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這玩意絕對是宇宙中存在的最殘酷之物,它冷漠到不會按照任何人的想法多做停留或者展現那么一丟丟的溫柔。
不管有什么壞事或者好事在發生,都無法阻礙它繼續向前。
K小隊的成員們不難發現,自打九天前梅森在一次外出幫助征服者第十序列的士官長猛男們擊潰了異魔艦隊保護了一個花園世界返回之后,他就變的異常沉默。
雖然還是在按照步驟推進各項計劃,但其身上那種沉重的氣勢讓一向和梅森關系極好的渣康都不敢隨便再開一些葷段子玩笑。
擔心弟弟狀況的芭芭拉還專門回來了一趟,兩人談了十幾分鐘后,芭芭拉也變成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一言不發的返回了放逐者飛船繼續她的工作。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沖擊倒計時的最后一天才有所緩解。
第四次沖擊發生倒計時,八小時。
奧斯本塔的位面壓力監控系統正在全功率運作,通過安置在不同世界中的讀數器來將所有的數據變化都呈現在梅森眼前。
這其中不但有反抗聯盟的六個世界的讀數,還有終極K小隊的三位大佬不辭辛苦的安放在隨機位面中的讀數器傳回的信息。
梅森麾下的科學家們這時候已經停下了各自的工作,全心投入到這個儀器的操縱和計算中。
他們為此專門設計了一個計算系統來匯總成更直觀的圖形顯示。
梅森看著眼前呈現出的十天內的位面壓力變化,總體而言一路向下最終在標準值4左右穩定下來,這讓他不得不感嘆斯塔克家族的智慧之強大,那群家伙在一個月前僅僅依靠計算就得出了這個與實際結果相差無幾的結論。
在整個平行世界體系的膨脹壓力被時空之眼平均化后,每個位面在沖擊發生前承受的壓力就在4個標準值左右。
“經過十天的泄壓,這個數值已經穩定下來了。”
奧托博士依然帶著自己那副風騷的小墨鏡,他翻看著手中更復雜的歷史數據,對梅森說:
“即便現在時空之眼被關閉,在短時間內位面膨脹壓也不會再有變化,這對于大部分位面來說都是好事,但對于一些邊緣位面來說相當于讓它們承受的壓力在短時間內提升。”
“這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事,奧托博士。”
梅森搖頭說:
“根據托尼七號的說法,一個健康的平行位面體系的內部膨脹壓不會到達4個標準值那么夸張的地步。”
“我懂,我們雖然把它歸納叫做‘位面壓力’,但這其實是更復雜的宇宙體系的簡化說法。”
奧托博士在這方面可是真正的大拿,人家并不需要梅森給他解釋這個,反而相當隨意的拓展解釋到:
“按照托尼的模型,4個標準值的位面內壓就意味著宇宙熵增已經進入了最后加速階段,太老舊陳腐的宇宙體系里很難再誕生有活力的新生命,各種源于基礎框架層面的天災頻發,最終組成了類似于沖擊這樣的毀滅性事態。
它確實太蒼老了,急需一場浴火重生。
不過,即便是用在位面壁壘上開洞這種極端方法來提前泄壓,按照目前的讀數,在世界融合完成后兩個位面直接碰撞產生的力量依然遠超過新生世界可以承受的極限。
你一直沒在這方面透露過你的計劃,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有一個計劃。”
“不是我不說,博士,也不是我在裝神秘。”
梅森解釋到:
“我手里確實有個東西可以穩固位面來確保位面與位面的碰撞通過世界融合轉換成位面融合,但我手里也只有那一個。
咱們此時的敵人不會希望我們成功,他們會想盡辦法來阻撓我們,不到最后時刻,我不能把它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我們的殺手锏。”
“所以你確實有個計劃?”
奧托博士推了推眼鏡,左右看了看,小聲搓著手說:
“讓我開開眼,現在距離沖擊開始只剩下不到8個小時了,再好的儀器也需要調試吧?”
“別這樣,博士,你這會讓梅森和我們感覺你是敵人派來搞破壞的終極間諜。”
旁邊在收集數據的珍妮特女士撥了撥頭發,說: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該讓我們知道的時候我們會知道的.嗯?奧斯本塔總能源讀數出現問題!整個城區的儲備電量在快速降低!”
初代黃蜂女嚴肅的說:
“過去十五秒內我們三分之一的儲備電力被用掉了,這是怎么回事?哪個地方出問題了嗎?是不是敵對分子潛入進來了?
安保!
安保在哪?”
“別緊張,女士。”
梅森看了看腕表時間,解釋到:
“是那個大家伙在預熱,它真正啟動的時候會抽走老綠魔在廢土下秘密建設的四十八個超級方舟反應堆的所有電力,順便把奧斯本塔的能量吃掉三分之二。
我好像透露的太多了。
算了,跟我來吧,給你們開開眼,那邊也確實需要有足夠科學素養的看管和維護人員,但你們進去之后就不能出來了。
我的意思是,即便死,也要在那里堅守到最后一刻!”
