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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大婚之夜

  大明此刻自然還不是盛世,但大明天子的婚禮很盛大。

  在正式的婚禮之前,祭告宗廟、祭祀天地都要有。

  而納吉問八字定親、納徵送彩禮、告期定吉日,一步步都不含糊。

  三個重要禮儀環節,都是勛臣為正使,參策為副使。

  大婚之日,既是正式發放皇后冊書、寶印之日,也要奉迎入宮舉辦大典。

  從廣東趕回來的發冊奉迎禮正使徐光祚及楊廷和都很疲憊。

  一個是路途奔波好辛苦,一個是壯烈變法好辛苦。

  而天子婚禮又容不得輕忽。

  “……茲特遣使,持節以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后,表正六宮,綱維九御。惟仁惟敬,奉九廟以承天庥;克順克誠,脊重闈而修壺政。葛覃卷耳,載歌勤儉之風;麟趾螽斯,茂衍本支之慶。贊予至治,永爾徽音。”

  孫府正堂,宣冊官在孫茗的左手邊宣讀完了金冊,而后便是受冊。孫茗接了金冊之后,則交給了跪在她右側的女官。

  皇后寶印同樣如此。

  這一通禮畢后,孫茗重新回到里面。

  這一次,有了正式的皇后“身份證件”。

  司禮監的人在外面整理監察鹵簿了,她很快就要離開前門,再次回到皇宮——正式以皇后的身份。

  正堂之中,皇后盛裝出現面南而立。

  定國公在她左手邊說道:“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命。”

  孫王氏在她右手邊,眼里噙著淚花走過來,親手為她施衿結褵:“勉之敬之,夙夜無違。”

  孫茗心頭微微一酸,但不能落淚。

  禮畢,一聲高唱:“皇后乘輿!入宮!”

  禮樂大作,內宮太監導引出門,鹵簿儀仗在前,鳳駕在中,正副使隨行,太監宮女簇擁在后。

  京城百姓見證著這個盛典,承天門外,則是文武百官身穿朝服,在承天門外東側面西迎候。

  他們要親眼目睹儀仗鳳駕入了承天門,才會退去。

  而徐光祚、楊廷和要送到午門之外。

  其后,只是內臣、女官護擁著皇后進了奉天門,在奉天殿前的臺階下停了腳步。

  “皇后娘娘,請出輿。”

  孫茗聽到聲音,記著之前被教的儀禮下了乘輿。

  奉天殿的丹墀很高,她要從西側往上走。

  慢慢行走過去時,她也看見了皇帝正從東側往下迎過來。

  在丹墀中間,朱厚熜又見到了孫茗,滿臉都是笑容。

  在這里,還有一個揖入之禮。

  朱厚熜向孫茗作揖:“皇后,隨朕入殿具禮服,同告先祖。”

  “……臣妾遵旨。”

  禮樂聲中,兩人一東一西地往上走入奉天殿,隨后各自換上了禮服。

  皇帝是袞衣和冕,皇后是翟衣加上九龍四鳳冠。

  更換禮服又是一套繁瑣禮儀,孫茗穿好之后還要拜香案、賞賜女官呢。

  再見面時,朱厚熜見到盛裝的孫茗,眼里笑意更濃。

  九龍四鳳冠自是華美異常,皇后翟衣也是專門量體裁衣準備好的。腰間寬大的玉帶兩側各有玉佩兩串,其上一塊玉珩、兩塊玉瑝、一塊瑀,瑀的下面又垂著玉花一塊、兩塊滴玉。這么多的配飾,盡以金線相連。

  如果她緩緩行走起來,那便是輕脆叮嚀,九龍四鳳冠上的珠滴也會隨之搖曳。

  “走吧,去奉先殿。”

  在宮內也有安放先祖神主的地方,只有正妻才能隨丈夫一起進去祭告。

  這一天,兩人一共要三套服裝。

  一直忙到了晚上,洞房之前的合巹之禮也一樣流程繁瑣。

  這最后一套常服,就是合巹之禮之后結束,但還沒有完。

  在正式洞房之前還有最后一個流程。

  朱厚熜看著黃錦、高忠為首的乾清宮太監、女官,還有孫茗自小的侍女章巧梅為首的坤寧宮班底們笑道:“吃吧。”

  皇帝侍者要吃完合巹之禮過程中饌案皇后沒吃完的那些菜肴,皇后侍者則吃皇帝沒吃完的那些。

  這是什么寓意,朱厚熜也懶得去琢磨。

  怎么安排怎么來吧。

  但這天下最尊貴的一家身邊最親近的侍者們都喜笑顏開地跪了下來謝恩,隨后一一品嘗。

  禮儀終于結束了,坤寧宮殿門被合上,人大概都守在外圍。

  “要不要再吃些東西?”

