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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蘇醒

  在姬昭前世科學啟蒙的過程中,有一個相當重要的理論,它的名字叫做進化論。

  在進化論沒有徹底征服科學界的時候,它的理論首先征服了政治圈,新學用它來對抗傳統宗教,野蠻、殘暴、對外侵略、對內壓迫、宛若毒瘤的帝國主義國家用它來為侵略披上科學的外衣,他們稱呼侵略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它有一個更有名的名字,叫做社會達爾文主義。

  按照這個理論,洛氏應該成為全天下的主人,這世上所有人都應該成為洛氏的奴隸,不,所有人都應該成為姬昭的奴隸,因為姬昭是最強大的那個人。

  但錯誤的理論自然推導不出來正確的結果。

  所以洛氏不會走上世界主人的道路,姬昭也不會成為終產者。

  “帝國主義的土壤結不出鮮艷的花朵。”

  “這世上從來沒有對內如圣人,對外如魔鬼的政治家。”

  “統治階層對外殘酷侵略,一定對內殘暴壓迫,這便是帝國主義的本質。”

  這些言語在姬昭的腦海中縈繞,一雙璀璨的瞳眸亮了起來,宛如太陽升起,大方光明。

  天柱在什么地方?

  亦或者這世上真的有天柱這個東西嗎?

  姬昭的存在是什么?

  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

  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在先秦曾經有哲人問天,他們在問天從何處來,道從何處來,問風雨雷電,問雪落花開,這世上有無數的疑問。

  對于姬昭而言,他也有無數的疑問,他的穿越到底是為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系統到底是誰制造的,那些威能無窮的神器,以及這個世界那些讓他覺得不和諧的地方,還有那個天道,到底都是什么?

  姬昭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

  姬昭在天柱深處沉眠了很久很久,久的世間已經滄海桑田,久的世界已經大換了一個模樣。

  天柱深處沒有日月時間,曾經的這里滿目白光,通天的天柱散發無量的光,但現在這里滿目都是紫光,支撐世界的天柱以及規則秩序神鏈,更是被浸潤成紫色,微微散出光來,就如同當初姬昭所見的天命紫氣。

  在先唐末年的大亂中,天道和洛氏子、洛氏女、皇道氣運來了一場大碰撞,最終茍延殘喘的天道被洛氏的血和雄厚的積累,撞了個頭破血流,煙消云散,這天命紫氣,便獨屬于姬昭一人,最終被姬昭代天心。

  但當代天心到了最后的地步后,姬昭卻知道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他從沉眠中醒來。

  他睜開眼,光明璀璨,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無量壽光縈繞,轉瞬間便如同幻覺,一切都消散。

  “大夢誰先覺。”

  他望著眼前真實的世界感慨著。

  他不得不感慨,原來這才是這方世界的真相,在過去的某一個時間點,他曾經懷疑過自己,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這個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樣呢?

  這是一個介乎于真實和虛幻間的世界,也許這世上有無數這樣的世界,它的一切都是被設定好的,如果沒有姬昭的出現,它會按部就班的發展下去,直到世界寂滅,一切都好像沒有出現過,到了那個時候,可能在它湮滅的地方,會再次出現一個新的世界。

  但此方世界是不同的,不是姬昭穿越到這里,而是姬昭身體上長出了此方世界。

  如果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它就像是姬昭的一個夢,所以姬昭的潛意識會影響那么大,但它又不是一個夢,而是無數人意志的聚集,于是有了那些性格各異的英雄人物和小人。

  此方世界在這些力量尤其是姬昭身上茁壯成長著,它在從虛幻轉變為現實。

  如果用一個時間作為節點的話,從姬昭誕生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往后出現的人,一位位王侯將相,一位位黎民百姓,都是真實的。

