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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大開殺戒

  常山王府。

  臨近清晨,殿內燈火通明。

  常山王劉舜上次去長安后,不久前回到了自己的封國。

  常山郡位于太原以東,比鄰信都郡,渤海郡。

  劉舜是漢景帝中元五年的時候,以皇子身份受封常山王。

  史書對他的記載是漢景帝最寵愛的小兒子,自少驕縱怠惰,多有淫亂之事,屢犯法禁,但天子常常寬恕赦免他。

  按歷史線,他會在武帝元鼎三年,也就是六年后去世,謚號憲。

  此時,這位先皇最受寵的幼子,一身潔白的內襯,領口繡著金絲玉線,足蹬翹頭履。修長健碩的身形,愜意的坐在矮席后。

  他的左側,一個女侍正幫他修剪搭在案上的指甲,右側一個女侍在給他剝水果。

  他對面的地上,是被封禁了力量,由兩個門客看管,踩著脖頸的陳慶。

  “你的女人我睡了有幾個月了,滋味不錯,騷賤入骨,還懷了我的子嗣。”

  常山王神色揶揄,調侃的注視陳慶:“她告訴我,懷了子嗣后就沒讓你碰她,可是真的?”

  劉舜有個愛好就是喜歡別人的妻室。

  普通的貌美女子,以他的身份予取予求,早就沒多大興趣。

  更重要的是,背地里占了霍去病下屬將領的妻室,隱約還有種愚弄戲耍霍去病的快感,格外有吸引力。

  “她和我一起謀劃怎么才能殺了你而又不漏痕跡,避免被人發現。”

  劉舜仔細打量陳慶的臉色,揚聲道:“出來。”

  隨著聲音,烏姬蓮換了一身寶藍色的華麗裙裝,從后殿的轉角處,步履款款的走出來。

  常山王拍拍自己的腿,烏姬蓮便聽話的坐了上去。

  劉舜笑道:“其實殺掉伱這一級別的將領,便是被發現也沒什么。

  按本王的意思,該將你全家一起捏死。

  聽說你家中還有個老母,一個妹妹。你也不想想,烏姬蓮以前是王妃,你讓她幫你照顧老母,她能安于一輩子如此?

  所以她被我弄了兩次,心里就向著我了。哈哈。”

  烏姬蓮有些羞臊的輕哼了一聲。

  陳慶僵直的眼神終于動了動,恨道:“你該死!”

  見陳慶終于有了反應,常山王大笑,戲虐道:“本王沒讓人當場殺你,你可知是為何?就是想看你現在的反應。

  你依仗霍去病那個狗東西,對本王頗多不恭,正好給你個教訓。”

  陳慶虎吼了一聲,突然發力想要起身,可惜修行被壓制,又被身后常山王府蓄養的門客壓住:

  “你奈何不了我們王爺,也就只有脅迫女人的下作手段。”

  常山王笑道:“奈何不了霍去病?

  這天下都是我劉氏的天下,霍去病在本王這里,在皇兄那,不過是一條有用的獵犬罷了。

  他現在還有些用處,能放出去咬人,所以且留著他。”

  “你說的沒錯,本王也要讓他三分。但那是他對皇兄有用,等有朝一日,看本王如何治他。”

  “你叫陳慶是吧。”

  常山王從烏姬蓮身上收回手,起身道:

  “他跟你其實一樣,都是我們劉氏的家奴,稱你們為將,已是天大的恩典。

  你現在對本王也有用處,本王打算在你面前睡你的女人,你賠本王玩的盡興些,給你留個全尸。”

  陳慶眼角欲裂,一字一頓道:“你……可敢去將剛才的話告訴王爺!”

  常山王哂道:“你想激怒本王,去和霍去病那個殺才說,讓他來救你?”

  “你真以為他敢到我這常山王府?便是來了,又能如何,本王會怕他?”

  常山王對押解陳慶的門客道:“先把他帶下去,好生養著,本王還有好戲等著讓他看。”

  兩個門客答應一聲,押起陳慶往外走。

  常山王也起身,攬著烏姬蓮,打算回后宅。

  兩個門客走到門口,臉上突然露出驚駭欲絕的神色。

  曙光初露的門外,長廊盡頭,一身戎裝的霍去病從轉角處走出來。

  府內擔任警戒的侍從見到他,同樣露出駭色,連阻攔亦不敢,因為所有人都認出了他的身份。

  大漢冠軍王。

  霍去病所過處,幾個府內侍從,皆是眉心開裂,倒地斃命。

  他似緩實快的來到兩個門客面前,探手便接過了看見他出現,淚水泉涌而出的陳慶:“王爺。”

