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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激戰

  大貓叼著賊贓,從皇宮回來時,霍去病也在書房里靜坐納氣。

  他是兵家修行,始終有一縷意識留在體外,保持警覺,感應到是大貓返家,便沒在意。

  大貓能自己回來,只能怨劉清不中用,這事情也就結了,以后告訴大貓別往長樂宮去就是了。

  大貓知道霍去病在修行,便先回屋把賊贓都放下。

  然后去后廚找了些吃的。

  家里養貓,霍去病吩咐過廚子,日常備些吃食,大貓聞著味找到些給它留的食物,可惜沒有魚,不太對胃口。

  它被吊了一下午,也挺累的,將就吃點,回到霍去病的寢殿里,美美地睡了一覺。

  天蒙蒙亮,大貓先醒過來。

  它從房梁上跳下來,感覺霍去病修行一晚,也快結束了,當下便興匆匆地跳到榻畔的木案上,把偷回來的賊贓口袋打開,把里邊的東西都扒拉出來,擺在木案上。

  沒多一會,霍去病從書房出來。

  他昨晚觀看了白起的兵書,兩人隔空以兵氣化物,在書簡里以兵家神通交手,對個人修行和兵家戰陣都有推動作用。

  霍去病神采奕奕的回到屋里,眼神一掃,忽然發現有些不對。

  大貓昂首挺胸的蹲坐在木案上,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見霍去病看過來,抬起貓爪往旁邊一指,意思:你看吧,這都我弄回來的。那女人敢綁我,咱不能輕饒了她,我把她家底都給端了。

  霍去病來到木案前,視線落在一個白色真絲織物上,感覺又輕又薄,很透氣,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再看案上其他幾件東西,以霍去病山崩而色不變的沉著,也是面色隱隱發白。

  ……你拿回來的這都是什么?

  大貓用胖乎乎的爪子,眉飛色舞的比劃,生動的再現了自己的作案過程。

  霍去病看向大貓用來裝東西的‘口袋’,分明是一個貼身的內襯。

  漢時的內襯是不分腿的,就像一條裙子,上邊以系繩來收口,大貓咬住繩子收緊,只留另一端的開口,可不就是個口袋嗎,把東西裝的滿滿當當,一件也沒落下。

  這些東西都是穿在哪的……霍去病感覺女子的衣服好繁瑣。

  此外,還有幾件一看就來歷不菲的器物,怕是劉清隨身攜帶的寶物之屬。

  這次可特么惹大禍了。

  霍去病看了眼天色,蒙蒙亮的時間,心忖或許劉清還未起來,沒發現東西丟了,送回去還有一線生機。

  他手腳飛快的把東西都裝回‘口袋’里,準備讓大貓再走一趟,希望能來得及。

  大貓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辛苦拿回來的,為什么要送回去,我不去。

  ————

  長定殿。

  劉清也是大早起來,結束修行,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甫一進屋,她就生出感應,看向自己放置隨身物品的位置,空空如也。

  隨后又發現木施上,修行前更換的小衣內襯什么的,一件都沒剩。

  招賊了,偷得還很干凈。

  劉清秀目一掃,稍作感應。

  前殿的貓已經不見了,結合昨日霍去病走時,那一縷稍縱即逝的氣機感知,遂大約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霍去病用了手段,幫他那只貓脫身,還把我的東西都偷走了。

  連內襯小衣都不放過。

  劉清秀美絕倫的臉上多出一絲怒色,又羞又惱。

  她釋放神念,很快就鎖定了自身那幾件寶物的方位。

  “霍去病!”

  劉清伸手一招。

  鏘啷一聲,一柄道家飛劍從一間養劍用的靜室破空而來,劍芒吞吐如匹練,化出丈許長的光暈,又如一艘飛舟。

  劉清登上飛劍,一個回旋,颯!瞬間從房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飛劍乘風,兩次呼吸就來到霍府的院落。

  房間里,霍去病反應極快,一把將‘口袋’藏到榻下,又將大貓扔到房梁上,負手從屋里走出,看向站在飛劍上,滿臉寒霜的劉清,若無其事道:“公主倒是有雅興,清晨乘風御劍,好修行。”

  劉清那幾件寶物,和她氣機交感,竟發出微光,從屋里破空,自行飛到了她手里。

  劉清瞄了一眼,發現居然用自己的內襯打了個包裹,俏臉上頓時紅如染布,怒氣更盛。

  被人當面拿臟。

  霍去病仍是面色不變,心里素質過硬:“公主,這貓是頑劣了些……”

