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看劉青山這一組的三百多人,能不能按照陳言和王風雷預想的那樣,發現這個跛足的中年男子。
將近4000個攝像頭,每一個攝像頭里邊有一個半小時的視頻資料,每一幀都不能錯過,那就需要所有人不能快進,認認真真的把監控資料看完。
而且,如果在這三千多視頻中依然沒有發現蛛絲馬跡的話,就只能在放寬時間限制,找很久以前的資料。
因為兇手踩點現場的時間肯定不可能在案發的時候進行。
有可能案發前的一天兩天,甚至是一個月兩個月,兇手10年時間沒有作案,這次的作案一定是在他認為萬無一失的基礎上才動手的。
耐心,現在比拼的就是耐心。
而陳言認為,自己唯一不缺的就是耐心。
劉青山這一組在查閱視頻資料的時候,其他組的工作也在有序推進。
中午,陳言窩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稍微休息了一會。
畢竟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小憩一會也會有很大的緩解。
而且,在陳言看來,和兇手之間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真正難熬的還在后面。
案發后第二天的下午3點半,張朝陽返回匯報信息。
對于死者李巖松的詳細調查情況,擺在了陳言面前。
“陳隊,我們對死者李巖松的情況進行了非常詳細的調查。”
“李巖松,男,32歲,沈市本地人,高中輟學后.”
關于李巖松的基本情況,張朝陽的調查結果和王風雷安排人調查的情況基本相同。
“我們發現李巖松的銀行流水轉賬記錄都沒有什么大的問題,但是在調查李巖松手機通話記錄和微信記錄的時候,我們發現了這個。”
投影上,是李巖松近期的通話記錄,張朝陽指向其中一個電話號碼:“這個電話號碼,李巖松備注聯系方式是10080,但是實際上并不是服務商。”
“我們在他的微信好友中,輸入電話號碼,找到了這個號碼的主人,野草。”
“然后,我們聯系到了這個人.”
原來,這個野草是李巖松妻子的同事,也是一名服務員。
“根據野草交代,李巖松和她的關系持續了大概有一年的時間。”
“他們之間是怎么認識的?”
“家庭聚會,李巖松的妻子和這個野草關系很好,有時候兩家人都會在一起聚一聚,野草和李巖松就認識了。”
“這個野草的丈夫知不知道野草和李巖松的事情?”
“這也是我重點調查的內容,但是從目前來看,野草的丈夫應該不知道。”
“而且野草和李巖松在一起也是為了錢,李巖松開出租車收入大多數時候都是通過手機轉賬支付,但是也有一些現金。”
“所以他和野草在一起,會給野草錢。”
“兩人的聊天記錄每次都會刪掉,沒有任何歷史記錄,還有兩人約會也很謹慎,都是乘坐李巖松的出租車去郊區的小旅館,身份證都不用登記的那種。”
“最重要的是,野草的丈夫是貨車司機,四天前去外省拉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沒有作案時間。”
“其他情況呢?”
“其他的就沒有了。”
陳言點點頭。
李巖松雖然和這個微信昵稱叫野草的有不正當關系,但是對方的丈夫并不知道兩人的事情。
而且沒有作案時間。
所以,因為李巖松個人原因,導致自己被殺的可能性目前基本可以排除了。
但是兇手為什么偏偏選擇李巖松作案呢?
隨機的?
搖了搖頭,陳言暫時放下這個猜測,既然猜不到,那就等抓到了人,就什 么都清楚了。
咚咚咚!
“請進!”
“陳組長,關于泥土和纖維的化驗結果,出來了。”
進門的王坤,陳言追問:“怎么樣?”
“有一些線索,負責檢驗的偵緝員在會議室,王隊也在,我們過去吧。”
“好!”
會議室里,張朝陽將關于李巖松的調查結果,再一次給王風雷等人做了一下簡要的匯報。
“我同意陳言組長的判斷,李巖松因為個人原因導致自己被殺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這樣,小吳,你把現場采集到的泥土和鐵板上發現的纖維化驗結果匯報一下。”
站在投影儀前的是一名年輕人,沈市偵緝隊技術組副組長吳天。
這也是個技術宅男,是王風雷五年前親自從警校挖過來的。
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幫助過一些偵緝隊做過技術分析,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
“王大隊長,陳組長,泥土的化驗結果顯示,這是一種燒制陶瓷用的紅泥,在沈市這邊,只有北郊的陶瓷廠附近有這種泥土出產。”
紅泥?
陳言微微皺眉:“我記得案發當天,李巖松的出租車沒去過北郊吧?”
王坤點點頭:“確實沒有,我們昨天通過天眼系統查了李巖松車輛的軌跡信息,白天的時候是白班司機開車,但是并沒有去過北郊。”
“李巖松接車后,只在龍崗區大東區和鳳凰區行駛,確定沒有去過北郊。”
“這些泥土,大概率不是白班司機和李巖松帶進來的,很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陳言和王風雷對視一眼,同意王坤的判斷。
“纖維呢?”
“鐵板上發現的絲狀物纖維是一種棉質纖維,但是因為纖維比較細小,無法具體判斷這種纖維是從什么樣的材料上脫落的。”
“但是可以確定是純棉材質,很有可能是勞保服或者棉質手套上脫落的。”
勞保服,棉質手套“
還有其他信息嗎?”
吳天搖搖頭:“我們技術組只能給出這些判斷。”
陳言點點頭,有了這些判斷就足夠了。
“王大隊,關于兇手的身份,現在可以有一個比較明晰的判斷。”
“嫌疑人,五十歲左右男性,身高在一米六八至一米七之間,體重六十公斤左右,體型偏瘦,跛足,職業很有可能是務工人員,大概率就居住在鳳凰街自建房片區。”
王風雷點點頭,同意陳言的判斷:“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臨時工,案發前曾經去過北郊陶瓷廠打過零工。”
陳言看向張朝陽:“朝陽,這樣你帶一隊人去北郊陶瓷廠一趟,查一查那邊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對方跛足,腿腳不方便,應該很容易辨認。”
“是!”
張朝陽領命離開。
這一刻,王風雷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有些放松下來。
盡管現在還沒有找到犯罪嫌疑人,但是這一次起碼有了對方的一些特征信息。
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王風雷就能見到這個讓自己找了十五年的人。
十五年!
十五年啊 人的一生有幾個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