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宗拓哉提出這樣略顯尷尬的問題之時,望月良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轉移了話題:“沒想到宗課長對黑衣組織的調查也如此深入。”
“這一點很讓我汗顏啊。”
從望月良雄對宗拓哉的稱呼不難看出,他現在的態度已經慢慢開始軟化。
望月良雄作為警視正,稱呼宗拓哉為警視更多的是在隱隱提醒宗拓哉兩人之間警銜的差距。
其含義也是不言而喻,更多的在強調自身級別要比宗拓哉高。
至于現在稱呼宗拓哉為宗課長,卻又是一種對宗拓哉的認同。
一般情況下警視廳與警察廳的課長都需要警視正的警銜才能擔任,這也代表望月良雄現在認同宗拓哉有資格與自己平等對話。
不認同能怎么辦呢?
宗拓哉的話都要杵到他肺管子上了,望月良雄也只得捏著鼻子接受這樣的情況。
不過到底是身為參事官的老政客,望月良雄認同宗拓哉之后依然面不改色的在宗拓哉驚訝的注視下說出接下來的話:
“既然我們雙方都對黑衣組織的調查頗有進展,那不如就此進行聯合調查實時互通有無,也算是兄弟部門之間的攜手并進了。”
“不知宗課長意下如何?”
臉厚心黑,這厚黑學算是讓望月良雄玩兒明白了。
宗拓哉不由得再次感嘆能在警察廳混到參事官的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事實上不管是警察廳還是警視廳,像參事官這種實權崗位一個草包大概率沒辦法長久的任職。
至于望月良雄口中的互通有無和聯合調查說到底也還是想來特搜課摘一下桃子。
一旦特搜課真的決定和警察廳聯合調查,那警視廳的代表必然就是作為特搜課長的宗拓哉。
至于警察廳那邊不出意外就是這位望月良雄。
現在別看望月良雄說得那么好聽,什么聯合調查什么互通有無,什么不分彼此什么兄弟部門。
但真的到了聯合調查開始的那一天,選出個主要領導人是必然的。
這個主要領導與負責人肯定也是吃酒廠這塊蛋糕最大口的人。
到時候因為警銜和職位的關系,想要和望月良雄競爭宗拓哉就會天然的落入下風。這也算是特別搜查課直屬警視總監的一個壞處。
宗拓哉上面就是警視總監,根本沒有其他領導了,總不能讓警視總監也掛名加入聯合調查本部吧?
那成什么樣子了?
至于特搜課乃至宗拓哉能在聯合調查之中獲得什么好處.對宗拓哉來說基本上屁的好處都得不到。
警察廳關于酒廠的情報基本都來源于安室透,現在安室透就在宗拓哉的手下。
那不就相當于宗拓哉本身就已經把警察廳的情報連鍋端,這個時候再加入聯合調查之中 屬于是為愛發電、無私奉獻去了?
想到這里宗拓哉表情一變,變得十分惶恐與受寵若驚:“望月參事官您真是太客氣了!如果進行聯合調查那不就相當于我們特搜課白占便宜了嗎?”
“這種不要面皮的事兒我們特搜課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盡管我們在抓捕酒廠代號‘龍舌蘭’的干部之時出現了些許的小問題。”
“但是我們依然樂于把失敗的經驗分享給兄弟部門,待到日后警察廳需要對酒廠成員進行逮捕的時候。”
“希望我們的經驗能給警察廳的同事們起到一些警示的作用。”
宗拓哉這一席話說得無比誠懇,完全就是一副初入職場的熱血少年模樣。但在望月良雄聽來,這些話基本上就差指著他們鼻子罵廢物了。
這話的全篇重點就在于“我抓到過龍舌蘭”這句上。
雖然龍舌蘭最后被組織的成員給滅口,但說到底也算是折在宗拓哉手上的。
反觀警察廳調查黑衣組織這么多年,臥底都已經獲得酒名代號了,結果卻好像沒什么特別的進展。
這讓望月良雄不免覺得臉皮有些發燒。
雖然他們警察廳平日里沒少厚著臉皮對著公眾一頓胡扯,面對民眾們的指責視若無睹,但那畢竟面對的是那些升斗小民。
可現在坐在望月良雄對面的是業內人士宗拓哉,大家都是在一個大系統內的,有的話你忽悠忽悠外人還有人能信。
但是對自己人,再說這種話就有些顯得貽笑大方了。
對此望月良雄也只能干干巴巴的回應一句“宗課長說笑了”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宗拓哉這里稍微點了望月良雄一下之后,也沒把話說絕。
政治斗爭中除了最后到了刺刀見紅你死我活的時候,其余大部分時間大家都會留一些后路。
這也是長久以來所有政治人物不約而同養成的默契。
“雖然很遺憾我們不能聯合成立警視廳與警察廳的聯合搜查本部,但對于酒廠的調查我們特搜課是絕對不會停止的。”
“如果對酒廠的調查工作有了新的進展,特搜課會第一時間告知外事情報部,這也算是兄弟部門派遣精英幫我們工作的微不足道的回報吧。”
宗拓哉現在說的那叫一個感動,望月良雄這是上趕子支持自己工作的大好人吶,他真是恨不得這樣的人再多一些。
一旁的白馬正太郎最后一錘定音:“沒錯,拓哉你要好好感謝望月參事官對伱的幫助。”
“以后如果外事情報部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鼎力支持!”
“我明白了,白馬警視總監!一定遵從您的吩咐!”
宗拓哉牢牢握著望月良雄的手,用力的上下搖動著,就是手上的力氣似乎因為過于激動使的好像有些大。
眼看著望月良雄的臉色由白至紅、由紅至青、由青至黃最后又變回白色。
直到現在望月良雄哪里還不知道警視廳這邊的態度,人家打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壓根沒想分潤給他們一點好處。
白馬正太郎和宗拓哉這兩個人就是來這里給自己唱了一出雙簧!
也虧得自己一開始還沒看出他們的意思,還在這里和他們努力的周旋,想來那個時候兩個人應該就在看自己的笑話吧?
難怪在自己提出建議之后外事情報部長根本就不接話,甚至把這件事全權交給自己負責 合著那個老家伙早有預料!
在察覺到宗拓哉握著自己的手力氣越來越大的時候,望月良雄趕緊把手抽出來,然后向白馬正太郎提出告辭。
對此白馬警視總監甚至還顯得很遺憾的樣子。
宗拓哉也是熱情的挽留:“望月參事官,就算再急好歹也在本部吃過飯再走啊!”
“不然就這么回到警察廳,兄弟部門還以為我們不懂待客之道呢!”
望月良雄自然是連連拒絕,他算是看出來了,特么的警視廳的警視總監和特搜課長都他媽的是笑面虎。
這自己要是再留下,說不定連整個外事情報部都得被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