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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這個男人擁有的東西

  平房門口。

  ‘復古的交通工具…’林子達望著矮矮壯壯的東東,一時間頗為無言。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幅畫面,當蒸汽火車的汽笛鳴響,煙囪升騰黑煙,載著乘客駛向新時代,而一旁駕駛豪華馬車的貴族,大笑著追逐列車。

  小時候的林子達,覺得貴族們真可悲,鼠目寸光,不知科技進步的可怕。

  然而,長大后,他仔細想來,對方是貴族啊!可悲個毛線!

  “好的。”林子達不再邀請。

  他拎著大包的裝備,慢騰騰的走到大G車后,將裝備放入后備箱。

  林子達累的不輕,吐槽:“你丫的不下來幫我!”

  莊劍輝依然穩坐車里,吹著暖風:“我得保存體力釣魚啊,你咋不讓楊老板幫你?”

  林子達:“今天上冰,楊老板跟人合作,接了好多飯菜單子,電話快打冒煙了。

  他說著,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臨走前還給姜寧打了招呼。

  薛元桐見到他們已經出發了,她急匆匆的:“姜寧快點,不然我們的魚被別人釣光了!”

  姜寧淡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陳思雨拽著姐姐,過來問:“姜寧,這個帳篷好大呀,怎么運過去?”

  姜寧掃了掃折疊成厚厚一摞的帳篷,確實,林子達給的冰釣帳篷很大,足夠一家幾口人在里面吃飯。

  這么大一摞,哪怕放在輪胎上,讓東東拉到數百米外,也需要費一番功夫,更何況,姜寧還準備帶桐桐她們去河面,怎能親自走過去呢?

  想罷,姜寧神識如波紋一般擴散,迅速穿透墻壁,不斷的蔓延,直到在東東家的庫房停下。

  旋即,姜寧笑了笑:“我有辦法。”

  他提步出門,不明所以的桐桐,連忙跟他一塊兒。

  姜寧還順便帶走了東東,他一路走到東東家,命令東東打開庫房的大門,伴隨一頓灰塵蕩開,露出一堆破舊的雜物。

  “東東,你把那東西給我拖出來。”姜寧指使。

  東東敢怒不敢言,賣著力氣,將一塊沾滿灰塵的長方形木板拽出,接著,再把一對車輪子搬出。

  薛元桐看見這些熟悉的物件,頓時脫口而出:“架子車!”

  架子車在徽州又稱架車,是農村的一種運輸工具。

  架車的結構非常簡單,一塊長方形的木板,兩側有擋板,前端有欄桿,后端則延伸出兩根木棍,方便人使勁拉車。

  與汽車的四輪不同,架車只有兩個輪子,中間由一根車軸連接,是單獨的零件。

  整個車廂直接蓋在車軸上,便能行駛了。

  架子車不僅可以當作農具拉糧食,還能拉行李、拉人。

  多年以前,很多農村的產婦即將臨盆時,家里的男人會在架車上鋪好棉被,拉著媳婦去醫院生產。

  薛元桐一看見這個,頓時來了興趣,她興奮無比:“這個好玩呀!”

  架子車由于車軸在中間,甚至能當蹺蹺板玩,她小時候沒少玩。

  姜寧望著熟悉的架子車,同樣有幾分開心,這是他童年的夢想之車,他還知道一些隱藏玩法。

  他指揮東東拿起抹布,給架子車認認真真擦了一遍,不得不說,東東干活很細致,別忘了,他會手搓彈弓,手搓木劍,可謂是粗中有細!

  受制于姜寧的霸氣,東東黑著臉把車擦了一遍,除去表面的灰塵,雖然還有些陳舊,但已能用了。

  東東拉著架子車,回到姜家門口,他剛松手,架子車因為重力作用,一端落地,車身斜斜的。

  陳思雨望見這輛奇奇怪怪的車子,眼里閃過好奇:“有點像駱駝祥子里的人力車,但是這個車比那個大,也矮了很多。”

  白雨夏瞧瞧同桌,發現她形容的蠻好呢,兩種車的結構的確相差無比。

  尤其是當她看見,那個矮矮壯壯的小孩子,沉著臉拉車時,白雨夏有些好笑:‘姜寧那么壞的嗎?’

  薛元桐笑嘻嘻的:“這是農村的架子車,它可是一個時代的產物,不過現在被拖拉機淘汰了。”

  架車就位后,姜寧按照神識的顯示,他到湯大爺家拜訪,從他家的庫房,又翻出一對舊車輪。

  薛元桐看見后,大喜:“我知道怎么玩了!”

