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梅森已經有了一次成功經驗,但風箏人的手術還是出了問題。
當然問題不在梅森這里。
主要是風箏人這家伙在手術刀切開傷口時被刺激的亂動了一下,直接導致梅森手術刀差點插進了他的脊椎里。
但聽起來恐怖,卻是好事。
脊椎受損讓風箏人當場昏迷并疑似高位癱瘓,在接下來的手術里他再沒給梅森帶來任何麻煩。
那塊微型炸彈被以精準的手法取出塞進了風箏人抓來的喪尸田鼠嘴里。
隨后梅森將一整瓶生骨靈灌進了風箏人嘴中愈合他受損的脊椎,這才讓他在二十分鐘之后蘇醒過來。
“我感覺就像是被扔進了焚尸爐里!”
這家伙一邊摸著愈合的脖子,一邊很不舒服的擦拭滿是汗水的身體,吐槽道:
“這就是該死的魔藥的味道嗎?我這輩子都不想喝了。”
“你應該感謝你自己剛才找到了這瓶生骨靈,否則你下半生就準備躺在床上喝米湯過日子吧。”
梅森哼了一聲,隨手將那把染血的護林員鑰匙丟給了風箏人,語氣簡短的對他說:
“帶上這東西去禁林轉一圈,就是那片黑色的林地,如果有喪尸化的野獸追你也別怕,那正是我們需要的。
你帶著它兜圈子,我去和老K攤牌。
你知道該在什么時候把那瘋狂的喪尸野獸引過來,對吧?”
“這確實是個好計劃,但沒用啊。”
風箏人看著手里的鑰匙,他一邊穿上自己那滑稽的綠色緊身衣,一邊說:
“就算我把瘋狂的野獸引過去,就老K那個可以閃現的身手也能輕松躲開,沒準那些野獸會先把你吃掉。”
“不,它們不會!相信我,只要你引來了正確的野獸我就一點事都不會有。”
梅森穿好衣服,很有信心的說:
“老K身上有能讓它們瘋狂起來的東西,最妙的是那個老獵人自己還不知道這一點。不過你說的對。
為了確保一切順利,在攤牌之前我們還得去找另一樣東西。
它應該就在禁林附近。
休息好了嗎?
我們該啟程了。”
“隨時效命,老大。”
風箏人咧嘴一笑,看得出來,、得到自由讓這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異常喜悅并振奮,他重新背上自己的飛行傘包,對梅森比劃了一個手勢隨后借著風向飄入天空。
而梅森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后,又把裝著麥格教授的鳥籠縮小揣進懷里,將燃油倒入滿是血液和碎肉的地面,走出廢棄的女巫宿舍拔出雙管手炮朝著那邊開了一槍。
熊熊火焰燃燒起來,將一切痕跡都焚燒干凈。
他也不去找其他遺失在這片大地上的寶貝了,就跟著風箏人在天空的指引一路穿過混亂的廢墟向禁林邊緣前進。
另一邊,正從廢墟一座高塔里走出,手里還提著一大袋東西的老K也看到了遠方燃起的火焰。
老獵人皺了皺眉頭,他摸出手中那個金色的炸彈控制器瞥了一眼,上面的三個紅點清晰可見,這才讓老K微微放心下來。
“他們兩個在謀劃著背叛你。”
在老K身后,炸彈女咬著牙說: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弄清楚了這一點,我甚至為此搭上了我的清白...”
“你確認你有那玩意?女士。”
老K語氣譏諷的說:
“你知道在我看來,被我用炸彈這種方式強迫過來拼命的人有反抗之心是再正常不過的表現,而你這種突如其來的‘忠誠’才會讓我更加不安。
不必刻意討好我,順便管好你的褲腰帶。
只有人人都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一個小隊才能在危機四伏的地方順利前進。”
這股語氣讓炸彈女非常不爽,她忍不住諷刺道:
“如果你真的這么懂,你的上一個小隊又怎么會...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沒關系,我沒感覺到被冒犯。”
老K聳了聳肩,回頭瞥了一眼炸彈女,說:
“那確實是個悲劇,一個預料之中的悲劇。唉,有時候真羨慕你們這些腦袋空空的年輕人,無憂無慮的在自己的腦海里幻想世界的真相。
既看不到黑夜之下暗處交錯的利刃,也不知自己的熱血該被灑向何方。
算了。
不要再談這些了。
我該去和心懷鬼胎的隊員們匯合了。
他們去的方向很正確。
這片廢墟里沒有多少值得注意的東西,那片陰暗的森林才是我們的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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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座奇怪的小屋和一片農場,就在禁林之外,有條進森林的通道在那屋子后面,但它被鎖上了。
我沒有貿然開鎖。”
風箏人控制著方向從高空飛掠下來,又在距離梅森幾步遠的地方穩穩著地,他推了推自己那金灰色的護目鏡對新老大匯報到:
“我們要找的東西在那?”
