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庫珀，你到底要干什么？”
在輻射沙漠的翻車現場，眼看老鷹眼被迫解除武裝，后方的老狼洛根卻真的沒有上前拼命的打算。
就好像剛才呵斥兒子時一閃而逝的金剛狼氣勢只是回光返照一樣，他這會似乎又恢復到了那副老農一樣窩窩囊囊的姿態里。
他從沙土中狼狽起身，看著半個小時前敢和自己友好交談的異世界后輩，他抖著身體，啞聲說：
“如果你是為了那件事來的放過克林特，取走我的命吧，我絕不反抗。”
“你到底在說什么胡話？”
梅森這一瞬有些理解不了金剛狼的腦回路，自己可從沒說要傷害他們，自己剛才還伸手友善的請求搭車了。
是洛根先想要撞死他的，他只是做了點小小的回應。
這會看到老狼一副認命了的姿態，便撇嘴說：
“我真的只是想讓兩位幫我帶個路，順便對伱們運送的東西和你們在刻意隱藏的過去故事很感興趣罷了。
我會幫你們修車，給你們補給，重新武裝你們，并和你們一起上路前往我要去的地方。
我只有一個要求。
這一路上你們要聽我的，到了目的地之后自然會放你們離開，洛根，至于你的家人也不必擔心，他們都在這。”
他拍了拍腳下的手提箱，說：
“這里有一個微型生態圈，還有一棟不錯的房子，有熱水和食物，我覺得讓他們待在這里，比待在那充滿輻射還有可能被浩克幫尋仇的破房子里好多了。
話說你惹了事都不考慮混蛋們的報復嗎？看來你果然脫離超級英雄事業太久了，連警惕心都下降成這樣。
不用謝，洛根。
這是我作為一個‘狼粉’應該為我的偶像做的微不足道的事。”
“喂，兩位老熟人要是聊完了天，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維持著“某國軍禮”的老鷹眼克林特不滿的說：
“你們兩之前認識嗎？那這場襲擊又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問他。”
梅森身后的芬里爾戰甲在德拉曼的操縱下維持著警戒，他自己上前將克林特藏在身上的五把小刀取了出來丟在一邊，又把他左手上隨時準備甩出來的蛛網發射器取了下來。
這些超級英雄哪怕老了，眼睛瞎了也不會好對付，看似投降也不過是想要尋找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
梅森給克林特解除武裝之后便走到了側翻的蜘蛛車旁，取出自己的工具箱打算給這輛十七年中都沒怎么保養過的好車來一次緊急維修。
不過在他動手之前，他卻發現了一個從車后方的存儲箱里掉出來的密碼箱，看著非常精密和這片混亂殘暴的廢土完全格格不入。
只看它銀灰色的簡潔外表看著就像是戰前的科技產物。
梅森頓時來了興趣，伸手將那箱子拿起來放在眼前。
“別動它！”
走過去攙扶起老狼的克林特耳朵一動。
雖然眼睛廢了，但他似乎又“覺醒”了不得了的能力，在意識到梅森準備打開密碼箱時，老鷹眼一下子暴躁起來。
他說：
“那是我們的貨物！必須被按時送到新巴比倫。”
“我知道，送給本世界的反抗軍，對吧？”
梅森頭也不回的說：
“你們在屋子里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在這件事上，我覺得洛根的預感是對的，你最好別試圖完成這趟聽起來就麻煩重重的旅程。”
“我說了，別動它！”
克林特憤怒的要上前阻止，卻被老狼死死拉住手腕，在不遠處那臺動力甲已經彈出了猩紅色的浮游炮正鎖定他們兩。
盡管對梅森了解不多，但老洛根可以肯定，如果鷹眼再做出攻擊舉動，自己這個說話做事表面很溫和的“后輩”可能真的會開火。
兩不復當年之勇的糟老頭可干不過眼前這臺動力甲，更別提洛根知道，梅森還有一隊“飛人”保鏢呢。
在洛根的輕聲勸說下，鷹眼努力壓制著心中的不爽，在聽到梅森在嘗試打開那個密碼箱而發出的機械聲音時，克林特哼了一聲，說：
“別嘗試了，那是用里德留下的加密器加密過的，除非有配套的密鑰，否則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打開它。
咱們開誠布公的聊一聊吧，你叫梅森，對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之前說了，我只是想搭車。”
