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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家都是靠猜嘛

  “是義子嗎?壞了,壞了,出事了!”

  館川義子午飯后正在小辦公室里審核插圖,電話響了,接起來一聽就聽到高中時的好友定松知美在慘叫,但也沒放在心上,隨口敷衍道:“怎么了,知美,又被男朋友甩了嗎?”

  “不是,是真出事了!”定松知美的聲音很急迫,“剛才有一個瞎了眼的高中生帶著兩個警察來找我,在問九年前的事!該死的,他們連個招呼也沒打,直接就找到我公司來了,當著寫字間二十多個人的面把我叫出去,還說我涉及到謀殺案和陷害案,弄得我超級尷尬,現在我們公司的人都以為我高中時殺過人!”

  “九年前的謀殺陷害案?”館川義子愣了愣,遲疑問道,“具體是什么事?”

  “兔子死了的那件事!”定松知美恨恨道,“那個高中生還有那兩個警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為了九年前那兩只死兔子,把我叫到一個小房間里反復逼問,非讓我說出是怎么知道是幸前那小子殺死的那兩只該死的兔子。”

  館川義子臉色變了,連忙道:“你說了?”

  “我一開始也不想說,但沒辦法,不說不行,只能讓他們去找和奈那賤人了。”定松知美氣急敗壞道,“我不說他們就要當著全公司人的面把我帶回警署,那以后我還怎么做人?”

  館川義子一陣心煩氣躁,感覺心病復發,麻煩臨頭,而定松知美還在喋喋不休,“你說我該不該投訴他們?他們給我造成的影響太惡劣了,剛才我上司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怪,我升職的事可能都要泡湯了!”

  這里可是曰本啊,犯罪分子門上要被潑油漆的地方,從不缺“正義”執行者,頂著一個犯罪嫌疑人的頭銜,直接變成職場異類,要忍受大量閑言碎語,風評全毀,還升個錘子的職,搞不好回頭裁員當先進名單,工作都會丟。

  甚至風言風語傳開,連相親聯誼都要受影響,這還怎么找金龜婿?

  館川義子聽她這么慘,越發心神不寧,強自鎮定道:“別太擔心,好好解釋一下就沒事了。”

  定松知美要瘋了,“這怎么解釋啊,那瞎了眼的高中生臨走時還大聲說什么讓我最近不準離開平良野,等待下一步調查,好多人都聽見了!”

  “沒事,沒事,想想辦法,會沒事的。”館川義子虛言安慰一句,連忙道,“好了,知美,我這邊還有個會,等回頭再說。”

  說完她也不管定松知美還在電話那頭叫喚,直接把電話掛了,猶豫一下想拔打一下勝海和奈的電話問問情況,但又不知道打了電話該說什么——事情都過去九年了,怎么還有警察調查?

  瞎了眼的高中生又是什么東西?

  她猶豫是不是該避一避,至少不該淪落到定松知美的窘境,在公司就被拎去問詢,猶豫一下去和上司說了一聲,以身體不適為理由請了個假,回家休息去了,感覺警察就算想問三問四,到家里來說怎么也比在出版社強。

  但她剛回家沒多久,出版社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一位相熟的前臺結結巴巴道:“館川小姐嗎?平良野警署的奧野桑找你,說伱涉及到九年前的一起陷害案和謀殺案,需要你配合調查。”

  館川義子又是一陣心煩氣躁,但強行控制著情緒,坦然道:“奇怪,還有這樣的事嗎?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請假在家休息,麻煩你和他們說一下地址,請他們過來吧!”

  這樣就不錯,直接讓警察到家里,影響該最小。

  話筒里聲音消失了一會兒才又傳來女前臺的聲音,“館川小姐,他們要你過來,那位七原桑說你在裝病,是在……呃,心虛,還說他們不著急,可以慢慢等。”

  頓了頓,她又小聲問道,“館川小姐,你難道……真涉及到謀殺案了?”

