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骨碎的聲音響起。
碎的卻不是張奇的脖子,而是冰原巨狼那一排可以咬穿鋼板的牙齒。
“……”
冰原巨狼震驚了。
它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這名人類的脖子,會比冰犀身上的冰甲還要堅硬,竟崩碎了它的一口鋼牙。
我是誰?
我在哪?
我遇到了什么存在?
可惜,它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了,一把匕首閃電般刺入它的脖子,隨后狠狠一拉。
噗呲!
淡藍色的血液,從冰原巨狼的脖子上瘋狂噴涌而出。
冰原巨狼想要掙扎,卻被另一只手臂給死死勒住脖子,一人一獸在雪地中不斷翻滾,直至冰原巨狼的身體不再掙扎。
“張三郎!”
王長信跑了過來,伸手推開冰原巨狼的尸體,看著渾身是血的張奇,急忙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
張奇舉起手中的銀光匕首,咧嘴笑道:“這頭畜生太蠢,竟自己送上門來。”
若是冰原巨狼想跑的話,誰也攔不住它。
結果,它為了報復張奇,竟不惜使用自己的本命寒氣,本以為可以借此殺死張奇,哪想到卻是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是這頭畜生太蠢。”
王長信看著被割喉而死的冰原巨狼,又看了看張奇脖子上那一圈的牙痕,伸手將其從地上拉了起來,“而是你小子太……就像你說的,變態了。”
張奇笑了笑。
自己當初選擇修煉食金功,還真選對了。
雖然代價不菲。
還把自己弄成了一名白毛仔。
但,食金功給他帶來的提升,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
就說剛才這場戰斗,若不是修煉了食金功,這會兒躺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了。
“感謝兩位大周勇士出手相救。”
這時,那位犬戎貴族少年帶著兩名護衛,快步走了過來,一雙碧色眼眸盯著張奇,眼中充滿了好奇和驚嘆。
以一己之力擊殺一頭冰原巨狼。
如此勇士,放在草原上也不多見……更何論,草原上的勇士,幾乎全部死于幾天前的那場浩劫之中。
犬戎一族,已經不是元氣大傷,而是幾乎到了滅族的境地了。
一想到這里,他便心痛如絞。
“哼!”
王長信一看到這名犬戎貴族少年,便心中來氣,拔刀指著他,喝道:“你根本不是拜月部世子,說,你到底是何人?”
站在犬戎貴族少年身后的兩名護衛,不甘示弱,也拔出了彎刀。
雙方劍拔弩張。
犬戎貴族少年一揮手,說了幾句犬戎話后,那兩名護衛這才一臉不情愿的收起彎刀。
接著,犬戎貴族少年學著大周的禮儀,沖著王長信和張奇兩人一抱拳,面露歉意道:“方才情況緊急,為求活命,不得不搬出拜月部世子的名號。”
“那你到底是誰?”
“這……”
犬戎貴族少年臉上露出猶豫之色,拱手道:“我的身份不便透露,還請兩位勇士莫怪。”
不等王長信發難。
張奇將剛剛撿回來的長槍往前一遞,槍尖幾乎觸及犬戎貴族少年的脖子,嘿嘿笑道:“少年郎,我看你是搞不清楚情況啊。”
看到主人被張奇用槍指著,兩名犬戎護衛頓時暴跳如雷,卻不敢輕舉妄動。
一是擔心主人被這位銀發槍兵給傷了。
二是,眼前這位槍兵可是剛剛殺死了一頭冰原巨狼,實力恐怖如斯,他們又豈敢隨便動手。
“不如這樣吧。”
被槍尖抵住喉嚨的犬戎貴族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后,斟酌著道:“兩位勇士送我去見你們的長官,我身上有一件重大軍情……”
“住口!”
張奇目光一冷,被救了還敢狗眼看人低,這廝是不是腦子長包了。
“再不說,捅死你!”
他手中的長槍又往前伸了一寸,槍尖已經觸及對方的皮膚。
感受到喉嚨處傳來的冰涼刺痛感,犬戎貴族少年知道這位槍兵不是開玩笑,果斷慫了。
“我叫拜月·娜裟羅。”
娜裟羅瞪著一雙清澈的碧色眼眸,盯著張奇,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拜月部世子,而是他的未婚妻。”
“……”
張奇和王長信對視一眼。
好家伙。
正主沒救到,卻把人家的未婚妻給救了。
張奇收回長槍,打量著對方那張異常俊美卻難辨雌雄的臉,問道:“你多大了?”
娜裟羅咬緊嘴唇,暗中握緊了雙拳。
可惡的槍兵,竟拿槍捅她!
而且問了名字不罷休,竟然還要問年齡,這是想干什么?
“快說!”
張奇惡狠狠的催促道。
娜裟羅軀體一抖,有些委屈的道:“年十三。”
“原來是蘿莉,難怪……”
“什么?”
“咳咳,沒什么,你剛才說的那個什么重大軍情……”
張奇正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伍長偷偷拉了他一把,還給他使了個眼色。
王長信一向行事穩健。
如果眼前這名少女真的是拜月部世子的未婚妻,并且身懷重要軍情的話,那么,以他們兩人的身份,的確不適合再打探下去了。
“咱們先把人帶上去,再決定如何處置。”王長信道。
張奇輕輕一點頭,道:“伍長,你先帶他們上去,我去那邊看看。”他伸手指了指遠處犬戎人的營地。
“那你多加小心。”
王長信叮囑了一聲。
“放心。”
張奇扛著長槍,大踏步離去。
娜裟羅默默注視著張奇的背影,直至徹底隱沒在黑暗中,這才收回視線,對著王長信問道:“他叫什么名字?”
王長信瞥了一眼她,“你為何要打聽他?”
娜裟羅臉上露出一絲純凈的笑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好好報答他。”
拿槍捅她的大恩人呢。
怎能不報答!
滿地的血。
被撕碎的內臟肉塊,灑的地上到處都是,既有人的,也有牲畜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張奇強忍著不適,將犬戎人的營地巡視了一遍。
一個活人,一頭活物都不剩。
除了逃出去的十幾名犬戎人之外,營地中的兩百多名犬戎人,以及數以千計的牛羊牲畜,在短短時間內竟被屠戮一空。
這是何等殘酷的殺性!
張奇站在尸身血泊中,眺望北方,狠狠吐出一個字: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