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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洛水之戰

  在多數諸侯看來,管、庸、邶、宋四國聯軍實力并不弱,三監都曾經追隨先王,本就是王族的強支,其中最強的管侯甚至有甲兵近萬,在加上庸邶二侯以及殷商遺民,單以甲兵言,實在是不能小覷,當然他們依舊相信平叛大軍能夠取得勝利,只是可能會艱難一點。

  他們分析的很對,但姬昭有掛,氣運點十連抽,抽出了兩個黃階道具,其中一個是保底,其中借東風就很適合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會戰。

  黃階·借東風(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可在指定時間,指定地點,指定方向借來一股狂風。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天象對古代戰爭的勝負影響實在是太大。

  兩軍互不相讓,準備野戰做過一場,二十萬人相持于洛水北畔,各自扎營,堪稱無邊無際,這就是為什么兩軍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洛水畔來大戰一場,因為其他地方甚至都展不開如此多的軍隊與戰車。

  所有人都知道大戰即將到來,于是更加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姬昭召集諸侯、兵士,登臺祭天,“我王奉上天的命令來牧養萬民,我們接受天子的金銀糧帛,輔佐天子治理天下。

  東賊冒犯王上,妄圖逆亂天命,這是一定會受到懲罰的。我們如果不盡心竭力,上天難道會放棄懲罰我們嗎?

  到那個時候,結果一定是我們接受不了的。

  孤已經得到了上天的指示,上天會以狂風為我軍助陣,此戰必勝!”

  叛賊同樣舉行了祭天儀式,進行了戰前動員。

  隨著一通通鼓聲,賊軍前鋒緩步前壓,姬昭軍中甲士持盾守御,他不時抬頭望天,判斷時辰。

  兩軍相差只剩幾百步時,本是晴空萬里的天,剎那之間黑了下來,忽有狂風而起,直直的在洛水北側的大地上吹過,力道之大甚至將斷樹卷起,一些沒有扎牢的營帳直接飛起,地上塵土更是不用多說,堪稱遮天蔽日,宛如末日一般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呆滯了起來,更奇怪的是,洛水南側竟然一絲風都沒有!

  姬昭軍中所有人都意識到上天真的降下了狂風助陣,士氣瞬間提升到了極致,就連諸侯面對這等怪異的情況都相信真是上天眷顧。

  實在是這等狂風非人力可為!

  “狂風已到,擂鼓助威!”

  姬昭一聲大喝,揮劍大笑道:“上天已經回應了孤的請求,諸軍乘著風勢向前,定能一戰剿滅叛賊!”

  這西風從王軍背后吹來,直撲叛軍顏面,如此烈風裹挾沙石之下,弓箭手便是睜眼也難,即便能射出箭來,不說準頭,威力也是大減,對于叛軍來說不吝于滅頂之災!

  對陣之中,管侯眼見如此怪異之事,幾人幾乎瞬間面如土色,“怎會如此?難道我等真是逆亂天命,所以上天要亡我等嗎?”

  武庚持劍吼道:“哪有什么天命?玄鳥賜予殷商六百年江山,孤從來沒有聽父王說過殷商天命終結,可武王一至,頃刻潰敗。這是人力窮盡,而不是天命已失,只要我們能打贏這一仗,天命就是我們的!”

  管侯的上卿同樣大聲喊道:“君上,齊洛二賊一定會乘著機會進攻,我軍必敗,如今之計,只能結陣防御,等到風勢小了,再做打算!”

  “君上,不可結陣防御,根本不可能守得住,當務之急是由精銳衛士保護您先行撤離這里,國中還有子民可以整兵再戰。”

  叛賊一片慌亂,姬昭這邊的諸侯卻是人聲鼎沸,甚至就連太公望都有些激動道:“上天賜予的,不要反而會有禍患,弓箭手拋射,打亂陣型,準備戰車沖鋒對面步兵。”

  王軍弓箭手再向前行借著風勢直接彎弓射箭,輔兵更是燃起大火,無數煙塵吹到了對面,這一下不僅僅是沙石之威,甚至還有灼燒之感,火借風勢,濃煙滾滾,讓人苦不堪言。

  這等情況之下,賊軍哪里還能保持陣型整齊,面上皆是驚慌之色,尤其是那些奴隸兵與東夷部落,紀律性本就極差,這等情況下,竟然直接出現了扔下武器逃跑的人!

