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外圍海域,遼寧艦上。
欒奕軍滿臉感慨地看著甲板上正在進行著起飛準備的戰機,對一旁的曹剛川說道:
“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我還以為跟老美這一仗是非打不可呢。”
“看來老美也不像我們預料的那么硬嘛帝國主義終究還是紙老虎啊。”
聽到他的話,曹剛川有些好笑地搖頭回答道:
“算是占了技術上的便宜,新裝備威懾力夠強,把他們壓下去一截。”
“不然真動起手來的話,但從軍事角度講,我們還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確實是這么回事。”
欒奕軍深以為然地點頭,隨即又繼續問道:
“聽說還跟核聚變有關?怎么扯上關系的?你看報告了嗎?”
“我也沒細看,不過大致意思就是,我們YJ21H使用的金屬氫炸藥同時也是核聚變的關鍵材料,有了這玩意兒,實現可控核聚變的難度降低了一大截。”
“然后美國那邊,經濟衰退已經到了幾乎要崩潰的程度了,打的話,短期又不能打出個結果來,所以只好尋找其他突破口。”
“一來二去,就腆著臉來找我們合作核聚變了。”
“正好我們這邊缺人,所以順勢提了一些條件,就把這件事情談下來了。”
“不過,這件事情軍方參與的不多,具體的信息,我也不太清楚。”
“所以,上級是確定美方真的不會插手了?”
欒奕軍半信半疑地問道。
作為一個軍人,作為一個指揮官,保持對敵人的懷疑是最基本的素質。
哪怕上級的判斷和命令已經經過了多方確認,但作為一個一線人員,他還是必須保持最基本的警惕。
“這一點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上面的要求也是保持臨戰狀態,如果發生意外,立刻按照此前預定的作戰計劃執行。”
“不過至少,他們的航母編隊已經撤出危險區域了。”
“對我們的行動,他們不可能有阻攔的時間,也很難組織起對他們有利的反擊。”
“總的來說,情況對我們,還是比較安全的”
“這世界上,就沒有絕對的安全。”
欒奕軍的語氣略微有些生硬,他的目光掃向一旁的作戰地圖,繼續開口詢問道:
“其他作戰單位準備好了嗎?”
“已經全部就緒,各艦隊海上作戰單元已經進入了警戒狀態,隨時可以加入戰場。”
“幾個島嶼支點上的導彈部隊已經設置好坐標,如果發生意外,第一波打擊會在5分鐘之內到達。”
“另外,我們的兩架空警500剛剛進入任務區域,數據鏈已經建立,就等我們這邊啟動了。”
“那就動手吧!”
說話間,甲板上的J20B已經完成了放飛準備,伴隨著起飛操縱員的手臂揮下,飛機尾部的矢量噴口噴射出亮藍色的火焰,升力風扇也開始急速轉動,在短短百米的距離之內,J20B順暢地升入了空中。
緊接著,就是第二架、第三架 十幾分鐘之內,總計12架殲二十和4架J10D全部升空,它們在空中完成了整隊,并開始向著南島的方向飛去。
他們即將要執行的,是一項極為特殊的任務。
也許可以說,它是一次演習。
但如果用更準確的說法,應該將它描述為 看著空中漸漸遠去的戰機,欒奕軍輕輕舒了一口氣。
隨后,他拿起了手邊的無線電,開口說道:
“演習開始!”
空中。
率先進入演習空域的那架仍然只有傳說流傳、從未現出過真身的無偵9察打一體無人機,它以3馬赫的速度和不足0.1的雷達反射面積突破了這座島嶼的防空網絡,在島嶼上空來回穿梭,標記了所有處于開機狀態的雷達位置。
這些位置標記被迅速回傳到游弋在外圍的空警500上,預警機自帶的戰情解算系統立刻根據任務目標解算出最佳路徑,在通過人工審核排除風險項之后,最終形成詳細戰術規劃信息。
隨后,通過數據鏈系統,信息被傳遞給空中各個作戰單元,別自動分配了相應任務目標。
8架J20B帶領8架從沿海基地起飛的彩虹9無人僚機進入戰位,隨時準備進入任務空域。
而另外4架J20B,則已經依靠自身隱身性能突入島嶼上空,對早就確定的幾個指揮中樞完成了識別。
J10D游弋在外圍,分別由兩架同樣來自陸地的J22護航,目標指向島內數個重點機場。
兩架H6K遠距離釋放大量誘餌彈,引誘防空雷達開機,隨后掉頭返航。
而真正執行作戰任務的3架H20,則已經到達了一萬兩千米的高空.