梅森嘗試了幾次，果然無法輕易開啟眼前這個品質為傳說級的密碼鎖，但他并不在意，他一路上有的是時間研究這玩意。
工程學方面的小謎題什么的，用來打發時間再好不過了。
他先將密碼箱放入行囊，隨后操縱芬里爾戰甲將蜘蛛車抬起，自己一邊手腳麻利的鉆入車底維修保養，為這輛車更換必要組件，一邊在“禿毛狼”和“落魄鷹”表情古怪的注視中回答說：
“你們要去新巴比倫，我剛看過地圖，那地方距離澤維爾學院廢墟并不遠，我們剛好可以同路。另外，克林特，你的眼睛失明是青光眼造成的嗎？”
“是又怎么樣？”
鷹眼對于這個劫道的小賊一點好感都沒有，不過眼下形式比人強，他倒也沒有再挑釁，只是不爽的隨口說了句。
結果下一瞬，正在拆卸蜘蛛車破損地盤的梅森甩手丟過來一瓶看起來很精致的藥水，被眼睛快瞎掉的老鷹眼聽聲辨位伸手精準的扣在手中。
“喝了它，對你的眼睛有好處，一會咱們上路之后我再給你看看，這種病癥到后期得對癥下藥才能治好。
但幸運的是，我帶了足夠的材料。”
“很專業的投擲手法，應該是個射手型的家伙。”
鷹眼則專注于梅森剛才丟藥瓶的技巧，這家伙是用丟飛鏢的方式丟過來的，力道還不錯，不過要他喝下陌生人給的藥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老英雄雖然落魄了，但該有的警惕心可不會少。
“梅森，我們已經到達了向北方向最近的城市，這里應該是舊金山，但整座城都已經毀了，三個氪星人搜查過，這里基本沒有活人了。”
在梅森修復蜘蛛車的同時，蝙蝠少女的聲音在隊伍通訊中響起，她匯報到：
“我和哈莉會留下等你，其他人將繼續向北探索，好消息是越往北方的輻射濃度越小，我們甚至看到了植物。
但壞消息是，這個世界已經不剩多少人了。
它的文明主體徹底崩潰，這里比遭受沖擊時的加勒比世界還要慘，看來十七年前的大轉移確實已經把這個世界掏空了。”
“這是好事，這意味著我們不需要考慮解救文明的事了，總算可以輕松一回。”
梅森回復到：
“你們先在那休整，我和我們的‘新朋友’馬上就過去，按照這輛蜘蛛車的極限速度，可能只需要數個小時，在午夜之前就能到達那里。
說起來，新隊員們表現還好嗎？
芭芭拉，給他們打個分吧。”
“呃，這是你的活，梅森，你又指撥我干事，你可真是個臭弟弟。”
養姐芭芭拉小聲抱怨了一句，隨后花了幾秒鐘思索一下，回答說：
“表現最好的當然是佐德，這個氪星人就像是優秀的士兵一樣能主動肩負起自己的職責，還會督促自己的同伴。
但他的問題是，他只相信你。
雖然他會聽我的，但我能感覺到他在審視我，還不能確定我是否可信，這或許和他之前的經歷有關，不過這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他很快就能融入K小隊中。
其他幾個人的表現就有些差了。
藍甲蟲是典型的年輕人心性，他現在還把這場行動視作武裝游行。火風暴因為有斯坦因教授的指導所以表現稍好一些，但杰克斯的逆反心態很強。
他會故意挑釁我，然后被我教訓一頓，就像是個弱化版的達米安。
表現最差的是卡拉·艾爾。”
芭芭拉嘆氣說：
“她現在還固執的認為是我們把她騙了過來，讓她當不成正義的伙伴所以心里憋著氣，但她被大超教的挺好。
她知道眼下我們是個團隊，所以并沒有做出什么危險的事情，而且我注意到，她是收集情報最認真的一個。
她在憑借自己的眼睛觀察這個陌生的世界并得出屬于自己的結論。
比扎羅就不說了，他現在和哈莉玩得很好，哈莉用糖果可以指撥他干很多事，很難想象巴浦洛夫閣下的馴服術居然在這個領域發光發熱了。
除了智力方面的欠缺導致笨手笨腳沒個輕重，總是說反話很難理解他的意思之外，比扎羅幾乎是‘王牌選手’。”
“和我預想的一模一樣，但開頭還不錯，沒鬧出一進入這個世界就四散奔逃的情況。”
梅森放下工程學扳手，將一個精巧的組件裝入蝙蝠車的底盤中，又起身打開了引擎蓋準備把這輛車的能源系統全部更調掉。
他對芭芭拉說：
“繼續觀察，繼續給他們指示。
這個世界的危險難度對于氪星人來說剛好可以作為一個‘預演’，他們在這個凋敝的世界幾乎不會遭受致命威脅。
但根據我的猜測，一旦我們進入新巴比倫之后情況可能會變的不太一樣，最好在那之前讓他們進入認真模式。”
“你這樣的說法讓我感覺自己像個保姆，這種事應該讓格雷森來做。”
芭芭拉說：
“我可沒那么多耐心和他們玩心眼，你趕緊過來吧，哈莉看不到你已經開始暴躁了，就這樣了，遇事聯系。”
