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靠在樹邊,大官楊樹被他提前清理過,不會有蚊蟲出現。
他摸出黑胡桃的木牌,繼續雕刻。
依舊是護身符,相比之前的玉佩,這塊木牌的防護能力更上一個層次。
普通人戴上此木牌,哪怕從三十層高樓的墜落,出現的靈力護罩,仍舊能保證人體安全。
‘只是不知,如果飛機墜落,護身符能否保證安全?’
姜寧思索了片刻,以他如今煉氣后期的修為,刻印的護身符,未必能在飛機撞擊地面時,讓人毫發無傷。
主要是材料限制,如果用更好的材料,以他技巧,想辦到輕而易舉。
不過,若是姜寧自己遭遇那等情況,他有飛劍在手,逃生并不困難。
現實世界,幾乎不存在威脅他生命的意外。
他抬起頭,視線延伸,天空懸掛火球似的太陽,云彩好似被燒化了,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樹蔭下卻清爽宜人。
他提前布置了降溫陣法。
薛元桐蕩動秋千:“楚楚,你明天開學了。”
“是呢。”薛楚楚神情正常,心里卻有絲絲茫然,最近幾天,家里的日子太順遂了,她快忘了學校上課的艱苦。
“而我的假期才剛開始。”薛元桐沾沾自喜。
薛楚楚忽然有點羨慕她,二中課程壓力太大了,作為禹州市最好的中學,清北班的學生,她很難有松懈的時間。
“楚楚你在學校好好學習,放心吧,你享受不到的暑假,我會替你享受的!”薛元桐拍拍胸口,大義凜然。
薛楚楚情緒復雜。
這時,門口的空地,張叔左提桶,右跟狗,熱的滿頭大汗。
“張叔,你摸泥鰍了?”薛元桐見狀,喊了聲。
張叔聽了后,舉起水桶:“溝里哪有泥鰍啊,我把水揚干了,連個影子也沒見到!”
姜寧笑呵呵,沒說話,他能摸到泥鰍,是因為神識掃了方圓所有的水洼水塘,尋常人又沒有這項能力。
張叔罵罵咧咧個不停,本以為今個能豐收,結果白白忙活,早知道還不如在家躺。
薛元桐見到他那慘狀,更覺得姜寧太有本領了。
“你們這吊床弄得不錯!”張叔贊嘆了一句。
薛元桐:“姜寧做的。”
張叔:“我估摸著,以后這吊床你們坐不了多久,平白便宜了東東。”
提及這個名號,薛元桐臉色變了變,東東有多難纏,她深有體會,也是最近兩天,東東被馬蜂蟄了,消停了。
可若對方看到吊床,必定來搶奪。
‘該怎么辦呢?除非每次玩好了,給拆下來帶回家。’薛元桐苦苦思索。
但那未免太麻煩了。
姜寧道:“無需擔心。”
張叔聽了后,樂呵道:“寧子,叔勸你一句,你別揍人家東東,上次他摔我手機,你也看到了,老太婆最會撒潑了。”
張叔好心的提醒他們,他深知姜寧力氣,一巴掌能給東東抽掉半條命。
姜寧:“沒關系,我有別的辦法。”
薛元桐:“什么辦法?”
薛楚楚同樣注視過來,她也想看看,姜寧如何對付熊孩子。
“天機不可泄露。”姜寧選擇保密。
張叔侃了幾句,忽然問:“你們昨天抓的泥鰍吃完了嗎?”
他今個燒泥鰍的輔料準備好了,結果摸了個空,那個氣啊!
薛元桐出面道:“還有一斤吧!”
張叔:“那感情好啊,我早上搞了二斤現宰的牛肉,牛腱子肉,我拿一斤換你泥鰍成不?”
野生泥鰍的價格,不如牛腱子的肉。
薛元桐昨天吃過泥鰍,今天聽到牛肉,她咨詢了姜寧和楚楚的意見,最后拍板決定,“成!”
