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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隱藏在家暴里的大案線索

  柳鵬程三人剛一聽說“殺人”確實嚇了一跳,柳鵬程下意識就看向了筒子樓,但是筒子樓看起來很平靜,除了二樓一家有幾個看熱鬧的之外沒有其他的動靜,隱約還有勸架的聲音。

  金大哥問了那個婦女一句:“你說殺人是誰把誰殺了?”

  婦女很著急的說:“現在還沒有殺,是老王家兩口子又打起來了,你們趕緊去吧,那腦袋打得像是血葫蘆一樣,再不去真出人命了。”

  金大哥三人哭笑不得,你說的殺人感情是兩口子打架?

  但是她說的很嚴重,三人還是加快了腳步。

  到了二樓,三人分開看熱鬧的人群,終于看到了“殺人”現場。

  聽說兩口子打架見了血,三人都覺得是哪個混蛋爺們在打老婆,但是他們看到的正好相反。

  一個膀大腰圓的大姐,騎在一個瘦小中年男人的身上,一邊哭著一邊掄圓了拳頭狠揍!

  男人滿臉是血,一個勁兒的求饒。

  金大哥還沒有說話,吳大哥一個箭步上去就把那個女人拽了起來,嘴里還說著:“蘭花妹子可不能再打了,再打真把妹夫,打壞了!”

  蘭花一看是吳大哥,嚎啕大哭起來:“吳大哥啊,我命苦啊,我成天辛辛苦苦為了這個家啊,我怎么攤上這么個二百五啊!打個麻將輸了兩萬啊!”

  三人一聽到賭博輸了兩萬,表情都鄭重起來,金大哥把看熱鬧的人都驅散,然后把門關上了。

  柳鵬程把挨揍的中年男人拉了起來,讓他去洗洗臉,看看傷勢如何,用不用去醫院。

  柳鵬程出去給中年人打了一盆水,幫他清洗后發現,他就是眉骨的地方被打裂了,然后鼻子和牙齦都有出血,基本沒事,也不用去醫院。

  這個時候,他老婆已經在吳大哥的安撫下,平靜了下來,開始說來龍去脈。

  說起來真是非常巧。

  剛才金大哥才說老吳在幸福街輕工市場有三個床子出租收租金的事情,而這位蘭花大姐正好是三個租戶中的一個。

  這兩口子都四十多歲,女的是毛紡廠的,因為原料等問題已經徹底停產,說是給工人放假,實際上已經是下崗了。

  男的是皮鞋廠的,皮鞋廠當初是和毛紡廠一起建起來的。

  因為當時一位領導是從草原省調過來的,就建了這兩個廠子,原料也沒有問題。后來領導調走了,兩個廠子的原料也就理所當然的出現了問題。

  毛紡廠干脆活不下去了,皮鞋廠還好,沒有牛皮,羊皮起碼還有豬皮,還可以從南方進人造革。

  蘭花下崗之后,就租了吳大哥家里的床子開始做買賣,也不是什么大買賣,主要是賣襪子,然后帶著賣一些手套和針頭線腦。

  蘭花性格外向,頭腦也清明,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

  蘭花的老公王賀在皮鞋廠還是個小頭頭,原來在家里都是說上句的,尤其是蘭花在家下崗的兩年,家里雖然生活窘迫,但是他真是過著大老爺一樣的生活。

  這一切都在蘭花開始做生意之后改變了,看著蘭花往家里拿的大把的票子,看著家里存折上越來越多的數字,王賀在家里的地位簡直是一落千丈,他賺的少不說,就連外人對他的稱呼也從王師傅變成了蘭花的老公。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找到他,說他麻將打得好,有個發大財的機會。結果大財沒有發,反而把家里的積蓄賠個精光。要不是蘭花前幾天剛剛去省城進了貨,幾家關系不錯的廠家還可以佘貨,就他這一下,就能把他們家打回原形,萬劫不復。

  老吳氣的咬牙切齒,蘭花有多努力他是知道的。而且這個女人很會做人,自從她租下床子之后,老吳家都沒有買過襪子手套,都是蘭花送的,倒不是老吳差這幾個錢,可是這個人情老吳一直記得。

  這邊蘭花氣的夠嗆,那邊王賀就坐在椅子上蔫頭耷拉腦,也不說話,一副窩囊樣子。

  老吳說:“帶走,上派出所好好教育教育。”

  金大哥很配合的拿出銬子,拍在桌子上。

  王賀急忙說:“別,別,我知道錯了,要是單位知道我參與賭博,我就完了。”

  柳鵬程就在這個時候抽冷子問了一句:“你玩了多長時間?”

  王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多長時間?”

  柳鵬程說:“就是你從開始玩,到把兩萬塊錢輸干凈,用了多長時間。你要是現在還撒謊,誰也救不了伱。”

  王賀想了想小聲說:“半小時吧”

  老吳上去就照著他的后腦勺拍了一下:“都什么時候了說瞎話,不到派出所死活不認錯是不是,你當誰是傻子嗎,打麻將半小時能輸兩萬嗎?打兩千底的?”

  王賀說道:“麻將就十塊錢底子的。我還玩了扎金花和百家樂。”

  柳鵬程馬上問:“和誰玩的?”

  王賀說:“打麻將的時候,桌子上幾個人我都不認識,就知道有一個是搞建筑的大包工頭,姓沙。還有一個女的是郁金香美容院的老板,我也不知道叫啥。”

  老吳問道:“你可以啊,這大老板都能和你玩牌。”

  柳鵬程拿出了記事本,把他說的都記上了。

  王賀笑得很難看:“我看除了我,都是大老板”

  柳鵬程問:“誰帶你去的,在什么地方。”

  王賀就不說話。

  老吳冷笑:“我就說帶去派出所再問。”

  柳鵬程說道:“王賀,你家里的錢讓你輸光了,我們把你帶到派出所,肯定要處理你,別的不說,罰款拿什么交?我們是看在吳大哥和你家的交情上,想問問你是誰,在哪兒聚眾賭博,也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你不要不知好歹。”

  王賀還是不說話,但是頭上出汗了。

  還在抽泣的蘭花突然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手銬,塞回到金大哥手里,說道:“趕緊把這個給臉不要的東西銬走,罰款我不給他交。你們愛把他關在哪里就關在哪里,他要是進去我就和他離婚!”

  王賀急忙說:“別,別,我說我說。是我表弟石小剛帶我去的,就在,就在毛紡廠招待所三樓。”

  金大哥問:“幾樓?”

  王賀說:“三樓啊。”

  吳大哥這下真有點急眼了:“銬走,該拘留就拘留,不行就勞教。我們給你臉了是吧,毛紡廠招待所有三樓嗎?你把我們當傻子呢?”

  可是無論三人怎么說,王賀都咬準了賭博地點就在毛紡廠招待所三樓。

  柳鵬程又問了幾個問題,交代蘭花兩口子對接受了警方詢問這事兒保密,就說是調解夫妻矛盾,就把金大哥和吳大哥拽走了。

  出了小區,老吳大哥還憤憤不平:“小柳你總攔著我干什么,就這種混賬,進拘留所呆幾天就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了。”

  柳鵬程看看四周沒有什么人,才說道:“我是為了保密啊,我怕打草驚蛇,我懷疑,有藍馬大哥在這邊放局。”

  金大哥和老吳面面相覷,這是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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