  姜寧將由車軸連接的兩個輪子,放到架車的車把手位置,然后用繩子綁好。

  如此一來,原本傾斜的車身,立刻變得水平了,如同汽車一般的四輪車!

  薛元桐忙碌了一會兒,她給車廂鋪好干凈的硬殼紙,再給雜七雜八的行李,全放到車廂里,考慮到還在要載人,薛元桐沒一次放完。

  相比之下,姜寧則優雅了許多,他給小方桌固定到車廂中心,桌上擺茶爐,還把陶壺置于茶爐之下。

  一切準備就緒后,姜寧給了東東兩根麻繩,讓他正式就任牛馬。

  他則和桐桐,雙胞胎,白雨夏上了架子車。

  姜寧坐在兩輪車的后端,既是四輪架車的車頭,他的腳搭在臨時拼湊的車輪軸上,雖然有牛馬了,但他還需要操縱方向。

  好在,這項技能并不困難,他只需稍微一蹬輪子,即可完成轉彎的動作。

  姜寧揮舞鞭子,打出凄厲的音爆聲:“駕,駕!”

  東東把繩子拴在肩膀上,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啟動架子車。

  “哇,動了動了,姐姐你快看!”陳思雨好激動啊,她從來沒這樣玩過。

  白雨夏起初還有些緊張,生怕車翻人摔,漸漸的,她發現破車居然格外平穩,于是放下了心。

  桐桐聞到了奶茶香醇的味道,她知道煮好了,于是拎起陶壺,給每人倒了一小杯奶茶。

  白雨夏端著小巧精致的瓷杯,她吹吹氣,本就是寒冬,很快降到了合適的溫度。

  她輕輕抿了一口,一種純粹的牛乳和清新的茶葉味融合,再輔有恰到好處的甜味,那等滋味令人異常的滿足。

  她坐在新潮的四輪架子車上,于田野中緩緩向前,此刻天高云淡,小麥翠綠,遠處高高的河壩之上,有人駐足。

  白雨夏覺得她的心靈,仿佛得到了小小的凈化。

  四輪架車不斷前行,所謂人力有時而窮,由于河壩的坡度太陡峭,東東以幾歲身軀,拉著一輛車五個人,終于無法逆天而行。

  他不論如何使勁,無法將車拽到壩上,甚至直接失力了,害得架子車往后倒推,嚇了桐桐一跳,還好姜寧控制力驚人。

  薛元桐小聲說:“沒用的東西!”

  正在姜寧考慮,是否給東東加點buff。

  河壩上幾個閑溜達的小青年,瞧見這一幕后,不由得哈哈大笑。

  河壩最近很熱鬧,什么牛蛇馬鬼全來了,姜寧的架車本就非常吸引眼球,自然容易引來各種議論。

  其中的小黃毛伸手,肆無忌憚的指著幾個人,說著2015年最流行的網絡用語:“你們幾個好意思讓人家一個小孩子拉車嗎?我也是醉了!”

  小綠毛瞧見車上坐著的漂亮女孩子,低聲罵道:“狗日的,還挺享受!”

  還有個大冬天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凍的直哆嗦的瘦高個,朝姜寧喊道:“哥們你這么叼,你家里人知道嗎?”

  有個小紅毛更加牛逼,他嚼著口香糖,目視姜寧,喊道:“嘿,傻狗!”

  聽的白雨夏眉頭微蹙,素質太差了。

  鍋蓋頭的小青年拍了拍他的電瓶車:“美女,來玩啊!”

  瘦高個笑道:“不是哥幾個看不起你,還不下來幫忙推車!”

  “對啊,咋不讓人家小朋友坐車?”

  他們占據道德制高點,盡情的譴責。

  姜寧轉過臉,對桐桐她們說:“你們聽過祖孫騎驢的寓言嗎?”

  陳思雨馬上回答:“我知道,內容是祖孫騎驢去趕集,被路人指指點點,他們只能按照路人的想法照辦,最后還扛著驢子走呢!”

  姜寧喝了口奶茶,說:“所以啊,若是不相干的人,非要指點我,那么…”

  姜寧喊道:“東東,你給他們抓過來拉車,你升任監工。”

  東東又驚又喜:“真的嗎?”

  姜寧:“嗯。”

  之前東東迫于姜寧的實力,只能忍辱負重,他心中憋了無盡的怒火,此刻,他急需發泄!

  至于怕?搞笑呢,別忘了東東為了吃雪糕,敢抽張屠夫的耳光!

  東東怒吼一聲,奔向河壩,姜寧給他加了個‘神力術’。

  河壩幾個小青年看到后,頓時哈哈大笑,不放在眼中。

  五分鐘后,東東將幾個挨了頓打的小青年,押送到壩下。

  東東是壞種,他為了控制別人,還把他們的手機和車鑰匙搶走了,這樣他們便無法逃跑了。

  姜寧嘖嘖稱奇,這玩意天生是當惡人的料子!