通訊掛斷，梅森也舒了口氣，回頭對坐在路邊低聲說話的老狼說：
“喂，洛根，來搭把手把這東西拆下來，這車交給克林特簡直是暴殄天物，瞧瞧這引擎老化的程度，如果它會說話，這會就該跳著腳痛罵克林特不講武德了。”
“我也想修。”
老鷹眼反駁到：
“但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干不了那精細活。”
老洛根倒是沒有拒絕，他上前幫忙握住被拆解的引擎，雙手用力之間那沉重的東西就被輕松提起，丟在一邊。
梅森看著這一幕，一邊拿出一次性方舟反應爐和配套的能量輸出設備，一邊小聲對拍著手上油漬的老狼說：
“你的力量明明沒有弱化，就算沒有鋼爪，揍幾個浩克之子也和玩一樣，為什么要忍到那種程度？”
面對梅森的問題，老狼猶豫了片刻，說：
“我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武了，那是我被瓦妮莎救回來之后在她面前立下的誓言，我只想平平靜靜的活到我老死的時候。”
“你是說，金剛狼在衰老之后要成為一個和平主義者？”
梅森哼了一聲，一邊扭緊螺栓，一邊低聲說：
“這絕對是我十八歲后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你的血管里流淌的是戰爭，洛根，你想平靜的活，你問過金剛狼的意見嗎？”
“金剛狼已經死了！你還要我把這話重復多少遍？”
老狼暴躁起來，奪過梅森放在手邊的煙盒就轉身回去了老伙計那里。
幾分鐘之后，梅森調試了一下新引擎，已經被大修一遍的蜘蛛車在沙漠中爆發出動力十足的怒吼。
他坐在駕駛座上按著新換過的喇叭，對蹲在路邊抽著煙聊天如兩個老大爺一樣的洛根和克林特喊到：
“上車，我們該出發了，我的人在舊金山廢墟里搭了個小營地，我們得在午夜之前趕到那。”
“走。”
禿毛老狼丟掉手里的煙頭，帶著鷹眼上了車，梅森坐在后座上釋放出幾只無人機在附近游弋偵查，一行三人重新上路，在茫茫沙漠中一路疾馳。
夜晚的氣溫降得有點厲害，梅森和洛根還好說，已經是個老人的克林特明顯有點受不了，一直在打噴嚏。
梅森摸出一瓶烈酒遞給他，這次老鷹眼沒有拒絕，他飲了口酒暖了暖身子，又任由梅森幫他檢查他那已經完全壞掉的眼睛。
“情況有點棘手啊，你沒說實話。”
梅森帶著醫療手套看著那已經完全灰白的眼球，他說：
“這不是單純的青光眼，你中過毒，對吧？”
“你說你是個醫生我還不太相信呢。”
克林特倒是不在意，他一邊小口抿著酒，又把酒瓶遞給開車的洛根，酒駕向來是個嚴重的問題，但眼下在這末日沙漠中倒也沒有人來管他們了。
落魄鷹靠在座椅上，他長出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說：
“十七年前，在三曲翼大廈的攻防戰里，我一箭射穿了澤莫的腦袋，但九頭蛇夫人的毒也砸在了我身上。
真疼啊，現在想起來還會疼。
夜魔俠救了我，我在他選擇出家當喇嘛的寺廟里躺了六個月，我活了，代價是我失去了眼睛鷹眼？
嘁，老黃歷啦。
不過馬特還算講義氣，在他因傷病死去前，教會了我用聲音替代視線，才讓我這把老骨頭安安穩穩的活到了現在，你干嘛？”
他感覺到梅森拿出了很鋒利的東西，頓時警惕的說：
“你要在這里給我動手術？”
“不，只是提取一點你的基因。”
梅森摸出一個非常精密的生物裝置，上面有康陶公司的logo，他用專用的提取設備在鷹眼的眼球上取下一點樣本放入其中，那設備立刻運轉起來。
他將這東西塞進鷹眼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你的眼睛沒救了，但換一副新的或許會更好用。我給你的東西你拿好了，它可以在六個小時內克隆出一雙以你的基因生成的仿生學眼球。
等我們到了地方讓我的隊員給你做個‘小小的手術’，就當是剛才我對你做了不好的事的賠禮吧。
咱們這還要走一路呢，我可不想讓一個神射手對我心懷不滿，來自背后的冷箭總比眼前的槍彈危險的多。
洛根，需要我給你治治嗎？
你明顯患上了某種嚴重的心理創傷后遺癥，我女朋友是這方面的專家，要我幫你掛個號嗎？咱有關系，可以給你打個折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