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天主目視尚可行動者,皆殺”
“無需憐憫這些狡詐的希臘佬,他們橫行地中海,跟異教狗沆瀣一氣,這些年來販賣了不知多少朝圣者,殺生非殺,乃是救贖。”
“天主賜予我們力量,掃蕩一切異端”
十字軍士兵們喊出各種響亮的口號,無論心里是否相信,也要將這同宗兄弟視為仇寇。
他們踩著木質踏板,跨過海面,在威尼斯艦隊的掩護下沖進了港口,跟其內占據有利地形,嚴陣以待的希臘守軍廝殺了起來。
他們印有十字架的盾牌,跟對面希臘人雙頭鷹的盾墻撞在一起,仿佛兩股洪流,迸濺出血色的浪花。
“為了女皇,前進,前進”
“擊敗所有侵略者,將他們趕下大海。”
“不要給他們在灘頭站穩腳跟的機會”
帝國的將軍鼓舞著士氣,按照將略中的布置,以重步兵在前止住敵人前進的腳步,城內塔樓,城墻上居高臨下射出弩矢,箭矢支援。
許多十字軍都被射成了刺猬,一艘威尼斯戰艦也被弩炮命中,貫穿了甲板。
雙方鏖戰多時,第一波攻勢以十字軍的敗退而告終。
那些大多來自羅斯諸邦,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乃至阿爾比恩,高大魁梧,身披重甲的瓦蘭吉衛隊,在近身廝殺時絕對是一把好手。
即便是來自高盧和日耳曼的步行騎士們,跟他們廝殺起來也占不了半點優勢。
站在金角灣對岸觀察戰局的貝拉三世,輕蔑笑道“希臘人真是沒落了,帝國軍隊里到處都是斯拉夫和拉丁雇傭兵,若是在曠野中交戰,我們的騎兵只需一個沖鋒就能摧垮他們的陣型。”
一旁的丹多洛船長不置可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陛下,如果您還不愿施加全力的話,一旦我們失去了奪取君士坦丁堡的機會,您將背負巨額的債務。”
貝拉三世神情輕松道“船長先生,心急就會出錯,這才是第一輪試探性進攻,就像昆特牌一樣哪有一開始就丟出底牌的”
丹多洛冷笑“您別誤會,我們并未心急,畢竟您為此戰付出了足夠的抵押物,達爾馬提亞雖然貧瘠,但也勉強能挽回我們的些許損失了。”
傳令兵騎著快馬奔來,跑上城墻“陛下,在海峽對岸,有大批敵軍聚集”
迎著丹多羅船長“你看,我就說”的眼神,貝拉三世輕笑道“他們是什么人”
“他們打著杜卡斯家族的旗號,好像是什么奧普希金軍區和以弗所軍區的聯軍。”
貝拉三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是那背叛了天主榮光,要跟異端教會站在一起的埃及僭主來了,沒想到那希臘女王倒還有幾個忠心臣屬。”
帝國皇帝的權勢高嗎 若說跟政令不出高盧島,至狡狐腓力才有所改善的高盧;被倫巴第封臣們結盟公然對抗的日耳曼尼亞皇帝相比。
擁有神性光環,能夠自主任免大主教等高級官員,被視作上帝于人間代表的帝國皇帝自然要強出不少。
但實際上如今東帝國的中央權威早就衰落了,在君士坦丁堡受到攻擊以后,各地總督大部分都持觀望態勢,根本沒幾個人想要勤王救駕。
許多地方總督甚至打著等十字軍走后,再出兵君士坦丁堡,推翻得位不正的安格洛斯王朝取而代之。
丹多洛也輕舒了一口氣“呵呵,估計也是個想著娶了那寡婦當皇帝的蠢貨。”
“這種人向來不少。”
貝拉三世聳了聳肩,他雖然想要女皇,卻沒打算當皇帝。
在他看來,所有想著兩者兼得的人都是蠢貨。
因為帝國的時局,目前正處于杜卡斯和科穆寧聯合執政,又互相牽制的狀態當中,除非是個等同于科穆寧家族的勢力想要跟杜卡斯聯合,就能徹底壓服對方然而這在帝國并不存在。
