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陰天,又是寒冬。
禹州地處祖國東部,冬天頗為寒冷,還沒實行集中供暖。
此刻,帳篷外的溫度,估計得有零下10度,帳篷內卻格外暖和,林子達給的帳篷防寒性能絕佳,地上還鋪設了防寒的泡沫墊子。
大大方方的陳思雨,給她的羽絨脫掉了,露出緊致的白色毛衣,包裹著少女青澀的曲線,她掏出一副撲克牌,準備大勝白雨夏。
薛元桐躺了一會兒,她跑出門,將小木桌,炭爐全部搬到了帳篷里,很快收拾的井然有序,有了露營的氛圍。
白雨夏有心幫忙,可惜根本不知如何做,陳思雨直接夸桐桐太能干了。
薛元桐來回忙活,她看見姜寧舉著鐵木錐,正在鑿冰面,發出“鐺鐺鐺”的聲音,她好奇的蹲在旁邊觀看。
原本獨自鑿冰的姜寧,瞧瞧蹲在地上的小棉襖,他莫名的笑了笑。
薛元桐用手摸冰渣子,涼涼的。
姜寧指著一旁的漏勺,說:“你幫我舀冰渣子。”
薛元桐瞧瞧勺子,覺得形狀很熟悉:“這不是家里濾油的勺子嗎?”
姜寧:“確實,東東自愿貢獻的。”
薛元桐:“真的嗎?”
姜寧語氣不容置疑:“我說他自愿,他就是自愿。”
二十來米外的林子達,見到姜寧在手工鑿冰,他有心攜帶他的大功率無刷電鉆來秀一把,可惜,小老弟王永帶著兩個妹子剛好走來。
王永出身大院,身材普通,長相普通,渾身沒什么鋒芒,看起來有幾分穩重,給人一種摸不透的感覺。
班里的俞雯有一次在背后說班上同學壞話,被白雨夏偷聽到,俞雯說王永心機特別深,雖然跟他講話,他態度挺好,但俞雯覺得他肯定認為班上同學幼稚。
“林哥,輝哥,楊姐!”王永熟絡的打招呼。
楊倩應聲后,將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倆個女孩,她的表情微變。
一個是鵝臉蛋的妹子,樣貌甜美,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只是她額頭有幾顆痘痘,讓她沒那么驚艷。
另外一個則令楊倩心中警鈴大作,這個妹子身高大概170左右,白色波司登羽絨服,衣服做了收腰設計,下身是黑色打底褲配白色AJ,雙腿細長動人,臉蛋是標準的瓜子,冷白皮,顏值比楊倩明顯高兩個層級。
莊劍輝和林子達同樣在打量這個妹子,暗暗尋思,王永居然能找來如此容貌的,這小子深藏不露啊!
王永介紹鵝臉蛋的甜美妹子:“她是許文藝,我表妹,跟咱們同歲,現在在安城練舞蹈,藝考生。”
許文藝咧開嘴笑了笑,可惜牙齒不齊,但依然很漂亮,讓人心生好感。
林子達贊道:“舞蹈生啊,難怪我看你的走路姿勢很漂亮呢。”
許文藝驚訝:“啊?你能看出我練舞后的變化嗎?”
林子達吹噓道:“必須啊!哥們眼力專業的。”
接著,王永介紹冷白皮妹子,他說:“這是我鄰居,婁可可。”
還特意補充一句:“南師附中的學生,也是高二,成績特別好。”
林子達道:“南師附中啊,我知道,蘇省最好的幾所高中之一了,厲害!”
還沒等他說完呢,婁可可如同結了霜的嗓音飄出:“強調一下,南師附中不是之一,它是第一。”
林子達愣了下,這是什么品種的玩意?
王永很尷尬,連忙打圓場:“不好意思啊林哥,可可有抑郁癥,所以她對生人有些冷,如果玩熟悉了,你會發現,她人還是挺好的。”
他是有苦說不出啊!唉!
