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誕生的時候,金融資本市場基本是好的。
它剛誕生的時候,主要是為那些需要資金的公司提供幫助。
然而數百年發展下來,在人類貪婪的本性下。
全球金融市場,基本已經變成了一個超級大賭場。
真正的金融從業者,在行業里呆久了,心理都會產生巨大的變化。
現代金融業,本質上就是一個反人類的行業。在里面呆久了的人,都會逐漸變態,變得人不像人。
電影《華爾街之狼》描述的,只不過冰山一角罷了。
從金融行業,是高管自殺最多的行業,其實就可以看得出來。
好在亞伯是個開掛的,終究是與其他人不同。
新嘉坡,
西羅索海灘別墅。
看著美元/日元跌回到了低點126.400位置,再次跌破了10日均線,跌到了10日均線的支撐位置。
到這個位置,美元/日元已經徹底失去了反彈上去的力量。
而摩艮、洛克非勒與史密斯聯合的消息,也終于從少數人的圈子,開始瘋狂向外擴展。
主導了這一切的亞伯,在交易室里滿意的笑了笑,心里爽快極了。
“雖然很累,好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他捏了捏旁邊看不大懂,但因為他的笑容,而感到興奮的小勞拉肉都都的臉頰。
在后者欣喜的表情中。
亞伯伸了伸懶腰,舒展了身子,起身喝了杯果汁,然后再次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翹著二郎月退,月退一抖一抖的。
想到現在國際市場上,那些多頭們的慘狀,亞伯就忍不住笑。
沒錯,這次摩艮和洛克非勒的收獲,可能比他還要多。
可這次亞伯看中的,根本不是金錢數字上的收益。
他更看重的,是自此摩艮和洛克非勒在美聯儲的事情上,大概率只能與自己妥協了。
霸主巨頭割韭菜固然很爽。
可從今天以后,想要讓韭菜們再像這次一樣望風景從,就沒那么容易了。
而且雖然美元/日元要跌到124.600以下,亞伯才能夠盈利。
但與先前最高的時候,浮虧600多億美元相比。
如今急劇減少的浮虧,看上去也分外讓人興奮。
更重要的,是美元/日元這次顯然不會在124線待多久。
規模這么龐大的市場,信心完全崩潰以后。
想托底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亞伯非常高興。
此刻他已經持有著960萬手美元/日元的空頭倉位,平均建倉點都是在125.000以上。
嗯……現在還是虧損的。
960萬手美元/日元,如果完全不用杠杠的話,那本金需要9600億美元……
亞伯現在當然沒有這么多錢。
加上德州財團也沒這么多現金。
所以毫無疑問的,他用上了非常夸張的杠杠倍數。
這次他動用了自己,還有德州財團超過上千億美元的資金。
以這上千億美元,作為交易的保證金。
再通過復雜至極的各種互相授權協議、合同,在全球幾百家銀行都開有賬戶。
高達815倍的瘋狂杠杠下。
上千億美元的本金,撬動了龐大的資金。
這樣才讓他得以與數量眾多的多頭們對壘。
老實說,要是洛克非勒和摩艮富貴不能移。
要是他們寧愿不賺錢,也要搞死亞伯的話。
那等美元/日元漲到130線以上。
亞伯大概率就會選擇投降輸一半了。
他們真那樣做,史密斯資本會有一半以上的保證金被吃掉。
上千億美元,起碼會虧損400500億美元左右。
可惜在誘人的美鈔面前,洛克非勒和摩艮終究扛不住真香定律。
他們放棄了放亞伯的血,而選擇了更肥美的另一片戰場。
這才是雙方合作的基礎。
這就像一頭雄虎,出現在非洲的草原上,被強大的獅群圍攻。
有著多頭雄獅的獅群,固然能弄死形單影只的雄虎。
但獅群內部也一定會有損傷,并且最終能得到的,頂多也只是幾百公斤的肉。
可要是獅群和雄虎合作,把周圍因為貪婪圍過來的鬣狗們,騙到只有一個出口的坑里。
然后獅群和雄虎合作,守住唯一的出口。
坑里的鬣狗們想活命,就只能抱團沖擊那唯一的出口。
踐踏潮就此形成。
或許大部分的“鬣狗”,在犧牲大量同伴的情況下,能夠逃得出去。
獅群和雄虎卻也一樣可以獵殺個痛快。
不管是誰,收獲遠超那幾百公斤肉。
雖然這么做,可能會讓雄虎在草原中站穩腳步。
以后會影響到獅群。
然而那么多的肉擺在眼前,獅群里實在難以拒絕這種誘惑。
合作實在不是問題。
美元/日元還在跌,踐踏潮越來越大。
到了當日傍晚。
亞伯960萬手美元/日元空頭單子。
已經從最嚴重時虧損600多億美元,變成獲利60多個點,一共是浮盈著60億美元左右。
到了這一步,不止亞伯。
散布在紐約、倫敦,以及新嘉坡這邊的史密斯金融集團的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亞伯帶著小勞拉,從交易室里走出來。
結果就讓亞伯看見了這段時間以來。
付出比亞伯多,工作也比亞伯辛苦的大衛·梅隆。
他已經帶著40多個史密斯的精英交易員,圍在走廊兩側。
他們一看到亞伯出來。
渾身邋里邋遢,眼眶充血,頭發亂的像雞窩一樣的大衛。
就像中二少年發病一樣,帶頭單膝跪在地上,瘋狂大喊大叫:
“哦~我們的陛下,帶著我們的王后出來了!騎士們,向陛下歡呼吧!他又帶領我們,打贏了一次世界大戰級別的戰役!”