  他掏出幾根麻繩,給幾個小青年栓好。

  東東在掠陣,喊道:“一、二、三、拉!”

  本來停滯的架子車,在五個小青年的拉扯下,順暢的駛上河壩。

  姜寧揮舞鞭子,打出噼啪的刺耳音鳴叫,駭的幾個小青年,心中恐懼無比。

  太特么離譜了,剛才那矮胖小孩力氣賊大,打的他們賊疼,他們五個都沒打過人家一個!簡直是見了鬼!

  姜寧穩坐車頭,他指著幾個奴隸,問:“這叫什么?”

  陳思雨秒答:“不作死就不會死。”

  姜寧點點頭:“不錯,桐桐賜茶!”

  澮水河冰面。

  正值下午,天空是淡淡的鉛灰色,陽光雖努力穿透云層,卻只能灑下稀疏的光影,世界泛著寒意。

  往日泛著波紋的澮水河面,如今變成了一面巨大的,晶瑩剔透的鏡子,映照了偶爾掠過的飛鳥剪影。

  冰面上,許多從從市區過來的市民,有的在搭建帳篷,有的在滑冰,有的玩小冰車,大人小孩間傳出歡快的笑聲。

  林子達戴著厚厚的手套,正抱著大功率的電鉆,狠勁的鉆冰面,準備打洞垂釣。

  楊倩拿著冰笊籬,幫忙給碎冰舀到一邊,氣溫太低了,她呼出的空氣變成一團白色霧氣。

  莊劍輝裹了厚厚的棉襖,望向附近露天垂釣的市民,他搖搖頭道:“他們真不怕凍啊。”

  林子達同樣發現了,他道:“如果在冰面上運動還行,渾身熱乎,但一動不動的垂釣,太冷了!”

  莊劍輝:“等打好洞,我們趕緊張帳篷。”

  他瞧著林子達賣力的鉆冰,忽然問:“對了,我記得你大哥最喜歡冰釣吧?”

  談到這里,林子達隨口:“對,他每年必定出國冰釣,他前年還去丹麥冰釣,還釣過鯊魚呢?”

  莊劍輝還未開口,楊倩驚訝出聲:“鯊魚?”

  林子達:“他們鑿的洞太小了,結果拽不上來,后來還把冰洞鑿開了。”

  楊倩當真是大開眼界,她只在水族館見過鯊魚,誰知道人家居然能釣鯊魚了…這是她從沒想過的事…

  莊劍輝同樣有幾分羨慕:“確實厲害!”

  他沒骨折之前,也曾夢想走遍世界,嘗試世間萬般經歷,可惜自從斷骨之后,總覺得心態變滄桑了。

  林子達侃侃而談:“我前些天喊我大哥來禹州冰釣呢,他有事來不了,他還跟我說了個事,他一朋友老家是禹州,做現在最流行的卡牌手游,月流水過億了,好像姓商,還不到30歲。”

  莊劍輝道:“手游啊…”

  這幾年的確是造富的行業,智能手機普及度飛漲,用戶對于游戲的渴求非常之高,很多垃圾手游都有一大批人氪金,由此誕生了一批富豪。

  林子達感慨:“他們做的手游賺錢到什么地步,你知道嗎?甚至揮舞著鈔票,到島國想入股人家制作主機游戲大作的工作室。”

  林子達無奈:“比起認真做好游戲,不如研究騙氪的套路,人心。”

  楊倩說:“研究人心是最賺錢的。”

  莊劍輝語氣沒啥波動:“正常,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

  林子達:“是這樣的,富人不直接參與勞動,而是用錢去控制窮人,生產他們需要的物品。”

  莊劍輝笑呵呵的說:“所以有個觀點,從本質上而言,富人之所以富,不是因為他們擁有錢,而是因為他們擁有窮人。”

  幾人聊的興起之時,從遠處傳來“噼啪”的尖銳鳴響,一輛四輪板車駛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五個捆著繩子的凄慘小青年,他們弓著腰,賣力的拉車,臉色如喪考妣。

  姜寧則坐在車頭,一手品茶,一手持鞭,做揮打狀。

  東東小跑著跟在車旁,扯嗓子吆喝:“皇帝駕到,通通閃開!”

  目睹這一幕后,周圍的市民全部沉默了。

  林子達同樣無法置信,特么啥玩意?

  楊倩靈機一動,陡然問道:“他這算是擁有窮人嗎?”

  莊劍輝面色變幻幾秒,給了答復:“他更原始一些吧,他是擁有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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