海上。
根據數據鏈回傳信息,兩艘055上的火控雷達自動進行諸元解算,電磁炮指向了預定登陸點位置的岸防設施。
垂發系統準備就緒,YJ21整裝待發。
常規潛艇在外圍警戒,隨時準備對過往支援船只進行打擊。
導彈艇開路,海面被開辟出一條狹長通道,通道外圍則由布雷艇迅速投放磁性水雷,阻止防守方小型艦艇突襲式騷擾。
順著這條通道,登陸艦將暢通無阻地抵達沙灘。
而在人員登陸之后,第一批工兵將迅速建立起灘頭陣地,成為整場作戰的第一個陸上支點.
后方。
所有戰略導彈都已經準備就緒,坐標指向島嶼之外的某片海域。
當執行踹門行動的J20B發起進攻時,從金銀島、永夏島發射的DF21、DF17也將覆蓋那片海上“也許并不存在的”支援力量。
濃煙滾滾,空中劃過一道道乳白色的煙跡,在一片沸騰般的火熱當中,西南、西北的荒野里,數只眼睛緩緩睜開。
幽深的空洞如同通往地獄的大門,不知何時會噴吐出吞噬一切的烈火 這是一場規模龐大,卻又悄無聲息的行動。
數十年發展后積累出來的底蘊,在這一刻傾巢而出。
它就如同一把重逾千鈞的鐵錘,當降臨到那個小小的目標頭頂時,所有一切的抵抗,都將被碾碎 南島。
辜寬敏坐在辦公室里,臉上的神情平靜,但卻又透露著隱約的頹喪。
沉默了良久,他才開口問道:
“華盛頓那邊,真的已經是最終答復了嗎?”
一旁的尤溪澗輕輕點頭,回答道:
“是的,華盛頓已經與大陸方面達成共識,將會暫時擱置有關南島的事務,投入到共同發展的技術合作中去。”
“據我所知,他們已經開始就具體的技術合作框架協議進行談判,其中最重要的內容,就是有關核聚變技術的合作。”
“發展到這一步,我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核聚變對整個世界的意義,要遠遠超過一個小小的南島——我們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去要求更多的支持。”
“華夏會把核聚變技術交給美方?”
辜寬敏難以置信地問道。
“當然不會,但他們會允許美方參與項目,獲得分享部分成果的機會。”
“這將給資本市場帶來巨大的利好,不管最后的結果如何,都足夠支撐美方從投資人手中拿到足夠的資金,撐過最困難的階段。”
“而之后,他們還能不能維持住自己的霸權,其實根本就沒有那么重要。”
“因為,換屆馬上就要到來,那是下一任總統需要考慮的事情.”
聽到這里,辜寬敏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像是在詢問尤溪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已經做到這一步,我們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甚至連倒向華夏,都已經不可能了”
“還是說,我們應該盡快做出決定,盡快向他們示好?”
“但如果這樣的話,島內的輿論必然沸騰,我們恐怕都保不住自己的位置”
尤溪澗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他不知道辜寬敏到底是怎么想的。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在考慮所謂的“保住自己的位置”?
難道你不應該去想想,怎么盡可能地緩和局勢,拖延住對方進攻的腳步,保住這個島嶼的獨立性、保住那些無辜民眾的生命嗎?
或者說,伱其實根本不在乎?——
是的,當初甘愿以南島為馬前卒,為兩支航母艦隊做盾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放棄對這一屆領導人的幻想了。
該走了。
他輕輕捏了捏拳頭,正打算對辜寬敏提出辭呈,可也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隨后,兩個身穿西裝的安保人員撲向辜寬敏,迅速抓住了他的肩膀。
辜寬敏猛地站起身,這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是華夏的斬首行動到來了。
“你們干什么?!”
“跟我們走,情況緊急,我們需要立刻進入掩體!”
辜寬敏下意識地掙扎了幾下,但兩人的手就如同鐵爪一樣有力。
“什么情況?出什么事情了!?”