  “別哭,你家有老母,妹妹要照顧,丟了個女人而已,回頭我給你找個好的。”

  霍去病送出一縷氣機,陳慶之前被壓制的力量,瞬間恢復過來。

  陳慶哇的一聲哭出來,心里的委屈,軟弱,憤怒,在見到霍去病的這一刻全部涌上來,崩潰般跪倒在地。

  走入后邊內廊的常山王劉舜聽到動靜,回頭看過來,正好迎上進入殿內的霍去病。

  劉舜和烏姬蓮臉上的血色,剎時褪盡。

  殿內落針可聞。

  噗噗!

  陳慶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揮手兩拳,直擊咽喉,剛才押著他的兩個門客,雙雙喉嚨塌陷斃命。

  霍去病負手看向常山王劉舜:“你剛才說我是什么,再說一遍。”

  常山王咽了口唾沫。

  他從心里覺得霍去病是劉氏養的家仆,但你讓他當面和霍去病硬鋼,他不敢。

  “霍去病,你想做什么?”

  常山王強自鎮定道:“你敢在我常山王府殺人,皇兄怪罪下來,你擔不起責任。”

  霍去病看了眼劉舜旁邊的烏姬蓮。

  兩人都是面容慘然。

  “霍……冠軍王,常山王是先帝幼子,陛下的弟弟。”烏姬蓮壯著膽子道。

  “那又如何?”

  霍去病跨出一步,來到常山王劉舜面前。

  “霍去病,你要干什么……”劉舜聲色俱厲。

  霍去病沒有任何動作,但劉舜一側肩頭,胳膊的骨骼開始斷裂,一寸一寸的崩斷,血肉炸開。

  “啊……”

  劉舜渾身抽搐,巨疼到難以忍受,大喊道:“來人,快來人,給我殺了他……啊。”

  沒人回應,龐大的王府靜如鬼蜮。

  劉舜全身如同被凌遲般出現一縷縷血痕,千刀萬剮。

  “霍去病,你住手……我錯了……我不該戲耍你的人,你放過我。”

  劉舜從未有過如此刻的驚恐,這個莽夫居然真敢傷他。

  他可是皇帝的血親弟弟。

  “你殺了我,皇兄不會放過你,你以往所有的戰功,都完了。你不能殺我……”劉舜大駭道。

  霍去病嘆了口氣:“我確實因為你是先帝的幼子,陛下的弟弟,不想動你,但你非要找死。”

  霍去病將五指攤開,緩緩抓住了劉舜的腦袋。

  這時,殿外速度奇快的出現一縷劍芒。

  有人腳踏飛劍而來,嬌呼道:“夫君。”

  來的竟是劉清。

  她一身淡綠色的宮裝,從飛劍上下來,道:“夫君且慢動手。”

  劉舜大喊道:“屏嫻,屏嫻,你快讓他住手,這次是我做錯了,我愿意將烏姬蓮還給陳慶,再不招惹他們夫妻。從此絕不做他……你們不喜歡之事。

  屏嫻,你快救我。”

  劉清根本不理他,來到霍去病身畔道:

  “夫君。你聽我說,你攻破帕提亞國都,出征回來那次,我在長安城外,就看見劉舜在車內打量烏姬蓮,我怕他不能拿我們怎么樣,拿你下邊的人出氣,那之后就讓繡衣的人暗中看護。”

  “但此后數月,并無異常。

  繡衣麾下事情極多,人手緊張,我就抽回了盯著常山王的人手。

  他和這精絕王妃,應是趁著陳慶隨你出征攪在一起的。”

  “前幾日我偶然想起陳慶被你留在長安,問了一句,下邊的人告訴我陳慶帶其妻外出游歷。

  我讓人去查陳慶蹤跡,已晚了一步。”

  “我今日晚上才收到消息,知道出了事情。

  我來不是要勸你別殺他,而是殺他不該由夫君你動手,不然……皇兄那你如何交代?他畢竟是先父的幼子。”

  “夫君殺他,皇兄震怒,降下罪責來,你受罰,危及的便是我大漢,只會讓敵對的國家高興。”

  劉清一口氣都沒喘的分析利害,神色惶急。

  劉舜大喜:“屏嫻說得對,殺了我危及大漢……”

  “你住口。”

  劉清吸氣道:“夫君想殺他有的是辦法,若夫君不放心,我來動手便是。”