  “霍去病,這事鬧到皇兄那,我也不饒你。”劉清足下劍芒吞吐,一道氣機化作千百劍光,橫掃霍去病。

  大貓在屋里眼巴巴瞅著外邊。

  倆人打起來了。

  大貓打了個貓懶,伸伸腰,翻身上房自己出去玩了,你們打吧,我先走了。

  使勁揍那個女人,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

  “公主……”

  霍去病在勁急的攻勢下頗為無奈,只能縱身躲避。

  老仆嚴契聞聲而至,怕他吃虧,從一邊把隨身配劍扔給了霍去病。

  霍去病隨手抖了個劍花,劍芒乍現,千百寒光如飛雪鋪天,倏地又收斂歸一,只余一點劍光,神乎其技的和劉清刺過來的劍芒針鋒相對,雙雙消散。

  劉清在羞惱之中,仍不由得在心里喝了聲彩。

  倆人在院子里乒乒乓乓,一通廝殺,好不激烈。

  另一邊,姚招大早上再次登門,準備繼續磨著霍去病傳他男人的神通。

  他剛進院落,就感覺到院內氣機鼓蕩。

  嚴契快步跑過來道:“家里殺進一女子,要砍殺公子,你快去幫忙。”

  姚招大怒,還有人敢殺到霍侍中家里撒野!

  他大步流星的沖向內院,到了近處,卻是面色一白,縮了縮脖子。

  嚴契道:“快去助公子一臂,這女子好生厲害。”

  姚招搖頭:“我不敢,那是公主啊。”

  他曾遠遠見過一次劉清,知道是陛下的幼妹。

  仔細觀察,卻見劉清只穿著平常的便服,臉上輕嗔薄怒,但依舊艷絕人寰,當真是人間傾城色,古今有幾人。

  劉清和霍去病廝殺激烈,但兩人畢竟還沒喪失理智,都有保留,劍來劍往,看著還挺默契。

  姚招旁觀片刻,便把心放回肚里,知道出不了大事。

  一放心下來,另一個念頭就忍不住跳出來,倆人天不亮就打起來了是為什么?

  公主身穿常服在霍侍中家里又是為什么?

  叮……霍侍中和公主……聯想到霍去病的真男人神通,姚招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有些事,原本不該亂想,但他跟隨霍去病日久,素來對霍去病敬服欽佩。

  兵事,修行,才貌,還有那種讓將士效命的強大魅力,無一不是當世獨一份。

  要說屏嫻公主會對霍去病傾心,姚招覺得很正常。

  那倆人天剛亮就打起來是怎么回事?昨晚私會,產生矛盾了?

  說不準就是霍侍中的真男人神通,把公主給‘傷到了’,才起了爭執,倆人假模假樣的拿劍交鋒,嚴契不明原因的瞎緊張。

  姚招腦內的念頭脫韁般不受束縛的轉了一圈。

  此時霍去病和劉清,已從院子里打出來。

  兩人展開手段,兵家神通和劉清的飛劍乃至道術交織,一股沖霄的波動,愈發激烈。

  轉眼間,兩人就打出了霍府,氣勢不斷攀升。

  姚招施施然的從府內跟出來繼續看熱鬧,就聽一個聲音問道:“請問霍侍中在與誰交鋒?”

  “屏嫻公主。”

  姚招一邊回應一邊看過去,卻是個中年模樣的男子站在霍府外,一臉憔悴,像是晚上沒睡好。

  “你又是誰?”姚招問。

  “我來拜訪霍侍中……”那男子卻是卓懷。

  ————

  淮南王劉安是當今皇帝劉徹的叔叔,在外有封國。

  但他在長安也有府邸,其長子住在這里。

  這天下,論及身份,劉氏宗親可說一人之下。

  王府內,劉安長子劉遷現年三十八歲,常年的養尊處優,讓他臉上多了稍許酒色過度的陰白。

  他身形瘦高,腰扎寶玉帶,身穿褐色鑲紅紋漢服,式樣華麗。

  一個侍從站在他面前,道:“已探查清楚,卓家這幾日一直遣人在霍府外蹲守,看樣子是想借霍去病的勢。今日天色初明,卓懷就去了霍府。”

  “霍去病?他不過是在陛下身畔行走的侍中,能有什么勢?衛青站在他背后罷了。”

  劉遷輕哂道:“伱持我名貼,去送給那霍去病,告訴他,卓家的閨女我看上了,讓他莫管閑事,否則該清楚后果。”

  “唯!”

  侍從恭敬答應,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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