“史密斯資本王國,又將拓疆萬里!請讓我們為我們的國王歡呼,為我們的國王雀躍吧!”
在大衛的帶領下,衛生狀態同樣很差。但精神一樣亢奮的交易員們,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跟著大衛對著亞伯單膝跪地叫了起來。
“哦,陛下……此生有幸跟隨您,這真是上帝對我降下的至大福音!”
“陛下,陛下,陛下!我愿意永遠跟隨您……”
“等一等等一等,我覺得我們應該這樣,看著我,我們應該這樣——嗨,史密斯!”
嗯,后面那個人在現代西方,多少沾些正治不正確。
并且大概率是個德國人……
也不一定,或許是個老牌三k也不一定。
這幫西裝革履,平時人模人樣超級精英形狀的交易員這副樣子。
亞伯還好,小勞拉明顯被嚇了一下。
“適應一下就好了。”亞伯寬慰她,“他們經常這樣。”
小勞拉有耳聞過,未婚夫在華爾街的公司,“企業文化”非常特殊。
她沒想到會這么特殊,這么中二,看上去這么的……羞恥。
她看到未婚夫輕輕舉起左手,幾十個交易員和大衛他們馬上安靜。
“國王不會辜負他的騎士,就像上帝不會辜負她的子民。”
“10億美元。這次會有10億美元,作為你們所有人的獎勵。”
10億美元的獎勵當然不是眼前這四十幾人分。
在紐約,還有400多位交易員,跟著一起奮斗了這么久。
在倫敦也有300多位。
這次亞伯動用了差不多800人,才能夠一次性操作這么多的頭寸部位,外匯合同。
800人分十億美元,平均的話每人100多萬美元。
但資本主義不搞大鍋飯這種制度。
當然會有人分的多有人分的少。
不過最少也有10來萬美元能分,所以每一個交易員都再次歡呼,歡呼到有些歇斯底里起來。
而聽到這一切的小勞拉,則在心理表示——
好吧,這也太康慨,太大方了。看在這么多錢的份上,再羞恥一些都絕對會有人愿意的吧。
亞伯和小勞拉,被興奮至極的交易員們,送出金融安全屋時。
幾個小時后,距離新嘉坡16000公里的德克薩斯州。
首府奧斯汀,科羅拉多河北側,富人區里的灌木莊園中。
新嘉坡那邊,這時候是晚上九點左右。
奧斯汀這里,現在是早上八點左右。
寬大的客廳里,戴維斯·柏朗坐在客廳左側的沙發上。
老頭正“趾高氣揚”地望著對面的馬丁·埃爾金斯。
戴維斯·柏朗旁邊是羅德里格斯·麥基遜。
客廳正中間坐著小勞拉的爺爺赫伯特,老人家在打著電話。
老人家旁邊,是小勞拉的叔叔馬文。
客廳右側沙發這邊,則是馬丁·埃爾金斯和德林·理查遜。
這四個老頭,再加上一個曾經主動上門,投靠亞伯的利亞姆·h·l·亨特。
他們5個人就是原來的德州財團,5個核心家族的掌門人。
“……好的,我明白了。那你注意一點,利亞姆,祝你身體健康。”
赫伯特微笑著掛掉了電話。
然后看向左右兩側的4個老人,笑著說:
“利亞姆的病還沒好,他今天一樣沒辦法前來。”
雖說利亞姆·h·l·亨特年紀不輕,和在場的老頭子們一樣,一年當中偶爾都會病個幾天。
但像這次一樣,剛好在德州財團內部吵起來的時候生病了。
那就有點意思了。
不過作為五家族里,目前財力最淺薄的一個。
亨特來不來,戴維斯覺得都沒有關系。
他看著前幾天和自己打架,被自己狠狠捶了幾拳的馬丁·埃爾金斯,譏笑著大聲開口:
“赫伯特,利亞姆來不來都沒關系。我現在只想問一問馬丁。我想問一下,上次他說我讓大家墮入了深淵,到底是什么意思!馬丁·埃爾金斯先生,現在你可以為我解答這個疑惑嘛?”