  而在姬昭誕生以前的那些人,諸如三皇五帝,亦或者侏羅紀,或者曾經的某一個紀元,都是假的。

  在蘇醒之后,姬昭只抬眼向表世界望了一眼,嗯,此方世界沒有倪哥,那就可以了。

  在這之后他再也沒有對表世界有任何舉動。

  他雖然從天柱的沉眠中蘇醒,但這反而才是開始,他還有幾項非常重要的任務,其中第一項就是要讓這個世界徹底變成真實世界。

  想到這里,姬昭不再耽擱,他直接往歷史長河的上游而去,他走得很慢。

  在他逆流而上的這一路上,他將那些所有讓他感覺不適的存在全部抹去。

  他見到了隱藏在山林中的一些精靈,那是蒸汽時代還不曾出現時的場景,在那個時代不曾被人所發現,隨著他走過,這些精靈從歷史長河中消失了。

  他見到了在那些話本中出現的鬼,或許叫做靈更適合,同樣是唐朝,他走過去,靈消失了,在那里出現了一朵花,能引起人致幻。

  他向前走,見到了張角和自己的子孫洛霄,他停駐了一下,思索而后緩緩精細的修改著。

  歷史就在那里,他不會改變歷史所記載的,但可以變成傳說。

  他向前走著,他見到洛陵在草原降下了雪,他見到有一劍萬里殺單于,他見到有碧血丹心殺董卓,那是他所傳下的神器,在這個世界中的一次次傳說。

  他揮揮手,歷史的氣候就隨時而變,那些神器所誕生的力量回歸他自己的體內。

  不知過去多久,他站到了自己誕生的那個時間節點,在他的面前有一層薄薄的壁障。

  在此刻,此方世界才是真正的唯我獨法。

  存留在此方世界中的那些“雜質”,都被姬昭這個“世界本身”抹去了,不,應該說,一切都有了“科學”的解釋。

  他透過壁障望向那些他不曾踏足的歷史,就像是一個畫家見到了一張白紙,他可以在上面隨意的作畫。

  他輕輕一揮手,那層壁障便片片碎開。

  他踏著歷史長河逆流而上,只要是他落腳的地方,那水聲的聲音便突然響亮起來。

  他并不會胡亂的改造歷史,他只是將人心所有的歷史,讓他真的呈現出來。

  這是他要做的,世界是圓的,歷史也是有源頭的。

  姬昭蘇醒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但姬靈均和洛蘇自然是已經知曉了,二人從沉睡中醒來,驚喜的對視一眼,但見到姬昭還沒有出現,就知道老祖宗肯定是還有事,只能再次等待,但時隔數百年,終于明確的得知了老祖宗的消息,已經讓姬靈均和洛蘇二人熱淚盈眶。

  “靜靜等待吧。”

  “嗯,靜靜等待。”

  卻不說天上玄之又玄的事,人間的變革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在洛長青準備萬全開始正式頒布詔令開始改革之后。

  洛陽城中所掀起的反對之聲,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洛王這是要和天下的貴族士族以及地主為敵,如同雪花般的彈劾奏章飛向了皇宮,但最后的結果是,洛長青親手在大朝會上將這些奏章讓衛士抬到了大殿上。

  他在大殿上,將這些彈劾他的奏章拿出來,然后一個個讀下去,并且就在群臣的面前,用朱筆在上面批示。

  “駁回!”

  “洛王為國為民,爾上奏乃是豬狗不如。”

  “再有污蔑之舉,必嚴懲不貸。”

  在批示完之后,他還親手將這些奏章送到那些彈劾他的人手中,“相王,這是你彈劾本王的奏章,陛下讓本王批示,相王還是收回去吧。”

  殿中一片安靜,很多人都在發抖,自古以來都幾乎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權臣,自古以來都沒有見過這么膽大妄為的臣子。

  他們甚至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唐還真的是大唐嗎?

  相王也算是宗戚中威望極重的一人,在揚州府有大片大片的土地,洛長青的改革,讓他受創很重,所以他必然極度反對。

  在正常的攻訐中,一般都是手下的小兵開始出手試探,背后的大佬一般都不會這么早就出現。

  但洛長青不一樣,在對洛長青的反對中,如果僅僅用那些小兵,奏章可能就不會到陛下的手中,直接就被洛長青攔截了。

  畢竟洛長青可是大唐真正的常務副皇帝,權力大的沒邊。

  所以在這一次的攻訐中,那些往日里藏在背后的大佬們,直接赤膊上陣,要讓天子見識到反對派的強大,要讓天子和洛長青知難而退。

  大唐雖然在羅馬遭遇了一點挫折,但又不是大問題,以大唐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失敗,有什么必要改革。

  用一種靜態的目光去看待世界,這就是大多數人的通病,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沒有發展的長遠的眼光。

  但相王沒想到,就連自己這些真正的皇親國戚親自出手,也沒能讓天子回心轉意,還直接把這些奏章都交給了洛長青。

  天子什么時候有這么果斷了?

