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張奇一臉索然無味的走出風月坊。
前世他是一名富二代,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即便所謂的明星,也想辦法睡了幾個。
正因為如此,他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昨晚,他本打算隨便一下,結果卻是大失所望。
老鴇帶來的那些姑娘。
無論是樣貌、膚色、身材、氣質還是穿衣打扮,都完全不符合他的審美觀。
這也就罷了。
最令他受不了的,是這些姑娘一張嘴露出的牙……
黑的黑,黃的黃。
口氣更是一個比一個大。
于是,戰斗還沒打響,就宣告結束了。
張奇把老鴇和那些姑娘全部趕出去,閉門睡了一覺。
“真搞不懂,那些穿越到古代社會的同行們,是怎么嫖的下去的……”
“這里雖然沒有令人滿意的夜生活,但至少可以修煉……”
“除了修煉,一切都是浮云……”
一番悟道后,張奇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升華了。
回到駐地。
王長信正帶著兩名小兵,巡視烽火臺以及周邊三里區域。
“伍長,白沙城的炊餅,今早剛出爐的,來嘗嘗。”
“算你小子有良心。”
王長信哈哈一笑,從張奇手中接過炊餅,不忘給兩名小兵一人分了兩塊。
“謝伍長。”
“謝張兄弟。”
名叫水虎和鹿夫的兩名小兵,感謝完后,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比起軍中的伙食,這兩塊炊餅簡直是無上珍饈。
張奇看了一眼兩人,鎮守這座烽火臺的六人中,除了他和伍長擁有姓氏之外,另外四人都沒有姓氏。
在大周王朝,只有各大氏族的人,才能擁有姓氏。
這些氏族,最早可追溯上古時期。
他的這副身體,便是出身于北涼郡白馬縣張氏一族,和伍長出身的王氏一族,多年來一直互相通婚,在白馬縣這塊地盤,兩大氏族守望相助,關系非常牢固。
也正因為這層關系,伍長對他格外照顧一些。
吃完炊餅后,王長信注意到張奇似乎有什么話要說,揮手將水虎和鹿夫兩人打發走后,道:“可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的確有事相求。”
張奇開口問道:“伍長,你可知道一種名為鐵線草的東西?”
王長信回憶一下后,道:“你說的該不會是制作弓弦的鐵線草吧,那可是極其貴重的軍需物資。
制作普通弓弦只需牛筋和魚膠,只有制作九石以上的強弓,才會用到鐵線草。我聽說,年份超過三百年的鐵線草,可制成千石神弓,一箭可射出十里外……”
說完后,他問道:“張三郎,你打聽鐵線草做什么?”
張奇意簡言賅的道:“吃!”
“……”
王長信呆呆看著張奇,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咳咳,伍長你聽我解釋。”
張奇輕咳一聲后,道:“昨日我去了一趟軍功閣,用軍功兌換了一門食金功,修行時需要食用鐵線草……”
“食金功?”
王長信自語道:“這門功法好像在哪里聽過。”
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便沖著張奇道:“你當真確定鐵線草可助你修行?”
“當真!”
張奇重重一頷首。
修煉食金功的前期,的確需要食用鐵線草,否則的話,修行效率會極其緩慢,即便他有面板輔助也無濟于事。
面板不是萬能的。
面板只能助他提升熟練度,卻不能為他的肉身提供所需營養和能量。
所以,想要變強的話,除了努力刷熟練度之外,還得吃草。
“那好。”
王長信想了一下后,道:“今晚等我消息。”
當晚。
王長信暗中離開了一趟烽火臺,兩個時辰后,又偷偷摸摸的回來了。
手中多了兩把破弓。
是真的破弓,弓身腐朽不堪,上面的弓弦也是斷的。
“拿去。”
王長信將這兩把破弓塞到張奇的手中。
“這是啥?”
張奇有點小懵逼。
“新鮮的鐵線草,我可沒辦法搞到,只能弄到這兩把弓,別看破破爛爛的,上面的弓弦都是用三十年份的鐵線草制成的。”
王長信指著張奇手中的兩把破弓,道:“若不是弓弦斷了,就這么一把弓,至少價值八十兩銀子。”
“此番有勞伍長了。”
張奇認真的抱拳致謝道。
新鮮的鐵線草,他是吃不到了。
能吃到這種‘陳年老草’,還多虧了伍長的神通廣大。
“哈哈,我也是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王長信搖頭笑道。
鐵線草極其貴重,屬于戰略性的軍需物資,別說他一名小小伍長,便是百夫長親自出馬,也不一定能弄到手。
想來想去,只能把主意打到軍器所身上。
在邊境長城,每隔百里便建有一座軍器所,用于打造各類武器甲胄。在軍器所的倉庫里,除了打造出來的軍械之外,還儲存了大量從戰場上回收的武器甲胄。
上次他便是從軍器所的某位看守手中,‘買’到了不少好東西。
一回生,二回熟。
這一次,他花了不少力氣,才找到這兩把廢弓。
用鐵線草制成的弓,被稱為鐵線弓,極其珍貴,而且極其耐用,尤其是用一整根鐵線草鞣制而成的弓弦,火燒不斷,水泡不爛,即便用刀砍也極難砍斷。
他翻遍整個軍器所的倉庫,也只找到這兩把被拉斷弓弦的鐵線弓。
聽那位看守說,能把鐵線弓的弓弦給拉斷的,只有臂力超過萬鈞的軍中猛將才能做到。
此時。
看著一臉躍躍欲試的張奇,他忍不住想道:拉斷弓弦算什么,我家兄弟可是吃弓弦的狠人。
“伍長,咋了?”
張奇注意到,伍長看向自己眼神似乎有點奇怪。
“張三郎,你當真考慮清楚了。”
王長信一臉嚴肅的道:“這用鐵線草制成的弓弦,堅韌無比,用我的寒鐵金鱗刀都砍不斷,吃進肚子那還得了,練功修行固然重要,但也能玩命啊。”
“放心吧。”
張奇嘿嘿一笑道:“今晚,我就吃給你看。”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兩張鐵線弓上面的弓弦,終于被拆解下來。
一共四段。
張奇挑出其中最小的一段,差不多有半個手臂長,約莫一指粗細,摸上去的質感比牛筋要堅韌許多,再伸手一拉,彈性極強。
徹底洗去上面的灰塵污垢之后。
張奇才發現這玩意兒竟然是銀白色的,在篝火的照耀下,還散發出金屬般的光澤。
“嘶!”
張奇倒吸一口涼氣。
這玩意兒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根草,更像是一根合金繩。
他突然明白了。
為什么修煉食金功的人,死的死,殘的殘。
不是因為走火入魔。
而是因為消化不良啊。
“張三郎,你都洗幾十遍了,為何還不吃?”
包括王長信在內,烽火臺的另外五人全部蹲在一旁,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急什么。”
張奇翻了個白眼,“吃之前,還得煮一煮。”
說罷,他將手中的這截鐵線草,扔進陶罐中,加水煮制。
這一煮,就是一晚。
第二天早上,篝火滅了,陶罐里的水也全部煮干了。
張奇從陶罐中撈出那截鐵線草一看,當場傻眼了,本以為會煮的軟爛一點,結果跟煮之前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依然是那么的堅韌且彈性十足。
“不要難為自己。”
王長信走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軍中功法何其多,那食什么功,不練也罷。”
“不練是不可能的。”
張奇一臉堅定的搖搖頭,隨后在眾人的矚目下,將手中的這截鐵線草塞進嘴中,狠狠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