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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少年雪中行,戲劇開場

  雪地一戰的后果之一,便是讓那一把黑傘,成了程瀚的標志性物品。

  這不止是勝利者的名氣效應。

  亦是一個美學概念。

  必須得承認,青衫少年擎著黑傘,于紛飛大雪中踏雪而行,這一副鏡頭確實別有一番意味。

  黑山營平時看慣走路虎虎生風的大漢,乍然見到仿佛自水墨畫走出的翩翩少年,難免讓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校尉夫人的一句“少年配黑傘,挺好看的”,就是明證。

  這位大美人看得出來,旁人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得出來。

  次日。

前往清符樓的路途中  程瀚明顯注意到,很多人遠遠看見黑傘,便主動讓開了道路。

  待他擎著黑傘走過,人人投以注目禮。

  尤其是仆人,眼神中多多少少帶有一定的敬意。

  偌大的黑山營,在此地辛勤工作的普通人多達六千余人。

  盡管戰士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可品性不佳者并不少見,故而欺辱仆人之事屢見不鮮。

  而程瀚為了給仆人出頭,不惜與一名隊正狠狠的干了一架,這件事自然如暴風般傳遍了仆人圈子。

  不多時。

  程瀚抵達了清符樓。

  執事表現得格外熱情,以最快速度完成登記,雙手奉上了銘牌。

  程瀚禮貌的說了一句“勞煩”,對方連聲說著“不客氣”,神色更是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親近。

  程瀚穿過正廳,踏上小徑,緣路而行百余米,抵達了另一面石壁。

  以銘牌接觸幻術,進入碑谷,只見谷中一角竟搭建了一個小木棚。

  棚內放置著一張矮桌,一張精致木椅,桌面還擺放著一把嶄新的黑傘。

  任何人看到黑傘,必定會明白,這是天才少年的地盤。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嘆道:“費心了。”

  他哪里還不知道,這是清符樓特意為自己修建的木棚。

  這絕對是特殊待遇。

  亦是昨日一戰的影響。

  程瀚走入木棚,嘀咕道:“人心向背嗎?”

  他拉開椅子,又發現矮桌下塞著一批木炭,以及一個小巧的銅爐。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拿出銅爐,塞入木炭,彈出幾點火星將其點燃。

  很快。

  暖意散發出來。

  程瀚舒舒服服的坐下來,望向不遠處的石碑。

  該碑蘊藏的符印,正是八大煉神符印之三——冰瓊符印。

  沒多久。

  一名戰士走入了碑谷。

  此人的胸口,掛著一枚二級戰士的徽章。

  該戰士看到木棚的一瞬間,當即呆了一下。

  他的面皮抽了一下,自覺的走到另一邊,靜靜站在雪地里,一眼不眨的凝視著石碑。

  對于進入黑山營便成為三級戰士的天才,絕大多數戰士是真心有一種“高攀不起”的感覺。

  與天才并列,自己夠格嗎?

  一時之間。

  碑谷陷入了沉寂。

  過了一會。

  程瀚感覺馭靈玄印波動一下,傳出一道訊息。

  這是黑貓的信息。

  他沉吟一會,發出一道指令:“開始吧。”

  布局許久,收網行動也該啟動了。

  程瀚站起身,施施然走出了碑谷。

  戰士忽然呼出一口氣,一極低聲音嘀咕起來:“與天才一起領悟符印,壓力真大。”

  五分鐘后。

  程瀚拎著一籃堅果,漫步回到了碑谷。

  他抓出一把堅果,一邊悠然玩起了碳烤堅果,一邊漫不經心注視著石碑。

  旁邊。

  戰士聞著堅果的香味,只覺得壓力更大了。

  青臨城。

  錢氏豪宅。

  黑貓叼著一塊樹皮信,迅速進入閣樓,將其放入抽屜,再以尾巴掃了一下鈴鐺。

  “叮鈴!”

  黑貓躍上橫梁,眼神充滿期待。

  主人的狩獵行動,終于快要開始了。

  很快。

  錢青青進入了閣樓。

  她閱讀完樹皮信,輕聲呢喃道:“希望一切順利。”

  黑貓搖了一下尾巴。

  青青小姐,放心好了!

  有本喵保駕護航,絕對不會有事!

  兩分鐘后。

  小女生在后院找到自家弟弟,一眼不眨的盯著后者。

  錢長云被看得有點發毛:“姐,你有什么事嗎?”

  錢青青不答反問:“你最近經常與一個女同學去第九哨所玩,對嗎?”

  她知道,所謂的“玩”,其實就是在哨所擼狗。

  正常情況下,錢長云連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帶女同學過去。

  但第九哨所看在程瀚的份上,居然熱情的邀請錢長云經常過去,這孩子甚至在哨所混了好幾頓飯。

  錢長云聽到“女同學”一詞,神色有點忸怩:“沒錯。”

  這小孩又特意強調了一句:“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錢青青沒好氣的說道:“我現在找你有其它事,跟伱的女同學無關。”

  錢長云“噢”了一聲,擺出乖乖聽話的模樣。

  小女生繼續說道:“我需要你去一趟第九哨所,給曹瑞峰哨長送一封信。”

  在這一場戲劇中,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讓第二戰團出場。

  按照程瀚的劇本,錢長遠扮演著“牽線”的角色。

  總之,只要安排得當,一個小孩子也能發揮出大作用。

  錢長云懵了一下:“姐,曹哨長對你非常尊重,你為什么不自己去?”

