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山門。
灰白色飛舟就被攔了下來。
坊市到金陽宗有外門弟子時不時進行巡邏,任何膽敢靠近宗門或者在附近活動的修士,若是沒有理由,輕則會被執法隊扣押,重則當場滅殺。
陳掌柜急忙取出一塊玉牌。
巡邏弟子掃了一眼,臉上露出笑容,“幾位道友原來是要去參加陳師姐的筑基會宴,失敬!”
遞回去玉牌。
巡邏弟子立刻放行。
到了山門經過通報后,繡春閣東家身邊的一位侍女出來迎接。
“陳掌柜,主人在正堂接待客人,不便出來相迎,還望見諒。”
這位藍裙侍女說了一句就引領著沈平等人進入了金陽宗。
踏著法器青葉。
俯瞰著下方云霧繚繞中的山巒。
沈平能清晰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濃郁靈氣。
這座云山底下有著一座大型靈脈,綿延覆蓋周圍山峰,并且能延伸到云河巷,當初金陽宗在云河巷位置建立小院,多少散修爭的就是那靈脈分支。
修仙財侶法地。
越是高級修士對于靈脈環境的需求就越高。
以前在紅柳巷。
若是沒有輔助丹藥修煉,僅僅依靠靈石和靈氣來修行的話,就算是三系靈根都會很慢。
而如果待在金陽宗充沛的靈脈環境修行,情況就會明顯不一樣。
“沈符師是第一次來金陽宗?”
似乎注意到沈平的一些細微動作表情。
孫符師不由笑著道。
沈平點頭,“在下確實是第一次來,金陽宗山門內的靈氣著實充沛,方才不免沉浸其中。”
孫符師笑瞇瞇的道,“很正常,我剛來金陽宗里面的時候也是如此,可惜,憑我等散修身份,很難進入山門,金陽宗的內門弟子筑基后,都可在周圍靈脈山峰開辟洞府,此番陳前輩筑基成功,也不知道誰有幸能伴隨著進入靈脈洞府。”
沈平心里微動。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陳掌柜瞥了一眼孫符師,“陳家這一脈出現兩位雙系靈根修士,會隨同在靈脈洞府修行。”
孫符師頓時不吭聲了。
倒是周丹師忽然笑呵呵起來,“金陽宗陳家近些年是越發壯大了,如今后輩又有優秀族人冒出,將來說不準會出現金丹真人。”
陳掌柜笑道,“未來的事誰能說準。”
金陽宗的筑基家族不少,遷移到分宗的超過十家,而經過二十多年發展扎根,陳家底蘊越發深厚,只不過內部競爭也逐漸激烈,繡春閣東家所代表只是其中一支。
片刻。
藍裙侍女開口,“前方那座山峰,便是我家主人選擇的靈脈洞府,諸位道友到了正堂,要多加注意。”
沈平,孫符師,周丹師等三位相繼點頭。
陳掌柜也點頭。
他們明白此次來參加筑基會宴就是走一趟。
法器青葉降落在山峰洞府門口。
藍裙侍女揮手。
洞府陣法禁制打開。
幾人紛紛邁入。
來到正堂。
沈平看到了一位熟悉身影,蕭琪兒。
她落落大方的微笑著上前,“陳叔叔,沈前輩,孫前輩,周前輩,還請隨我來。”
走到正堂左側角落的桌子。
沈平他們幾個落座。
靈珍瓜果美酒一一端上來。
蕭琪兒拿起靈酒分別倒了一杯,舉起酒杯道,“陳叔叔和諸位前輩能來參加主人會宴,是給主人面子,我替我家主人敬諸位一杯。”
“蕭道友客氣了。”
靈酒下腹。
陣陣暖意四散,緊接著一股酒意直沖而上。
沈平差點沒壓住。
蕭琪兒看著沈平臉色酒暈浮騰,笑吟吟道,“沈前輩,這是萃火靈果酒,得細細品嘗。”
沈平這才注意到陳掌柜他們幾個正慢慢的喝著,不過他也沒覺得尷尬,而是含笑道,“在下是第一次喝,以后便知道了。”
周丹師感嘆一聲,“萃火靈果酒乃是靈酒奇珍,陳前輩拿出此等靈酒招待,是我等的榮幸。”
沈平不露痕跡的用余光淡淡瞥過去,“周丹師說得對,確實榮幸之至,在下能喝上一杯,已然是福分。”
喝完酒。
蕭琪兒在旁邊伴著,時不時跟陳掌柜說上幾句。
沈平和周丹師,孫符師則干坐著安靜等待。
沒多久。
洞府門口出現一股靈壓。
是筑基高人來了。
陳掌柜沈平等急忙站起身。
“陳道友,恭喜,恭喜筑基啊!”
沉穩的笑聲傳入。
緊接著一位魁梧修士走進了正堂,其寬厚長袍,腰間系著一把青色長劍,身上雖然刻意收斂著氣息,可依然讓正堂所有修士感到呼吸壓抑。
沈平自身靈力運轉,這才勉強抵擋。
剛緩過來,他就見到了繡春閣的東家,她容顏有駐,烏黑秀發盤起,發鬢玉簪一端有著兩顆鏤空細小玉珠,眉黛間英氣十足,唇瓣稍厚,但看上去卻有幾分珠圓玉潤的味道。
素蘭打底長袍,繡著云紋,走路間輪廓有著明顯的顫動。
“洪前輩,請進,請進!”
聲音清脆。
落入耳畔宛若山澗流淌的清泉。
很快兩位筑基修士從正堂走過,進入了里間。
正堂內站起身的所有修士這才重新落座。
“陳前輩能筑基,她這一脈算是在金陽宗打開了局面。”
“選擇留在分宗還是對的。”
“可不是嘛,回到主宗,有資源也輪不到。”
周圍修士似乎對于金陽宗了解的消息更多。
沈平也側耳聆聽著。
而接下來一位位筑基修士到來,陳掌柜他們時不時站起,然后落座。
往復二三十次才漸漸停歇。
直到快黃昏落日之時。
沈平除了期間聽到周圍賓客的低聲談論,再也未見到那位繡春閣東家出來。
陳掌柜笑著道,“蕭侄女,我等就不久留了,先行離開。”
蕭琪兒點頭,“我送陳叔叔和幾位前輩出去。”
離開的時候。
還是那艘灰白色飛舟。
隨著漸漸遠離金陽宗山門。
沈平驀然回神,細細琢磨著這次參加筑基會宴,似乎除了喝一杯萃火靈果酒外,便再也沒有其他。
想到這。
他啞然失笑。
“筑基距離我們還很遙遠,沈道友不必介懷。”
“此等會宴能來參加已然足矣。”
陳掌柜忽然傳音道。
“陳道友所言極是!”
沈平傳音回了一句,然后側過身,目光抬起看到了黃昏落日下的金陽宗,一座座巍峨山峰的宮殿高閣在晚霞映照下清晰可見。
收回目光。
他負手而立站在飛舟上,眸子迎向了前方。
身后的金陽宗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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