  武庚一見,瞬間面如土色,想到了當初牧野之戰的情形,商軍鋒銳的甲兵甚至沒有機會與周軍交鋒,就被那些奴隸兵直接沖垮了。

  諸侯各率家臣立起旗幟向前沖殺,姬昭王軍鼓點越發密集,一輪輪箭雨拋射不斷造成殺傷,這種單方面的殺傷對士氣的打擊實在是太致命了。

  中軍將子爵單易率隊直撲管賊所在戰車,他有聽聲之能,憑借強橫的記憶力,即使在如此漆黑混亂的記憶中依舊能夠找到管賊。

  本是為武王牧馬的奴隸,單名易,天生神力,勇猛異常,能硬抗烈馬沖鋒,姬昭將他封在單地,還賜予了子爵的爵位,他早就憋著勁要報答姬昭的恩情。

  在風力的推動下甲兵們的速度太快了!

  管賊與武庚駭然的望著突然出現的軍隊,著甲的步兵與戰車轟隆隆的響徹戰場,鼓點聲瞬間急促的響起,這通鼓聲更是讓賊軍肝膽具喪,主君竟然遇到了危險!

  可是敵人到底在哪里?

  向四周看去,只見自己人倒在地上,一輪輪箭雨不斷落下,持盾的甲兵整齊的逼近,身邊的人有的死了,有的跑了,慘叫聲呼喝聲不絕于耳,指揮體系已經部分癱瘓。

  單易率領著大軍幾乎瞬間就沖破了重重防線,沖鋒起來的戰車遠遠不是步兵所能抵擋的,血肉之軀被直接碾過,留下一地血水。

  隨著密集的戰鼓不斷敲響,牛號角聲在戰場上響起,所有人都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殺來,一把把青銅戈直接折斷,一把把利劍砍在甲胄上,最后蹦出一個個缺口。

  單易單手揮舞著戈,短短時間內就已經換了三支,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敵。

  眼前危險就在眼前,隨軍而來的諸侯立刻帶著家臣撤退,單易看幾人要走,立刻加快速度,他清楚大纛笨重是帶不走的,若不能擒殺管賊,便要砍斷大纛。

  “咚!”

  大纛落地的聲音實在是太過響亮,本就或逃或抵抗的叛軍,一見大纛倒地,幾乎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思,瞬間那些本還能抗拒奴隸兵沖擊的戰陣山崩地裂。

  軍隊一旦潰敗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收攏,所有人都背對著狂風向東邊逃去,甚至還有人直接跳進洛水妄圖游過洛水活命。

  可在戰場中不論是背對敵人還是進水,都只是充當活靶子而已,王軍戰車轟隆隆碾壓而過,叛軍的戰車同樣毫不猶豫的從自己人的身上碾過,弓箭手一路掩殺。面對著戰車,這下叛軍紛紛向著洛水跳去,一支支箭簇射在身上,流出的鮮血幾乎要將河水染紅。

  天空漸漸放晴,管侯與武庚的戰車極其顯眼,不駕車必死,但駕車卻無法擺脫追擊,幾人幾乎陷入絕望之中,只能徒勞的駕駛戰車,希冀著能夠脫離姬昭的視線。

  “轟!”

  任誰都沒想到,管侯的一匹戰馬竟然立足未穩,直接將整輛戰車帶的飛了出去,管侯重重的被砸在了地上,當場頭顱就凹進去了一半直接暴斃。

  武庚幾人看著自己戰車前同樣氣喘吁吁的戰馬眼中滿是駭然,庸、邶二侯連忙將戰車停下準備投降,這樣跑下去就是必死的結局,唯有武庚還不放棄,但一切只是徒勞,他們的戰馬與姬昭從鎬京帶來的完全沒法比,最終還是被逼停受縛。

  此戰已勝,但卻沒有時間歇息,東部地區人口稠密,日后還有苦戰,能多殺傷一人便是一人。

  姬昭走下戰車,將武庚拖到一個臨時搭建的臺上,進行了一個相當簡陋的儀式。

  “殷商失去了天命,邦周取而代之。先王發滅掉了商,卻不讓先王湯的祭祀滅絕,王將殷墟舊地賜予你,讓你治理殷商的舊民,這是何等的恩典?你卻公然反叛,違抗上天的命令,你的失敗正是在于此,今日我以你的頭顱來祭祀上天,警告那些不遵守天命的人。”

  “嘩!”

  姬昭宣布直接處死武庚出乎了所有人預料,他們都以為會將武庚押回鎬京獻俘。

  不等眾人反應,姬昭手起劍落將武庚梟首,大聲喊道:“此次出征不是單純的平叛,而是東征,大軍繼續向東,誅滅所有禍亂方國、部落,東征結束,天子會再次分封諸侯,賜下金銀糧帛,奴隸!”

  “天子萬年!”

  “邦周萬年!”

  姬昭繼續向東,一小隊使者則帶著此次叛亂的賊首回到了鎬京城,程侯主持了規模龐大的獻祭大典,留在鎬京中的公卿做起事來更加用心,大軍所需糧草絲毫不敢延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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