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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商議勤王

  姬昭曾經好奇系統如何讓自己度過漫長孤寂的歷史,沒想到卻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從他進入虛無空間的那一刻,氣運點的增加不僅僅是屬性面板上的數字變化,還會給他提供一股玄黃氣,他可以使用玄黃氣增強他的靈魂,在這個過程中,他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變化。

  這件事情讓他想到這個游戲最后的彩蛋是通關成神,那放在現實中,也許就不是玩笑,這個猜測讓姬昭更是認真起來。

  而且系統是會主動推動時間向前的,就像是拉進度條一樣,沒有較大事件的發生,也許幾個瞬間就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系統的提示聲再次響起,姬昭悠悠醒來,開始了解這些年的關鍵大事。

  按照他制定的改良版分封制,周王朝穩定運行一百年不成問題。

  自他薨后,前面兩代天子都始終遵守著他制定的制度,周王朝平穩運行了六十年,周禮已經深入人心,天子—諸侯—卿—大夫—士—庶人的等級非常穩固的在運行。

  天子詔令所至,大多數諸侯都乖乖聽令,天子未動一兵,便能使諸侯相伐,平定不臣。

  但從第四代天子上位以來,便想要自己做出些事來,可惜破壞了原有的制度卻沒能立下新的制度,只做了八年天子就駕崩了。

  他的嫡長子登上了王位,成為了周的第五代天子,名叫姬完。

  對于這位天子,姬昭感覺他連武王的千分之一都趕不上,一個典型的廢物。

  一支渾身著甲的軍隊駕駛著戰車護衛著一輛豪華馬車從洛邑駛出,沿著這些年修建的馳道向著洛國而去。

  馬車的主人是第四代洛侯,洛蘇,在他出生的時候,姬昭曾經蘇醒過來,他是姬昭親自選擇的繼承人。

  姬昭在他身上賜下了祝福,這個祝福導致他的哥哥,也就是上一代洛侯的嫡長子墜馬瘸腿,失去了繼承權。

  實在是洛蘇的天賦潛質、成長屬性都比他哥哥優秀太多,經過升級更新的系統,已經擴展出了六維屬性,經過多年的培養,洛蘇的六維屬性分別是權斗:91(95);治國:90(96);御人:92(95);統率:40(42);武力:54(62);軍略:46(50),括號中為天賦潛質極限。

  作為一個不需要統兵的君主,這個六維屬性優越到了極點,有如此優秀的嫡系后代,為了賺取足夠的氣運,也只能犧牲一下大重孫子了。

  現在邦周的官職有了一些變化,因為當初姬昭擔任過太宰的緣故,姬昭薨后,康王另立三公,分別為太師、太傅、太保,這三公高位非公侯不能擔任,洛蘇作為姬姓最重要的諸侯之一,便是當代的太傅。

  從當今天子即位以來,洛蘇一直盡心竭力,維持著邦周的運轉,他權斗水平高超,反對派被他整了幾次就開始唯唯諾諾起來,而且擅長治國又有御人之術,能敏銳意識到王庭中的問題,選擇合適的人選去處理,這些年聲望極高。

  但他性格剛強,天子又太過愚蠢無能,所以時常有頂撞之語,這次便是對天子太過失望,又不停勸諫,便直接棄官,要回洛國去,不再理會王畿之事。

  與他同行的還有宋公爽,是天子的王佐官之一,二人同行是因為洛蘇的妻子是宋公爽的堂妹,所以兩人一向保持共進退。

  由于老祖宗的關系,一直以來洛國與殷商舊國的關系都比較緊張。

  宋公爽是個有智慧的人,他發現邦周已經建立七十多年,宋國卻始終融入不了姬姓諸侯的圈子中,這對宋國是不利的。

  其中根源就在于諸姬不清楚宋國對武王和素王東征的態度,但宋公爽認為,雖然宋國是殷商舊民,但有仇的是紂王那一支,和他們這一支又沒什么關系,如果不是素王,他們還沒有今天的地位呢,于是開始尋求與姬姓大國聯系,洛國自然是其中的重點對象之一。

