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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反殺

  好疼……

  五臟仿佛火燒一般,讓蘇晨從疼痛中蘇醒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在一片森林中,渾身都被繩索捆住,動彈不得。而在不遠處,一個背影正在地上畫著什么詭異的符號。

  “米歇爾!”記憶涌上腦海,蘇晨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

  那個突然出現在家中,穿著斗篷的人,正是鐵面人公會的副會長:米歇爾。

  這個米歇爾,似乎在多年前因為一次任務,和羅德爾結下了舊怨,因此兩人關系并不和睦。

  現在羅德爾墮落成虛空信徒,他應該開心壞了吧。

  只是,你開心你的,拿我撒什么氣啊!

  “米歇爾!”蘇晨大喊道,“你想做什么!”

  此時米歇爾才轉過身,熊熊的篝火照亮了他的半張臉,另外半張臉藏在了陰影之中。

  那是一張四十來歲飽經滄桑的面孔。

  “對不起了,小羅戈!”米歇爾朝著蘇晨走來,他不顧蘇晨的掙扎,直接將蘇晨提起,然后扔到了自己剛剛繪制的圖案中間。

  蘇晨驚慌地打量著地上那詭異的圖案,心頭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想起來了!

  這個圖案,在城衛軍詢問的時候,克里斯蒂給自己展示過。

  突然一個念頭在蘇晨的腦海中浮現,他望向米歇爾,問道:“你也是虛空信徒?”

  “信徒?”米歇爾不屑地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撥開瓶蓋,一道血紅的液體流出,落在那詭異的圖案上,頓時這血紅液體順著圖案的形狀開始流淌,絲毫沒有外溢。

  “小羅戈,你搞錯了,我不是信徒,我是他們的領路人。”米歇爾淡淡說道,“我是虛空祭祀!”

  似乎這個血色的儀式還需要一點時間,所以米歇爾很有耐心地繼續說著。

  “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和羅德爾的關系非常差勁的!”米歇爾輕聲說道,“那都是做出來給外人看的啊!”

  “從他決定從我這里獲得虛空的力量開始,我們就成了別人眼中的敵人。”

  “你騙人!羅德爾騎士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已經是二級騎士了!一定是你暗害他的。”蘇晨此時只想爭取更多的時間,讓他能夠掙脫身上的繩索,于是故意和米歇爾爭論起來。

  “二級騎士又怎么樣?”米歇爾搖了搖頭,“就算我這個三級騎士又算得了什么?”

  “人的資質總是有限的,但是欲望卻沒有極限。”

  “想要突破資質,又或者,單純是沒有變強的資源。”

  “這些,都是成為虛空信徒的理由!”

  蘇晨掙扎道:“羅德爾先生已經瘋了,你不去找他,找我做什么?”

  “我找到他了,并且殺了他!”米歇爾陰冷地說道,“這紅色的液體,就是他的血液!”

  蘇晨一驚,隨即說道:“我和城衛軍什么都沒說!他們要檢查我的記憶,我也拒絕了!”

  “是嗎?可是你始終是個隱患啊!”米歇爾搖了搖頭,“還是讓你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更讓我放心!”

  “我把你開除出了公會!”

  “這樣的話,殺了你,就可以造成你離開薩里市的假象了!”

  蘇晨還想再說什么,米歇爾突然說道:“時間到了!”

  隨著米歇爾話音落下,那詭異的符文圖案全部化作了血紅色,這個時候,米歇爾從懷中掏出了一枚戒指,放在了一個單獨的圖案中,單膝跪在地上,虔誠吟誦道——

  “虛空中的意志,我是你在世間的使者。請遵從契約,接受面前這年輕的靈魂吧!”

  “我將于世間等待,等待你的降臨!”

  米歇爾的吟誦結束,那單獨圖案中的戒指突然劇烈顫動,緊接著一道陰影猛然從戒指中撲出,將蘇晨給籠罩了進去。

  此時蘇晨只感覺渾身驟然變得冰冷,呼吸開始苦難,他的眼皮越來越沉。

  TMD!