林子達表面上沒和她計較:“嗯,看得出來,你很為你的高中驕傲。”
他當初如果不來四中,正常會升入安城一中,同樣是徽省最好的高中,當然,徽省教育比不上蘇省,自然不如南師附中。
但,拿著高中自豪的人,林子達覺得很無聊,很像互聯網上那些喜歡比較各個城市誰更發達的網友一樣,比贏了就自豪,比輸了就找各種理由。
但那些網友有沒有想過,城市再發達,跟他們關系大嗎?他們還是拿著幾千塊的工資,人家再差的城市,依然有一批億萬富翁。
如果真比成績,林子達在四中穩居前五,上個中等的985還是易如反掌的,誰又比誰強?
婁可可沒聽出他的陰陽怪氣,她表情依然無悲無喜:“謝謝。”
莊劍輝補了一句:“你很優秀。”
婁可可聽后,掃了掃英俊的莊劍輝,她依然不為所動:“我先說一句,我有男朋友了。”
莊劍輝:“?”
楊倩心里快笑瘋了,本來她還擔心莊劍輝看上婁可可呢,誰知道對方的性格居然如此直率,絲毫不懂人情世故。
她渾身一松,自信回歸。
只是,她卻從未想過,哪怕沒情敵,莊劍輝大概看不上她自己…
林子達將眼神移向王永。
大冷天的,王永快冒汗了,他這次帶婁可可來河壩玩,其實具有一定的私心。
婁可可是他鄰居,一樣住在大院里,但人家父親可謂官運亨通,一路做到市副局的位置,不到40的副處,未來退休保底是正處,比他家里厲害很多。
只可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婁可可不是獨女,還有個弟弟,所以她很少受到關心,高中沒留在禹州,反倒被安排到南師附中。
一個從小缺愛的女孩子,獨處異鄉,自然容易被壞男人趁虛而入,婁可可年初網戀了一個禹州的男生,國慶的時候,婁可可去奔現,王永偷偷摸摸的跟蹤。
結果網戀對象居然是騎改裝電瓶車的鬼火青年,王永目呲欲裂,當場放棄了原則,他拍下照片,發給婁可可的爸。
婁可可還沒坐上鬼火呢,便接到了她爸的電話,遭受雷霆怒火,然后被喊回家了,言語批評,打耳光,收手機…
但,這般年齡,越是不被認可的愛情,女孩越認死理,她買了備用機,偷偷地聯系鬼火少年。
約定等她放暑假,兩人再次見面。
結果,不久之前,婁可可收到了噩耗,她收到男友的兄弟的消息,聲稱對方在南宏路飆車時,車毀人亡…
婁可可還看到了新聞報道,遠在南市的她,崩潰大哭,從此為亡夫封心鎖愛,還因此患上抑郁癥…
附近。
“咣咣咣!”冰錐持續鑿冰,開出一個碗口大的冰洞。
“姜寧姜寧,有魚嗎?”薛元桐歪著小腦袋,萌萌的望著他。
“萬一這地方沒魚,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了!”她杞人憂天。
姜寧掐指一算,天機推演,下一時刻,他心中一動,目光隨之晃動,于是移向了林子達對面的漂亮女孩。
‘因果?’姜寧疑惑。
旋即,他不在意了,他從不信因果,全因偉力集于一身。
此時姜寧還不知道,因為他信手的惡作劇,導致世界產生了一位自封為‘亡夫’的妻…
薛元桐跺腳:“哼,看什么!”
‘他現在膽子大了,豈敢如此無視我!’桐桐震怒。
姜寧瞧瞧冰面:“我在哪里,魚在哪里。”
薛元桐:“哼,你越來越狂妄了!”
姜寧:“拭目以待。”
王永得知婁可可患病后,結合事實和推測,大致還原了整個過程。
他當場大呼:‘特么的!’