被咄咄逼人的戴維斯這樣質問。
馬丁·埃爾金斯覺得臉上有點疼。
雙重意義上的疼。
生理疼是被戴維斯前幾天錘的,心里疼是被狠狠打臉了。
馬丁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他原以為這次亞伯·史密斯,要被摩艮和洛克非勒狠狠收拾一次了。
德克薩斯財團也會受波及,跟著一起倒霉。
沒想到情況變化這么大。
原本要跟著亞伯·史密斯,一起倒大霉的德州財團,卻成了這次金融風暴的最大得利者之一。
這讓前幾天,帶頭對亞伯·史密斯表示不滿的馬丁·埃爾金斯,現在面對微笑的赫伯特和質問的戴維斯時。
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
馬丁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理戴維斯·柏朗。
他帶著微笑,語氣有點討好地看著赫伯特,輕聲開口道:
“前幾天我那個樣子,也是為了大家。也是關心赫伯特你們,我相信赫伯特你明白。”
戴維斯想開口,赫伯特已經微笑著提前說道:
“我當然明白。大家都是一個陣營的人,我們可不能自我沖突。”
“對,赫伯特你說的太對了。”
馬丁·埃爾金斯不給戴維斯說怪話的機會,馬上接道。
赫伯特看著以前在自己面前,語氣向來比較高位的馬丁·埃爾金斯。
如今姿態卻擺得這么低。
赫伯特嘴上不說,心里卻也很是痛快。
但老灌木從來不是一個逞一時之快的人。
在戴維斯又想開口的時候。
赫伯特已經笑著對旁邊的小兒子說:
“馬文,大家可能都想知道亞伯那邊最新的實時情況。你比較了解這些,由你來解答吧。”
看赫伯特讓他的小兒子說這個。
還想再噴馬丁幾句的戴維斯選擇了閉嘴。
此刻戴維斯和其他人一樣,都想知道亞伯那邊目前是什么情況。
因為先前協議的原因,亞伯對合并后的史密斯金融集團有著無上的權利。
其他人在金融方面的權力,都被他給剝奪了。
所以這次哪怕是他們這些德州財團大老,也只知道亞伯一直在做空,先前虧損巨大。
后面行情逆轉以后的情況,他們只知道個模湖的大概。
他們又不好意思去問亞伯。
因為在先前情況最危急的時候,就連戴維斯·柏朗都在責怪亞伯。
這種情況下,知道亞伯脾氣的老家伙們,沒一個愿意去觸霉頭。
他們大早上的,趕到赫伯特這邊來。
就是想通過赫伯特,了解亞伯那邊具體的情況。
面對這些主宰德克薩斯的老頭們。
馬文·皮爾斯·灌木一點也不怯場。
他微笑著揮揮手,示意門外的助手把東西拿進來。
接過助手送過來的一張傳真a4紙,馬文低頭看了看,然后聲音清朗地道:
“此次史密斯金融集團,一共動用了1085億美元資金。其中史密斯銀行568億,史密斯保險185億美元,余下的都是亞伯·史密斯的個人資金……”
“交易賬戶總數是13659個,開戶銀行是356家。”
“嗯……我說重點吧。截止到德克薩斯時間,2002年4月13日早上八點。所有交易賬戶加起來的凈值,是1236億美元左右。”
不等馬文·皮爾斯·灌木聲音繼續,戴維斯·柏朗已經急迫的道:
“1236億?那就是已經有151億美元的浮盈了?!
