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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始皇帝東行巡游,長安君北上伐匈,秦始變

  “皇兄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意氣用事,你我都是為了大秦帝國崛起興盛。與其將希望寄托在我這個豎子身上,不如要蒙恬出兵。七百余里,足以證明蒙恬伐匈之能。”

  嬴成蟜苦笑。

  他與始皇帝說的戰法,是完全剽竊了天才將軍霍去病。

  雖然歷史證明了這個戰法完全可行,但對于能否復刻,嬴成蟜信心并不大,不可控因素和謎題太多了。

  光是在千里一景的蒼茫大漠上辨明方向,就是一道很大的難題。飛將軍李廣走了一輩子也沒走出來,至死未封侯。

  沒人知道對大漠并不熟悉的霍去病,是如何精準找到匈奴老巢的。

  “你既能收李牧為門客,軍事能力就應比他還強。東巡有朕一個就夠了。你去北邊,正是大局,至少能看管一下扶蘇。”

  “大侄子哪有皇兄伱重要,大侄子死了你可以再培養一個,現今那些侄子不成器你可以再生。但你要是死了,這天下誰能壓得住?我留下保護皇兄安危,這才是大局。”

  始皇帝嗤笑一聲,一振衣袖。

  “朕用你保護?你在朕身邊只有多事。沒有你耽擱時間,朕早到東海了,快滾快滾。”

  “李信伐楚時,皇兄事無巨細,與其對著輿圖徹夜長談。怎么到我出征之時,皇兄僅知道個大概便放行了?”

  始皇帝拿水壺咕咚咕咚灌水,以袖擦嘴,鷹目一瞪。

  “朕與你聊了兩個時辰,說的口都干了,還不夠細致?”

  “皇兄沒問我如何在大漠上找到匈奴王庭,也未問我如何帶兵”

砰砰砰  始皇帝重擊桌案。

  “李信與朕說了一夜,論述了所有情形。朕以為其必勝,其卻于楚地大敗虧輸,折了二十萬兵馬。

  “王翦領軍六十萬出征,朕問其何以為戰,其答‘戰場瞬息萬變,難以言明’,朕對其如何打仗一概不知,其卻滅楚凱旋。

  “由此可見,朕是否知道如何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由誰領軍。

  “王翦攻不下李牧,你卻能收服其心。只此一事,勝過萬千言語。”

  嬴成蟜聳聳肩。

  “中原的攻城戰,和大漠的野戰完全不一樣,皇兄你以這個評判是不合適。而且我真不知道如何”

  “裝,繼續裝。”

  始皇帝二次打斷,冷笑連連。

  “你就是懶!你心中定然早已有了攻打匈奴的計劃,朕還不知道你?你在朕面前強為將閭要了匈奴地,顯了大能。如今朕的三子在塞外苦悶度日,你卻悠閑自在,不關己事。今日你這張嘴就是說出花來,西北,你也非去不可!”

  “行罷。”

  嬴成蟜嘆了口氣。

  “皇兄執意要我去也行,我有一個要求。”

  “次次與朕討價還價,跟個商人似的!一點也不似我秦人爽利!你若不是朕弟,朕早給你除官削爵!說!”

  嬴成蟜身子貼近,要兄長看到其臉上,極為少見的認真。

  “此次東巡,務必遠”

  話說一半,嬴成蟜毫無征兆的言語一停。

  始皇帝皺眉。

  “務必遠什么?”

  “務必圓滿功成,要六國余孽再不敢窺伺我大秦江山!”

  始皇帝斜睨一眼,滿是不屑。

  這還用你這個豎子說?朕親自巡行是為了什么?

  “可。”

  “皇兄保重。”

  嬴成蟜拉過始皇帝,重重抱了一下。

  始皇帝愣住,垂著雙手,不知道該做什么。擁抱這種離別形式,對始皇帝來說很陌生。

  他離開咸陽,與阿房告別時,也只是微微頷首。

  在胡人肆虐區硬闖出一條血路,最后奪了天下的秦人。先天性情如何,沒人知道了。只知后天經歷,讓他們極度不擅表達感情。

  等到始皇帝回過神來,車簾微晃,眼前已無人。

  “矯情!”

  他大力甩袖,重喝一聲。

  似是呵斥,又似是別致的告別。

  展開奏章,始皇帝無意識觸摸光滑竹簡,喃喃自語。

  “此戰敗了沒關系,只要你能走到世人眼前,便是值得。韓地太小,你的舞臺應是天下。

  “不過區區五萬精兵,朕輸得起。李信能用二十萬兵馬奠基,朕的弟弟,至少值五十萬!”

  他從來就沒以為弟弟能贏,這是一場必敗的戰爭。既然必敗,自然不必問細則。

  始皇帝騙了嬴成蟜。

  昔年王翦伐楚前,不是沒有告訴始皇帝作戰細則。恰恰相反,其與始皇帝、尉繚、蒙驁等一眾人杰,討論了三日夜!

  走到馬車車廂外,嬴成蟜最先見到的就是章邯。

  自趙高身死,蓋聶離去,郎中令章邯便成了始皇帝唯一的貼身侍衛。

  天下人雖眾,然能被始皇帝信任的人寥寥無幾,武功能達到章邯這個境界的人同樣寥寥無幾。

  兩個寥寥無幾相碰,以致始皇帝身邊除了章邯,一直沒有第二人。

  嬴成蟜輕拍章邯肩膀,給了章邯一個跟我走的眼神。

  章邯心領神會,回首看了一眼車廂,隨嬴成蟜而行。

  運起內力,行路無聲。

  行了五步,約摸只要小點聲,車廂內的兄長就聽不到其說話了,嬴成蟜這才輕聲道:

  “巡行務必遠離沙丘,沙丘于陛下不詳。”

  這才是嬴成蟜想要與兄長說的話。

  之所以臨時變言,是因為以嬴成蟜對自己這位便宜皇兄的了解。真要是原話說出口,起反作用的概率比忠告的概率要大。

  本來始皇帝不想去沙丘,但為了證明沙丘不利于他是無稽之談,為了證明他無所畏懼,定然非得去沙丘轉一圈。

  告訴章邯就沒這個煩惱了,章邯重視始皇帝的安危勝過自身安全,絕對起不了什么逆反心理。

  沙丘……章邯默默念著,將這兩個字記在心底。

  “邯知悉。”

  “那便好。”

  嬴成蟜確定天沒有意志,但是對于陰陽術,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物事,還是謹慎地信上一點。

  就像他對地脈不知究竟,卻還是將“沛縣”改做“長安”,化為自己領地。

  上一世始皇帝死在沙丘,死因成謎,這一世就沒必要去觸這個霉頭。

  六月廿三,立秋。

  暑去涼來,葉子泛黃。

  “不知此行是秋風蕭瑟,還是碩果累累。”

  嬴成蟜自語,換了長衣,原路返回,與始皇帝相背而行。

  數月后,太史令補記。

  《秦史》:

  六月廿三,始皇帝東行巡游,長安君北上伐匈,秦始變。

火車上,有點累,明天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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