  天子望著殿下臣子的目光,覺得有點難受,于是說道:“今日朕身體有些不舒服,今日的朝會就由洛王主持,朕先離開了。”

  說著也不等眾人說話,就直接一溜煙從后面跑了,一點也看不出來有哪里身體不適,眾人都知道天子這是覺得自己在,眾人不好發揮。

  這是一個很讓人吃驚的猜測,因為這代表著天子在這件事上,沒有和稀泥的想法,他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將無數人牽連進去的事情就這樣發展下去。

  相王滿眼都是怒火,憤然的說道:“洛王真是好手段啊,竟然讓天子如此信任!”

  洛長青冷聲道:“相王說笑了,洛氏兩千年的家族歷史,從來沒有嫡系背叛過,一向以忠誠聞名,所以天子才會信任,若是相王也有這樣的忠誠,天子如何會不信任相王呢?”

  你妹。

  真不要臉,動不動就把兩千年歷史拉出來,兩千年沒反賊值得驕傲嗎?

  相王只能將自己的血脈拉出來,要不然實在是頂不住,“洛王,你就是這樣和一位李氏的宗王說話的嗎?這是我李氏的天下,伱洛氏有什么資格離間天子和宗親!”

  相王這話一出口,大殿中的其他李氏宗親中,就有許多人一捂臉,你腦子沒事吧,你看看你面前站著的是誰家的。

  那可是洛氏!

  果不其然,洛長青直接朗聲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嘲諷,“相王,你不過是區區一品親王而已,看看本王頭上的冠冕,知不知道這是什么?

  大唐唯一的內藩超品親王!

  你在我的面前講什么天下?

  你是不是忘記了洛王這個爵位的另外一個稱號?”

  相王臉色一變,殿中其余臣子臉色也一變,怎么可能忘,最多是一時沒想起來。

  選帝王!

  大唐帝國臨時攝政王!

  如今現在天子出現意外,又沒有指定繼承人的話,那洛王就會自動攝政,然后負責為大唐選擇新的天子。

  這就是洛王!

  相王臉色蒼白的噔噔向后退了兩步,如果不是那龐大的利益支撐著自己,他是真的頂不住了。

  他只能眼神示意自己的盟友,都快上啊,本王自己一個人頂不住,如果頂不住的話,我們都得完蛋。

  面對著洛長青,大多數人都不想沖,但真的是沒有辦法,這些洛長青的改革,直接切到了他們的大動脈上,不改革,那可真是幾百年來積累的生產資料都一朝歸零了。

  換那些錢有什么用,沒了生產資料,遇到一個敗家子,就直接敗落了,只有坐地抽錢才是永遠。

  在燕王的建制被撤掉后,重新分封了燕王后,除了世襲罔替之外,已經沒什么特殊的,接受到相王的眼神示意后,鼓足勇氣上前道:“洛王口口聲聲的說是為國為民,但所作所為卻不是如此。

  自古以來都沒有聽說過,逼的天下皆反的臣子,是在為國為民,這樣下去,國將不國,大唐的社稷或者就會直接毀滅了。

  真到了那一日洛王可擔當的起嗎?

  洛王真的是懷著一腔孤勇誠摯嗎?”

  洛長青在大殿上踱步,在群臣的面前負手望去,似乎是在醞釀著什么,聽到燕王所言之后,他的表情也沒有什么變化,只嘴角掛著一絲嘲諷意味笑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心做事的人總是會被人在這里彈劾,而什么都不做的人,卻可以心安理得的在那里指指點點。

  大唐的未來,輪不到你們這些只懂得蠅營狗茍的人來說,若是大唐有朝一日有墜落的危難,本王愿意陪著大唐赴死,你們又愿意嗎?