  朱厚熜覺得她不一定吃飽了。

  經歷了普天之下最尊貴的一場婚禮,成為了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人,孫茗雖然確實沒怎么吃好——害怕失儀,但現在的心情最主要的還是緊張。

  要來了……

  她低頭輕搖,只看到皇帝正在走過來。

  “走啊,有東西可以吃。”

  牽住她的手,就感覺她有些微顫,腳步也挪得很慢。

  朱厚熜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低著頭的她,嘴角掛著笑意就伸出手去。

  “啊——”孫茗輕呼一聲,已經被他橫抱了起來。

  “害羞就把頭藏起來。”朱厚熜眨了眨眼睛,抱著她往里面的寢居走。

  殿內紅燭搖曳、張燈結彩。

  孫茗心跳得厲害,只能像他說的那樣埋首在他肩膀上。

  腳步平穩,一下一下踩在她心坎上。

  “花生,棗子……”朱厚熜掀開被子,把里面鋪著的東西一個個撿起來,“你吃什么?”

  他自己也吃著,繁瑣的禮儀確實很累人。

  “……吃掉,不好吧?”孫茗已經被她放下,坐在了床邊。

  “那等會睡覺多硌得慌?”朱厚熜剝開花生湊到她嘴邊,“放心吃。”

  孫茗想自己伸手接過來,朱厚熜卻躲開了:“就這樣吃。”

  眼里羞意濃成了蜜,她覺得自己親了他的手指一口。

  朱厚熜便一粒一粒地喂,她一口一口地吃,兩人也不說話,就任由這種親密的感覺漸漸累積。

  “差不多了,清理干凈。”

  朱厚熜利索地準備把床上丟得到處都是的各種花生紅棗等等清理起來,孫茗覺得讓他來做這些事不合適,于是也跪在床沿一起撿著。

  偏頭看到她的模樣,朱厚熜視線前后移了移,孫茗臉色又紅暈了兩分。

  “再喝點香茶漱漱口。”朱厚熜牽著她的手坐到桌旁,這回孫茗拿起茶壺為他和自己倒茶。

  吃了一些干果,確實要漱漱口……

  走到面盆前吐出嘴里茶水后,忽然就被他從身后抱住了。

  孫茗渾身一緊,聲如蚊蠅:“陛下……”

  “現在開始才是大禮。”

  “……先去榻上嘛。”孫茗語帶哀求。

  “你乖不乖?”

  孫茗只能輕咬嘴唇:“嗯……”

  朱厚熜懷抱著她,手從腰間一直緩緩扶到了她臉上。這一路旅程是輕柔地翻山越嶺,掌下嫩土柔軟戰栗。

  捧著她的臉讓她偏過頭來,朱厚熜探首向前,只見她已閉上了眼睛緊抿雙唇,顫抖的睫毛顯示著她緊張的心情。

  太不放松了。

  只是先蜻蜓點水,朱厚熜牽著她:“好好好,先到榻上放下帷帳,瞧你怕的。不過,不能吹燭,我喜歡伱現在的樣子。”

  皇后像牽線木偶一般,還好皇帝也不是直接撲上來要做什么。

  小天地里,燭火透過重重帷帳還是照亮了里面,但有了一層柔和的光亮。

  心情哪里能放松得下?緊張的少女就宛如一只無助羔羊。

  朱厚熜知道她的嘴巴必然是一直會忍不住抿緊的,所以自然只能先嘗點別的。

  孫茗頓時忘情。

  許久之后,她才緩過神來。

  已為人婦,親密之后再沒那么多拘束了,只想與他貼得更近。

  朱厚熜還在愜意地拈弄著某些地方吟道:“喜不喜郎君,興盛撩毫素?”

  孫茗臉頰嫣紅拉出他不安分的手:“一首好詩都被陛下毀完了!”

  “我印象深刻嘛。”朱厚熜嘿嘿笑著,回味著來自于她的感覺。

  手臂圈住她讓她半伏于懷抱之后才說道:“別擔憂咱們把那些花生紅棗什么的都拈干凈了,今天我跟你講一講陰陽大道。你告訴我,上次月事哪天來的?”

  “……陛下!”

  孫茗羞極,月事不吉,他問這個干什么?

  “嫡子大事,要說。”朱厚熜手上又拈了拈。

  孫茗一顫,只能回答道:“十一日之前……”

  朱厚熜放心了一點:“那還好,這次大概懷不上……”

  孫茗傻眼了,呆呆地看著他。

  這難道是好事?

  朱厚熜抱緊了一些,小聲說道:“你看你這般輕,身子本來就不算好,年紀又還小。接下來這幾個月啊,健體之術要堅持練,多吃些好的,朕也會多多與你行這周公大禮!”

