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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這是非要我跪求你們去戀愛嗎?

  火鍋吃完,七原武開窗換氣,北海道四月中下旬的小涼風吹進來,室內溫度微微下降,但清見琉璃一點也不在乎,只覺得自己肚子里暖暖的,身體也懶洋洋的,恨不能就這么直接仰天躺倒,閉上眼睛瞇一會兒。

  只是一個少女當著一個男生的面,剛吃飽就仰天躺倒揉肚子實在太難看了,她完全無法接受,只能硬坐在那里,捧著溫溫的大麥茶暗中哼哼。

  不知道為什么,好喜歡吃這種火鍋,羊肉好鮮,蘸料好香,合起來簡直無敵好不好!

  曰本那些美食家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為什么還不大規模推行這種火鍋啊,簡直是在犯罪,該拉到十字路口全都介錯了。

  可惜認識這混蛋……不對,可惜認識他有點晚了,要是下雪天坐在暖桌被爐里,熱氣騰騰和他一起吃火鍋,肯定更舒服。

  嗯,要記好,等今年下了雪,就要再這么吃一次。

  七原武也捧著大麥茶在消食,搶著吃東西害他不小心吃的也有點多了,破壞了他的養生計劃,內心正猶豫要不要下調伙食等級,感覺再這么吃下去,不光養生計劃要完蛋,好像伙食預算也要超標——這藏狐飯量也漲得太離譜了,第一天時只有現在的一半吧?以前還以為晚飯邊角料就夠她吃的了,沒想到她只用了短短十幾天,已經發展到開始搶東西吃。

  當然,這是小事情,管飯還怕客人吃得多么,但萬一把藏狐養成了豬,自己整天帶著一頭小豬在外面晃,這格調也降得太厲害了……

  但下調伙食等級皇帝舌又受不了,很為難。

  他想了一會兒,放棄了,直接掏出龜田敦志的“密碼本”開始翻看,設想種種可能,準備努力工作,多賺點錢回來。

  室內寂靜了好大一會兒,清見琉璃偷偷哼哼了一會兒,抬頭一瞧,終于想起委托和案件了,本來她還打算晚餐時和七原武討論討論的,但剛才吃得太舒服,七原武又很護食,總不準撈他的羊肉吃,只顧著和他斗智斗勇了,不小心給忘了。

  這會兒她想起來了,連忙也挪動了一下位置,湊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看了一會兒好奇問道:“你能破譯嗎?”

  七原武被動聞著她身上的味道,突然覺得也行吧,至少她當空氣清新劑還是合格的,養胖點挨刀時流油也比流血強,但臉上不動聲色,輕輕搖了搖頭:“暫時不行,這不太像密碼,應該是只有龜田才知道的一種記號。”

  清見琉璃也覺得不太像,上面的符號雖多,但太單一了,重復率極高,有密碼本估計都很難傳遞太復雜的信息,不由困惑道:“龜田桑只是一名普通公司職員吧,到底有什么事需要保密?記成這樣,我都懷疑時間久了他自己能不能看懂,他到底在防備些什么呢?”

  “明天去他家看看吧,也許能有發現。”七原武又翻到全是方框那兩頁圖,仰天回憶了一下龜田敦志的尸體檢視報告,隱隱有個猜測,但對一名四十多歲的公司職員來說,又有些不太合常理,只能明天再尋求收集更多信息,然后才能判斷。

  只是這筆生意確實虧了,早知這么麻煩,就不該看在是熟人介紹的面子上沒再要求個高價錢。

  清見琉璃還沒死心,使勁在盯著那兩頁圖看,希望可以靈光一閃,能以女主角的身份給偵探一個提示,但還沒想出個頭緒呢,七原武就轉頭提醒道:“你該去工作了。”

  啊,對,今天回來的晚,直接吃飯了,還沒給房間除塵,鞋也沒擦,碗也要洗,廚房也要收拾……但剛吃飽不太想動啊,要是能只在這里吃飯,不用打工就好了。

  當然,她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真那樣她也不好意思在這邊混晚飯了,只是在瞎想,起身就老實干活去了,而等家務活一干完,七原武馬上過河拆橋,開始趕她回家,她也沒得辦法,只能悻悻背上包,搬起那一箱雜物走了——七原武這里比較好玩,反正離家近,她想多玩一會兒再回家,就是討論一下明天干什么也好啊,但他總不肯,活一干完就要趕人。

  這討厭鬼,將來有一天你悶了,我也不陪伱說話,憋死你!

