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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授勛

  “人手倒是有,但一天內湊不齊。”

  茹泊虎說:“修陰陽術的王江,機關術巧的蘇稽。你要入皇陵,這兩人最合適,但只有王江在,蘇稽出任務,三五天內都回不來。”

  繡衣有一支隊伍,專門負責地下作業。

  這方世界,從上古以后有了入葬習俗,存在許多超出常人理解的所在。

  繡衣的一個主要任務,就是探尋這些未解之謎。

  王江,蘇稽都是其中好手。

  霍去病和茹泊虎交談時,一只貓忽然從窗外躥進來,鉆石般的貓眼掃了掃兩人。

  是大貓。

  這段時間劉清來繡衣處理事情,有時會帶著大貓。

  而大貓在繡衣頗受歡迎。

  冠軍侯和公主養的貓,還是當年陛下所賜,名聲極大,人人好奇投喂,大貓身上的毛都胖了二兩。

  它從窗外進來看見霍去病,居然白了他一眼,露出不想搭理的表情,然后湊到茹泊虎身邊。

  茹泊虎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些小藥丸遞給大貓。

  “我讓人煉制的貓食,藥丸狀,用來投喂方便。”

  茹泊虎一邊喂貓一邊說:“那始皇陵內,百萬秦俑生魂當年填進去。老秦人之間一直流傳說皇陵內有一個驚世的大秘密,擅入不祥。

  你若進去,切記小心。”

  霍去病頷首道:“道,墨兩家,鬼道通陰一脈的人,我自己有。

  加上修行陰陽術的王江,幾家的好手就差不多了。

  我有把握進去,一是近來得了九黎兵權。

  蚩尤和兵家陰身同練,吸收陰魂,戾氣,殺氣等氣機,反而能強健其力。我和匈奴人交手時已試過,入皇陵對我來說,可能還有些意料外的好處。”

  又道:“再則我研究皇陵的俑陣位列,已有段時間。

  只要時間不長,不誘發俑陣深層的陣理復蘇,不會有危險。”

  茹泊虎略微提高聲音,對門外道:“去把曹狡和王江叫來。”

  門外自有人答應,負責去叫人。

  霍去病進來時,茹泊虎在看書。

  矮席上放著一部古卷,上邊寫著《周說》的書名。

  “這書是縱橫道的小說家虞初,寫出來那本?”霍去病道。

  “嗯,小說家這一脈獲取力量的方式之一,就是行銷天下的書,越多人看,他們越能從中撰取一股氣運。”

  茹泊虎:“前不久,虞初落網被擒,但審訊他時,發現意識里的關鍵訊息,都被人封禁。稍有深入探查,就意識崩潰,已成了失憶之人。”

  虞初是用白南妤為誘餌,抓捕大尊那次,在外族的館舍將其抓獲,縱橫道背后三子之一的弟子。

  “我擔心‘子’也能從行銷天下的周說一書中,獲取小說家的部分氣運。

  所以下了嚴令,將所有行銷的周說,集中銷毀,不允閱讀。”

  “現在只剩這幾本周說存世。我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些那位子的修行痕跡。”

  這時大貓吃完茹泊虎投喂的東西,轉頭對著霍去病,脖子前探,做出聞嗅的動作。

  身上全是那個遭瘟的馬的味道,還有公主的味……昨晚交配過……大貓一邊聞一邊翻白眼,感覺自己完全被打入冷宮,滿臉大冤種表情,怏怏不樂。

  霍去病從神通兵袋里掏出一條魚。

  敦煌帶回來的,很新鮮。兵袋里的空間,存物不腐。

  大貓掃了眼鮮魚,不為所動,抬起屁股準備離開。

  霍去病又取出第二條魚,大貓正在往外走,一爪懸空,保持靜止的停住了腳步。

  當魚達到第三條,大貓果斷放棄矜持,靠到霍去病身前,有些委屈地抬爪在頭頂比劃了一下。

  霍去病啞然失笑。

  茹泊虎好奇道:“它什么意思?”

  “陛下前陣子因為今安屢上戰場,給今安下旨受封,還給了一頂馬冠。大貓也想要陛下的賞,還要求比今安的大。”霍去病解釋。

  茹泊虎愕然道:“這你都能看懂?”

  “養的久了,知道它什么德行。”

  霍去病笑了笑,換了個話題:“繡衣令伱考慮過繡衣以后的發展沒有?”

