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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朕現在要去繼位你有能耐就來一場隕石雨砸死我

  雍城做為秦國從前的國都,現在宗祠之所在,宮殿規模是除了咸陽城以外最大的。

  雍宮、秦川宮、西垂宮、平陽封宮、霸宮、橐泉宮等諸多造型古樸,簡約的大型宮殿,共同組成了僅次于咸陽宮的宮殿群。

  其中,雍宮作為曾經秦國召開朝會的宮殿,最為重要。

  雍宮外的地面鋪滿著青石板,大小不一,卻在沙土填充下如為一體。

  嬴成蟜站在雍宮前的廣場中心,輕聲道:

  “曾經的秦國國力衰弱,莫說白玉、丹墀,連找到足夠建造這整塊地面的青石板都不行。”

  落后半步的章邯聞言輕輕頷首,雖然他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秦國當年貧窮,白玉用不起這不假。

  可青石板都是人造,夯實切割就可,有什么用不起的?

  雍宮外的廣場上都是不規則的碎裂青石,是因為十年以前的蘄年宮之變。

  那次政變地點不只發生在蘄年宮,而是席卷了咸陽、雍城兩地。

  馬踏、人奔,讓這原本規整的廣場四分五裂。

  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嬴成蟜身上的章邯,見到嬴成蟜伸手入懷。

  他暗嘆一口氣,什么也沒做。

  即便雍宮廣場只有他和嬴成蟜兩人,即便他現在有把握自嬴成蟜手上奪槍。

  死則死矣。

  他釋懷一笑。

  從嬴成蟜以陳述語氣說出要與他比試比試的時候,他就認定今日難活命。

  他沒有反駁嬴成蟜對于雍宮廣場的講述,是一次自救。

  身為蘄年宮之變的主要參與者,長安君怎么會不知道這廣場是怎么回事?

  這分明是在試探他聽不聽話,是在考核幾乎知道始皇帝所有秘密的他嘴嚴不嚴。

  他給出了正確答案,可惜考核官仍未改變主意。

  是啊,他這個知曉許多秘密,忠于前任皇帝的絕頂高手,確實該死。

  就像那些在他眼前被賜死,還要千恩萬謝的郎官們一樣。

  今日,輪到他了。

  知道的秘密越大,越多,越容易死。

  而他章邯知道的秘密,顯然是最大,最多的。

  人之將死,念頭通達。

  章邯后退數步,一直謹小慎微對待兩任大秦帝國之主的他微微頷首,以說教的口吻道:

  “仁義得不到江山,為王者,就要像陛下那般才行,長安郡近矣,矣……”

  章邯矣個沒完,看著被隨手扔在地上的那把黑色手槍,迷糊了。

  這……把槍丟在地上是做甚?

  嘩啦~

  玄鳥冕服蓋在槍上,掛滿珍珠的通天冠隨之砸在冕服上。

  章邯:“……”

  嬴成蟜活動著身體,伸胳膊抻腿,扭著脖子,隨口道:

  “你們這幫人啊,都是一個病,想太多。”

  內力在四肢百骸中運轉自如,自覺活動開身體,達到生平最完美狀態的嬴成蟜負手而立,一派高人形象,努努嘴。

  “把劍丟了。”

  章邯一動不動。

  月亮正巧被陰云擋在身后,使得不過五步的距離,嬴成蟜也看不清章邯眼眸色彩。

  “你要是拿劍,朕就拿槍了。”

  嬴成蟜發出警告。

  章邯這把劍是出自秦墨之手,是一把古代、現代工藝相融合的殺器。

  血不染刃,吹毛斷發。

  彎折過半,回彈依舊筆直。

  嬴成蟜很清楚這把劍的威力,雖然這把劍沒有湛盧、軒轅等名劍那般耀眼的名字。

  但真要是兩兩對碰,這把無名劍能把中國十大名劍都砍斷。

  他可不想赤手空拳和持這把劍的章邯比試,他還沒覺得自己武功可以碾壓章邯。

  武林高手摘花飛葉盡可傷人不假,嬴成蟜現在也能做到,隨手摘來一片落葉就可割人喉嚨。

  但那是面對武功遠不及自身的人。

  兩個勢均力敵或是相差不遠的人,兵器優劣將起到決定性作用。

  WBO世界拳王巴里奧斯都會被持刀歹徒刺傷搶劫,送醫救治。

  空手奪白刃這種裝逼事,向來都是老叟戲頑童。

  當啷~

  長劍掉在地上。

  章邯雙手抱拳。

  “得罪了。”

  嬴成蟜舔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興奮神色。

  快三十年了,他似乎終于觸摸到了這個世界的武力巔峰。

  “你不要留手,朕和去年不一樣。”

  說著話,空氣驟起爆鳴!