其中一人把隨身的電話交到辜寬敏的手里,而電話里傳來的消息,讓他如墜冰窟。
就在五分鐘之前,華夏啟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演習。
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預警。
海陸空三軍全面調動,撲向了這座小小的島嶼。
是的,南島淪為了這次演習的“藍方”。
他們還沒有正式發起進攻,可誰又知道,他們到底會做到什么程度呢?
一旁的尤溪澗緊緊跟在辜寬敏的身后,此時的他也已經收到了消息,而這一條條消息,全都可怕到了“恐怖”的程度。
“華夏方面組織了演習,出動了大量戰機和艦艇,有實彈發射。”
“南島上空出現導彈煙跡,但防空陣地沒有做出反應。”
“指揮中樞通信受阻,原因不明。”
“數個軍用機場所在區域出現大停電,戰機調動收到嚴重影響。”
“已經升空的戰機未發現任何敵機行蹤,無功而返。”
“雷達站全部暴露,遭到定向干擾。”
“海軍艦艇收到華夏方面警告,目前已經撤出所謂演習區域。”
到底發生了什么?
尤溪澗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已經感覺到,這一次的行動絕對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演習那么簡單。
可奇怪的是,從這一系列的信息里,他完全猜不透大陸那邊的目的。
是的,己方的情報、指揮和作戰系統都遭到了嚴重打擊。
但直到現在,前線還沒有發回人員傷亡的報告,甚至作為指揮中心的臺北,也沒有遭受到“本該遭受的打擊”。
出了軍方人員之外,整座小島一片安定祥和,民眾甚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或者,這只是一次示威?
他看向辜寬敏,后者的眼神里已經只剩下了恐懼。
也許,自己此刻的眼神,跟他也沒有太大差別 南島,一個偏僻的小鎮里。
陸遠悠閑地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享受著春日午后溫和的海風。
他的妹妹陸婉則是在一旁削著蘋果,嘴里還不斷冒出來各種與他在大陸時的經歷有關的問題。
“.所以他們真的會一整天都不關空調嗎?我是說,冬天哎,那里有那么冷嗎?”
陸遠笑了笑,回答道:
“廈門的冬天還是挺冷的,對他們來說,這是很尋常的事情吧。”
“我們這里不一樣呀,我們這里暖和,不需要一整天都開著。”
“這算不上什么怪事啦——要說真的怪事,我倒是忘了寫在信里了。”
“你知道嗎,他們的網絡購物很發達,我感覺甚至比亞馬遜還強,因為他們甚至連生鮮,都可以在網上買哎”
“怎么買?”
陸婉一下來了興趣,趕緊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下次去的時候也許可以問問,但.”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試圖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這只是一種本能的動作。
可當他看到天空中那個龐大的、黑暗的身影時,他的瞳孔,卻瞬間縮小。
一旁的陸婉同樣看到了那架飛機,相比起陸遠,此時的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甚至還興奮地站起身,試圖去追趕那架迅速遠去的飛機。
可就在這一瞬間,尖銳的防空警報響起。
陸婉的神情先是疑惑,隨后又變成了恐懼。
她茫然無措地看向陸遠,而陸遠則是當機立斷地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向小鎮中那個唯一的防空洞跑去。
他臉上的神情出奇的平靜,奔跑的速度雖然很快,但卻顯得從容不迫。
“我們是要打仗了嗎?”
奔跑中,陸婉聲音顫抖地問道。
“不是。”
陸遠果斷地回答。
“如果要打仗,我們根本沒機會看到他們的飛機。”
“那為什么.”
陸婉還想再問,而這時,防空洞已經近在眼前。
可聚集在那里的人實在太多,兩人根本沒機會擠進去。
于是,陸遠干脆停下了腳步。
他拉著陸婉到一旁的臺階上坐下,隨后開口說道:
“不用怕,不會出事的。”
“這只是一場演習。”
“不,應該說,這是一場盛大的表演。”
“表演?表演什么?”
陸遠自嘲地笑了笑,回答道:
“表演.怎么毀滅我們。”
“他們想要告訴這座島上的人一些事情。”
“他們想讓我們明白一點。”
“主要他們愿意,任何一天,都可以是我們的末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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