  他還故意砸吧了一下嘴。

  “……這和月事、嫡子有什么關系?”孫茗聽不明白。

  “你想想陰陽之道。”朱厚熜一本正經地編著,“月事時不能行房,就好比至陰之時。那么兩次月事之間,就好比每月朔望。到了望月時候,豈非至陽之時?必定適合受孕。因此接下來這幾個月,咱們要先避開那至陽之時。”

  孫茗眼淚都快出來了:“陛下不愿臣妾受孕嗎?”

  “是你還沒熟好!我心疼你!”朱厚熜看她這種嬌弱模樣漸漸意動,“不是說了嗎?你沒受孕之前,我只碰你。”

  林清萍只為了及時證明他有種,但將來嫡庶之爭的風險也不可不防。

  接下來的幾個月,必是正宮娘娘獨受恩寵的局面,正好也能等其他一妃九嬪再長熟一些。

  皇帝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孫茗聽他跟自己講了許多許多話,又享受了一次遠比上一次放松又舒服的周公之禮,眼下是終于放下了心。

  眼里看著他癡慕不已:“這些學問,陛下從哪里看來的?”

  “悟出來的。”朱厚熜快樂得很,一言帶過,“知識都學雜了啊……”

  大婚之儀,其后數日之內每天都有安排。

  而后文徵明抵京,作為正妃生父,也是有冊封之儀的。

  九嬪的生父,也都會有所升賞。

  朝臣們看著目前新朝這一后二妃九嬪,除了林清萍是“孤女”出身沒有母家,其余人中只有寥寥三人堪稱普通良家。

  而皇帝的目的也比較明確了:這些人的母家,都是可以任用的。

  孫交就不用說了,除了文徵明獲封泰和伯主持萬法館,其余新國戚中最重要的有兩人。

  一個是端嬪曹氏之父曹察,進士出身,目前已經是福建一府之尊。

  一個是安嬪馬氏之父馬永,現在是薊州總兵官。

  剩余數人,麗嬪之父張楫、靜嬪之父陳萬言都只是秀才,德嬪之父是個沒任官的舉人,其余五人之父盡都是文武官員。

  這一輪封賞下來,自然各個能任官、升官。

  秀才任官,那便只能派往廣東,其余地方暫時并無此例。

  孫交南下時,就帶著這兩個秀才南下了,而曹察、馬永,也同樣轉任廣東。

  另外一個轉任去廣東的,則是去年在江南颶風之災中表現出色的朱紈。

  旨意比人到得更快,與旨意一同到來的,是吏部急忙趕出來的廣東衙署改革及官員編制名額冊子。

  一年一升官,張孚敬“平叛”有功,升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巡撫廣東,暫署去掉了。

  但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廣東將設總督,而三司職權都有不小調整。

  陛下旨意,廣東省設省務會議,目前確定能參會的,只有張孚敬、張恩、汪鋐、蔣修義、霍韜。

  等稅課司稅課使及治安司總司到后,省務會議便是七人議事。

  “靖安侯孫閣老正在南下途中。”張孚敬看著他們,“新法宣講團即將到來,吾等五人卻要先領會陛下旨意及朝廷意思了。”

  幾人之中,霍韜屬于意外之喜。

  巡按御史將成為一個更高品的官員,直接定到了五品,而非以前的正七品。最重要的是,雖然仍舊對都察院負責,但會在省里擁有一個都察司衙門,下轄正六品的巡道御史及從七品的巡縣御史。

  他現在很感激黃佐。

  而張恩、汪鋐、蔣修義則心情復雜。

  其中,汪鋐受到的影響最大。提刑按察使司之下職責拆分最多,刑名專設提刑司,另外一些地方警務則設治安司,學政也將交到布政使司之下。

  而布政使司則分出了頗為重要的征稅職能,成立稅課司。

  都司原本也有巡捕稽道的職能,但現在將把它分到治安司之下。

  張孚敬看著他們說道:“諸位姓名直達天聽,于廣東新法一事,諸位應當明白何者為輕、何者為重。張藩臺,陛下已有旨意,明年廣東之重,大半在布政使司,你有何疑慮,我們從速商議。”

  “首要之事,自然便是鄉試副榜、考察全省吏役、宣講廣東官員新制。”布政使司雖然會把稅課之事拆出去,但實際權力這回卻會膨脹得很快,張恩說道,“撫臺查辦鄭存忠等謀逆案尚未結束,廣東士紳惶恐,此舉宜及早行之。”

  廣東如此規模的擴編,大致只會面向兩個群體:沒有得中的廣東秀才、舉人,以及目前就在廣東任上的諸多吏員、衙役。

  張恩真沒想到朝廷這么大的魄力,廣東一省列入編制之人數,就將超過全國舊有的官員總數。

  “宣講團如何安排,下官不知。然當此之時,廣東新增如此之多新官,其定品、定薪、升遷之策,宜廣而告之。鄉試主考雖已返京,然副榜之設予了提學,可否從速征詢,看看各府縣生員有無愿棄會試而以副榜舉子任官者?”

