事情,余列事后調查得知,其中更大的程度是那朱家道士在作祟,奎木狼主要是充當了個明面上的排頭兵。

  隨著朱家道士的死去,此事的干系也淡去不少。

  當然了,余列之所以如此認為的緣故,主要的還是他對那潛水郡的余家,略微有點歸屬感,但是并不多。

  且適逢其會的,他的干娘、堂姐幾人,都被潛郡的城隍庇佑下了。干娘大體上,又是屬于老死。

  所以余列對奎木狼這廝的恨意,雖有,但是并沒有達到費盡心機也要斬殺此獠的地步。

  甚至嚴格說來,每次和這家伙打照面,他余列都還會收獲不小好處。

  因此反正此獠對余列而言并沒有阻道之仇,大可先虛與委蛇一番。

  就算是有,關于對方的示好,余列也是不會拒絕掉的。

  大不了,等到下次見面后,該打殺的就繼續打殺,等結果掉對方后,再向對方道謝一句便是。

  余列這邊在討論著奎木狼的舉動。

  另外一邊。

  那跟隨神奇子的丹成黑影,在得知了奎木狼的舉動后。

  此獠勃然大怒,身上的黑氣一閃,將奎木狼遣人送過來的血令,狠狠的掀翻在地,大罵道:

  “好一條野狗!本道讓你去做事,你便是如此做的!”

  這個被喚作“莫羅散師”的黑影,其身形猛漲,化作一具幾十丈大的巨物,穿堂出屋,緊緊的盯著奎木狼離去的方向。

  奎木狼剛剛從莫羅散師的府邸離開,他和一眾手下察覺到了身后傳來的冷意,紛紛腳步停頓。

  手下們面色驚疑,口中低聲道:“道長,莫羅散師明顯不滿意,我等是否要再去會會那姓余的,好給個交代?”

  很明顯,所有人都知道莫羅散師是故意派奎木狼去試探余列的。

  但是奎木狼聽見,當即冷哼一聲:

  “會什么會?這老家伙執意要買那方血令,本道都已經給他買回來了,他連靈石都沒有當場給本道報銷,再幫他做事干甚?”

  奎木狼罵罵咧咧一句后,頭都不回的,身形閃爍,便往自己在禍星城中的府邸飛去。

  其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句話:

  “本道也要閉關,就說本道要嘗試著煉罡!上臺斗法的事情,讓那老家伙自己想辦法取消了。”

  手下們面面相覷。

  他們可是清楚,自家的頭頭才突破到凝煞境界十年而已,距離下一次突破還有不小的距離,明顯是找借口硬頂著不出了。

  而莫羅散師顯露法軀,它冷冷的盯著奎木狼遠去的背影,面上浮現出了殺意。

  只是眼下是在禍星城中,且奎木狼終究是道庭自己人,它并不能直接就出手。

  等到將對奎木狼的殺意壓下后,莫羅散師琢磨起該如何再去試探余列的底細,或者它干脆自己出馬得了。

  不過沒等它想出個法子,一名女道飛來,口中呼道:

  “稟告大人!神子大人傳令,說他想喝蜜水了。”

  “啊?!”

  呼呼!

  莫羅散師當即就收斂了法軀,將對余列的謀劃全都拋在腦后。

  他變回人形后,迅速的傳音道:

  “神子想喝的蜜水,肯定不會是尋常帶有靈氣的蜜水。

  去!速速將城中各大酒肆中的拿手飲子買來,趕緊的送過去……算了,本道這就親自去取。”

  嗖的,此獠的身形化作黑煙,施展出了獨門的神通,化作為八道黑索,朝著八方飛去。

  黑水藥館中。

  余列取出血令,給鐵劍蘭兩女打量一番后,兩女便將此令還給了他。

  他拿著血令,并沒有再回去桑家的店中,而是讓鐵劍蘭在藥館中收拾出一間靜室,讓他待一待即可。

  結果桑玉棠干脆也不回店中了,她發出傳音,讓桑家人等取來一應的香爐、蒲團等物,將藥館的幾間靜室全都布置了一遍。

  包括整個藥館,她也是使出靈石,當場修葺了一番。

  這下子,鐵劍蘭瞧見了此女的財力,毫無二話,將桑玉棠也留了下來。甚至即便藥館中沒有多余的靜室,她也要將自己的靜室讓出,容此女留在館中。

  余列沒有在乎兩女的動靜,他步入靜室后,扎下陣法,隔絕內外,進行起每日的修行打磨。

  等到夜深后,余列陡然睜開雙眼,目中亮晶晶的。

  他取出了奎木狼送出的那方血令,放在手中摩挲,反復的打量著。

  根據坊間的說法,欲要使用此血令,需要用之染血,等到染血足夠后,就可以通過斗法壇,提前的進入禍星城之下的秘境。

  也因此,城中得到了血令的道士們,按捺不了多久,就會主動與人斗法,且每每都是下死手,務必讓血令染飽鮮血,隨時都能進入秘境中。

  但是余列現在將此物拿在手中,面上卻是露出了疑惑和訝然之色。

  因為他感覺,似乎只要他將真氣渡入到血令中,此令就會被激活,并且此令對他的真氣,還發出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渴求感。

  余列最后思量幾下,還是忍不住的嘗試著渡入了一線真氣入內。

  嗡嗡!

  昏暗的靜室中登時冒出一股紅光,龜殼形的令牌懸浮而起,滴溜溜的發轉。

  余列的感覺果然并非是錯覺!

  他無須持著此令去斗法,只需要喂養自家真氣即可。

  不再猶豫,余列一連的打出數股真氣,血令轉動得更加迅速,血光更加旺盛,很快就達到了粘稠如液的地步。

  并且噔的,余列無須身處斗法壇,他跟前的血令就變大,具現出了一張門戶,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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