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黑天尊的典型雙標現場，姜思白體會到了一種濃濃的尷尬。
他該怎么自處呢？
為了以前阿母還是白天尊時候的事情繼續敵視現在的黑鐘呂？
還是好好認下這個雙標舅父，然后享受舅父帶來的便利呢？
他有些擔心自己要是那么做了，會惹來阿母的不開心。
算了，就當不知道，不偏不倚正常相處就行了。
姜思白擺正了自己的心思，當即躬身行禮道：“多謝舅父賜法。”
黑鐘呂看了他一眼問：“何必如此生分。”
姜思白坦然道：“只怕阿母不喜。”
黑鐘呂聞言頷首也不多說了，他道：“我知你難處，其實你應該能夠發現秩序井然的人道王朝可以最大程度上的遏制虛空侵蝕。”
“但是虛空一旦開啟侵蝕，那么在沒有虛實界限的情況下它就會始終存在。”
“而你若無天尊相助，就算掌控天庭也無法再次建立包裹整個世界的防護。”
姜思白說：“所以，這就需要天庭集權，讓天庭成為天地真正的統治者、規則的制定者，才能夠以宏觀大秩序鎮壓諸邪。”
黑鐘呂聞言笑道：“善！”
“那如今天庭該如何處置？”
姜思白道：“當將其納入新制，擇舊制善者從之劣者改之，多取仙神授予重職為輔。”
黑鐘呂聞言稍稍沉吟了一下才道：“善。”
隨后又有第三問：“仙神妖魔當如何？”
姜思白坦然道：“從者官，罪者誅，善而不從者……”
黑鐘呂正色看著他，對于前面兩個他顯然十分滿意，但關鍵就在這最后一個上面。
關于這最后一個‘善而不從者’，黑鐘呂的做法便是一個‘逐’字。
因為黑鐘呂是不可能親自下場參與天庭管理的，又擔心這些個大佬會影響天庭的正常運行，是以只能是一個‘逐’字。
可是姜思白在思考了一下之后，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善而不從者，我當恩賞高位以敬之。”
黑鐘呂聞言便冷然道：“迂腐，若是逍遙尊者要違你鈞旨，你又待何？”
姜思白當時就意識到，黑鐘呂可能對逍遙仙尊挺有看法的。
同時他還覺得挺怪異的，畢竟被黑天尊說成‘迂腐’，他覺得自己著實有些愧對白子的身份。
姜思白這時躬身問：“不知舅父可有閑暇？”
黑鐘呂當時表情就是一僵，隨后愕然地醒悟了姜思白的打算。
他指著姜思白沒好氣地說：“你小子，竟然是將算籌打到了我身上。”
姜思白不咸不淡地說：“我若為天帝，必尊阿母為太上圣母。”
黑鐘呂一聽，當時表情就是一變，而后沉聲道：“也罷，我就幫你一次好了，屆時我會留一尊化身在你的天庭為你鎮壓局面，給你當那太上老君便可。”
姜思白干咳一聲，連忙說：“不，還是叫‘太上大尊者’以示尊敬。”
黑鐘呂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姜思白則是暗暗松了一口氣，要是叫‘太上老君’顯然不太適合，他心里對前世還是有點敬畏心的。
至于換個稱呼叫‘太上老舅’倒是可以，但那也太不尊重黑天尊了。
定下了將來的名分，黑鐘呂倒是對未來姜思白當天帝的時代頗為期待了。
他又與黑天尊多聊了兩句，就見黑天尊一下消失原地。
姜思白感受到了這個雙標大佬離去時心中的愉悅，暗暗嘆了一口氣，心說總算是哄住了。
不過他的雙標舅父走了，留下了一個完美的釣位，他忍不住自己坐下開始拋竿釣魚。
雖然說剛剛可以將它們帶離苦海的大佬走了讓魚兒們有些小小失望，可是現在又來了一個‘小佬’，于是一眾魚兒再次開始踴躍上鉤。
姜思白無語地收竿不釣了，作為一個資深釣魚佬，他覺得自己這點節操還是要有的。
可嘆，這世間竟然再無讓他垂釣的池塘，恐怕接下來只能去虛海中垂釣了。
事實上到了法則汪洋之后他已經知道在法則汪洋的盡頭或者說起點就是虛海了，兩者可以說是一體兩面。
姜思白無趣地收起了魚竿，然而正要走進城中的時候，卻見江面上一艘大船行駛而來。
他嘴角微微一扯，便知道這是他等待已久的那艘步家大船。
實驗還得繼續下去，接下來他會嘗試用一些不超出凡人范疇的能力來為步家解決這些麻煩。
畢竟他要嘗試的，始終是如何讓凡間的百姓們能夠自己擁有在虛空魔怪面前自保的能力。
是以他輕輕松松入了城，就在城中閑逛。
要去見那步家的人也不急于一時，他倒是好奇這蜀中大城中是否會有魔怪聚集？
在他想來，既然那來自虛空的魔怪都是因為人心叵測而誕生，那么在人群密集之處應該會更多才對。
但是很快他發現了問題。
這培水城中魔怪蹤跡極少，城中居民也顯得頗為正常。
姜思白感受了一下這座城市中的氣息，只覺得人聲鼎沸而充滿了生息。
他知道這就是秩序的力量。
一個牢固可靠的秩序，的確是能夠保護普通人不被外邪侵擾。
可是姜思白覺得太奇怪了，這座培水城中雖然也有小民，可卻無那種進城趕集的農人。
此地往來行人多是錦衣之輩，前呼后擁頗為熱鬧。
可是真正的市井之徒卻是沒有。
姜思白感應了一下，隨后不由得嘆然。
這座培水城中竟然多是本地豪強之屬，而純粹的百姓人家則多是聚居在城外的田莊中。
或者說，都是給人當佃戶的。
這里的安定，可以說是一種虛假的安定，只屬于大族的安定。
而對于普通人來說，這里恐怕難有立錐之地。
先前他就說過，這蜀地多豪族，怕是要有一番爭搶。
可是現在看起來，這豪族都已經要把蜀地平民給爭搶沒了！
他就好奇了，這般景象之下，那蜀王又是從何處得來糧餉軍需？
難道都是靠豪族自發提供的嗎？
姜思白搖搖頭，對這蜀地的生態已經完全不看好了。
不過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沒必要思考，那是公孫止該去煩惱的事情。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