馬文·皮爾斯微笑點頭,轉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
他看到赫伯特正鼓勵的望著自己。
馬文于是再次笑著開口:
“沒有錯,151億美元的浮盈。而且這還只是開始。先生們,請拭目以待吧。灌木家族的女婿,這次將會為你們賺取驚人的利潤、收益。”
確實還只是開始。
這個客廳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美元/日元還要繼跌。
151億的浮盈不是終點,它絕對只是個開始。
4月14日。
美元/日元跌破了123.000。
在這一天。
霓虹銀行總裁速水優。
也被叫到了東京都千代田區永田町一丁目的7番1號。
在這座大廈里,速水優要接受霓虹國會議員們的質詢和裁調。
“速水優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莊嚴的國會議事堂里。
霓虹立憲皿煮派的代表,臉色陰沉的看著速水優,質問的說道。
這位代表之所以第一個發出質問,臉色還這么差。
并不是因為他,真的多關心霓虹銀行這次的大損失。
還有隨之而來的,霓虹日元和日債的風波。
而是因為議員代表先生,他和速水優私人關系良好。
在這次美元/日元行情里。
立憲皿煮派的這位代表,因為相信速水優,他自己也投入了幾億霓虹円,選擇做多美元/日元。
代表想不通,為什么這次必賺錢的事情會搞成這樣!
這次霓虹銀行,都做多了快幾百萬手美元/日元的多頭倉位了。
居然還能讓美元/日元一路往下跌。
議員自己的老鼠倉,已經是虧損得不像話!
“速水優桑,為什么你們會把盤面搞成這番模樣我們要一個解釋!
霓虹公明派的一個議員,也怒火中燒的說道 和立憲民主派那位一樣。
這位議員先生自己也搞了一個老鼠倉。
這個老鼠倉還比較重。
如今他再不補充保證金的話,那么議員先生的賬戶即將要爆倉了!
霓虹公明派的這位,如今真是恨死速水優了!
“速水優桑,我們今天把你召喚過來,是想要問一下,現在情況到底如何?”
這時候,霓虹國會眾議院議長,自民派大老綿貫民夫,也冷冷問道。
這個速水優真是個蠢貨。
作為速水優的支持者之一。
議長感覺自己這次陷入了一個大坑,已經跳不出來了。
如今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把速水優丟出去背黑鍋。
問題是速水優根腳不差,根腳差背景不好,那也沒辦法當霓虹銀行的總裁。
自1989年,三重野康上任霓虹銀行總裁以后。
在三重野康的改革下,霓虹銀行總裁權力變得極高。
三重野康和以前的霓虹銀行總裁都不同,他個性剛烈,不會屈服于相首的意愿。
在三重野康之前,霓虹銀行行長都是相首的經濟正策“馬仔”。
自三重野康以后,在這家伙的表現下。
現在的霓虹銀行行長,在某些方面的權力,都已經快超過霓虹財長。
速水優這位現任行長,固然沒有“刺破泡沫的男人”三重野康那么的野。
綿貫民夫想要把他當成替罪羊,讓他幫自己扛罪名,卻也是癡心妄想。
也就是說這第1個辦法,對綿貫民夫來說雖然好用,但很難實現。
綿貫民夫覺得,那就只能選第2個辦法,一路跟著速水優走到黑了。
“速水優,先前你說摩艮和洛克非勒是我們盟友。他們為什么沒有繼續去買進?而是成了大空頭?你真是這個蠢貨。”
霓虹進民派的一個代表,因為太生氣了。
不顧議長已經發言的情況下,還是怒不可止的看著速水優咆孝。
主要是速水優先前說得天花地墜的,他們居然都相信了。
但是事實證明了,這只不過是速水優愚蠢。
還帶著他們一起去愚蠢。
不說霓虹銀行,還有其他霓虹國家隊的虧損。
更讓他們心痛的,是他們自己的老鼠倉,現在一個個也虧著幾百上千萬美元。
讓國家虧錢沒事。
讓他們虧錢,那是絕對大大滴不行。
你看華爾街的投資經理們,敢讓國會山的大老們虧錢嗎?
不敢,或者說敢的那些有一個算一個,都會被身后八槍自殺而亡……
不考慮開掛的話,美國真正的股神們全都在國會山。
一個個的年化收益率,吊打什么巴菲特、索羅斯。
霓虹其實也一樣,只不過這次許多議員們玩得比較野。
好好的霓虹股市不去投,把錢投到了國際外匯市場上。
他們能掌控東京的市場行情。
但他們可沒辦法掌控國際外匯市場的行情。
要怪就怪先前速水優,為了獲得他們的支持,把這次和摩艮、洛克非勒的合作前景,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現在現實情況反噬,面對大老們的質問和怒罵。
速水優垂著眼,低著頭,任由各大派系的議員代表們狂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