  而洛國一向與齊國聯姻,但當代齊國適齡嫡女只有一人,已經與天子婚配,其余的庶女作為滕妾還行,作為正妻明顯是不夠格的。

  于是洛國向齊侯世子嫁女維持雙方的姻親關系,轉而另外洛蘇尋找合適的妻子人選。

  周禮又規定同姓不婚,以洛國的地位,想要娶一個大國嫡女為妻是不容易的,于是洛宋兩國一拍即合,就有了這樁姻親關系。

  此刻兩人坐在馬車之中,眼底都有一絲凝重之色,當今天子好戰,這不算是大問題,但沒有能力還好戰就是大問題。

  人貴有自知之明,洛蘇就從來不參與戰事,但凡有軍事便一言不發,準備后勤糧草便可,但是當今天子好大喜功,又剛愎自用,這是巨大的禍患。

  洛蘇實在無法保持平靜的心情,整個邦周他可能是最忠心的諸侯,用力一錘恨聲道:“當初先祖封建諸國,就是為了保護天子的王畿不受戰亂損害,通過供奉制度保證天子有足夠的財力供養軍隊,這樣天子就始終對諸侯保持著軍力優勢,能夠震懾那些有不軌之心的諸侯。

  但其中的核心卻是天子一定要盡量避免直接參加戰爭,即便想要鍛煉軍隊,派遣將領領一軍輪換出征便足夠了。

  為何一定要率大軍親征,這是取禍之道,一旦戰敗,天子威嚴定然大損,即便獲勝,又能獲得什么好處呢?

  這昏君自己找死,為什么要拉上十數萬國人與他赴死,一旦大敗,社稷動搖,到那時要死多少周人,上天賜予的土地還沒有全部拿到手中,就開始內耗,屬實不智。”

  宋公爽沉默片刻嘆道:“楚國多番挑釁,甚至僭越稱王,當今天子定然是不能容忍的。”

  “哼!”

  洛蘇冷哼一聲,道:“有今日實在是王上及中原諸侯之過。

  先王時便苛待南方諸侯,認為他們是蠻夷之國,楚子熊頓有大才,征討南蠻,開拓諸夏,早就該升侯爵,賜奉王受命,以酬其功。

  昔年素王執掌天下時,有這等賢才相見,連飯都來不及下咽,光著腳就出門詢問賢才有什么治國的良策,才有了邦周的安定。

  可先王是怎么做的?

  熊頓應詔來首已參加諸侯盟會,先王卻派遣他去看管祭天的火堆,不允許他參與正式的盟會,這樣羞辱一位諸侯是圣王該做的事情嗎?

  先君據直而言,孤也曾向王上進言,卻被敷衍搪塞,這是對待邦周重國的態度嗎?

  楚子僭越稱王,不顧法度吞并周圍的國度,積蓄甲兵,早已突破了小國只能領一軍的規制,這都是先王與當今王上的過錯!

  即便想要征討楚國,命令諸侯在洛邑聚兵即可,又為何非要動用天子六軍呢?

  天子最強大的武器是名爵和大義,他卻只知道妄動刀兵,可見心中對國人并無半點體諒,孤相信上天不會眷顧他的。”

  面對激憤的洛蘇,宋公爽只是嘆氣,盡力安撫著他,好在洛蘇很快就平靜下來,開始思索之后如何善后。

  他已經認定天子此戰必敗,稍微盤算了一下可能發生的事情,便對宋公爽道:“兄長,天子一意孤行,不知兵事又剛愎自用,身邊又有由、紀這等諂媚之輩,孤料定他此戰必敗,但洛邑絕不能有失,我邦周的社稷重于天子。

  兄長是奉王受命鎮東諸侯,此次回國,便召集諸侯,孤會在召集令上署名上印,齊侯那邊孤來聯系,一旦有變就能立刻勤王。”

  “勤王?”宋公爽聲音突然變大,他沒想到洛蘇竟然對局勢的預料已經這么差了,不禁驚疑道:“天子六軍是少有的精銳,楚國雖強不過是一個諸侯國罷了,恐怕最多也只有兩軍,而且戰甲也不可能與天子六軍相比,即使戰敗想必也能全身而退吧!”