  知道天子為什么走嗎?

  因為本王和天子說,如果他在這里,那本王就看不到你們這些人的丑惡嘴臉了。

  現在果然如此。

  今日的這一場大朝會,不是讓你們來彈劾我的,也不是我要尋求與你們的和解的。

  而是要告訴你們,本王會矢志不渝的執行,這是本王向你們宣戰,向所有反對改革的人宣戰。

  你們一定在思考本王失敗后的景象,不用你們來思考,如果本王失敗,鳳旗會包裹本王的尸體,葬回洛氏的祖地。

  但可惜啊。

  本王不會失敗,只會獲得成功,你們是見不到那一幕了。”

  說罷也不等其他人的反應,洛長青就徑直向殿外而去,走到殿門口時,他向殿外的侍衛以及殿中的大臣說道:“陛下讓本王主持今日的朝會,既然如此,那諸卿就好好想一想自己以后如何做,是向本王投誠,還是做本王的敵人。

  四品及以上的朝官都在殿中思考一個時辰,誰敢擅自離開,格殺勿論。”

  說罷洛長青緩步離開。

  在他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間,殿中爆發出驚天的呼嘯聲,今天的朝會時間不算長,但是發生的事情卻是如此的驚人。

  這樣的針鋒相對,真是可怕。

  尤其是那些本來就沒有參與在里面的人,更是覺得太危險了。

  洛長青敢放這樣的狠話,當然是有原因的。

  在洛氏這個家族身上有一種勢,這種勢是千百年所積累下來的,那就是勝利。

  在很多人看來,洛氏幾乎就沒有輸過,歷史上但凡是堅定抱洛氏大腿的人,最后都混的比較好,尤其是呂氏,如果不是抱洛氏大腿,現在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實際上李氏也是,能有四百年的王朝氣運,不也是洛氏推起來的,沒有那幾次改革,大唐不可能維持巔峰四百年的國力,這可是歷朝歷代都沒有做到過的事情。

  即便是再狂妄的李氏子孫,也說不出來這是李氏自己的功勞,世人都心知肚明。

  正是有這種勢,所以洛長青才這么干脆利落的向所有人挑明自己要做的事。

  從殿中的臣子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很多人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向洛長青投誠了,哪怕是損失慘重,那也比最后一無所有強。

  這就是洛氏的震懾力,無論是什么改革,洛氏來做,都比其他人簡單幾分。

  必然人亡政息才應該是常態,但碰到洛氏這種人亡政不息的,總有政治上的繼承人的家族,這誰頂得住啊。

  不過這世上總是財帛動人心,大多數人在利益的蒙蔽下,都會失去轉圜的余地。

  這些準備向洛長青投誠的,基本上都是新興的官吏,他們在土地上的利益還不算大,忍痛割肉是可以的。

  但那些在土地上有巨大利益的貴族,諸如相王以及那些大士族,即便是想投誠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們只能和洛長青斗到底。

  相王等人自然不會乖乖的留在殿中,但他們想要往外走的時候,那些侍衛竟然真的攔下了他們,相王立刻就要發怒,卻被人攔了下來,在相王耳邊說了幾句,相王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望著眼前這些面無表情的侍衛,只能乖乖的留在殿中。

  不說殿中的眾多權貴,卻說洛長青從殿中離開后,心情也不是特別好,雖然在殿上他意氣風發,但離開之后,他卻心情很是沉重,“為什么每一個王朝都是如此,為什么每一個王朝都會有這么多只為了自己私計的人。

  永遠都不知道滿足,永遠的得隴望蜀,寧愿將用不到的東西死死扣在自己手中,卻不愿意讓貧窮的人獲得立錐之地。

  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即便現在解決了這個問題,又有什么用呢?

  這世上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徹徹底底的解決這個問題呢?”