“這么大方?”
聽到梅森要帶他們去看殺手锏,珍妮特女士頓時詫異的說:
“你真不怕我和奧托是被斯庫魯人那樣奇奇怪怪的家伙偽裝的嗎?萬一我們進去之后破壞你的最后準備呢?”
“首先,所有斯庫魯人現在都在我麾下,其中奧斯本塔有十八個高級特工在深潛,但其中不包括你們兩。”
梅森呼叫了一道量子傳送,在幽藍色的光幕打出的那一刻,他回頭對身后的兩位同樣在他信任名單上的研究者解釋到:
“其次,你們就算真有壞心眼,想要破壞它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以我的估計最少得一座小行星那么大的山以流星的速度砸上去才可能讓它產生微弱破損。
總之,具體的情況等你們見到它就知道了。”
三人穿越過量子傳送,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阿提蘭城的皇宮之中。
這座飛行城市從進入奧斯本塔廢土開始就一直在高空環繞著廢土做勻速運動,目前所在的區域距離紐約廢城并不遙遠。
但這座城市此時已經被完全戒嚴。
不斷通過泰瑞根水晶新生的異人以及被卡姐和黑蝠王從群星會的“主宰”那里解放出的另一個位面的異人在他們的城市中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守衛著。
在通往皇宮中央的道路上梅森還遇到了美杜莎王后。
兩人之間用禮貌但不失尷尬的笑容彼此問好,這城市里的黑蝠王是梅森理論上的養父,雖然他半個月前已經和艾瑪辦理了離婚手續。
兩人離婚的最主要原因是白皇后恢復了青春又找到了兒子,便不打算把剛掙回來的后半生都賠在黑蝠王身上。
次要原因是黑蝠王和另一個位面的美杜莎王后也就是眼前這位喪夫的寡婦暗生情愫。
總之就是別深究這些屬于長輩之間的事,挺毀三觀的。
“真遺憾,我還在想是不是挑個時間和你談一談,關于艾瑪”
梅森走入眼前的通道又和站在黑暗中的黑蝠王開個玩笑,這位本已非常蒼老但最近也像是枯木逢春一樣的老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他伸手拍了拍梅森的肩膀,示意一切都在不言中。
在兩人身后,奧托博士和珍妮特女士被要求摘取身上一切隨身物品并且在異人守衛的注視下更換服裝才被允許進入更深層隔離區。
黑蝠王出現在這里,就代表著這塊區域被他看管保護。
仔細去看就不難發現這附近還有魔法結界,應該是黑暗正義聯盟眾人的手筆,而從這里再往下就能看到梅森的“大寶貝”的全貌。
金色的宇宙調音叉被安置在完全挖空的皇宮中心地下,四周完全被改造為遠程能量接受模塊作為基座的同時來為這個宇宙神器完成充能。
神盾世界的神棍德和章·帕克以及杜姆博士正在宇宙調音叉下方忙碌著,給他們打下手的是一個垂垂老矣但同樣穿著研究員制服的布魯斯·班納博士。
廢土浩克,或者叫浩克老爹。
這家伙的變化挺大,從一心求死變成現在這樣沉默寡言都源于之前和王者浩克的一番交談。
他可不只是助手,關鍵時刻也能勝任保衛者的角色。
除了黑蝠王和班納老爹之外,還有狼叔在不遠處來回走動,更高處的窗戶邊能看到正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維持著監控姿態的A哥。
這個獨行俠也被梅森調到了這里,這個防護級別不可謂不高了。
“這東西看起來就很厲害。”
換了衣服的奧托博士和珍妮特女士仰起頭,看著眼前這座金色的高塔。
盡管尚未完全啟動,但后者那不屬于人格風格但明顯具備高智能塑造的內部結構已經代表了它絕非凡物。
“宇宙調音叉,在上次世界戰爭中繳獲的神器,學名叫多元宇宙能量物質干涉平衡與通訊裝置,這是真正誕生于宇宙神靈手中的神器,是無法被復制的奇跡之物。
最少目前還無法被復制。
就是它在之前的世界戰爭里一瞬間驅逐了六個位面的援軍并鎖死了時空震動,這代表著它有足夠的力量幫助我們完成最后一步。”
梅森也抬頭看著眼前這如斜塔一樣的金色裝置,他從行囊里摸出一本冊子遞給了身旁的奧托博士,說:
“光是摸清楚這個東西的操作模式就花費了十幾個托尼·斯塔克近一個周的精力,但幸運的是,所需之物都已在我們手中。
它可以實現很多聽起來不可思議的功能,但我們現在只需要它在世界融合完成后的第二階段微調宇宙能量,使即將碰撞的位面被強行穩定下來并減速至不會壓碎地球的程度,直到兩個地球的重塑徹底完成,并將位面破口延伸重組。
這樣一來,兩個位面就會順利融合成一個,以地球為連接點和新的位面中心,脫去老舊的結構在混亂中等待萬物的重新平衡。”
總隊長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的最后一環,他還做了個簡單的比喻,伸手捏出一個織毛衣的動作,說:
“這玩意就是我這個裁縫手中的針線,將被撕開的位面重新縫在一起。”
“但我們只有一個宇宙調音叉。”
珍妮特女士立刻質問到:
“反抗聯盟中存在實體的星球有六個,你把它安置在奧斯本塔位面的意思就是其他五個世界要被放棄?”
