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條件我們答應了！”
幾分鐘之后，和詹姆森“密談”了一番的杰克·斯派若吐著煙圈大步走到那地底之民蜥蜴人氏族的首領們前方。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背后上方的避難所位置，對用陰森的目光盯著他就像是看著“食物”的蜥蜴人們說：
“那坍塌的地方歸你們了，避難所的人會撤走，帶不走的東西全留給你們。我已經和詹姆森市長說好了，他們過幾天就搬家，伱們甚至可以幫忙。”
“嗯？”
如此慷慨直接的答復讓分裂成好幾個部族的地下蜥蜴人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那顏色不同的鱗片覆蓋下的眼睛中浮現出狐疑和冰冷的光。
其中一個大塊頭的黑色蜥蜴人將分叉的舌頭在嘴里卷了卷，兩只眼睛很奇怪的以不同的角度翻轉著盯著杰克船長，他 呃，她說：
“你這個外來者空口白牙的說話，我們可不敢相信，別看我們現在這樣和野獸一樣，當年咱們哥幾個都是混曼哈頓高端圈子的，都是一秒鐘幾百萬上下，眼珠子一轉無數個心眼的人物。
你這小手段可騙不了我們。”
“你大可以去和他們談。”
杰克吐了口煙氣指了指身后的幾名避難所首領，說：
“我只是個中間人負責傳話，懂嗎？當然，我明白你們的意思，這么大一個避難所說送就送了，這么大的事不提點條件誰放心啊。
所以聽好了，他們的條件就是你們幾個氏族得出人！所有還能動的蜥蜴人全部出動，跟著我們一起沖奧斯本塔！
別怕。
我們已經派出了尖兵和我們的英雄在那里大干了一場，如果你們有觀察員就不難看到那座塔已經燒起來了。”
“真是可怕的條件。”
幾個蜥蜴人首領發出嘶嘶作響的聲音嘈雜的喊到：
“你們是要我們去對抗那些入侵者！那些毀掉了世界的外來瘋狗！這避難所我們不要了，等你們死掉了我們一樣能搬進去。
我們都只是弱小無助的普通人，我們.”
“你們不是普通人了！”
自這場談判開始就一直坐在旁邊不說話如木頭一樣的康納斯博士這會沉聲開口說：
“你們當年為了在末日中活下去自愿注射了我的蜥蜴血清，從那時起你們就已經不再是普通人類。
被改變的可不只有外貌，還有你們的生命形態。
身披鱗甲不懼槍彈，斷肢重生的超強自愈力，可以用熱能追蹤生命信號的夜視能力，能在高溫低溫甚至化學物質的復雜環境下生存的超級耐力。
你們甚至可以直接飲用未被凈化的污水到一定程度之后才會被病毒感染。
你們可以覺得自己依然羸弱，但你們不能侮辱我的血清！”
這位一手締造了地下之民這個“種族”的生物學家搖晃著自己那比普通蜥蜴人大出兩圈的尾巴，在參差的利齒開合中，穿著白大褂帶著個特大號眼鏡的他語氣冷冽的說：
“不是不能戰斗，只是畏懼。
寧愿把自己的新力量用在互相斗毆搶奪那么點殘羹冷炙里，寧愿和野獸一樣在地下劃分出地盤，也不敢把自己的爪牙對準那些毀掉了過去人生的罪魁禍首。
你們還真是我制作出的最失敗的一坨試驗品。
我問你們！”
康納斯博士站起身。
超級大塊頭的他讓幾名蜥蜴人首領畏懼的后退了幾步，他就如蜥蜴人老大教訓手下的小崽子們一樣呵斥道：
“是你們的牙齒不夠尖銳？還是你們的爪子不夠鋒利？我給了你們冷血野獸的力量，沒給你們一顆野獸之心嗎？”
地下之民們都是被康納斯博士的血清制造出來的，他們雖然并不把這位博士視作“神靈”或者“信仰”，但這些半路出家的蜥蜴人平日里有個頭疼腦熱還得找康納斯博士治病，所以雖然博士不參與地下之民的政治，但他在這個新族群中的聲望是絕對的高。
面對他的呵斥，一群蜥蜴人低下頭不敢反駁，最先開口和杰克說話的黑色母蜥蜴人小聲辯解道：
“但這不一樣，博士。這黑心眼的外來者是想要誆騙我們去和可怕的清理者廝殺，但我們完全沒必要這么做。
他們又不來地下，我們也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別蠢了！”
杰克船長這會終于找到了機會。
他尖叫一聲，不但吸引了蜥蜴人們的注意，還吸引了周圍一些避難所成員們的注意。這個傳奇海盜動作敏捷的跳上旁邊的箱子，揮舞著手如街頭演說家一樣對周圍人大喊到：
