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姜思白總算是又來到了這公孫止的面前。
而此時的公孫止，正百無聊賴地在陣前對峙。
他已經率領著八萬大軍在這河岸上與對面的齊趙聯軍對峙三年了！
三年啊，因為修行者勢力的介入，他是想要攻上去也沒辦法，而退又不可能退。
本以為這種對峙最多進行一年就不得了了。
那時齊趙聯軍之間內部的矛盾就該爆發，他們會為了后勤的問題互相爭執起來。
只是沒想到那金昊仙門的到來竟然輕易捏合了雙方矛盾，使得雙方放下成見繼續精誠合作了起來。
這就使得公孫止也不得不在河對岸拖了下來。
好在大周的后勤‘運輸’方式有點特殊，可以節省大量的輸糧民夫，以至于對峙期間京畿、北方以及韓地的民生依然在恢復中。
糧食也不缺，唯一可慮者還是士卒的士氣問題。
不過這三年中八萬大軍已經漸漸縮減到了五萬，其中兩萬是完全脫產的戰兵，而剩下三萬則是已經換成了韓地征兆起來的士卒，并且每隔半年進行一次輪換。
如此有效的輪換策略之下，使得前線公孫止身邊的士兵士氣始終能夠保持一個很高的水準。
就連公孫止自己的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一年前有一名女子從洛都來，說是奉了亞父之命來侍奉他起居。
他知道此女身份，原本他是心中防備的，可既然是亞父讓她來的……
嗯，他覺得自己這一身的力氣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終于不用再每夜在月下獨自舞槍了。
所以當姜思白在公孫止軍營里見到了已經換成了婦人妝的‘瑤姬’時，心里那個叫做復雜喲。
看著瑤姬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樣子，姜思白又看看憨笑的公孫止，心中吐槽：讓你發落她，不是讓你這樣發落的啊！
姜思白發現自己對男人的自制力有些高估了。
算了，隨他高興吧。
他看向公孫止說：“既然如此，那你就多找些姑娘早些誕下繼承人才好，你也二十好幾了，還沒有子嗣的話會讓你的手下們心里不安的。”
公孫止聞言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身邊的瑤姬，似乎頗為不忍。
還是個純情的？
然而瑤姬則對著姜思白大禮道：“妾身知道了，妾身會為大王物色人選的。”
公孫止聽了感動極了，只覺得這天下就沒有比他的瑤姬更好的婦人了。
姜思白看著這兩個你儂我儂的，他就覺得辣眼睛。
他說：“隨你們吧，說說當前戰況如何？”
公孫止說：“現在齊趙聯軍在金昊仙門的壓制下一直在小規模與我們廝殺。”
“這等廝殺單次損失不大，但是次數多了也很讓人煩惱。”
姜思白說：“論士氣，恐怕齊趙聯軍沒辦法與我們相比吧，同樣我羅云弟子不少都擅長岐黃醫術，我們的損失實際上要比對方小得多吧？”
公孫止笑道：“還是亞父慧眼如炬，論戰損的確是我們要低得多，并且對面幾乎每日都有逃兵發生。”
“甚至許多逃兵會連夜囚水而來，也因此我們對敵營的一些情況也有判斷。”
姜思白沉吟了一下，隨后說：“相比起這些，我想知道趙地的情況如何了？”
公孫止說：“趙地的情況其實很不好，因為一直維持著一定規模的大軍與我對峙，其士卒、民夫長期脫產，以至于原本肥沃的趙地平原已經出現了千里荒原的景象。”
“趙地的百姓已經民不聊生，只嘆我此時只能在此對峙，根本無法發兵往救。”
“畢竟我總是要先保證自己治下的民眾安居，有余力才能進而保護更多的人。”
他這個心態其實不算好，算不得心懷天下，但勝在穩定持重，也讓治下的人更為擁護。
姜思白皺眉道：“照你這么說，這趙地的糧草早就應該無法供應面前這四十萬齊趙聯軍了，為何他們還能夠在這里與你對峙？”
公孫止說：“那是因為東南的吳國也參與了進來。”
“吳國富庶，稻米一年可兩熟，再加上又有舟船運輸糧草省去大量民夫損耗，這才能夠勉強供應上那四十萬大軍的用度。”
“當然齊國自己也在供糧，只是他們明顯還留有余力。”
姜思白聽了立刻就醒悟到了一件事：“現在，是那金昊仙門親自下場，威逼著其他兩國在為齊國大軍提供軍糧。”
“若是能夠擊潰金昊仙門，那么這個聯盟就自潰了。”
他立刻就把握到了其中的關鍵。
隨后他忽然又無奈一笑道：“這金昊仙門也是夠拼的，為了扶龍庭之事竟然將自己的前途都給押了上去。”
“難道他們不知道若是扶龍庭失敗，這一戰中對黎民眾生的損傷將會有一大筆帳算到他們頭上嗎？”
姜思白搖搖頭，隨后寬慰地看著公孫止說：“還是止兒你做得好，如今我羅云也算是與大周氣運相連了，你這般注重民生福祉，也是讓我羅云跟著一同受惠啊。”
公孫止聽到夸獎先是稍稍喜悅，隨后又平復了一下面容說：“其實我還是更想要能夠快速平定天下，讓天下庶黎都能早些結束這種戰亂之痛。”
“只是那樣一來我就必須與世家大族進行妥協，而一旦妥協，我又擔心將來無法收束得住。”
“若是我傾盡心血所鑄造的天下最終還是如原本的大燕一樣最終會被這些蛀蟲蠶食殆盡，那又有何意義呢？”
姜思白聽了不由得頷首點頭，他欣慰地說：“你能夠這么早就開始有這方面的想法，我還是很高興的。”
“不過這方面的事情我可就不能教你了，只看你自己如何建立一個完善的制度。”
公孫止聽了抱了抱拳，帶著一些凝重還有一些振奮地領命。
而就在此時，見他們聊完了以后，旁邊的酒真子就向姜思白丟來一個酒葫蘆說：“飲酒，然后快點帶我見識見識你的‘殺戮戰場’。”
姜思白聞言錯愕道：“以師兄的修為，殺戮戰場中還能有何收獲？”
酒真子說：“聽大王說，你曾經有個《封神演義》的劇本？”
姜思白表情微妙了起來，他問：“你想試試這個？”
酒真子認真地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