  繡衣是最早期的間諜組織,網羅各類能人異士,加以訓練。

  為了防止其過于做大,繡衣的武力編制受到嚴格管控,所以需要和軍方頻繁合作,有時曹狡出任務,就要找霍去病借兵。

  茹泊虎沉吟沉吟:“你應該清楚,我不想讓繡衣權柄太重。

  否則,繡衣掌控的權柄,百官都在其監控下,未必是好事,將來說不定要生亂子。”

  后世就有類似的組織失控,禍亂之重,相當于一次國祚更迭,確實遺禍無窮。

  “繡衣令考慮的沒錯,但眼下開疆拓土之時,我們需要一支能洞察敵我的力量,若做不到知敵,是兵家大忌。”

  霍去病道:“繡衣令若擔心有隱患,翌日我們可以再做處置。”

  茹泊虎思索了少頃:“聽侯爺的意思,是想我派遣繡衣,去搜集某些消息?”

  “西域最南端有個小國叫烏秅(今疆地以南百里)。其國境繼續往南的區域,不妨探查探查。”

  霍去病道:“此外,以后西域通商,西域更西方有哪些國家,現在是什么形勢,也要查一查,早作安排。”

  對于后世的西方,顯然超出茹泊虎的認知。

  這位繡衣令修長修長的臉上,少見的有些茫然:“西域諸國更西邊…還有國家嗎?”

  絲綢之路在這方世界,顯然會更早開始。

  其始發點從長安算起,終點將直達羅馬。

  迢迢萬里。

  而漢往西去這一路,會經過后世聲名顯赫的安息,貴霜等帝國。

  這些國家如果遇上漢軍,會怎樣?

  有些事,確實要早作安排。霍去病打算先讓茹泊虎,派人往西域以西的大月氏和以南的身毒,摩揭陀國探一探。

  其他事看情況再說。

  那幾個外來人,讓霍去病對這一時期的印產生了些好奇。

  按歷史,同時期的印地,高度統一的孔雀王朝應該已經完了,那現在的身毒是什么模樣?

  霍去病和茹泊虎交談時,便見曹狡和另一人‘飄了進來’。

  飄進來的人身形瘦高如枯竹竿,像是沒有重量,走路都是用足尖點地,沒半點動靜。

  其面色慘白,眼睛陰森森的,眼瞳很少轉動,看人時會感覺被他直勾勾的盯著。

  “霍侯。”

  曹狡和漢軍在西域精絕境內匯合,之后比霍去病早回長安半月。

  那個枯竹竿就是王江,也對霍去病和茹泊虎施禮問候。

  茹泊虎讓他和曹狡,配合霍去病進入始皇陵。

  王江聽后,直勾勾的眼神露出大驚之色,忽然跪伏道:“小的不怕為繡衣令和霍侯效死,只是那皇陵入不得,太危險了,平白折損人手。”

  霍去病道:“我們不是進去盜取東西,和你想的不一樣,不需要你們都進入皇陵。”

  王江仍想說話,但茹泊虎已經揮手讓其退下,按命令行事。

  下午時,劉清留在繡衣處理公務。

  霍去病自行來到城郊兵府,查看禁軍操訓,以及墨家關于軍械的制備。

  軍械的制備推動,是漢雄甲天下最重要的依仗之一。

  其中的重中之重是鐵器的應用,以及弓弩的威力提升。

  霍去病從縱橫道繼承過來的那批墨家人,以季秋為首,主要便是負責這一部分的工造改良。

  漢正處在從青銅器往鐵器全面過度的階段。

  霍去病是希望能推動其更好,更快,更全面的完成這個過程。

  城郊。

  禁軍李慶隨大隊從西北回來,身上又多了幾道征戰留下的傷口。

  他為之沾沾自喜,正在營帳里吹牛,有傳訊兵過來道:“霍侯來了,要見西北之戰受傷的傷兵,還要親自給你們頒發功勛封賞。

  李慶,咱們這邊有你的名字,還不趕緊去。”

  “狗日的,你這次可賺大了。”