“你們埋頭在黑暗里，把自己躲在地下假裝看不到地表世界的槍彈劃過，欺騙自己說歲月靜好無事發生。
你們可以繼續這么催眠自己讓美夢繼續，但剛才的大地震是你們親身經歷！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不會還有人覺得那只是普普通通的地質危害吧？
別傻了！
真相就在你們眼前，只是你們不愿意相信罷了。
借著這個機會，讓我們把話說開吧。”
杰克大吼著將奧斯本塔和重力鎓的事在這里宣揚出來，除了事實之外還做了億點適當的“夸張”。
比如恐嚇蜥蜴人說清理者的計劃就是制造大地震把它們活埋在地下，又恐嚇避難所居民們說那些異世界的混球們帶走他們的英雄就是為了把他們逼到絕境然后拿他們再去做可怕的生物實驗。
“現在已經到了不戰斗就不能活下去的地步了！這已經不是幾年前你們躲進地下就可以躲開危險的時代了。”
杰克說著說著自己激動起來，摸出一瓶酒狠狠灌了一口，他大喊到：
“屠刀在人家手里，人家想干你們都不用挑時間。你們，還有蜥蜴人們，別以為你們已經糟糕到谷底的可悲日子會這么一直持續下去。
你們或許會想，已經爛到這種地步了難道還怕更爛一些嗎？
但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
如果你們想要追尋某種改變，今晚就是你們最好的時候，我們這些外來者在你們眼中都和瘋狗一樣，我承認群星會的獵犬們做了惡心事，但我們不一樣！
我們不是空口白牙的說，我的兄弟姐妹們已經點燃了奧斯本塔，我想這足以證明我們的能耐和誠意。
我們就是你們的先鋒！
最難啃的骨頭我們來搞定，你們只需要拿起武器沖進去壯壯聲勢，把每一顆子彈都打在那些毀掉了你們世界的狗雜種身上。
所有的爛事就能在今晚結束！
來吧！
讓我們把奧斯本塔燒成灰！”
杰克的喊叫和煽動讓人群里一陣陣騷動。
尤其是一些見識過舊時代繁華的年輕人更是如此，老人們或許會為了生存愿意蝸居在地下，但對于他們而言，向往陽光才是人類的本能。
一些激動的家伙已經隨著杰克的喊聲也揮起了手。
但傳奇海盜敏銳的感覺到人群中的大部分人都還在猶豫，這很正常，因為他只說了風險和戰斗，卻沒有告訴他們冒險可以得到的回報。
這個該死的年頭里，沒點好處的事誰去干啊？
深諳此道的杰克船長清了清嗓子，張開雙臂對沉默的人群說：
“你們的避難所已經塌了，我可憐的末日之民們，你們當然可以嘗試著清理那里，但我剛才已經告訴你們在清理者需求重力鎓的情況下，你們住在地下只會越來越不安全。
所以不如換個地方？
奧斯本塔怎么樣？
風景優美的海濱小城，五十多米高的圍墻根本不必擔心喪尸，每個人每天都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能在地表曬曬太陽。
有一技之長的人甚至能在地面居民區擁有一套膠囊房。
地方雖然小了點，但該有的都有。
畢竟大家又能住回人該住的地方了，每周兩天能吃到合成肉，雖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但聽起來還不錯。
能享用到干凈的水，甚至花點錢就能買到可樂風味的飲品，每年生日還能吃個手指蛋糕什么的。
為孩子們想想，為年輕人想想，躲在這地下破地方想看個片都得顧及舍友，這TM是人過的日子？
我知道，這有風險。
但做任何事都有風險！你在避難所擺弄面包機都有可能被電死，如果是命中注定的事何必去多想呢？”
傳奇海盜停了停，在一片沉默的注視中，他拔出腰間的手槍，咔的一聲拉開槍膛，對眼前的人們喊到：
“你們是愿意躲在地下的黑暗洞穴里茍到老死，讓你們的孩子們責怪你們弄丟了本該屬于他們的世界，一生碌碌無為的活到八十歲？
還是愿意今晚和我一起踏上戰場？
哪怕活不過開戰的前十分鐘，甚至更凄慘的被第一顆子彈打翻在地。
我沒什么能許諾給你們的了。
我只能說，如果你們能在今晚活下來，等你們有了孩子之后，你們就可以拍著胸口吹噓自己為這個操蛋的世界做了些事情。
哪怕只有那么一點點。