她和姜寧拎著水桶換牛肉了。
她回家清洗了后,調了料汁,開始煮牛肉,中午準備做涼拌牛肉,煮牛肉時,薛元桐用手機定了個鬧鐘,又跑到門口蕩秋千。
薛楚楚讓開了,此時薛元桐一個人躺在吊床上,縮在里面很安逸。
“姜寧你信不信我能飛起來?”薛元桐說。
“不信。’
“那你瞧好了!”薛元桐躺著用力。
麻繩開始前后晃動,一開始晃動并不厲害,薛元桐一片歲月靜好。
蕩秋千依靠慣性,每次蕩到的最高點時,薛元桐控制重心,秋千越蕩幅度越大。
薛元桐扭動身子,越飛越高,呼嘯驚人。
薛元桐“咯咯”的笑,繼續發力,薛楚楚眼中擔憂,生怕她出事了。
起初,薛元桐還在笑,后面她控制不住力量,吊床幾乎飛出去,她再笑不出來了,她驚恐撐起手掙扎,然而根本沒用。
吊床蕩到了最高幅度,甩動360°,薛元桐慘呼一聲,被編織袋裹著轉了一圈,神魂顛倒。
姜寧笑出了聲。
“姜寧,快救我,快救我呀!”薛元桐呼叫,她感覺自己快死了。
薛楚楚連忙跑到樹邊,想扶住麻繩,然而秋千此時的力量相當之大,薛楚楚險些被刮倒。
姜寧見狀,趁秋千蕩到另一個方向,他走到中間,薛元桐乘風撞向姜寧。
這一擊,若是普通人,甚至會被撞倒,而姜寧隨手一抓,稍微卸力,便將呼嘯的吊床抓在手心。
薛元桐停留在一米多的高度,雙手抓緊編織袋,小臉煞白。
姜寧緩緩松手,失去了動力的吊床,停留在最低點,幾乎靜止了。
薛元桐心里砰砰跳,如果不是姜寧,她或許該飛出去了。
薛元桐顫顫巍巍的下了吊床,快有陰影了。
薛楚楚同樣很無語,還是桐桐會啊,一個吊床能玩的那么驚險。
“你沒事吧。”她詢問。
薛元桐后怕不已,她瞧向姜寧,故作淡定:“我能有啥事,區區吊床,剛才我酷不酷?”
她模仿姜寧,背負雙手,傲然而立。
薛楚楚:“不酷,你叫的好大聲。”
她為桐桐感到丟臉。
薛元桐板起臉,強行耍酷:“我故意大聲的。”
姜寧揶揄:“真的假的?”
薛楚楚不忍再看桐桐,她側過臉龐,聽桐桐和姜寧斗嘴。
自己的性格不如桐桐開朗,若是她,萬萬不可能做不出這種事。
想到剛才秋千的驚險,薛楚楚回想起以前,她和桐桐一起長大,那時,桐桐雖活潑靈動,卻絕不如此逞強,她其實很擅長保護自己。
知道危險的事不能做。
現在再看,桐桐更活躍了,膽子變大了很多,又似乎,比以前更幼稚了…
她不禁冒出想法,‘逆生長嗎?’
‘還是因為…姜寧?’
薛楚楚垂眸不語。
這一瞬間,她腦海浮現諸多畫面,畫面不斷閃動,最后,兩幅灰白色的畫面定格。
一副是薛楚楚初入禹州市區,隨媽媽來到河壩平房,所見的那道坐在門口,桐桐孤獨的身影。
而另一副,是身旁和姜寧爭辯的桐桐。
薛楚楚天性悲觀,連回憶,亦是灰白色。
可這一刻,薛元桐瞪著眼睛,手舞足蹈的模樣,竟是給她刷上了一層生動的彩色。
好似,重新活了。
薛楚楚耳邊傳來桐桐清脆的嗓音,悅耳動聽,漸漸的,彩色畫面中,灰白的薛楚楚也染上了顏色。
中午。
牛肉煮熟了,薛元桐回家做飯,薛楚楚搭把手。
姜寧負責搬桌子,午飯擺上飯桌,涼拌牛肉,紅燒基圍蝦,還有一道涼拌西紅柿,當然這西紅柿不是虎棲山產的,所以味道比較一般。
薛元桐拿了兩瓶黃桃罐頭,“媽媽公司發的,不含防腐劑的!”
姜寧接過罐頭,順手擰開,倒入湯盤子里。
薛元桐趕緊用勺子撈了一塊,冰箱冰過后,大瓣兒黃桃肉涼絲絲的,果肉厚實飽滿,軟嫩適口,甜而不膩,比新鮮的黃桃還好吃!
薛楚楚磨蹭了一會,待姜寧動筷子,她才再嘗一片涼拌牛肉。
牛肉滴了芝麻油,很香很香,麻辣還有點點醋的酸味,筋道美味。
薛楚楚今天又是白白蹭吃的一天,心懷愧疚,可又吃了很多,她總有罪惡感。
大夏天正適合這樣的飯菜,本來是愉快的,飯局進行到一半,鄰居家跑出了一個黑壯的小男孩,來者正是東東。
薛元桐筷子停住。
東東自愈力強大,他手拿彈弓,掃了掃周圍的環境,忽然發現異常,前方的樹林居然有一個秋千!