  李慶精神一振,在隊友艷羨的眼神中,快步去了。

  禁軍實施功勛制,是霍去病掌禁軍大半年帶來的變革之一。

  功勛分五等。

  李慶這次作戰勇武,殺敵數量為十二人,掩護隊友時,自己還受了傷,立三等功一次。

  霍去病過來慰問看望傷兵,同時給作戰勇武的禁軍戰士,授勛頒發獎勵。

  李慶是其中之一。

  戰時立功,能得到霍去病的親自指點,并長時間進入兵府修行,由不得其他禁軍不羨慕。

  下午,在禁軍大營,還有個短暫的授勛儀式。

  禁軍全員參與,萬眾林立,軍威肅穆。

  那種在漢軍大旗下授勛的過程,肅然無聲,卻無比厚重。

  這是禁軍從沒有過的經歷,初次參與,榮譽感卻是油然而生。為大漢而戰,像是得到了一種承認和標記,被永遠留在漢軍的功勞簿上。

  滿滿的榮譽和責任感,讓禁軍情緒激蕩,熱血難涼。

  軍旗下授勛這一刻,李慶等人莫名的已是眼眶濕潤。

  霍去病親手為西北之戰,統計出來,作戰勇武的一百八十六名禁軍,佩戴青銅鍛造的功勛獎章。

  獎章上是飄揚的漢字旗,背面是刀槍并列的圖案。

  這在當代,是從未有過的一種獎勵方式,所有漢軍第一次參與,卻在這一次之后,成為所有人最渴望獲得,渴望成為其中一員的榮譽!

  以張次公的不拘小節,佇立一旁,亦是不禁眼角泛酸。

  那種和所有漢軍一起,像是在歷史長河中篆刻自己名字的過程,令人從心底最深處涌起一種情緒,終生不忘!

  到傍晚,從禁軍大營回來的霍去病去接了劉清,打道回府。

  此時各家在長安等候談論馬場諸事的氏族之人,也被叫過來,到府上聚集。

  包括董仲舒亦過來旁聽。

  涉及戰馬飼養,是頭等大事。

  “我大漢著手開辟西北,找各位來的原因很簡單,有些事要準備在前邊。

  不久的未來,我們會需要更多的優良戰馬。西北打下來,焉支山和祁連山中間的區域,非常適合養馬。”

  霍去病開門見山:“我想知道,各家誰愿意去西北建立新馬場,為我軍飼養戰馬?

  話要說在前邊,為軍中養馬不會有酬勞。

  但作為回報,西北馬場用地,我會讓人圈出來給你們白用,各家可以順帶飼養其他馬匹,販賣或他用。但要優先保證軍馬供應。

  此外,漢軍會負責馬場安全,亦可為你們節省一部分開支。”

  王氏,李氏,謝氏等各家面面相對。

  養馬他們倒是愿意干,且大漢要開拓西北,下階段漢的各類資源都會往西北傾斜。

  去西域這一路,若能有個馬場在自己手里,作為中轉,無疑是大有利好的事。

  其中蘊含的利潤,彈性很大。

  且在西北先得一座馬場,在諸多氏族中占了先機,等于將西北這一塊最大的利潤,握在手里。

  但同時要為軍方白養馬。

  以冠軍侯的精明和手段,肯定不會做賠本買賣。

  其他各家正在權衡利弊。

  隴西李氏之主李兆搶先開口:“我李氏愿聽霍侯吩咐。

  我們距西北最近,了解西北邊關的氣候,各族關系等等。且我李氏在西北本有自己的馬場,籌備起來也快,不會耽擱霍侯的事。”

  霍去病心忖這李兆反應倒快,態度明確,賠本賺吆喝也干。

  這人能處。

  董仲舒道:“朝中從這個月開始,會對西北展開進一步布置。按霍侯所說,各家若愿意籌備馬場,可以和朝中的大隊人馬一起過去,進行先期勘探。”

  和各家氏族將諸事商議妥當,已是戌時,星斗漫天。

  霍去病回到內宅。

  劉清在沐浴,他來到書房,取出幾卷古籍。

  下午時,順便去石渠閣調閱了幾部秘卷,都是久遠時間前,殷商,大周時期傳下來,一些關于上古涿鹿之戰的記載。

  次日傍晚。

  霍去病帶領一支千人隊禁軍,出長安,再次來到秦嶺驪山,進入地下秘宮。

  隨行的有道尊,季秋帶領的兩位墨工,專門干地下工程的王江。還有曹狡,白南妤,原縱橫道降過來的錢坤藻,人手充足。

  劉清得知要來皇陵拿回道簡,和其師秦青玉,也隨行一起過來。

  夜色初降。

  眾人進入那間能透過天窗,看見皇陵內部的地下配室。

  道尊探頭往皇陵內看去,大感意外道:“這皇陵和上幾次看,怎地變化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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