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思思這段故事又是講了半天,這時候早已黃昏。
大家連晚飯都沒心思吃,直奔劍皇陵寢。
由于兩個空間已被貫通的緣故,此時也不需要像以前從陸家那邊進了,原本劍池的位置已經被那把劍影捅開了一個碩大的口,可以直接下去。
唐不器說“沒后山了”,倒也沒那么夸張。整個虎丘尚在,不過有些亂七八糟,劍池位置成了個大坑,周遭四處也是樹木摧折巖石崩碎的慘樣,但其實整整還是個好地方,反而把“禁地”給名副其實了。
一些唐家人很謹慎地守護在大坑邊上,里面依然有少量的劍氣偶發,還有濃郁煞氣繚繞其中,一看就是非常危險。就算沒有唐晚妝的嚴令,唐家的慫貨們也沒人敢碰。
原本唐晚妝打算的是等這些劍氣煞氣消散個幾天,下方平穩了,趙長河身上的傷也養好了,到時再一起探。可莫名其妙的下方忽然又起了震感,這就無法再等,必須立刻搞清緣由。
并且不是唐晚妝個人來,而是鎮魔司精銳全員集合,包括后續遠道趕來的武維揚等上百精兵悍將各自分工,有條不紊地開始勘測陵寢的每一條道路。
其組織性和專業性,看上去是對這類的探查極為有經驗的了。
但趙長河還是更信賴思思。人家本來就是上個紀元的遺民,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上個紀元的建筑風格和禁制類型,說不定住的地方都有大量類似陵寢。
瞧那天找路簡直跟回家一樣,哪里劍氣少、哪里是主陵,陸家人幾代前仆后繼的探索,被她眨眨眼的功夫就找出來了,鎮魔司再專業恐怕也沒到這水平。
這一次也一樣,鎮魔司的人各處勘測,趙長河與思思就直奔主陵大門,要有問題的話多半就是出于主陵,不會在外圍的通道里。
唐晚妝便默默跟在兩人身邊護持。
抵達主陵大門外,地上陸家老者的尸身仍在,臉上還帶著死前大笑而逝的余韻。被周遭濃重的煞氣侵染之下,反倒還能給人一種力量感,比死前的虛弱模樣還強了幾分的樣子,似乎隨時能爬起來再給你一劍。
趙長河道:“我第一反應是煞氣驅使這位尸變,看來不是。”
唐晚妝點了點頭,趙長河這個猜測是有道理的,此地煞氣依然濃郁未散,在這種強烈的毀滅殺機的驅使之下,無意識的劍氣都能自己往外沖,這軀體爬起來亂砍并不奇怪。目前看上去還沒有,也屬于隨時可能起來的那種。
這就更證明了劍皇復蘇的可能性。
唐晚妝打量厚重的石門,這里面才是主陵,主陵的意義可不是一個墓室,而是同樣會有一個龐大的建筑群,內里的守衛就不再是外面這些簡單的劍氣,不知道藏著多少恐怖的殺機。
所謂的震感,就是里面傳來。
如果沒有變故,唐晚妝覺得之前趙長河提議過的“永久封閉此地”才是最佳答案,沒有必要去觸碰前輩之陵,當它不存在就可以了。但既然生了變故,總得解決吧?
可門打不開,連生了什么變故都不知道,怎么解決?
趙長河正在問思思:“這門你知道怎么開么?總不能像這老頭一樣去劈吧?”
“當然不能,那只會再度觸怒皇陵。”
“那怎么進,是不是外面的通道各處留有機關?”
思思很認真道:“人們看見門,總是想要去打開,卻不曾想想,這是人家的墓葬,你下葬之后希望別人進去么?為什么要留一個可以從外面打開的機關?”
“呃,那為什么要做一個門型呢?”
“因為墓是生前做好的,門是給他本人臨終時進的。或者他死在外面,由他的親人或徒弟把他抬進來……門的意義在設計起就是一旦關上就機括脫節、永久關閉,換了伱我設計自己的墓也是如此,絕對不可能會有留給外人開啟的預設。”
“有道理……那那些盜墓的是怎么弄的?”
“陵寢無非磚石土壤,靠挖都能挖進去,但這類強大存在的陵墓沒人敢亂挖亂炸,一個搞不好就死無全尸了。”思思嘆了口氣:“但實際上沒有那么難,我們用一些腐蝕性的藥物,就可以慢慢把這厚重的石門無聲無息地融開一個口子,鬧不出動靜,也就觸動不了什么禁制。”
趙長河瞪大了眼睛:“還有這種東西?”
思思瞥了始終靜聽的唐晚妝一眼:“我沒有,但鎮魔司肯定有類似之物。大夏立國這么多年,勘探的類似墓葬一定少不了。”
唐晚妝終于道:“我有,但也有一類禁制是一旦門有任何損毀就會觸發,這種方式未必穩健,本想聽你還有什么其他主意。”
“沒有。”思思搖頭道:“我說的是這門沒有這種禁制。因為這種無聲無息不觸發動靜的手段,是盜墓者們死多了才總結出來的方案,所以后來的陵寢也開始應對這一項,但劍皇隕落之年更早,他的時代還沒開始講究這些。”
趙長河揣手站在一邊,就像一個旁聽教授講座的萌新。
連唐晚妝眼里都閃過驚艷之色,這對上個紀元的了解有點離譜了,你居然知道劍皇死在哪一年?
絕大部分人對上個紀元強大存在的印象都是死于紀元崩毀的那一場末日,很少有人認真細想,上個紀元自身的時間跨度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本身就具備多個歷史時期。而就算想過的人,由于跨了紀元難以考證,也很難確認每一個傳說人物對應的時代。
別說上個紀元了,就算本紀元的歷史,都多的是考證不出的……起碼鎮魔司還真的不知道劍皇死在哪一年。
唐晚妝沒有去質疑思思的判斷,當機立斷地摸出一個瓶子,在門邊輕輕灑下一些看似清水的玩意。
過不多時,堅硬厚重的石門一角肉眼可見地開始變軟變脆,連趙長河都感覺出來了,試著拿龍雀輕輕一挖,毫不費力地就挖穿了進去。
趙長河有些咋舌:“還真有這樣的水啊,這要是給人喝一點,比什么毒都可怕吧?”
這科技樹怎么點的……
“做不到無味,難以投毒,倒是小心被潑。”唐晚妝簡單地說了一句,當先弓身從挖開的小洞里鉆了進去。
看著她彎腰鉆洞的樣子,思思撇撇嘴:“看不出來屁股還挺翹的。”
唐晚妝:“……”
趙長河撫額:“你還真有閑心,快去鉆,我斷后。”
“你是想看我屁股吧?你先鉆去!”思思作勢飛起一腳,趕他先走。
趙長河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當先往里鉆。
其實他知道思思在怕什么。
和當初的遲遲一樣……遲遲說,不要把后背露給別人……尤其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面對前方可能存在的寶藏。
唐晚妝示之以誠,加上武力碾壓一截無懼偷襲,所以當先帶頭。
可思思不敢……其實思思應該明知道即使會有變故也不可能在這什么都沒見到的時候就開始,沒這么做事的……她只是本能,下意識的選擇在最后罷了。
說是已經和朋友一樣打打鬧鬧,其實在她內心,從來沒有信任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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