  洛蘇搖搖頭道:“洛國與楚國也算是有一份香火情,那熊頓是當今天下少有的戰將,有萬夫不擋之勇,麾下戰兵皆是出自窮山惡水之地,能耐苦戰,著三層甲,悍不畏死,是天下強軍。

  孤曾聞熊頓率三千戰兵正面擊潰五萬南蠻部落聯軍,也曾聽聞徽侯八千甲兵被熊頓三千人一戰而滅,這等戰神豈是常人能戰而勝之的。

  而天子,縱然是強軍在他之手,能發揮出三層力便是不易,更別說天子六軍自恃數倍于敵,已是驕兵,我雖然不懂戰陣軍事,但也知驕兵必敗的道理。

  最可怕的是,天子竟然要渡河攻打楚國,當初先祖素王洛水之戰,便是臨水,這等地形一旦兵敗,傷亡必定極大,甚至渡河之時,稍有不慎,便有傾覆之危!”

  洛蘇這一番話合情合理,宋公爽被說服了,心中不由開始盤算自己能從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變故中獲利多少。

  冥冥中的姬昭饒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幕,通過對之前事件的了解,他得出了與洛蘇同樣的結論,他有些好奇之后自己的這個子孫會做什么,是做天子的忠臣,還是做邦周的忠臣。

  姬昭暫時還沒有給予自己這個后代幫助的打算,如果一個六維屬性如此優秀的家主還需要幫助的話,他就要對自己是否能夠通關持悲觀態度了。

  當初選擇洛蘇成為繼承人就是因為優秀的家主能夠獲得更多氣運點,洛蘇也沒讓他失望,這些年來獲得的氣運點已經比他的父親和爺爺兩個人一輩子加起來還要多了,等到他這一生結束,能夠拿到的氣運想必很是可觀,雖然姬昭主要依靠細水長流,但能夠突然暴富一筆,他也不會拒絕。

  實際上歷代家主都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自家的老祖宗似乎沒死,或者說是真的到了天上,有時候會關注他們,尤其是洛蘇這種聰明人,面對一些發生過的事情保有深刻懷疑。

  但因為太過離奇,又太多時間都沒有反應,也就放在心底不說,但行事上還是謹慎了很多,對于很多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絲毫不敢逾越。

  這就是為什么洛蘇殫精竭慮的維持天子的權威,保證邦周中樞的權威,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使整個天下秩序保持穩定,洛國也就能在這種秩序中千秋萬載的存在下去。

  對于熊頓的遭遇,雖然洛蘇抱有一定的同情,但這種以下犯上,挑釁整個禮樂制度的行為必須堅決打擊,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要聯系其他諸侯,組成聯軍去對付熊頓,將他的囂張氣焰打下去,再談其他。

  洛蘇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老祖宗正在觀察自己,一路急行后,他與宋公爽在宋國分別后,沒有先回到洛國,而是直奔齊國邊境的一座城池,齊侯呂白已經收到了他的信,在那里等他。

  “舅父!”

  一見到呂白,洛蘇立刻熱情的喊道,他的母親是呂白的胞妹,兩個人是親舅甥的關系。

  “你也是一國之主了,穩重一點。”齊侯呂白也很是高興,前代齊侯子嗣極少,只有他們兄妹二人,所以感情極好,招呼洛蘇坐下后問道:“你母親身體還好吧?”

  洛蘇拿起溫酒為舅舅倒上,說道:“舅父放心,母親身體極好,前幾日來信說正在釀酒,說是外父在時常喝,釀好之后要送給舅父嘗嘗。”

  呂白臉上忍不住笑道:“好,好啊,到時候定要嘗嘗。說吧,信中所言大事是什么?”