如果她不是婁可可,家世不是那么顯赫,不是那么漂亮,王永根本瞧不上她!
‘他媽的,她能談黃毛,她本身又是什么好東西!’
無奈,王永對她的觀感很奇怪,一來是友人,一來是惋惜,還有一絲愧疚。
畢竟如果當初他不給婁父打電話,婁可可就不會她爸被打耳光,或許能繼續快樂的生活,更不會患病,不會自殘。
可若想到婁可可跟黃毛好了,他一點又不會后悔了。
總之,哪怕成熟如王永,他仍然無法理清復雜的心情,此次帶婁可可出門,同樣是有補償對方的想法,帶她見見真正優秀的男生為何種,幫助她淡忘那個煞筆黃毛!
王永:“輝哥,輝哥,她沒男朋友。”
婁可可強調:“我有。”
莊劍輝懶得聽他們爭辯,他擺擺手:“與我無關。”
他眼神帶了幾分鋒芒,直言道:“你會烤魚嗎?”
婁可可依然冷著一副臉:“不會。”
莊劍輝嘴角稍稍勾起,靜的可怕,他只是問:“你是不想烤,還是不會烤?”
婁可可剛準備回答,王永心中一凜,連忙說:“輝哥,我來烤魚,我是烤魚高手!”
他真冒汗了啊,論起地位,哪怕婁父成了正級別,放在能在禹州排前三的莊書記面前,也差了老遠,更何況背后還有整個莊家。
莊劍輝瞧瞧王永焦急的樣子,他沒再難為婁可可,依然勾著嘴角:“行啊,那今天麻煩你了。”
王永:“嗨,不麻煩!”
林子達見劍輝不找事了,他把遞冰鉆給王永:“一起吧,帳篷還有一套釣具。”
接著,他詢問許文藝:“你們想釣魚還是滑冰?”
許文藝性格開朗,笑容很有感染力:“我先看看你們怎么釣魚,再去滑冰。”
“你呢?”林子達看向婁可可。
此時婁可可的目光,放在了遠處,冰面充斥著歡聲笑語,許多大人小朋友推著各種各樣的滑具,愉快的玩耍,還有幾個小朋友拿著糖葫蘆串,嘻嘻哈哈的。
婁可可說:“我準備滑冰。”
林子達示意帳篷邊上的包袱說:“你自己選把。”
許文藝見到婁可可不受待見,她立刻熱情的說:“可可,我帶你選吧。”
婁可可挑選了一輛冰車,這車子結構非常簡單,人坐在上面,然后用兩根冰錐助力滑行,跟劃槳似的。
王永見到鄰居得了冰車,他提醒道:“可可,注意安全啊,別摔倒了。”
婁可可有抑郁癥,她無悲無喜:“摔就摔了,大不了摔死。”
莊劍輝心道:‘靠,這娘們什么毛病嗎?’
冰洞鑿好了。
贏家白雨夏和陳思晴坐在塑料板子上,輸家陳思雨賣力的拽著她們滑動,一邊拽,還一邊抱怨:“這么冷的天,我還要做做牛做馬伺候你們,我果然是汗血寶馬!”
漸漸的,她拖動倆人離遠了。
薛元桐蠢蠢欲動,很想加入其中,可惜她更饞旁邊賣糖葫蘆的,可是她又沒有錢買。
她想了想,說:“姜寧,你猜猜我昨晚做夢,夢到了什么?”
姜寧習以為常:“又是我惹你了唄。”
薛元桐:“你果然猜對了,昨天晚上你說給我說晚安,結果你最后…”
她開始翻舊賬了。
旁邊,玩著冰車婁可可路過此處,望見了別人的快樂,她心中的悲戚更勝了,曾經,男友也像這樣,說過保護她一輩子…現在,他去天堂保護別人了…
為何上天如此無情?
待到她劃著小冰車路過,薛元桐想到姜寧剛才在看她,她撅撅嘴,說:“姜寧,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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