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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這是心臟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

  寶室戶家的莊園位處市郊,路段比較偏僻,路上行人不多,七原武一行人前面只有一位衣著樸素的歐巴桑,而這位歐巴桑現在情況明顯有點不對頭,扶著路邊的樹似乎站都站不穩了,從背影就能看得出她很痛苦。

  隨著角丸雪的提醒,七原武和清見琉璃馬上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扶住歐巴桑,清見琉璃還緊張問道:“您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歐巴桑很痛苦,根本無法回答她的話,就緊緊攥著自己胸口的衣服,臉色煞白,死死咬著嘴唇。

  七原武扒拉下墨鏡看了一眼,直接吩咐道:“阿雪,馬上去叫救護車,不行就找輛車。”

  角丸雪左右看了看,他們已經走出寶戶室家一段距離了,這路中間上哪去找電話?但情況緊急,她想了想,掉頭往寶室戶家跑去——與其無目標的亂找,還不如回頭去求救更保險。

  歐巴桑似乎喘不上氣來,意識都開始模糊,或是覺得自己大限將至,緊緊抓著七原武的手,艱難說道:“幫我,幫我,告訴吉……吉乃……告訴她,我……”

  七原武將她放平,讓她呼吸盡可能順暢,同時在她身上快速翻找,沉穩道:“這些話您以后可以慢慢說,您的藥在哪里?”

  歐巴桑緊緊抓著胸口,痛得厲害,完全沒聽到他在說什么,甚至痛到思想都卡殼了,只是死死抓著七原武,斷斷續續重復“告訴吉乃、告訴吉乃”。

  七原武沒找到她隨身攜帶的藥物,馬上命令清見琉璃松開她的衣領、內衣和腰帶,盡量別影響到她呼吸,自己則先握住歐巴桑的手,盡量安撫她:“我知道了,我回頭會幫您轉達,現在盡量保持呼吸節奏,別睡著,馬上您就能到醫院。想想吉乃,她是你女兒吧,別睡著……來,和我說說她的情況,她多大了?”

  歐巴桑果然安靜了少許,似乎想配合他急救,但很快開始失去意識,連眼皮都快合上了。七原武連續又叫了幾句見她沒反應,又摸了摸她的脖子,看了看她耳后,趕緊開始給她做胸部按壓,同時指導清見琉璃幫她人工呼吸。

  要了命了,還以為碰上案件,結果遇到一位心臟病病人,還是心里完全沒譜,出門連藥都不帶的心臟病病人。

  胸部按壓是個十分累人的活兒,很快他就出了一頭大汗,里面的衣服也全濕了,但完全不敢停,好在角丸雪雖然腿短但跑得不慢,六七分鐘就帶著寶室戶家的車狂飆回來了——等不了救護車了,等救護車趕來說不定人都涼了,還是直接把人送醫院吧。

  寶室戶家的司機熟悉這一片,再次開始狂飆,很快就把歐巴桑拉到醫院,由專業的醫護人員接手。

  人是送到了,他們一時也沒走,寶室戶家的司機去和醫院事務人員說明情況,爭取聯系上歐巴桑的家屬,七原武他們就先坐在大廳里休息——急救完全不是人干的活,要不是他體質特殊,每分鐘百次按壓,早就該脫力了。

  也許平時該在身上放支強心劑以防萬一。

  角丸雪很乖巧地去給他倆買了水,清見琉璃接過水漱了漱口,然后就拿著水瓶發呆片刻,小心向七原武問道:“你覺得……能救回來嗎?”

  七原武沉吟片刻,嘆道:“不好說,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現在只能看她自己。”

  清見琉璃有些失望,但這種事也沒辦法,就是她這個外行都知道突發心臟病的危險性,只能默默幫不知名的歐巴桑祈禱。

  而等了許久后,寶室戶家的司機才回來,客氣笑道:“七原桑,我們可以回去了,接下來的事醫院會處理。”

  清見琉璃仔細看看他的臉色,小心問道:“那位阿姨的情況怎么樣了?”

  司機心情相當不錯地笑道:“托你們的福,醫生說暫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應該是已經把人救回來了。”

  清見琉璃心頭像是突然卸掉一塊大石頭,長長松了口氣,臉上笑容重新明媚起來,瞬間顏值能打99分,欣慰道:“真是太好了。”接著她轉頭向七原武和角丸雪得意地哼哼道:“伱們兩個家伙,還說我是災星,我哪里是災星,明明是福星才對,要不是我這位阿姨怎么可能得救?”

  七原武也覺得不錯,至少沒白出一身大汗,但嘴上毫不客氣地笑道:“你福星個der,人是我救回來的,和你有什么關系?功勞我至少要占99,我才是福星。”

  清見琉璃愣了愣,張口就想反駁,但發現情況好像還真是如此。

  要沒七原武,這位歐巴桑都未必能堅持到醫院,想讓醫生搶救都沒機會,真說他救了一條人命的99好像并不算太夸張,但又有哪里不對,怎么死了人就算在我頭上,救回人就算在他頭上了?

  她一時又糊涂了,而司機不管他們之間怎么斗嘴,再次客氣問道:“七原桑,我們走吧,我把你們送回去,也要快點回去和夫人說一聲,她那邊可能也在擔心呢!”

  七原武也覺得沒必要多留了,馬上笑道:“那麻煩了,也替我謝謝千穗夫人。”

  司機笑道:“哪里的話,夫人也會很高興的。”大小姐馬上過五歲生日,這邊他就幫忙救回一條人命,怎么看怎么是個吉兆,估計升職加薪有望,說不定能像上位和大小姐共患難的司機一樣,成功轉職家族執事。

  他火速把七原武一行人送回家,然后就掉轉車頭回去報喜了,而清見琉璃回到家都習慣性套上小豬圍裙了,還在琢磨自己到底算災星還是福星。

  我要算災星的話,歐巴桑該救不回來吧?但我要算福星的話,那歐巴桑怎么會得心臟病呢?

