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沒有看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包括正在飛速而來的韓崢。
站在船頭之上的兩位靈劍山巡查員,以他們的培紋境中期修為,都絲毫沒有看清楚,這位黑衫少年時如何出現的。
這位帥得有點不像話的小子,居然同樣伸出五指,如同閃電一般的就抓住了王云的手。
王云陡然臉色變成了豬肝,驚恐的看著面前的少年:「你是韓……」
卡察!
王云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了自己手掌骨頭碎裂的聲音。
更為詭異的是,王云疑惑的看見,居然是一只白中帶著赤紅的三腳鳥爪抓住了自己的手。
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三趾鳥爪之間,血紅色的光芒,陡然刺目。
王云的手爪,在鳥爪煞元之下,被捏爆成了一蓬血霧。
王云殺豬般的慘叫起來,看著光禿禿的右手,鮮血飛濺,嚇得亡魂皆冒。
韓小川一聲冷哼,腮幫高高的隆起,牙齒咬得咯吱亂響。
要是遲得一步,姐姐今日必然受辱。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捏爆王云手爪的瞬間,手臂陡然一漲,指縫之間,射出一枚血紅的煞針,一閃即逝,射進了王云的丹田之內。
王云雙目暴突,翻身栽倒,跌下了腳下的飛劍,咕嚕嚕的朝著地面摔了下去。
就在此時,靈劍山的飛船之上,一條飛索卷來,纏住了王云的腰。
韓小川腳下飛天舟一閃,便來到了王云的身前,一把抓住那飛索,慢慢的抬頭看了上去。
使出飛索的便是那位紅衣女子,法力一吐,想要收回飛索,但是卻紋絲不動。
「朋友,給我靈劍山一個面子,此人的背景嚇人,恐怕閣下得罪不起的。」
韓小川卻充耳不聞,手一松,卻將那已經昏迷不醒的王云,一腳踢飛,朝著韓崢飛了過去。
「看住他,待會好好的給他算賬。看住王家弟子,一個都不要放過了。」
手忙腳亂的韓崢,一把抓住凌空飛來的王云。直到此刻,才五味雜陳,思潮起伏。
嘴唇蠕動之下,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
心情一松之下,才覺得心神好疲累。
韓小川笑吟吟的將驚呆了的姐姐放在飛天舟之上。
就在韓小川攬住他纖腰的那一瞬間,閉著的雙目陡然睜開,她知道是自己的小川弟弟來了,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悲哀,都化為了虛無。
只不過此時的小弟,不知為何,那眉宇之間,給她一種無盡的滄桑之感,仿佛老了很多很多。
「姐,小川來了,此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半點的委屈。」說完之后,伸手在姐姐的鼻梁之上輕輕一刮。
青光閃爍之間,那張獸皮面具,從臉上脫離,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容顏來。
緊接著,韓小川吧唧一下,就在姐姐的臉蛋之上,來了個熱吻。
也把韓香丹姿給羞得臉色通紅,只不過心里卻異常的甜蜜,心兒如同小鹿亂撞。
這一系列的變化,快如閃電,到了此刻,韓家弟子才從目瞪口呆之中回過神來。
這才看清楚了,這位帥得有點不像話的公子,居然是韓小川。
這一刻韓家弟子似乎有默契似的,都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好奇的看著他。
他們都沒有搞明白,韓小川是如何神奇的來到了大地之母,還在最危急的關頭,救下了他的姐姐。
韓崢此刻一時之間,天空之上落針可聞。
紅衣女子被韓小川直接無視的神態,給氣得不輕,勃然怒道:「小 子!好大的膽子,面對巡查使,如此膽大妄為,給我拿下。」
當即就有兩位培紋境的弟子,飄然而出,但是左右一看,沒人跟著出來了,當即默不作聲起來,不敢貿然的動手。
誰都不是傻子,那王云雖說才突破培紋境不久,但是在對方手里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丟了一只手,還被制住。
此時韓小川才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看著那紅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得罪不起,有好大的得罪不起,你又是誰?