  “沒有,那不是謀殺案!”館川義子大聲說了一句才反應過來,又思考了一下,連忙平復情緒道,“麻煩請他們接電話,我來和他們說。”

  話筒里的聲音又消失了片刻,隨后女前臺的聲音繼續傳來,“他們不接,說沒關系,他們就慢慢等,順便參觀一下我們出版社。”

  “和他們說,我馬上就過去,請他們去我的辦公室稍坐一下。”館川義子沒想到這幫警察這么無恥,非要在出版社見她,根本不顧忌對她的影響。

  真是該死!

  她放下電話就狠狠摔了一個花瓶,發泄了一下怒氣,然后重新穿好外套,又返回出版社,而剛到了出版社大廳,遠遠就看到一個瞎子帶著一個JK和兩個西裝男,正攔著她的同事了解她的為人。

  她步子一頓,先側耳傾聽了一下,發現對方說話倒還算禮貌,不過說起她的事,那個戴墨鏡的瞎子高中生卻言語不詳,一個勁含糊其辭,“我們找館川小姐的事啊,現在不好說,畢竟是九年前的舊案了,只是目前大部分線索都指向她……不不不,不是說她是兇手,我們只是懷疑她是兇手……”

  “夠了!”館川義子忍無可忍,黑著臉露面了,“這是誹謗,九年前只是死了兩只兔子,根本不是謀殺案!”

  七原武馬上轉頭笑道:“什么兔子?我在說幸前弓,你的老同學,他被人謀殺了一多半,難道不是你干的嗎,館川小姐?”

  館川義子愣了愣,又看看同事古怪的臉色,咬牙切齒道:“請注意你的言辭,不然我一定會投訴你們!”

  “99110。”七原武毫不在意地笑道,“這是平良野警署的投訴電話,直通內務課,你可以現在就打。”

  館川義子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后才臉色難看地盯著七原武說道:“你懂不懂禮貌,知道這樣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困擾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說,為什么非要在這里胡言亂語!”

  跑到別人工作的地方來鬧,敗壞別人的名譽,影響別人的職場前途,真的太過分了!

  要是能行,她現在就想拿個花瓶摔在七原武頭上。

  七原武完全不怕,他有防彈頭盔他怕什么,笑得依舊很沒良心,“我以為你們不會在乎這種事,畢竟你們以前也沒在乎過別人的感受,一個兩個也沒證據,不也到處說幸前弓就是兇手嗎?好了,館川小姐,現在我們聊正事吧,說說你九年前為什么要那么干,你憑什么認定幸前弓就是兇手的。如果你真有證據,我會倒著一家一家走回去,一家一家公開道歉,幫你們恢復名譽。”

  頓了頓,他又拿出一張名單展示了一下,“還有,別浪費時間說你也是聽到的流言,我們折騰了大半天,連打電話帶拜訪才找到你們幾個,你們這小團伙就是流言的源頭,最后那位指向你,你還能指向誰?”

  流言的源頭確實是館川義子,沒想到過了九年都沒事,現在被人翻出來了,猶豫一下說道:“我當初親眼看到的,當然能肯定,并不是在造謠。”

  七原武馬上伸出雙手:“你親眼看到幸前弓殺死了那兩只兔子?介意握著我的手再說一次嗎?”

  館川義子看看他的兩只手,不解道:“為什么?”

  “因為我不相信你。”七原武坦然道,“我兼職靈媒,握著我的手再說一次,讓我感知一下你有沒有說謊。你要沒說謊,我馬上道歉。”

  旁邊館川義子的同事出聲提醒道:“館川,這位是之前報紙上提到的那位靈媒名偵探,聽說很準,你就讓他試一試吧!”

  館川義子一聽這話就記起七原武是誰了,畢竟之前他上過不少次報紙,倒沒想試試他的水平,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我們能不能單獨說?”

  館川義子的同事們看她的目光更詭異了,而七原武無所謂,笑道:“那就換個地方。”

  館川義子默默將他們領回自己的小辦公室,看樣子大學畢業后她混得還行,算是同級生里比較靠前的那一批,而等七原武幾人坐下,她低聲問道:“是幸前拜托……不對,是幸前的家人拜托你們來的嗎?”