也就是說,女皇注定是無法通過聯姻方式來獲取盟友的,這是科穆寧家族的底線。
此外,女皇并非真正的皇帝,而是攝政女皇,一旦結婚就喪失了繼續執政的法理性。
當然,也有例外的。
比如有十字軍支持的安格洛斯家族的阿萊克修斯,權謀終究不敵刀槍。
科穆寧家族在帝國的勢力再強,掌握的軍區,官職再多,在十字軍的兵鋒面前,也要黯然低頭。
就是那阿萊克修斯未必能坐穩皇帝的尊位,畢竟他許諾了太多自己無法承擔的報酬,等到十字軍離開以后,掏空了家底的他,恐怕很快就要被趕下臺了。
但那就不管十字軍的事了。
說不準,獲取了大量財富的十字軍,還會有不少人出現在東方的戰場上,用這些財富招募一支軍隊,再在黎凡特地區獲取一塊封地。
丹多洛船長催促道“無需理會那些援軍,我們的艦隊封鎖了海峽,他們根本過不來。”
貝拉三世微微頷首“看來,我們是要加快進度了。”
他看向身后,一眾身披鐵甲的匈牙利步行軍士“派鐵軍出戰吧,再給伊斯特萬帶個口信,告訴他是時候出戰了,拿下君士坦丁堡,他所想要的珍惜典籍,施法材料,都將任他挑選。”
傳令兵很快領命而去。
威尼斯的艦船再度開動,將匈牙利的披甲步兵們送向對岸。
匈牙利人是游牧起家,他們的步兵戰斗力,向來比不過隔壁的日耳曼人。
所以在港口列陣迎敵的帝國將軍,看到此等對手,只是冷笑了一聲“匈牙利的剽騎兵還算有一手,但他們的騎兵顯然沒辦法在威尼斯人的甲板上發起沖鋒,帝國的勇士們,是時候讓這些馬扎爾人領教什么是真正的精銳步兵了”
一眾瓦蘭吉衛隊們紛紛敲打著盾牌,發出來自各部族的戰吼聲,倒是嚇得一旁作為側翼的雇傭兵隊伍一陣騷亂,跟諾曼人同種,都是北歐蠻子的瓦蘭吉人,在帝國臣民當中的名聲可向來不怎么好。
隨著一聲沉重巨響,只見那船上的匈牙利披甲步兵,竟仿佛一顆炮彈般砸在了灘頭,他揮舞著手中的單手斧,圓盾,也不等身后的戰友,就大吼著沖了上來。
“散兵游勇,烏合之眾”
帝國將軍臉上的輕蔑之色更重,他抬手下令道“先別射擊,把他們放到近處來”
步兵最重要的是什么森嚴的甲胄超絕的劍技在他看來都不是而是陣型 只有結成陣型,步兵們才能發揮出如同銅墻鐵壁一般的力量,而非敵人鐵蹄之下的玩物。
馬扎爾人不愧是游牧蠻夷,根本連半點使用步兵的智慧都沒有。
出身于科穆寧家族的帝國將軍,心中不禁得意了起來,此戰若是大勝,他就能攜擊敗拉丁聯軍的威望,推動自己的侄女伊拉皇女繼位,到時,他就是科穆寧家族最大的功臣。
但下一刻,帝國將軍臉上的笑容就被踩得粉碎 只見那些匈牙利步兵,一個個仿佛虎入狼群,狂呼酣戰了起來。
其一身鐵甲,瓦蘭吉衛隊手中的雙手丹麥斧劈在上面,就像劈在了敗革之上,只發出一聲悶響,其內包裹的匈牙利士兵更是連慘叫都沒一聲,繼續酣戰。
他不禁打了個哆嗦,驚呼道“超凡軍隊,是跟長公主培養的一般無二的超凡軍隊”
不禁如此,天空中,灼熱的氣息逼退了水汽,仿佛將君士坦丁堡的氣候重新拉回到了酷熱難耐的盛夏。
一個耀眼奪目的火球在半空中凝聚。
在那原本平靜的海面底下,更有一個漆黑的巨影緩緩游動著。
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在將軍心中升起。
好在很快,一個雖然有些磕磕絆絆,氣勢也很弱的女聲響起,那凝聚了半截的火球,就這么砰的一聲,爆散成無數火焰靈性,消散一空了。
“滾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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