  洛長青不知道,他輕輕搖頭,他所能做的大概只是再次強行將社會上的財富分配一次,然后讓社會上的財富大力發展,這樣每個人所能夠分到的就會多一些了。

  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傳到了正在后宮中的天子耳中,聽到相王的話之后,天子直接當著眾人的面罵道:“相王是什么狗東西,竟然也敢和洛王相提并論,朕要是相信他個狗雜碎,不相信洛王,那朕就連隋煬帝都不如了。

  相王是啊,真的找死,若不是擔心誤了洛王的改革大業,朕先把你賜死。”

  在這方面天子辦事可比洛長青狠辣的多,如果不是擔心給洛長青添麻煩,他真的會一道旨意將相王賜死,對于大權在握的天子來說,這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相王恐怕做夢都想不到,僅僅在殿上的幾句質問,就會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如果知道的話,他可能會連夜逃回揚州府,然后舉兵造反。

  實際上洛長青巴不得他趕緊造反,如果相王能多叫一些人,一起造反的話,那就更好了,對于洛長青而言,如果能夠將那些反對他的人,直接一網打盡,那可真是最好的結果。

  至于戰爭的勝負,這反而是洛長青最不擔心的一件事,但相王他們大概還沒有這個膽子,只有真的把他們逼到角落里,可能才會最后狗急跳墻。

  而且大概率不會是直接造反,而是發動政變之類,作為手握軍隊的統治者,還真的是不太擔心底下的人造反。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發生在朝堂上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所產生的反應則情理之中。

  老百姓有樸素的善惡觀,這個世界雖然很復雜,人也很復雜,但總還是要分一個好人壞人。

  尤其是在話本等故事中,主角總是好人,那和主角站在對立面的便是壞人。

  在現實中,這種代入則決定了政治人物的聲望。

  在老百姓的樸素價值觀中,洛氏是好人,那和洛氏作對的自然就是壞人。

  洛氏天下無雙的聲望,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如果把洛氏這種家族放在羅馬,那羅馬公民能把元老院全選上洛氏的人。

  這毫不夸張,就算是李氏天子也沒有洛氏這整個家族的聲望高,即便很多老百姓不知道洛長青的名字,但是一聽到他是洛氏的家主,天然的就信任他。

  相王他們如果想要造反,那只能找自己的鐵桿,想要發動普通的百姓,是很難的。

  在朝堂的爭辯被羞辱之后,洛長青開始派遣官吏前往中原的各個州府中清丈土地。

  地該種還是要種的,畢竟農業才是根本,沒有農業,那工業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但種地用不了那么多人。

  尤其是那些被隱藏的人口,現在都要被清丈出來,朝廷贖買小民的土地,至于那些大地主的土地,同樣贖買,至于那些隱藏的土地,則直接沒收,還要按照隱藏多少處罰,很多地主因為隱藏的太多,直接就被罰沒了。

  這當然不是一個平和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要流血,洛長青派下去的人,有直接死在田間的,而且查不出兇手。

  這是下馬威,但洛長青很快就讓所有人再次見識了他的鐵血手腕。

  當地縣衙幾個主官,全部斬監候,所有正式官員全部坐牢,當地那些平日里就勾結官府的大地主全部直接砍頭,然后州府中負責這方面的人,直接一擼到底。

  這種強硬的回應,讓所有人見識到了洛長青的堅決意志,他是一定要做成這件事。

  很多官員都害怕起來,紛紛向朝廷提出要致仕,洛長青不允許,直接了當的回復,現在主動致仕的人,三代以內都不允許做官。

  就算是生重病要死,也要給我死在崗位上,把我交待的事情做完再死。

  有人看不下去向洛長青提議道:“洛王殿下,我們知道您想要改革的心,但這樣改革是不是太殘酷了,一點也沒有體面可言了。”

  洛長青聽到之后卻笑道說道:“體面?

  本王要的就是毫無體面。

  改革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繡花織布,是赤裸裸的利益相爭,是沒有硝煙的戰爭,是你死我活的斗爭,哪里容得下絲毫的體面。

  現在你給他們留下體面,未來帝國就會因為改革不徹底而留下巨大的瘡痍,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刻成為讓帝國毀滅的雷。”

  由洛長青所主導的這一場統治階級內部的自救運動,被稱為“永和革新”,這場改革使大唐在新學的道路上大踏步前進,但依舊保留了大量的封建殘余,并沒有徹底改變專制主義的本質。——《唐帝國興衰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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