靈劍山的巡查使莫非是瞎子嗎?居然公然支持王家的一群垃圾,強搶民女!莫非靈劍山的巡查使,都是吃屎長大的?」
站在紅衣女子旁邊的漢子,眼神陡然的凌厲起來,面無表情的盯著韓小川。
旁邊的紅衣女子,被氣得臉色鐵青,她還沒有見過那個家族的弟子這么囂張的,敢直接罵巡查使。
但是心里的確有點做賊心虛的,特別是剛才這人的手段,好狠毒,不是易于之輩。
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起韓小川來,越看,便越疑竇頓生:沒錯,的確是七紋境。
再三探查了一番之后,此女底氣逐漸的盛了起來,那鬼魅一般的速度,原來和他腳下的飛行法器有關了,這可是一件寶物啊。
「辱罵九大仙宗的巡查使者,可以斬殺當場。所在家族,剝奪這一屆歷練資格,和下一屆的歷練名額。小子,接下來的代價,你韓家承受不起。」
此女腳踩一團青色的,如同繡球一般的法器,飄然而出,高聳的發髻之間,翠綠的光芒一閃而逝。
聽得此話,韓小川胸中生出一股無名怒氣,這女子要爛用手里的權力啊,修仙界也是這般無恥的嗎?
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韓家卻不能受此牽連的。
正思量如何化解這種冤大頭的事情之時,心神一顫,陡然之間便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毫不遲疑的將頭顱一偏,一道翠光,無聲無息的擦著耳邊飛掠而過。
被驚得手腳冰涼,這法器好厲害,無聲無息,如若不是五感靈敏。
眉心之處豈不是已經多了一個血窟窿了么?這女子好歹毒。
韓小川雙眼頓時一片血紅,卻見一柄寸許長的木簪在身后的空間之中一閃而逝。
再度出現之時,已經繞了一個彎,又對準了自己的頭顱,一插而來。
韓小川胸中的戾氣已經升至頂點,根本來不及取出法器應敵,眼神之中的血色再度一暗,清清楚楚的瞧見那木簪的飛行軌跡。
閃電般的伸出手來,血光一閃的凌空一抓。將那木簪抓在了手里。
此物翠光狂閃,但卻掙脫不了。那黑衣少女心里一窒,這是強行被打斷施法后的結果。
只不過此女心里雖然驚詫莫名,但卻絲毫沒有遲疑的再度一掐訣。
木簪的尾部,鑲嵌著兩粒像是珍珠一般的東西,黃豆大小。兩粒珍珠陡然放出炫目的白光,一股巨力就作用在了韓小川的手里。
韓小川大喝一聲,頭顱強行的往左一偏,那柄木簪帶著驚人的呼嘯之音,再度擦著耳根子飛了過去。
韓小川亡魂皆冒,這紅衣女子的法器,好陰險歹毒,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晶光一閃之后,韓小川的飛天舟,驀然出現在了紅衣女子的面前。
根本沒有看清韓小川是如何出手的,韓家弟子只瞧見赤紅的光芒,在天空之上一閃而逝!這一切實在是太快了,
站在船頭上的漢子暗叫一聲「瞬移術!不好」,驀然身形一晃,朝著韓小川撲來,但是晚了一步。
紅衣女子,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血線。腳下踩著的繡球,卻呯的一聲,變成了兩 緊接著,此女的臉上鮮血溢了出來,她的表情,凝固在了這一刻。
帶著無盡的恐懼之色,好像是剛才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似的。
腳下的繡球裂成了兩半,女子驀然失去支撐,也變成了兩半,咕嚕嚕的從天空之上滾了下去。
如此一幕,頓時鎮住了欲從飛船之上過來的靈劍山其余的弟子。
那漢子的身形僵在了空中,不可思議的看著兩片殘尸飄然而落。
「小子,你殺了巡查使,而且還是王劍南的伴侶小玲。你……」
但是一句話沒有說完,便住口了,他感覺到了韓小川身上釋放出來的煞氣之盛,讓他心驚肉跳。
而且那雙血紅色的童孔,這么遠,一看之下,頭暈目眩,仿佛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眼睛。
下一刻,該男子便后悔了。凌冽的煞氣,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那一雙血童就在他面前一尺之處。
「不好!」
男子爆吼一聲之后,身形爆退。
眼睛余光,瞧見這黑衣男子手里出現了一柄血紅色的,奇怪的法器。
像是一柄刀,但是刀身還沒劍寬,其薄如蟬翼,而且還有一個很長的把柄,整件奇怪的法器,波動著一股狂暴的煞氣。