  “哦?你還關注過幸前弓的情況?”七原武笑道,“是沒想到事情會鬧那么大,有過一段時間心虛嗎?怕他家人找你算賬?但我們這次來和他的家人無關,我們只想知道九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館川義子沉默一會兒,臉色十分不好地說道:“我沒有造謠,那天……我忘了具體是哪天了,但離文化祭不遠。我那天在社團為文化祭做準備工作,放了學也沒走,一直在樓道畫展示板,遠遠看到過他從養育區方向往校門口走,然后第二天聽說兔子被殺死了,我就隨口向和奈說了一句是他干的。”

  清見琉璃忍不住問道:“你只看到他從那邊離開,然后就認定他是兇手了?”

  “當時時間很晚了,學校里的人早就走光,他偏偏從那個方向往校門走,一看就很可疑!”館川義子一口咬定道,“后來事實也證明他確實有精神問題,不然怎么會當眾傷人,被送進精神病院?”

  “但你不能就這么肯定他是兇手啊,說不定他只是路過,而且就是因為被你們在背后詆毀他,他才產生了心理問題!”清見琉璃還是很氣憤,“你知道他現在變成什么樣了嗎?他自己把自己關在地窖七年了,一輩子都毀了!”

  館川義子愕然道:“他不是在東京的療養院嗎?”

  清見琉璃還要接話,七原武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停一停,微笑著問道:“幸前弓的事先不談,你當天既然一直留在學校,還看到過誰?”

  館川義子愣了一會兒,低頭道:“沒有了,我只看到他。”

  七原武伸出雙手,笑瞇瞇示意她把手放上去再重復一遍,但館川義子拒絕配合,他也沒強求,笑道:“我查過了,當時你和幸前弓在競爭一個推薦名額對不對?你沒爭過他,正好兔子死了,你順手就栽贓了他一把,算是小小的報復,但沒關系,這筆賬不該我和你計較,你當時在學校該沒錯,我只想知道你當時有沒有看到過什么。”

  館川義子堅持道:“我沒有栽贓他,當時也只看到他。”

  七原武起身對奧野泰治笑道:“那沒辦法了,奧野警官,把館川小姐帶回警署吧,我去和她上司說一聲。”

  館川義子臉色難看道:“我會請律師。”

  “當然,這是你的權利,回頭你還可以告我們。”七原武一點也不在意,笑著要出門,“但那是以后的事了,我先去和你上司說明一下你為什么會被請去協助調查,你的同事們一定也會對這問題很感興趣。”

  “你們沒證據!”館川義子用屁股猜,也能猜到七原武說完會有什么后果。

  七原武笑道:“你當時也沒有啊,咱倆都是靠猜嘛,說說又有什么關系?”

  “等等!”館川義子不想被當眾帶走,更不想把當年學校的事公之于眾,哪怕是猜測也不行,畢竟她深知謠言的威力,遲疑著確認道,“你們真不是打算追究幸前的事?”

  七原武笑道:“都說了,那筆賬不該我和你算,我們只想知道當時你還看到過誰。”

  “說完你們馬上就走,不再騷擾我,也不再管這件事?”

  “當然!”

  館川義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一時彷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只想先把他們打發走再說,遲疑著說道:“我不會承認我說過這些話,但我當時是還見到過一個人,不過那人我不認識,應該是個一年級的學生。我畫完展示板后天都黑了,我出校門時,看到過一個一年級的男生走在我前面,還背著一個桶包。”

  七原武馬上追問道:“當時的一年級生?能肯定?現在你看到他還能認出來嗎?”

  館川義子遲疑著搖頭:“他走在我前面,我只看到一個背影,但是個一年級沒錯,新生校服很好認。”

  “體型呢?”

  館川義子看了七原武一眼:“和你差不多,個子高,體型偏瘦一點。”

  七原武想了一會兒,又問道:“再好好回憶一下,還有什么特征。”

  館川義子又努力回憶了一會兒,但時間過去太久了,能記得這件事就不錯,記憶實在太模糊,哪怕七原武引導著幫他回憶了一會兒,她還是只能提供“一年級的男生,瘦高個兒,背著桶包”這三個特征。

  不過這也夠用了,一年級也就四百多人,排除一下最多剩個幾十人,不難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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