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雀沒拍到人,但看思思很狼狽的樣子似乎也得到了滿足,哼哼地回去躺平。
讓你說我那話兒,現在你自己吃去。
趙長河下意識地救了人,目瞪口呆地看看躺回去的龍雀,又低頭看看水里倒栽的思思,滿腦子都是省略號。
剛才那一下的感覺……嗯……
“嘩啦啦!”
思思的腦袋鉆了出來,沖著趙長河怒目而視。
趙長河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孔,入了水居然還是看不出易容脫落的痕跡,這易容術確實牛逼。但身上的夏季衣服可沒易容術這么頂事,這一入水什么都看見了,小肚兜還挺可愛,周圍露出雪白粉嫩,此時氣鼓鼓的波瀾起伏,很是美觀。
看她怒目而視的樣子,趙長河反倒有些好笑,你之前親嘴兒的時候怎么沒這么剛烈呢,難道因為親的地方不一樣?
“伱瞪我干什么?我是救了你好不好,難道你真要去挨龍雀一下?”
思思切齒道:“挨龍雀一下也比挨龍雀一下的好。”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趙長河笑呵呵地回答。
總之他覺得這姑娘很開放,這副樣子全是演的,如今這副一起泡在澡桶里的情境是個男人也會有些意馬心猿,對這姑娘好像也沒太大必要強忍什么,直接便摟了過去:“既然都鴛鴦戲水了,不如給爺抱抱?”
這狹小的澡桶避無可避,思思很無奈地被抱了個結結實實,她磨著牙,心中電轉。
清白丫鬟的劇本,其實在被唐不器送給他的時候表現就該略作改變了,比如巴結討好新主家,被吃吃豆腐欲拒還迎,勾得新主家心癢癢的又吃不到,然后借著一些機會套話,這才是正確的應對。
然而被這破刀坑了一把,劇本往前飛速跳了一段,直接快進到了鴛鴦戲水了,這回任哪個男主人也是抱過來,哪有幾個君子還會把你丟出去啊?那現在這狀況,怎么表現比較合適?
思思終于打定了主意,繃緊的身軀軟化下去,順著他摟抱的力氣,輕輕靠在趙長河胸膛,細語呢喃:“思思已經是爺的人了,伺候爺本來是分內事……”
剛才跳臉沒太大反應,反倒這簡簡單單一句話把趙長河說嗯了。
那嫵媚,那含羞低柔,再把“老爺”直接換成“爺”,趙長河敢說這就沒幾個人頂得住。
思思感受到了他的變化,吃吃地輕笑:“可我跟隨爺,才剛剛不到半天呢……思思素知我家老爺英雄了得,習武不久玄關五重,潛龍榜上名列前茅,難不成剛剛認識個丫鬟,就急著要吃掉么……思思心中的英雄老爺,不是這樣的嘛……”
趙長河笑道:“那該是怎樣?”
思思似嗔似怨地橫了他一眼,輕聲道:“好歹多熟悉些許時日,方有情調……思思早晚是爺的人,何必猴急呢……”
見趙長河似乎想說什么的樣子,思思伸出食指豎在他唇上,又附耳過去,輕輕吻了吻他的耳垂,呵氣如蘭:“現在讓思思先伺候爺沐浴好嗎……”
說著纖手慢慢在他身上搓著,真在清洗他的污垢。
趙長河整個人都軟了下去,靠在桶沿不說話了。
即使明知這全是在演,心中都難免興起這樣的念頭: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丫鬟就好了,是個男人都想要吧……
可惜了,終究是假的。
只聽她接下來的話,就把這虛情假意更加凸顯:“爺……”
“嗯?”
“那把龍雀,為什么會自己砍人呀,世上真有如此靈醒的刀么?”
“有,不止它,還有很多。”趙長河說著又多給龍雀頂了個面子:“當然,能像龍雀這么厲害的也是少見。”
龍雀:“……”
“那……”思思給他搓著身,一邊低聲問:“爺習武時間這么短,就練得這么強,也是因為龍雀的功勞嗎?”
趙長河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
這貨接近自己、乃至于之前忽然想要控制自己,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進步不可思議……當天夜里自己正在學移穴大法的情景很可能被她在窗外遠處看見了,越發不可思議,因為那是剛剛從彌勒教秘窟里獲得的功法,當天就直接學成,這根本不是正常人靠一本秘籍就能辦到的,必有秘密。
她可能是因為離得遠,看不見金箔的功勞,只能瞎猜。最初覺得索性趁著自己初學極樂大法,看看能不能用功法效果給控制了,那自然什么秘密都能挖,結果被破壞了。這會兒則把什么猜測都往龍雀身上丟,覺得都和龍雀有關系。
始末應該是這樣,這貨本身無論是去彌勒教還是來唐家,應該要做的是其他事,與自己無關,只是遇上了而已。
另外還可以看出,這姑娘其實并沒有太多信息,龍雀這刀換了稍微懂行一點的、哪怕是唐不器聽了這兩個字都必有認知,而她沒有。她根本不知道龍雀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龍雀到底有多少能力。
這絕對不是一個有強大后臺出身的姑娘……她如此豁出去的摸爬滾打,是為了什么?本來以為她和盜門相關,可這知識面,又不是很像。
或許……應該找機會問一下季成空,或有所得。
心中轉著這些念頭,面上看上去只是略一沉吟,思思就聽見他說:“龍雀確實有很多不凡,對我意義極為重要。但是……”
思思豎著耳朵聽,本以為他會趁機摸點不該摸的地方,自己也打算忍了,沒想到趙長河并沒有趁機亂動,反而嘆了口氣:“思思,你也習過武的吧?”
思思知道這個瞞不了,便道:“練過一點的。”
“習過武應該知道,只有一種路子是最適合自己的……我早上練刀不知你看得出么,我本有很多其他刀意劍意,曾經亂花迷眼,如今已經逐步舍棄,只取最適配自己的意。唐不器的碧波劍應該也是一把寶劍,但送我我都嫌累贅,便是此理……所以對龍雀這種闊刀,你興致勃勃的并沒有意義,不如說說你練的是什么,我好幫你出點主意。”
思思不自禁后仰數寸,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趙長河眼神很是認真。
思思抿了抿嘴,旋即抽著鼻子偏過腦袋:“我們可憐巴巴的小丫鬟,哪有爺這么奢侈的各種劍意刀意任選呢,還不是看見什么好東西就想問問……”
這是回避了關于自己練什么的話題,趙長河定定地看了她一陣,心知距離雙方揭底還不是時候,便沒有再說,只是道:“我下午還需繼續探索血煞之秘,你還要繼續跟著么?”
思思猶豫片刻,咬牙道:“爺如果能說說為什么判斷還有人會染煞,那、那思思可以多伺候……”
“不用了。”趙長河直接打斷,起身出桶:“這事情我現在只是猜測,怕被打臉不想多說……現在只在等季成空的回復,只缺這么一個判斷,到時候全揭給你聽,又算個什么大不了?至于拿這點事拿捏你吃豆腐么……你是我丫鬟,雙方有什么大可以攤開了說,何必為了點豆腐斗智斗勇。”
思思怔怔地看著他自顧擦身穿衣的背影,咬著下唇半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