這是韓小川用煞元凝聚成刀的新用法,自從在蛋殼里面被孕育了這么多年后。
血煞紋終于是恢復了元氣,但是僅僅是達到了中級中階的樣子。
還未完全的達到巔峰狀態,想必此物是需要煞氣,或者紊亂的煞元,怨氣等物,才能夠徹底恢復過來的。
韓小川自己卻沒有明白,一旦使用煞元之時,之所以會戾氣極重,使得心神失守,便是自行產生了煞氣,以供血煞紋恢復之用。此物以后使用得越多,恢復便越快。
而且丹田之內的其他幾枚元紋,在丹田靈氣的滋潤之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中級初階的元紋,已經發生了裂變,已經成為了中級中階之物,這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限于境界太低,丹田之內天地靈氣濃度,遠遠達不到這么多元紋,再次裂變的條件。
不然這么多年過去了,定然還會發生數次的大裂變。
即使如此,此刻的韓小川,以七紋境的修為,法力的深厚度。已經是千古無人,后無來者了。
漢子避過韓小川閃電般的一斬,已經嚇得后背涼颼颼的了。身形一動之下,自知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那艘小船飛行法器,太快了。
居然拋棄了這艘巡查用的飛船,御劍跑了。
韓小川也不去追,但也沒有放過這艘船上的人,一塊紅彤彤的方形石塊,出現在了手里,卻是那塊鳳凰涅槃石。
單手一拋之下,此物見風就漲,頃刻之間,便漲到了數丈之巨。
如同一座小山般的懸立在虛空之中,紅光繚繞之下,一股厚重的沛然巨力,將那整艘飛船給籠罩。
飛船里面,兩道人影急速的從船尾飛掠而去,一金一銀,那身形背影,韓小川看得有點的眼熟。
紅光一閃,巨石砸了下去。
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之后,那艘巡查船被轟成了碎片,慘叫聲頓時響切天空,隨即又噶然而至。
一蓬蓬的血雨,從破碎的爛船里面飛濺而出。
血紅的光芒,從童孔之內散去。手中的煞刀,也消失不見。
韓香丹姿近距離的感受了一下小弟的血腥手段,給驚得暈乎乎的,那股煞氣,使得她心驚肉跳,有種逃離他身邊的沖動。
還好,這是她一手養大的娃,最親的姐姐,怎么可能傷害她呢,只是太恐懼那股狂 暴的氣息了。
韓家弟子終于是忍不住歡呼起來,但是看向韓小川的眼神,充滿了無限的敬畏。
韓崢長長的出了一口胸中的濁氣,心情無比的舒暢,但是接下來,恐怕還有麻煩的。
主要是靈劍山的巡查使,跑掉了一個,這事,還沒有完啊。
只不過這群王家的狗雜碎,依仗著靈劍山撐腰,如同噩夢一般的糾纏了他們一年多的時間,這次終于是被一鍋給端了。
現場,清理出來十六枚乾坤袋,大部分都是靈劍山試煉弟子的,王家也有數枚。
里面的東西可不少,都是些身家豐厚之輩,韓家弟子興高采烈的將東西都瓜分了,發了一筆小財。
雖然大部分人還未開啟神念之力,目前無法使用乾坤袋,但是以后不愁此物了,現在用來儲物,可以丟掉身上碩大的包袱了。
那紅衣女子的木簪可是好東西,此物給姐姐使用,必然不差的。
在峽谷的深處的一處水潭邊,韓家弟子圍著篝火,滋滋的烤著一頭野豬般的異獸。
人人的臉上,都帶著會心的微笑,好久沒有這么歡暢了。
時不時的,羨慕的看向潭邊,那一座發著柔和藍色亮光的金剛罩。
金剛罩之內,異香逼人,韓香丹姿靜靜的躺在狐皮上,美目微閉,臉上紅暈乍現,嬌艷欲滴。
韓小川卻盤腿坐在姐姐的身旁,雙手卻揉著她的嬌軀,看樣子是在給姐姐按摩著。
韓香丹姿欲言又止的神色,顯得很是猶豫的樣子。
「姐,有什么話不能和小弟說的嗎?」韓小川有點納悶,姐姐這神態,豈能逃過他的雙眼。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莫名的熟悉,什么都藏不住。
韓香丹姿終于鼓足了勇氣道:「小川,韓崢已經告訴姐姐了,你是他爹韓墨長老,在渭水河里面撿來的棄嬰,根本不是爹的私生子。」
韓小川笑了笑,并未在意:「我就知道是他們瞎扯澹的,只不過韓家后來還算待我不薄,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便不計較這事了。只不過如此一來,哈哈……」
金剛罩之內,傳來韓香丹姿輕微的嬌呼:「小川……不可……不……」
韓香丹姿的聲音噶然而至,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