“對,就在那,我甚至都看到了那輛摩托車。”
在海格的小屋農場之外,梅森放下手中的瞄準鏡。
他有作戰輔助不需要這東西也能打遠程狙擊,但人類的目力總有極限,他便用瞄準鏡當臨時望遠鏡使用。
“一輛摩托車?”
風箏人瞪圓眼睛說:
“我們冒著被老K砍死的風險來到這就是為了一輛隨處可見的摩托車?你沒發病吧,梅森,還是說你其實是個重度機車黨?”
“你在這里看到的一切東西都不普通,查爾斯,那畢竟是一位巫師的珍藏。”
梅森站起身,提著槍背著傘走向眼前的農場,他把自己的背包丟給風箏人又打了個手勢說:
“你去天上,這些飛行工程學炸彈給你操縱,必要的時候給我火力支援,打準點,可別誤傷到我。”
“看我的吧。”
風箏人從包里取出五個飛行炸彈讓它們懸浮跟隨在自己身旁,就像是轟炸機群一樣再次升空,而梅森也一腳踹開了海格這片農場的大門。
他警惕的走進去,一路走到海格的小屋前都沒有觸發任何戰斗警告。
這讓梅森松了口氣,看來海格的“寵物們”并不在這里。
他從懷里取下摩托車鑰匙,走向小屋旁邊的車棚,一把揭開油布便看到了其中隱藏的那輛摩托。
這是一輛二戰后期風格的經典款皇家恩菲爾德摩托車,整體看起來非常小巧又有很棒的灰藍色涂裝,前方明閃閃的大燈看起來就像是眼睛,兩個老式的后視鏡也絲毫沒有嬉皮士摩托那種夸張的造型,就像是一位從歷史中走出的紳士。
簡約但不簡單。
梅森并不是一個機車黨,但他確實挺喜歡眼前這復古的設計,他伸手放在摩托車的車燈上,信息標簽很快彈出:
海格的飛天摩托品質:精良工程學/煉金物品·杰出工藝特質:超音速飛行·騎手適配·煉金引擎·隱藏車斗狀態:精細保養·油料充足 使用:插入車鑰匙即可啟動載具。
制作者:“小天狼星”·布萊克 物品說明:駕駛該摩托前請先在魔法部交通管理處完成魔法載具C1級照牌考試,無照駕駛不可上路,一旦被抓阿茲卡班歡迎您。
這調皮的物品說明讓梅森撇了撇嘴。
實際上他一直覺得這些稀奇古怪的物品說明肯定不是出自人物卡本身,沒準是某些神通廣大的壞家伙在偷偷“配音”也說不定。
但這不重要。
“咔”
海格的摩托車鑰匙被梅森插入鑰匙孔,輕輕一扭就有低沉的引擎聲響起。
車頭上的顯示盤也亮了起來,在梅森的手指握住握把的瞬間,一股強勁的動力傳遞到他手上,讓他忍不住猛轟油門。
隨著得到“新玩具”的快樂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免費贈送的“進入戰斗狀態”的提示...
“!!!”
梅森頭皮發麻的翻身一滾,讓自己從摩托車上翻下來狼狽的摔在地面。
隨后就有一道龐大的黑影從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嚎叫著撲過去,一頭撞在了車棚的柱子上,把那粗壯的柱子當場撞斷。
年輕人抓著暴擊霰彈槍爬起來,后退著瞄準前方那襲擊之物。
一條狗。
一條本該溫順可愛的拿波里獒犬。
但現在它和麥格教授的阿尼瑪格斯化身一樣大了兩圈,成為了一頭四爪著地都有1.5米高的嗜血怪物。
從它猩紅的雙眼和嘴中呲出的扭曲尖牙就能看出這東西的危險性,更別提它那皸裂的皮膚上已經干涸的血液和糟糕的傷口不但沒有讓它看起來狼狽虛弱,反而讓它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狂暴攻擊性。
腥臭的涎水從刺破牙齦的利齒中滴落,而低沉干癟的嗚咽聲更是讓梅森頭皮發麻。
這玩意的體重和攻擊力可不是麥格教授那樣的虎皮貓可以比擬的,年輕人可以肯定只要被這東西打中一下,自己今天就要玩完。
“牙牙?”