  當晚無事發生,第二天一大早清見琉璃記著七原武之前的吩咐,想把角丸雪叫起來一起晨練,教她點格斗術。

  七原武搞到手一個小徒弟,年紀輕輕就混成師父,日常受到小徒弟的尊敬,有時都用星星眼看他,還很乖的任他摸頭,她有點羨慕,也想白嫖一下,混成一個師叔之類的人物,也享受一下尊敬待遇。

  但她也沒別的本事,也就打人斗毆這點技巧能拿得出手了,很熱心,昨晚還專門挑了一些像是“內股投”之類對本身力量要求不高、對技巧性要求很高的招術,準備認真傳授一下,將自家小徒弟培養得文武雙全,將來出門能行騙養家,入門能爆揍老公。

  就是她想得挺美,角丸雪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至少在確定她有可能成為準師母之前,完全沒把她放在眼里,拒絕早早起床。

  天都沒完全亮就起床跑步打拳,那不是有病嗎?

  她的將來是想成為七原武那樣靠腦子吃飯的人,可不想變成清見琉璃這樣的無腦莽夫——這年頭再能打又有什么用,難道還能擋得住子彈嗎?

  她把被子卷了卷,蒙上頭,死也不肯起,而清見琉璃拿她一時也沒辦法,畢竟不是親生的啊,要是親生的,她早學她媽媽,一個滑鏟就把她從窗口鏟出去,不練也得練,這家里還能讓你說了算?

  她準備回頭去找七原武告狀,讓七原武給角丸雪下命令,要求以后角丸雪必須尊重她,今天只能算了,自己悻悻去跑步練拳,綁著沙袋,穿著鐵木屐將后院的大樹踢得“啪啪”作響,連上面刻著的七原武的名字都快磨沒了。

  等訓練完她沖了個澡,吹干頭發就跑過來準備早餐,順便想在吃早餐時當面告狀,但角丸雪早跑去接沖坂福子下夜班了,今天她們約好要一起去逛街買些新衣服,她都早幫沖坂福子看好好幾件漂亮衣服,哪里有空理她這個門派小雜役。

  清見琉璃很失望,吃早餐時嘟著嘴對七原武抱怨道:“阿雪一點也不聽話,你管管她啊,早上都叫不起來。”

  七原武慢悠悠往面包片上抹著黃油,半睡半醒地應了一聲:“哦,知道了。”

  清見琉璃期待道:“那你什么時候說說她?”

  “OK,你放心。”

  清見琉璃眉頭皺了起來,“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嗯,沒問題。”

  清見琉璃不說話了,拿起一個面包塞進嘴里,感覺這家里沒法待了,她要離家出走,七原武整天這么不著調,她都為這個家操碎心了,他還和小的一樣不尊重她,煩死人了!

  七原武吃過早餐也沒準備出去,又溜達著回二樓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清見琉璃收拾好桌子,拿出作業和課本學習,還順便踢了七原武坐過的坐墊一腳,然后把襪子脫了,就扔到一邊報復他。

  狗東西不尊重我,我也不尊重你,我在家就不穿襪子,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她翹著腳丫子開始埋頭學習,轉眼間就學到了十點多,這時傳來敲門聲,她默背著課文過去打開門,一看就是一愣:“淺井姐,你……誒,你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玉町交番前任巡查淺井空,當初“十円硬幣案”時她找的那位女巡查,從小就認識,兩個人關系一直挺好。

  “琉璃?”淺井空看看她,再回頭看一眼清見家,感覺自己也沒走錯門啊,她在玉町交番當過快五年巡查,總不能才調職就連方向都搞錯了吧?

  清見琉璃奇怪道:“是我啊,淺井姐,你是來看我的嗎?”

  淺井空也很奇怪:“我是來找七原同學的,那個……我調職了,調去生活安全課工作了,昨天七原同學是不是救了一位心臟病發的病人,我來找他了解些情況,那個……我掉向了嗎?他是住這里吧?”

  清見琉璃連忙道:“沒弄錯,淺井姐,他是住在這里,昨天的事我也在場,那位阿姨怎么了?”

  淺井空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她穿著寬松的體育服,還光著腳,這也不像是來串門的,說她昨晚在這睡的她都敢信,遲疑著說道:“那位歐巴桑失蹤了,醫院報了警,所以我想來了解了解她的情況。”

  她是先聯系了寶室戶家的司機,但司機只負責把人送去醫院,前面發生過什么事他不清楚,她也就只能再往前找。

  清見琉璃大吃一驚:“那位阿姨失蹤了?她昨天傍晚剛剛心臟病發,怎么就失蹤了?”

  “所以醫院報了警,她病情還沒穩定,醫院覺得她隨時有生命危險,需要把她再找回來,至少要確定他們沒責任。”淺井空掏出小記事本,有點進入工作狀態了,認真問道,“我需要了解一下昨天下午的情況,琉璃,方便我進去坐坐嗎?”

  事情有點怪,自己只是去警校上了個短期修業班,怎么感覺像過了好幾年一樣,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都疑似結婚了,而且剛接手的案子也有點怪,一個心臟病差點死掉的人,明明可以動用醫保緊急條款,醫院又不會著急管她要錢,她竟然跑了,這是心臟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

  怪,太怪了,這世界突然就有點不對勁了。

  過年事兒有點多,回來的略晚了些,大家請不要生氣。

  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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