那時的你們可以盡情吹牛，沒人敢來質疑你們。”
除了一些年輕人的嘶吼和嘈雜之外，沒有人回應杰克的煽動，但人群中的沉默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大家都在注視著彼此，似乎在等待第一個真正站出來的人。
那股在末日之下躲藏了這么久積蓄的憤懣，那種渴望回到過去卻只能被迫面對慘烈現實的痛苦而迸發的無形情緒在醞釀著。
就等著一根引線把它點燃。
“說得好，說的太好了！好到這些話都不該由你這樣的外來者說出來！”
瑪麗·簡的聲音從人群后方傳來，這個穿著一身女牛仔裝束的夫人握著一把大口徑的霰彈槍，很多人都轉向看著她。
而在避難所中無人不知的瑪麗·簡撥了撥頭發，將手中的武器舉起，說：
“我的前夫.你們都認識他，他這會就在奧斯本塔下！
就在剛才，他和這些外來者們一起殺死了奧斯本的狗腿子們，躲過災難的邪惡六人組在今夜沒有躲過他們該有的審判和懲罰。
彼得·帕克是為了履行他保護城市的諾言。
他失去了他的城市，但他又一次為我們站了出來！
兄弟姐妹們，這一次我們不會再和上一次一樣冷眼旁觀，坐視世界被拱手相讓，我們只剩下手里這點東西了，誰還要再搶走它我們就和他拼命！
我會去那里！
為了我的女兒，為了我死去的丈夫和兒子。
我需要人跟我一起去。”
“我！”
小老頭詹姆森丟掉了自己的手杖，也抓著一把左輪手槍喊了一聲。
很好，這就是那根引線！
而它已經被點燃.
幾秒之后，整個沉默的人群炸開鍋來，他們嘶吼著揮舞著手臂大喊著什么，他們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吶喊內容。
但那個味到了就行了。
早就被安排好的衛兵們將取出的武器送入人群，而杰克船長得意的看著這一幕，他吐了口煙圈回頭挑釁的看著蜥蜴人們，說：
“你們覺得，我現在告訴他們你們不愿意和我們一起上戰場而且還在謀奪我們的避難所，他們會怎么辦？
要么跟我們一起走！
要么咱們先在這里干一架！我們要是活不了你們也別TMD想活的舒坦！”
“我們.”
黑色母蜥蜴還想拖延一下時間。
但隨后遠方溶洞的一聲悶響讓所有蜥蜴人首領臉色大變，不多時就有一個全身是血的蜥蜴人崽子倉皇跑過來大喊到：
“不好了，首領們，我們的物資倉庫被炸了！是夜魔俠干的！那個癱瘓了好幾年的混蛋不知道什么時候腿腳康復了還溜進去放了把火。
我們存儲的食物和水全沒了，他還挾持了我們的蜥蜴蛋”
“艸！”
黑色的母蜥蜴人徹底暴怒了。
她揮起爪子砍向眼前洋洋得意的杰克船長，但揮起的手臂卻被一支更粗壯的爪子輕松扣住，在康納斯博士聲若雷霆的呵斥聲中，這個最強的蜥蜴人首領如小孩一樣被甩飛出去砸在地上。
“集合你們的戰士們！”
蜥蜴博士一邊撕開身上的白大褂，一邊吼叫道：
“載上這些武裝起來的平民，從地下暗河去奧斯本塔！我已經受夠你們的懦弱和喋喋不休了，你們在浪費自己獲得的第二次生命，更是在浪費我給你們的血清！
要么跟著我們上戰場！
要么我放出解藥把你們變回羸弱的人類。
你們自己選！”
“此戰之后，整個東海岸的地下世界都歸你們，奧斯本塔的物資也給你們一些，絕對足夠補償你們的損失。”
杰克船長在旁邊吐著煙圈，幽幽的畫大餅說：
“但我們得先把戰利品拿在手里才能談分配吧？”
十分鐘不到，在穿著黑色皮甲的康納斯博士親自載著瑪麗·簡的帶領下，第一批武裝起來的避難所平民就騎著那些四肢著地在地下暗河中飛快奔行的蜥蜴戰士們朝著奧斯本塔出發。
杰克也在其中。
這個騷氣的家伙騎在那頭被康納斯博士教訓了一通的黑色母蜥蜴人背后，他一邊抓緊蜥蜴人的背鰭，一邊說：
“喂，我這么大名鼎鼎的船長還缺一個坐騎.呃，別生氣，我的意思是合作伙伴！以后要不要跟我混啊？”
“喂！那邊的蜥蜴騎士，把這個帶上！”
在他們路過奧托博士隱居的懸崖時，嬉皮士博士在上面喊了一聲，他指著身旁的一個黑色鐵罐子，對下方的杰克喊到：
“把這個帶到戰場去交給梅森，雖然還沒有修復到完美，但他想應該會用的上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