梅森嘗試著呼喚它。
他從這條喪尸犬脖子勒緊的韁繩狗牌上認出了它的身份,這就是海格的寵物,所有寵物里最“無害”的一只。
但遺憾,梅森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或許這條狗在生前是一條膽小溫順的家養犬,但在死后又經歷了喪尸化已經讓它成為了這片廢墟里最危險的東西之一。
“梅森!躲!”
風箏人的喊聲從高空傳來,在梅森向后猛撲出去的瞬間,兩只工程學炸彈呼嘯著飛下來靠近撲擊的喪尸犬便被引爆。
劇烈的爆炸將喪尸犬嚇了一跳。
但隨后它就意識到這種威力的破壞并不足以傷害到它,于是它再次撲向梅森。
“嗡”
摩托車的把手被扭動,梅森踩下車檔,轟的一聲就在差點和狗牙與爪子的親密接觸下彈射起步竄了出去。
這飛天摩托就離譜!
最低檔的速度都堪比跑車加速,眨眼間就帶著梅森竄出去百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玩的,但有了這寶貝蛋就不必擔心被喪尸犬咬掉腦袋了。
因而梅森一邊駕駛著摩托,一邊朝著天空揮了揮讓風箏人趕緊升空,他身上還有海格的護林員鑰匙。
那玩意染了海格的血,一旦被牙牙嗅到,風箏人立刻就會成為第一攻擊目標。
“那條狗哪來的?這輛車又是哪來的?”
就在梅森沖出農場的同一時間,閃現著酷炫登場的老K便看到了緊追著梅森沖過來的黑色大狗。
這玩意讓老獵人嘴角露出一絲躍躍欲試的笑容。
他瞥了一眼騎著摩托狂奔的梅森,然后抽出了自己的近戰利劍和獵刀,就如看到了最喜愛的獵物一樣閃爍著沖了上去。
梅森一個瀟灑的擺尾停在原地回頭看向老K的戰斗,發現這老家伙果然之前都是在裝。
老獵人的正面戰斗力強的可怕。
牙牙嗅到了老K手中獵刀染上的海格的鮮血幾乎是瞬間狂暴,但老K不閃不避以那幽靈一樣來回閃現的古怪戰技只是四五次交手就在牙牙身上劃開了好幾道恐怖傷口。
甚至還借著手弩攢射閃過去輕松砍掉了這大狗的爪子。
看到老K幾乎全程壓制的作戰力量,梅森對天空的風箏人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風箏人也沒有猶豫,轉身就朝著禁林的方向飛了過去。
他此時就像是盡忠職守的偵察者,只是心里祈禱梅森的計劃能夠完美實現。
也希望能在黑色的禁林里找到足夠兇狠的野獸引回來對付老K,最重要的是,這林子里的怪物最好給力一點,否則他和梅森今天都要交代在這里了。
“啊!”
在老K單方面暴虐喪尸犬牙牙的同時,炸彈女也提著一把手弩沖了過來。
她瞥了一眼端起槍的梅森也在中等距離瞄準了那條兇猛的大狗。
老K抽身而退的瞬間,梅森和炸彈女同時攻擊,精準狙擊的子彈在喪尸犬脖頸暴起血光,而飛過去的箭矢插進了喪尸犬的腹部又引發了劇烈的爆炸。
這攻擊打的牙牙整個趴倒在地,血光四濺中老K沒有上前補刀。他只是看著被切斷了三只爪子又被炸開身體的喪尸犬倒在地上。
他似乎喜歡狗勝過喜歡人,那無情的眼睛里甚至閃過了一絲憐憫。
“不殺了它?”
梅森蹲下身綁了鞋帶悄然將兩枚工程學炸彈半埋在壓過的車痕中,提著槍走過來問了句,老K收劍入鞘,取出老煙斗叼在嘴角。
語氣隨意的說:
“它已經死了,把它留在這吧,它喜歡這里也屬于這里,能死在家中對獵犬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了。”
梅森覺得老K的感慨話里有話。
但下一瞬,老獵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老K也沒有掩飾什么,在點燃煙斗后便把玩起手中的金色炸彈遙控器,辛辣的煙霧升騰中他的眼睛盯著梅森。
灰色的眼瞳里透出一股冷漠。
“說說吧,梅森,你和風箏人在策劃些什么?咱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你知道,我很看重你,我甚至可以答應你一些無禮的要求。
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小隊。”
年輕人沒有回答,他把自己從廢墟里找到的東西都取了出來丟在老K面前,甚至連分校帽都拿了出來。
這玩意讓老K眼前一亮,伸手就將它握在了手中仔細查看。
果然,他是個識貨的。
梅森也注意到身后的炸彈女已經悄無聲息的移動到最適合背刺的位置,而她手中的手弩也上了弦。
攤牌時刻已到,接下來就該看命運在今天更愛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