  我這是24小時穿越體驗卡嗎?

  在心中罵罵咧咧的蘇晨不可控制地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里……是哪里?”

  蘇晨環視著周圍,這里是一個灰蒙蒙的空間,沒有方向,也看不到任何標記物。

  蘇晨低下頭,想看看自己的情況,卻發現視線所及,皆是虛無,他看不到自己的實體。

  這種感覺,就好像前世玩VR設備一樣。

  和米歇爾的那個儀式有關?

  此時,蘇晨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他勉強打起精神,就看到在這片空間中,似乎有一團黑煙正朝他飛來。

  那黑煙離他越近,他眩暈的就越厲害。

  就在蘇晨將要再一次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有一束光出現,投射了下來,讓蘇晨的精神猛然一震,那股眩暈感瞬間消失。

  蘇晨抬起視線,就看到在自己的頭頂,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塊半透明的四棱錐晶體。

  嗯,就是金字塔的形狀。

  此時那四棱錐晶體散發出溫和的光芒,投射到那股黑煙上,頓時蘇晨腦中出現了無數道歇斯底里的慘叫。

  “祂,怎么是祂!”

  “不,不是祂,不是完整的祂!”

  “啊,放過我啊……”

  這些聲音在蘇晨的腦海中同時響起,蘇晨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

  那四棱錐晶體釋放的光芒卻不依不饒,直到將所有的黑煙全部驅散,才重新收斂起光芒。

  “怎么回事?”蘇晨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他再次望向那四棱錐晶體,突然四棱錐晶體釋放出劇烈的光芒,蘇晨眼前一花,等視線恢復時,就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現實。

  只是狀況有些不對。

  之前還威風凜凜的米歇爾此時虛弱不堪,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幾十歲,現在正癱在地上,帶著不解與驚恐望著蘇晨。

  地上符文的血紅色已經消散,那詭異的戒指被炸成了一堆粉末,就連捆住蘇晨的繩索也被某種力量給腐蝕,輕輕一用力就掙斷開來。

  “你……你抵抗住了虛空意志的吞噬……”米歇爾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你不可能是小羅戈,你是誰?”

  “我是誰?”蘇晨緩緩站起身,從一旁撿起自己的魔法長劍,將長劍抽了出來,走向因為儀式失敗而受到反噬的米歇爾,舉起了長劍。

  誰知道米歇爾的虛弱期會維持多久,眼下是自己對付他的最好機會。

  但是……

  第一次準備殺人,蘇晨的手還是在微微顫抖。

  “不要,你聽我說,你放過我!我保證不再找你的麻煩!”

  “放過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騎士的鍛體術、裝備,或者錢財,我都可以給你!”

  米歇爾一邊向后掙扎,一邊快速說道。

  突然,米歇爾將手快速伸向腰后,這一幕也被蘇晨察覺到。

  蘇晨心中一橫,長劍瞬間狠狠刺下!

  “歘!”

  魔法長劍利落地刺穿了米歇爾的胸膛,一道鮮血飛濺,噴在蘇晨的臉上。

  很奇怪,此時的蘇晨心中竟然一片平靜,完全沒有之前的忐忑。

  蘇晨長長吐了一口氣,他望著那眼中生機迅速消逝的米歇爾,輕聲又肯定的說道:“我是羅戈。”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羅戈。”

  “羅戈·里德斯!”

  此時樹林中,克里斯蒂一臉煩躁。

  “該死,居然通過火災制造混亂。”

  同行的城衛軍眼前一亮:“克里斯蒂小姐,我找到足跡了……”

  半個小時后。

  當克里斯蒂和城衛軍撥開樹叢,看到倒在地上的米歇爾的尸體,以及抱著長劍,靠在樹邊休息的羅戈,都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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