  劉舜的表情瞬間定格,尖叫道:“屏嫻,你是我劉氏的公主,我們有血親,你瘋了。”

  “我沒你這種兄長。”

  劉清對霍去病道:“我殺了他,是宗室內部矛盾,皇兄便是責罰,總歸不至于要我性命,夫君……”

  霍去病哂道:“不親死他,心頭不爽利。

  他是第一個,今日就大開殺戒,等殺完這些人,我親自去陛下那里領罪。”

  霍去病回過頭,看向劉舜。

  同一刻,一旁的陳慶忽然出手,想先一步殺了劉舜,承擔殺他的責任。

  劉清的話,讓陳慶也意識到劉舜不該由霍去病親手殺掉。

  但他的攻擊凝定在半空。

  劉舜的身份,誰殺他誰死。

  霍去病不打算讓別人來承擔。

  他催發的兵鋒,讓整個常山王府宛若化作了刀兵煉獄,府內眾多劉舜蓄養的門客霎時間被絞殺。

  沖霄的兵家意氣。

  劉舜在凄厲的慘叫聲中,頭顱凹陷,被霍去病一手捏碎,往上一拔,腦袋被直接拔掉。

  劉舜斃!

  霍去病看向花容失色,坐倒在地的烏姬蓮。

  一旁的陳慶上前,一拳轟在烏姬蓮咽喉處,將其打死!

  烏姬蓮和劉舜皆是雙目圓瞪,蓄滿驚駭的死了。

  霍去病放出一縷氣息,化為騰蛇,融入烏姬蓮和劉舜眉心,獲取兩者的意識。

  陳慶帶著烏姬蓮離開長安后,烏姬蓮便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所魅惑。

  之前她雖然大膽,被常山王所辱,做下對不起陳慶的事,且因為有了身孕,生出想要成為常山王妃嬪的心思,但還不至于對陳慶起殺機。

  離開長安后,被某種力量誘惑,殺陳慶的念頭才冒出來。

  確實是有人在暗處設局,用陳慶做引子,想引霍去病來殺了常山王劉舜,所以時機才那么湊巧。

  劉舜是任意妄為,蠢死的,烏姬蓮卻是另藏目的。

  殺了皇帝的弟弟,是潑天大禍。

  皇帝和霍去病反目,出現嫌隙,最好是奪了霍去病的兵權,削其武運氣數,才是暗中人所求。

  人在長安他們動不了,但陳慶帶著烏姬蓮外出游歷,正好給了他們機會,誘霍去病來殺常山王。

  目前看,對方的目的已達,霍去病確實打死了常山王劉舜。

  一側的劉清俏臉慘白,嬌軀顫栗。

  背后計策的謀劃者,手段又狠又毒。

  天色初明。

  常山王的府邸內,有一個仆從神色異常。

  他在確定了霍去病打死常山王后,有一股氣機,從其體內被抽離。

  這氣機隨后消散在虛空中,不留半點痕跡。

  而千里外的某處,藏匿隱跡的縱橫半圣勾起嘴角,執起面前的酒盞,輕抿了一口杯中酒液。

  “霍去病生性驕狂,沒有不敢為之事,果然如此。”

  縱橫半圣哈哈大笑:“看其這次如何自處。

  皇帝便是為了維護宗室顏面,也必要重罰他。

  以霍去病在軍中威望,我再讓仙妃出手,安排人手誘導推動,說不定能引起軍中動蕩……哈,至不濟也能讓皇帝和霍去病,衛青君臣生疑。

  漢再不是上下一心。”

  縱橫半圣得意思忖,看了眼周圍密閉的墻壁:我自囚在這里,同樣可以謀天下,謀一時,謀一世。

  他遂取出古鏡和仙妃傳訊聯系:“霍去病已中計殺了常山王劉舜。

  仙妃可以開始推動下一步了,將此消息傳遍天下,讓皇帝,霍去病想瞞也做不到,逼得那位皇帝非要嚴懲他不可。”

  仙妃在彼端傳來一陣輕笑:“你做的不錯。”

  縱橫半圣:“還是仙妃放的那縷氣息,魅惑了那個女人,引她謀害其夫,又以另一縷氣機誘霍去病恰好趕過去,時機把握的絕妙,才成就此事。”

  兩人斷開聯系后,縱橫半圣又自酌了一杯。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在冥冥中,落在他身上。

  縱橫半圣耳畔響起一個隔空推送過來的聲音:“我現在去找你,你死期到了。”

  霍去病!

  我蹤跡絲毫未露,他怎么能找到我的位置……縱橫半圣神色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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