秋千對小孩子的吸引力毋庸置疑,他直勾勾的盯住秋千。
東東二話不說,穿過大太陽照耀的空地,如同穿越戰場,抵達秋千所在位置。
“姜寧姜寧,怎么辦呀?”薛元桐碰碰她,小臉憂慮。
姜寧表情不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放心,我有辦法。”
東東見到樹間的吊床,興奮的吼出聲:“吊床,吊床!”
他退后幾步,準備一個猛跳,跳到吊床上,至于會不會吊床弄壞?
這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了,不就一個吊床嗎?
東東正待出擊,這時,姜寧神識一動,樹上的毛蟲,即‘洋辣子’,突然從樹上掉落,如同星星點水,溫柔的落在東東黑黝黝的脖子。
洋辣子溫柔的給了東東一擊。
東東覺得脖子有異常,伸手一摸,觸感毛茸茸。
他朝手一看,一個毛茸茸的,綠油油,顏色鮮艷,看著就讓人渾身不舒服的蟲子。
東東知道這是‘洋辣子’,他“嗷”的慘叫一聲,給洋辣子甩飛了,嚎叫的驚天動地。
被馬蜂蟄的恐懼,再一次降臨了,他脖子火辣辣的灼燒疼,此時洋辣子分泌的酸性毒液,已經發揮效果。
“奶奶,奶奶!”東東一邊嚎,一邊往家里跑。
胖老太急匆匆的出門,就聽到自家孫子的慘狀。
東東搓搓脖子,哭喊道:“我被洋辣子蟄了!”
胖老太罵了兩聲,趕緊弄肥皂水去了。
而薛家,氣氛很是寧靜,三人全程目睹了東東受害的過程,薛楚楚總覺得很奇怪:
“姜寧,這是你的辦法?”
薛元桐則想到之前她在蕩秋千,居然沒被洋辣子蟄,暗自慶幸。
雖說東東遭難,然而洋辣子的存在,同樣對薛元桐造成了困擾,洋辣子蟄人不分敵我。
薛元桐快不敢蕩秋千了。
姜寧慢條斯理的剝了個基圍蝦,道:“沒錯,是我的辦法,我能操縱蟲子。”
薛楚楚認為他在胡說,人如何控制蟲子?
薛元桐眼睛亮亮的:“真的嗎?”
“真的,我用了魔術。”
“我能操縱嗎?”
“你不行。”姜寧道。
薛元桐略有沮喪。
見到她這副表現,薛楚楚感到離奇,桐桐那么聰明的人,居然會信姜寧忽悠她的話?
姜寧甚是滿意,他點點頭,道:“那是我的魔術,你放心玩,不會被蟄的。”
薛楚楚暗想:‘他在逗小孩子么?’
同一時間,禹州中心大樓。
長青液公司,會議室內。
不大的空間里,十幾人圍坐長方形會議桌。
一個戴眼鏡,身材瘦小,但精神氣很足的中年男人,指著投影儀投出的ppt,“以上是本次年會流程,全部安排好了。”
邵雙雙倚靠最中心的老板椅,把玩木牌,手指靈巧的轉動,她頷首:
“下一個。”
一個管理層激動的起身,他非常強壯,身高有1米95,他聲音渾厚:
“邵總,上次你安排的幾種新產品,目前我們內部投票結果出了。”
他點了下鼠標,投影畫面切動,幾行干凈簡潔,一目了然的數據出現。
助眠片、祛痘、美白、視力。
“你們怎么看?”邵雙雙瞇了瞇眼,眼角淚痣格外明顯。
一身西裝,都市精英的林涵,竟在會議室內,她明明是林中盛集團派到禹州的負責人。
林涵掃了邵雙雙白皙無暇的臉,開口道,“我建議先開發美白產品,近年來美白護膚是社媒平臺高居不下的熱門話題,美白護膚市場持續擴容…”
她列了幾點,又繼續說:“美白市場比生發市場更大眾化,利潤極為可觀,也是競爭最為激烈的市場。”
聽到這里,戴眼鏡的中年人說:“林總,我插一句話,請問如果推出美白產品,你認為該如何定價,沿襲現在的統一定價嗎?”
林涵笑了笑:“當然是分級定價,不論普通人還是富人的錢,我們全都要。”
丁姝言同樣在會議室內,不過她是作為旁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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