  章邯瞳孔如貓一般急劇收縮,他的視線因為漆黑夜幕還沒捕捉到嬴成蟜身影,但散布在外的感知已是告訴他長安君已到身前!

  他猝然抬起手臂架在身前。

  雙臂剛剛交叉,一股大力就自上洶涌而來,撞得他連退十數步,踩出了十數個坑洞!

  好快!

  直到此時,章邯腦中才閃過想法。

  若不是他身體肌肉本能反應比想法更快,剛才那一下就敗北于此。

  嬴成蟜負手而立,一臉得意,咧嘴笑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是近一年呢?朕說了,伱不要留手,朕已不是被你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長安君,朕是秦二世。”

  章邯甩著麻木的雙臂,搖了搖頭。

  “不用比了,臣不是對手。長安君……陛下的武功已然超越臣。”

  “你不是為了哄朕開心罷?”

  “不是。”

  “那你說說,朕是不是你見過,赤手空拳最厲害的?”

  章邯點頭,剛要開口。

  “說實話,朕不是嬴政,你跟在朕的身邊不需要多想。”

  章邯沉默片刻。

  “臣見過最厲害的人,是皇后。”

  話說出口,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對嬴成蟜稱呼轉成了陛下,章邯急忙又補充道:

  “始皇帝的皇后。”

  “驪龍……”

  嬴成蟜抓握手掌,有一種不需要杠桿,也能把地球抬起來的錯覺。

  我都這么強了,還不如皇嫂,二十年的驪龍到底有多強啊?

  “朕差多少?”

  章邯欲言又止,略微猶豫之后,微微低首。

  “敢問陛下,方才可是用了全力?”

  嬴成蟜點點頭。

  面對曾在章臺宮,以內力就把他壓到出不了門的章邯,剛才那一拳沒有半點留手。

  “臣與趙高那賊子在伯仲之間,皇后一拳能致趙高死地。”

  章邯點到為止。

  “明白了。”

  嬴成蟜點點頭,他還差得遠。

  他在章邯倉促狀態下,一拳都沒打趴下,可見他比章邯強也強的有限。

  但他的心情依舊很好,驪龍那是開掛,幾十年積攢才在剎那綻放光華,而他嬴成蟜,這身絕世武功可是實打實的常駐。

  哼著曲,他拾起通天冠戴在頭上,又撿起冕服穿上。

  把巴掌大小的手槍揣入懷中的時候,他愣了一下,轉身看著落后半步的章邯,認真道:

  “你要是用上劍,朕能不能打過你。”

  “陛下也用武器,臣不是一合之敵。”

  “屁話!你拿槍也想崩誰就崩誰!少給朕耍心眼,你和朕同持一樣長劍,誰輸誰贏。”

  “陛下勝面大。”

  嬴成蟜滿臉狐疑。

  “真的?”

  章邯一臉認真。

  “真的。”

  “好,朕把越女佩劍借來,咱倆再比試比試。”

  越女佩劍打造工藝和章邯佩劍一致,都是出自秦墨之手。

  長劍打造遠比手槍要簡易了不知多少倍,早就可以量產。

  “這……”

  章邯一臉為難之色。

  面對同級別不留手的嬴成蟜,他也無法留手,他有很大可能會傷到嬴成蟜。

  “你不是說朕勝面大,如今這個表情又是什么意思?你在欺騙朕?”

  “沒有,確實是陛下勝面大。臣的佩劍已是神兵利器,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的神兵利器呢?”

  以二人的實力,現在廣泛使用的青銅武器在他們手上撐不住幾回合。

  那武器毀了,不就是赤手空拳了?不就是嬴成蟜勝面大了?

  從內到外就心最臟的嬴成蟜一下子就明白了章邯的言外之意,氣的發笑。

  一把拔出章邯佩劍,搖著三尺青鋒追問。

  “朕和你都持這樣的劍,生死相搏,誰能活下來?”

  章邯就不明白了,天亮就要舉行繼位大典成為秦二世的嬴成蟜,干嘛一直糾結武功的問題啊?

  通宵比武,癮這么大?

  武功強有什么用?怎么就這么稀罕匹夫之勇呢?