  張孚敬點了點頭,卻對汪鋐說道:“汪臬臺,臬司變動大,你可有所疑慮?”

  汪鋐凝眉思索,隨后搖了搖頭:“陛下當有妥善安排。”

  原來的按察使是正三品,但現在的提刑司提刑使與治安司總司都變成了正四品,汪鋐恐怕在改制之后就另有任用。

  他沒必要多說話。

  “蔣總兵?”

  蔣修義這個廣東總兵官這次也是有功的,他對于都司分出了一塊職權也暫不敢多言——定國公剛來過,撫寧侯還是兩廣總兵官呢。

  “霍巡按?”

  霍韜只說道:“下官并無疑慮。”

  巡撫變成了可以直接管理巡按御史,但巡按御史也有權直接上奏。

  張孚敬兩次大開殺戒都沒有承受陛下和朝廷的異議,他在廣東的威信徹底樹立起來。

  “廣東新制牽連甚廣,朝廷還會銓選許多同僚來廣東。諸位,事情坐在前頭。年底之前,把廣東安穩下來吧!”

  很快,先于孫交督帥的新法宣講團抵達廣東,衙署改革及那么多新增官員職位的消息就布告了出去。

  “以后鄉試都設正副榜?趙兄,教諭所說,你怎么想?”

  “可補副榜舉人出身……卻不能再考了……”被問到的人很猶豫。

  “至少廣東諸官,朝廷說了只以考績升遷,不重出身啊。”

  有人嗤笑一聲:“沒有進士出身,說得好聽罷了。”

  “……為兄已考了五次,實在心冷了。”

  “若只是曇花一現又如何?今次若答應了,新法不成,將來豈非前途盡斷?”

  廣東秀才心思各異,廣東諸多無官舉人則心思都相同。

  往科舉子只能自己花錢去廣東應考,想去參加會試的差不多都已出發,剩下的,都是不準備再考的。

  但現在嚴峻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鄭存忠謀逆案十三家被毀、二十七家受牽連,廣東總共有九十三人被革除了功名。

  剩下這批老舉人,在廣東還能依靠過去的舉人身份逃避賦役嗎?

  “舊黨并未倒!廣東新法如何尚未可知,吾恩師是費督臺同科,他勸我明哲保身、莫要生事便是。”

  “……廣東如此大變動,朝廷心意已決,陛下也并未阻止啊。”有人猶豫著,新的官吏待遇,看上去著實還行。雖比不上過去不用承擔賦役逍遙,但勝在安心。

  而某些吏員或衙役,則因為這從天而降的消息多有聚會。

  “齊哥,咱們這些司吏、典吏、班頭真能有官身?得力人手也都有官府發餉?”

  “……行文上是這么說的,但必須都能識文斷字。”

  “……我都這歲數了,如何再學識文斷字?”

  “會有安排的吧?”這個縣里的吏房司吏目光灼灼,“就不知行文中所說,沒有出身的八九品官也能升到六品是不是真的。”

  “哎呦!齊哥,那莫非你也可能做縣尊老爺?”

  “胡說什么!齊哥至少能做到通判老爺!”

  吏房司吏豈有不識文斷字的?他們口中的齊哥只是當年沒能考中秀才罷了。

  可眼下,底層的某些窗戶紙似乎被捅破了,讓有些人看到一些亮光。

  而在遠影樓里,魏彬正招待著一些人。

  “仰賴陛下胸懷四海,大明正在日新月異。爾等約束好你們帶來的人,諸多差役,該是多少錢,一點都不會少你們的!”

  “多謝魏公公!”

  魏彬又親切地問:“這幾日在廣州城中四處看了看,如何?”

  “真乃天朝上國,我等都大開眼界。”

  “過去只有貢使能來大明,如今咱家奉皇命,卻為爾等提供了這機會。”魏彬豪氣地說,“大明富有四海,物產豐饒。爾等募役有功,除了財物不會少,咱家也會奏明陛下。”

  “魏公公,我等不能長居大明嗎?”

  魏彬笑著搖了搖頭:“不能。能允你等不需貢使就到大明赴役換物,已是殊恩。兩年為期,其后便需換一批人了。自然,咱家能首先考慮爾等所薦之人,其實并無區別,只限于我大明堪合等舊例罷了。”

  這些帶著南洋“流民”而來的當地頭人心領神會,這個生意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

  “陛下喜食安南稻米,咱家采買了幾回,此后可成定例。你們還需回去多加籌措,價錢都不是問題。陛下已經大婚,若是娘娘們吃著也覺得好,將來奏請殊恩,未嘗不能讓你們成為大明子民。不過,需要多多研習大明禮儀才是。”

  “公公此言當真?”

  魏彬笑得和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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