  她心里抱怨著不到一分鐘就進了自己家門,習慣性叫著“我回來了”就脫鞋抱著箱子回自己房間。客廳里清見香子正摟著小女兒一起看學校要求的教育節目,回頭看了她一眼,都懶得問她吃沒吃過晚飯了,轉回頭繼續看電視。

  可以,我看你這倒霉孩子離住在那邊那天不遠了,又比昨天晚回來九分鐘。

  清見琉璃回到家,泡澡換衣服挽頭發一氣呵成,然后去老爹書房,翻找出他的錄音機拿回自己房間,從雜物箱里隨便取了盤磁帶,看了看封面叫《藍色東京》就塞進錄音機,很快房間就響起了節奏緩慢的民謠歌聲,差點給她哄睡過去。

  她聽著歌胡亂寫了寫作業,然后掏出《天下第一美姬名偵探琉璃摩斯小姐探案集》,把今天遇到的事好好記進去,包括龜田敦志的“密語”和那兩頁圖,她都憑回憶大概抄了抄,然后望著開始冥思苦想。

  好吧,還是看不懂,但這絕對不正常,誰會這么記日常事務?

  很快她腦子又轉到了“古谷公園兇殺案”和“預知夢”上,開始思考這兩者是怎么聯系到一起的。

  預知夢在兇殺案之前,富美江老太太肯定看不到也無法聽人轉述兇殺案的現場情況,哪怕就是兇手提前預演謀殺現場時不小心公開廣播了,又剛巧被富美江老太太在半夢半醒間收聽到,從而引發了噩夢,也有點說不通。

  是的,很說不通,先不提兇手預演那種簡單謀殺現場有什么用,是不是吃飽撐著了,就是只說兇手當天被捕后,一直都在拘役所關著,老太太竟然還在做噩夢,還是隔一天就準時做一次,甚至一次比一次清晰,連當時龜田和相浦爭吵時說了什么都快搞清了,那是誰還在廣播預演?

  同謀嗎?就算有同謀,人都殺了,他不停重復預演是想干什么?

  回味當時的刺激感嗎?

  這邏輯上說不通啊!

  換個角度想一想也一樣,龜田敦志人都死了,更沒法不停預演廣播,而且他用命去陷害別人坐幾年牢,真的很蠢,哪怕就是成功了都有點蠢,想不到他這么做的理由。

  碧川老奶奶的預知夢也怪怪的,第一次能說得過去,還算超自然現象,第二次第三次就很奇怪了,反復“預知”已經發生過的事嗎?不是該預知下一個受害者嗎?特別是還是間隔一天做一次夢,總覺得有點巧得不正常。

  這個迷題極有可能是本案的關鍵點,就是猜測都一時想不到合理的原因,根本無法解釋。

  趕快到明天就好了,都迫不及待去調查了,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啊,是發生了什么樣的事這一切才能說得通?

  清見琉璃坐在書桌前皺眉苦思了好大一陣子,什么也想不出來,忍不住站起來到窗邊趴在望遠鏡上看看七原武在干什么,是不是很無聊,會不會也在像她一樣皺眉苦思。

  如果是,她這個敬業的小助手能心理平衡點。

  但一看之下大失所望,七原武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廚房里忙活呢,身影時隱時現,好像在擺弄他的烘烤爐,戴著隔熱手套正抽出一個鐵盤子,上面好像是焦黃酥脆的小餅干,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這家伙,過得好舒服,晚上都要在家烤小餅干吃……

  清見琉璃下意識聞了聞,但太遠聞不到,不敢再看了,再看得肚子又要餓,同時發現歌聲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又去把磁帶翻個面繼續放,拿起一本二手電影雜志往床上一倒,開始胡亂翻看幾十年前的采訪專題和雅聞趣事,接著思考著迷題的種種可能,就是這歌聲慢悠悠實在太催眠,她沒翻幾頁就眼皮發沉,歪身抱著枕頭睡過去了,不久后還喃喃了一聲“到底是為什么呢?這說不通啊……”

  翌日清晨,清見琉璃聽到老媽叫起床的聲音,揉揉眼睛醒過來,長長伸了個懶腰,盡展美好身段,覺得睡得很舒服,片刻后才記起了實驗的事兒,看了一眼錄音機,發現播放鍵早就自動彈起了,磁帶放完她都沒什么感覺。

  至于噩夢……

  她努力回憶了一會兒,對昨晚做沒做夢沒印象了,隱約記著是做了一個夢,但一點也不可怕,好像是她和七原武一起在追一只小羊,還帶BGM的,是很緩慢略有點優傷的民謠……

  怪怪的,記不清了,但大概就這樣子,算不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

  她胡思亂想著洗漱穿衣,然后將二手電影雜志也塞進書包,去了學校上課時偷偷繼續翻看,看了一天也沒什么感覺。

  然后就熬到放學時間了,下課鈴一響她就往門外沖,迫不及待去解開所有迷團,為這次怪異事件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而這次沢田優子拉了她一把沒拉住,眼睜睜看著她飛一般消失了,氣得她將聯誼策劃書狠狠往地上一摔。

  混蛋,真的夠了!

  你們兩個是有神經病吧,那邊油鹽不進,去誘惑的人都說遇到一個木頭人,這邊這個放了學又像得了狂躁癥,拉都拉不住,這樣怎么往一起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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