  “陛下宜將精力放在國事上,莫要步武先王之舊路。”

  嬴成蟜冷哼一聲,從章邯不肯明說的態度就知曉答案幾何,右手挽了一個劍花,冷笑道:

  “朕都是皇帝了,還不能有點自己愛好了?”

  章邯內心嘆息一聲,低頭告罪。

  撿回了一條小命的他本來很歡喜,但看到嬴成蟜這個樣子,他的歡喜又漸漸淡去了。

  新的陛下待人是真的好,但仁義,真的不適合皇帝。

  追求武功,不思國事,玩物喪志。

  這樣的陛下,撐的起反聲四起的大秦?明擺著撐不起嘛!

  章邯沉悶下去,嬴成蟜心情卻遠比面上要歡喜的多。

  章邯以為嬴成蟜不在乎繼位大典,大錯特錯。

  嬴成蟜要是真不在乎,比試完就去找青梅、丁香、越女等女大被同眠,射個痛快了。

  他已經積蓄了近三十年的精力,比阿房驪龍攢的時間都久!

  和章邯比斗的結果,讓他確認了他不是錯覺,他修煉到大成的《黃帝》,在群臣俯首之后,圓滿了。

  《黃帝》不該叫《黃帝》,該叫《皇帝》才對。

  嬴成蟜終于知道為什么這功法除了《黃帝》以外,再沒有一個練成的了。

  不坐上王位,這功法就永遠練不到頭!

  可哪個王能受這氣啊?

  放著美人能看能摸能負距離,卻不能做泡芙,這王做的還有什么意思?

  武功對于王來說,連錦上添的花都算不上,可有可無。

  而且最氣人的是,黃帝公布了《黃帝》這本功法,卻不說怎么才能練到頂,非人哉!

  要是有黃帝墓,嬴成蟜覺得他肯定會把這位先祖挖出來好好問候問候,當面問問一日御女三千飛升可《黃帝》圓滿是怎么傳出來的!

  二十三歲那年,嬴成蟜《黃帝》就已然大成,在樓臺再怎么御女也難有寸進,之所以一直繼續樓臺過夜數年之久,是他不甘心。

  早知道就差坐上王位這么一步,他坐上去待段時間再下來就好了啊。

  何必天天磨鐵杵?這不瞎耽誤功夫嘛!

  面帶微笑地進了秦國祖祠,鼻子中依舊是嬴成蟜喜歡聞的驅蟲熏香。

  但這次他沒有捂鼻子,這味道再怎么難聞,總比外面殘留的血腥味和燒尸體的味道好聞。

  嬴成蟜走到秦國歷代先君牌位前,極其大逆不道地取下了寫著秦昭襄王的靈牌,這種對祖宗不敬的行為要是讓九卿之奉常看到,不要性命也要阻止。

  嬴成蟜雙手舉著祖父靈牌在空中,歪著腦袋看了又看。

  “祖父你再不出來,我把你排位燒了啊。”

  許久,宮殿之內,唯有長明蠟燭嗶啵作響,關上兩扇殿門的祖祠之中連一絲風都沒有。

  嬴成蟜不止一次扭頭四看,拿著祖父牌位的他像是一個夜游神一般,在秦國祖祠之中來回轉悠。

  咸陽殿上,夢中祖父面授機宜,這件事讓他久久難以忘懷。

  而在《黃帝》因為群臣呼聲而突破之后,他對那個夢就更懷疑了。

  鬼谷子、趙公明、徐福、羋隨,這些人已經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展示過異術。

  有些事情他雖然不知緣由,但確實存在。

  轉來轉去,轉來轉去,他一點點異常的感覺都沒有。

  沒有突如其來的困意,也沒有深入骨髓異常的寒冷。

  除了燭火被他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的身影,帶動的搖曳不定以外,祖祠內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那些高高在上供起來的先君牌位,沒有倒下,也沒有響動。

  嬴成蟜轉累了,躺在事先準備好的獸皮上,在秦國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閉上雙眼,進入夢鄉。

  燭火依舊燃燒,那些牌位也是一樣,靜靜地立在那里,它們本就是一塊塊木頭。

  等嬴成蟜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光線已透過窗上白布,進入殿內。

  嬴成蟜緩緩坐起,他睡得很好,但他心情不是太好,因為他沒有做夢。

  “都是小道,亂不了我的道心。祖父說的對,什么巫術、陰陽術都沒鳥用。”

  他把抱了一夜的祖父靈牌放回去,推開殿門,指著蒙蒙亮的天空喊道:

  “朕現在要去繼位!你有能耐就來一場隕石雨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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