“不!不是的,珍妮特。”
還沒等梅森回答,旁邊的奧托博士就搖頭解釋到:
“它叫宇宙調音叉,我想這就是它運作的模式。
類似于聲音的傳播來重塑宇宙頻率并影響位面規則,存在于此的只是這個東西的主體,它所散發出的能量是不受空間限制的。
這是個擴散系統,只需要合適的接受節點,就能和車載廣播一樣接收到這段頻率等等!我知道了!
是伊述人的極光裝置!”
前章魚博士眼前一亮,他上前抓住梅森的手腕,問到:
“我知道被你安置在六個世界上的伊述極光裝置在被安裝前被改造過,但那份藍圖我怎么看都看不懂!
我曾以為那是因為你的工程學造詣已經遠超我,但現在看來是我把事情想復雜了,你給極光裝置做的最后改造其實就是將它們改造成了位面信號中繼站!
它們將作為宇宙調音叉在各個世界的轉播站,將它散發出的宇宙頻率擴散到整個反抗聯盟的位面來一次性完成六個世界共同推進的位面融合 你這個瘋子!”
奧托博士漲紅了臉,握拳在梅森胸口狠狠捶了一下。
他興奮的說:
“你不是要進行一場末日下的自救實驗!你要同時進行復數級的試驗來排除一切不確定性因素,以此確保你的世界融合理論是絕對正確的!
你這個狂妄的瘋子,梅森·庫珀!你整出的這些活總能讓我眼前一亮。”
“不止如此哦,奧托博士。”
從旁觀經過的神棍德隨口插話提醒到:
“宇宙調音叉還有一個‘擴散’模式,既在我們編寫好位面融合的宇宙頻率后,可以通過六座伊述極光裝置將它們盡可能的擴散到彼此的相鄰位面。
雖然那些地方沒有被安置地球磁場發生器導致它們不能進行世界融合,但對于碰撞中的位面施加柔性信號毫無疑問會極大的減弱沖擊帶來的硬殺傷,給其他地球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這只是我們對宇宙調音叉的初步運用。
這一次將是非常棒的實戰環節,很榮幸有您這樣出類拔萃的研究者加入這個臨時小組,我現在需要一名數據分析師”
“我可以勝任,當然,我愿意在這里工作到我老死的那一天。”
博士哈哈笑著跟著神棍德上前忙碌起來,至于珍妮特女士則站在原地,她怔怔的看著眼前傾斜的金色高塔,在某個瞬間她的雙眼便紅了又趕緊扭過頭擦了擦眼睛。
梅森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他說:
“您是因為確認了勝率所以在開心嗎?”
“你那個眼睛看到我在開心?”
這位老阿姨擦了擦眼角,抬起頭盯著梅森,用一種復雜的情緒說:
“我并不開心,梅森,在故鄉最需要的時候,我們卻沒有等到如你一樣的人帶著希望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不是在責怪你,只是.”
珍妮特女士將目光從神跡一般的宇宙調音叉上收回,又看向梅森,她伸出手觸摸著梅森的臉頰,她說:
“我們一直在尋找這個希望,他最終還是來了,只是晚來了十七年。
但這或許就是我們的故鄉存在的意義,由那里誕生的你終會結束這場荒誕又殘酷的黑暗紀元,老實告訴我,孩子,你還在為親手炸毀了故鄉而自責嗎?”
“我想回答你沒有。”
梅森嘆了口氣,他低聲說:
“然而事實就是在每日三小時的睡眠中,總有那么一瞬間的淺夢會讓我看到那個世界化作星塵時的樣子。
他們說那是給它一個體面。
但我想如果世界也會說話,它一定會祈求我幫它活下來。
那是我唯一一次見死不救.
就像是犯罪巷里的布魯斯,就像是本叔身前的彼得,就像是孤兒院中的馬律師,我想在那之后我就真正理解了他們。”
“但它會原諒你。”
珍妮特女士伸出雙手,掐著梅森的臉左右搖擺了一下,老阿姨很認真的說:
“我們都已原諒了你,我們甚至從未責怪過你,它會以你為榮的就如現在的我們一樣。去完成你的奇跡吧,以此向你的故鄉致敬。
這才是給它最后的體面。”
目前在瘋狂存稿,不出意外的話5月3號加更20章,11號還有上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