  如今的齊侯不在王宮內任職,而是專注開拓東海之濱,幾十年下來,東夷部落實力下降的極大,在整體力量對比上已經遠遠比不上諸侯,其中齊國功不可沒,不過對于王畿的消息就有些滯后了。

  洛蘇便將王畿中的情況與呂白交代一番,又將自己與宋公商量的言論講出,勤王之事絕對不能少了齊國,從二十年前開始,齊國就徹底成為了東部第一強國,從此“奉王受命”的稱號就一直在洛國與宋國之間流轉,再也沒有賜予過齊國,不過作為天子最重要的姻親國,齊國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呂白的眉頭深深皺起,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很大,他是絕對不希望天子出事的,當今天下諸侯,與天子關系最親近的就是姜姓呂氏齊國,甚至要超過其他姬姓諸侯國,在現在這個秩序中,齊國的地位幾乎能稱得上諸國第一!

  宋國也是同樣的道理,他們立國的基礎就是邦周的二王三恪,自然就會本能的維護這個給他們帶來利益的制度與政權。

  沒有讓洛蘇多等,齊侯很快就下定決心說道:“阿蘇,你說的不錯,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要妥善處理后事,不能讓事態擴大,尤其是洛邑不能有失,畢竟西部那些諸侯一直想要讓天子遷回鎬京,不能給他們這個借口。”

  當初興建洛邑是為了監控殷商舊族,同時征討東夷,沒想到宋國安穩了幾十年,歷代宋公都恭謹的對待天子,其余的殷商舊族都向著南方遷移,到了比徽國還要遠的南方,那種地方邦周都不知道叫什么。

  至于東夷被諸侯國打擊的相當慘,相對于西、北、南三個方向的蠻夷來說,已經失去了威脅,西方的犬戎連年與西部諸侯作戰,已經有諸侯上表請求天子遷都回鎬京城,集中力量對付犬戎。

  但是這時候東部諸侯反而不愿意讓天子離開洛邑,都城在東方,證明東方才是天下中心,其中數不清的利益都往這里匯聚,所有人都能吃的盆滿缽滿。

  況且西部諸侯三年朝見一次天子,而東部諸侯一年朝見一次,進獻貢品、美人也更容易,天子自然而然的親近東部諸侯。

  聽到舅父答應會盟,洛蘇開懷道:“舅父英明,宋公爽有會盟諸侯之權,我等各自整兵在祁巖會盟操練,時時刻刻關注南邊戰事,一旦烽火燃起,我等立刻率領大軍進入王畿,保證洛邑和天子的安危。”

  呂白聽懂了洛蘇話中的意思,主要是保證洛邑的安危,保證邦周的社稷,至于天子若是安全,證明他還有天命未失,如果在敗逃的路上出了意外,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姬昭看著這一幕欣慰的笑出聲,果斷的拋棄那些沒能力還喜歡指揮的君主,是保命的不二法門。

  兩人達成了盟約,洛蘇就準備動身回國,諸侯聯軍自然是會有一個龐大的參謀團,他不懂軍事,但軍隊卻不能完全交到盟軍的手中,否則仗打完了,軍隊也死光了。

  回國之后要將駐扎在外的將軍調回來,還要準備出征的糧草,隨軍的各種物資,還要根據周邊的形勢決定抽調哪一支軍隊,有的軍隊鎮守的關隘非常關鍵,不可輕動。

  在洛蘇與齊侯商談的時候,宋公爽的速度也非常快,回國之后立刻就用印,將一封封盟書發往各個諸侯國中。

  實際上,這十年來,諸侯已經很少大規模會盟,奉王受命已經成為了鎮守諸侯籠絡人心的工具,他們通常只邀請和自己關系親近的諸侯參加。

  接到盟書的諸侯都沒想到,宋公爽這一次竟然邀請了所有他能管轄到的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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