  錢青青搖了搖頭:“我不能去,理由不方便說。”

  被釣上鉤的劫掠團伙,派出好幾個眼線,密切監控這錢家的一舉一動。

  假如小女生突然找上了第九哨所,很可能會讓對方警覺起來。

  而這經常帶小妹妹去哨所玩的小孩,就是絕佳的送信人選,不會惹來對方的懷疑。

  錢長云一臉狐疑,但不敢不聽姐姐的話:“好吧。”

  錢青青叮囑道:“你去了哨所,先與靈獒玩一會,再尋機將信交給曹哨長,不要表現得太刻意。”

  “啪!”

  錢長云拍了一下胸口,保證道:“放心,我的演技很好的。”

  小女生似笑非笑:“噢?你的演技怎么練出來的?你騙過多少人?”

  錢長云慌忙岔開話題:“信給我吧,我這就出去。”

  錢青青遞過去一個小巧竹筒,警告道:“這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如果你敢拆開,你下半輩子都別想安寧。”

  錢長云連連點頭,一溜煙的離開了。

  黑貓腳步輕快的跟在旁邊。

  有本喵跟著,這小子想拆都拆不了!

  半小時后。

  第九哨所的哨長曹瑞峰,在辦公室里小心打開密信,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他接著又露出笑容:“這不是送上門來的人情嗎?”

  曹哨長雙手搓了一下,勁力碾壓而過,瞬間將密信弄成了滿手的渣渣。

  他面色如常的走出門,對下屬交代一句:“我有事去一趟總署。”

  曹哨長進入獸棚,騎著羽獸離開了哨所。

  又過了半小時。

  巡查署的副署長于翔龍,從曹瑞峰口中得到了消息。

  他親自進入總署的“玄機室”,又親自操作傳訊玄陣,向黑甲軍發送了一條消息。

  黑山營。

  碑谷。

  程瀚悠然坐在木棚內。

  他吃膩了烤堅果,又玩起了煲湯的把戲。

  天寒地凍,來一碗熱湯,美得很。

  正巧煲湯需要的時間長,非常適合磨洋工。

  就連一同觀摩石壁的戰士,也抵不過程瀚的熱情相邀,喝了好幾碗熱湯。

  這幾碗灌下去,距離就拉進了,話閘子也打開了。

  “我已經在冰瓊碑谷待了半個月,可惜始終沒有尋到領悟的契機。

  “我打算再領悟三天,就返回第一戰團做任務去了。”

  這位名叫“彭道良”的戰士,喝了一口熱湯,滿臉感慨之色。

  “真羨慕像你這樣的天才,在碑谷里玩著燒烤,悠閑自在得很,隨隨便便就能領悟符印。”

  程瀚糾正道:“我這不是玩,而是在捕捉契機。”

  彭道良的視線,掃過滿桌子的食材,還有“咕嘟”冒著蒸汽的砂鍋,面皮抽了一下。

  算了!

  你是天才你牛逼,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這時。

  程瀚又喝完一碗湯,站起身來:“我去一趟衛生間。”

  他擎著黑傘,施施然離開了。

  彭道良瞄了瞄砂鍋,又看了看石碑,小聲嘀咕道:“這么做真能尋找到契機嗎?

  “這幾天在鷹眼碑谷,有好幾個人學著燒烤,結果越烤越覺得分心,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觀想。”

  他搖了搖頭:“天才的世界,常人理解不了。”

  很快。

  程瀚去而復返。

  他在爐邊坐了一會,目光忽然變得迷離起來。

  彭道良隱隱有所預感,瞪大眼睛盯著程瀚。

  一分鐘后。

  異變發生了。

  “咔!”

  彭道良忽然聽到,似有虛幻的冰封之聲,從程瀚體內傳出來。

  這家伙一下子呆住了。

  不是吧?!

  就這么喝著湯,輕輕松松領悟了冰瓊符印?

  “嗡~”

  冰瓊石碑連續震動了數下。

  整個碑谷內的飄雪,離奇的懸停在了空中。

  彭道良左看看、右看看,一臉難以置信:“真的領悟了。”

  黑山營流傳著一句話,“冰瓊凝,雪花停”。

  意思就是,凝結出了冰瓊符印,雪花就會停下來。

  眼前的一幕,完美印證了這句話。

  又過片刻。

  一群人大步走入碑谷。

  為首之人,正是第二戰團的副校尉,鐵峰。

  這幫人看著滿谷雪花停滯,全都愣住了。

  鐵峰瞟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少年,又看了一眼咕嘟冒白氣的砂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真踏馬牛逼!”

  一群人盡皆點頭。

  幾秒后。

  程瀚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鐵峰的身影,奇怪的問道:“鐵校尉,你怎么來了?”

  鐵峰沒有回答,而是恭賀道:“程瀚,你又打破了冰瓊印的領悟記錄。”

  上一個記錄是六十八小時。

  現在大幅縮短到了三十二小時,少了五成還多。

  程瀚神色平靜:“我先前就領悟了冰系玄法特性,掌握冰瓊符印沒有多大難度。”

  他緊接著問道:“這一次第二戰團可以得到多少戰勛點?”

  鐵峰報出一個數字:“至少八百點!”

  程瀚滿意點頭:“不錯。”

  不枉在這里磨了快兩天洋工。

  鐵峰揚了揚手中的信箋,這才道明了來意:“我這次來找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程瀚心中微笑起來。

  青青的消息,終于傳過來了。

  本次劇本的全部“演員”,已全部就緒,戲劇是時候開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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